一回到碧桐小院,玲兒便迫不及待的將那枚太后賜的東珠拿了出來,她看着碩大的東珠,目光有些挪不開眼:“小姐你看,這可東珠,可真夠大的!沒想到這次的事情,就連太后都對小姐你盛讚不止呢!”
玲兒小心翼翼的看着盒子裡的東珠,心下得意起來。
目光掃過這顆碩大無比的東珠,蕭宛如心下一頓,今日皇上派人打賞了不少好東西給她了,按理,這太后即便是不送禮也是沒什麼的,畢竟她的目的是想要除掉自己,可現如今不但沒有懲罰與她,還賞賜了東西,這是想要故意讓皇上以爲她不計前嫌的態度麼?
這女人,轉變得也太快了!
目光從那東珠上轉過的時候,蕭宛如心下卻是閃過一抹涼意,她看了看那顆東珠,繼而看了看玲兒那張喜悅的小臉,突然警惕起來:“玲兒,不要碰這顆珠子,把這東西悄悄帶去給薛子皓,讓他瞧瞧看,這珠子到底有什麼古怪!”
她的話讓玲兒一僵,繼而連忙收了收那隻快要觸碰到珠子的手,有些不可思議道:“該不會這麼倒黴吧?”這玩意兒可是太后欽賜的,現如今最好是沒有問題,若是一旦查出來什麼,那也只能夠打落牙齒往拉肚子裡面吞,卻是半分苦楚都不能往外倒來着。
“小姐,還是你陪奴婢一起去吧,我一個人端着這珠子,若是在大街上給走丟了,這珠子就沒了,想想都可怕!”沒了太后欽賜的物品,玲兒第一個想到的事情便是掉腦袋!
搖了搖頭,蕭宛如有些無奈,這丫頭就是這樣,禁不住嚇唬。
薛子皓的醫館是繼承了他師傅的,那趙大夫不幹了,便就剩下他一個人常日在裡面晃悠着,有時候蕭宛如甚至覺得,這傢伙回過家額天天待在醫館裡面?
“薛大夫,生意不錯啊,剛剛那幾個小姑娘還面帶春風的談論起你來。”一踏入醫館,蕭宛如彷彿變了個人一般,說話盡顯放鬆的語氣。
手中的動作頓了頓,薛子皓有些無奈,這大小姐總是喜歡與他開這樣的玩笑:“再好也沒有大小姐這麼勤快,三天兩頭往我這醫館跑,照顧生意也不像這麼照顧不是?”
正在這時,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子從後堂走了過來,手裡端着水盆,輕聲換到:“薛大夫,洗個手吧,剛剛爲那病人處理過傷患處。”
看到她的模樣,蕭宛如不禁愣了一下,這就是當日她所救下的那枚女子吧?沒想到那日只是看着她長得靈動,一雙大眼睛似會說話一般,今日這麼一看,她調養好了氣色,換上乾淨的衣裳,竟然也不失爲一枚美人兒。
細細打量了她一番,薛子皓怒了努嘴:“喏,這個就是當日送你來醫治的蕭大小姐。”
聞言,那女子面容一愣,繼而轉過身來,落落大方的行禮道:“夜蓉見過大小姐,那日,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
擺了擺手,蕭宛如很是隨意道:“你沒事兒便好,對了,你在外面等我一下。”隨後,她就這麼看着薛子皓,見她的神色,薛子皓突然有一種感覺,每當她這麼看着自己的時候,都代表着沒啥好事兒發生一樣。
兩人來到後堂,蕭宛如立刻開
門見山道:“幫我看看這東西。”說着,將一方帕子拿了出來,繼而交給薛子皓。
看到裡面碩大的東珠之時,薛子皓確實是愣了愣,這等東西,那是尋常人等見得到的,看那圓潤又富有光澤的東珠,薛子皓失笑:“大小姐是要收買在下麼?可是也用不着這麼貴重,畢竟在下承擔不起來着。”
他話音剛落,蕭宛如便平靜的敘述道:“這東西是太后欽賜的,只不過你最近聽風聲也應該知道,我與太后一向不對盤,這會兒她怎麼可能說賞賜便賞賜,你還是幫我看看得好。”
明兒就大年三十了,即便是做樣子,她也得將這東珠戴着入宮,以免那古怪的女人又開始各種閒來無事給她找麻煩。
收斂起臉色的笑意,薛子皓接過那顆碩大的東珠,放在鼻子出聞了聞,繼而有些奇怪道:“這東西,按說其實並沒有啥,只不過用雪蘭花的花汁兒浸泡過,這東珠有着雪蘭花淡淡幽香罷了。
蕭宛如一愣,這太后會如此的好放過她?顯然是不可能,沒事兒賜予她一顆淡淡香味的東珠,想來都難以讓人信服。
“那你可知道,這雪蘭花與什麼在一起相生相剋?”蕭宛如有些不死心,內心在看到這枚東珠之後,整個人都有些難以自控,總會想到她之前下令責罰自己的那段時日。自己躺在牀上什麼事情都得依賴別人的感受,讓她有些莫名的恐慌。
頓了一下,薛子皓這才道來:“那是依香花,只要接觸到這花的味道,兩種味道一融合在一起,便可讓人頭暈目眩,長此以往,便會出現幻覺,甚至瘋癲。”
可問題是,這依香花開花時間短,並且這裡並無培植依香花的產地,那麼即便給東珠浸染過着雪蘭花,又能夠怎樣?這讓兩人開始發愣起來。
半晌,蕭宛如這纔開口道:“把你這裡的依香花借我聞聞。”
她理所當然的樣子,讓薛子皓怪叫起來:“喂喂喂,我又不是養花人……”
挑了挑眉,蕭宛如皎潔一笑:“我聽說,你很喜歡飼養花花草草,又喜歡研製那些各色奇怪的藥丸,指不定你就養過依香花,還有,甚至連你一天洗多少次的手,我都很清楚來着……”
她瞭然的目光,讓薛子皓一驚,繼而有些咆哮起來:“大小姐,你沒事兒幹嘛這麼關注別人的私事兒!”這和女變態有什麼區別?除了洗手該不會連他一天多少次大小號都一清二楚吧?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窺探着,薛子皓就感到一陣不自在。
現在的季節,因爲無法尋到新鮮的依香花,所以當薛子皓百般不願之下拿出依香花的標本時,蕭宛如着實愣了一下,的確是香,雪蘭花是淡淡的幽香,然而依香花卻是張揚着四處釋放它香味。
可是這香味,如果薛子皓不告知,恐怕蕭宛如即便聞到,也察覺不出什麼來。想到那深宮裡面的女人心機之重,蕭宛如眸光便冷了一分。
“那個,那夜蓉是你派來監視我的?”想到這兒,薛子皓有些不自在,他既然答應過要幫蕭宛如,那麼自然是會全心全意的來幫她,如今她卻不信自己,還特地派來這麼一個女的,處處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我跟她又不熟,她怎麼會幫我,況且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的名字來着。”蕭宛如翻了一個偌大的白眼,瞧着滿是不自在的薛子皓,有些奇怪。
“那你怎麼知道我一天所有的行徑?”就連那些私密的事情,都被人窺探,這讓他有些難爲情起來。
“我說的話你也信啊?我隨便說說,誰知道確切的次數。”將東珠仔細包好,蕭宛如便準備起身。
頓時,薛子皓嘴角抽搐着,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這個蕭家大小姐,心下只覺得吐血三升的感覺。
正在薛子皓爲她配好解藥之後,她欲要離去之時,卻被薛子皓一把拉住:“大小姐,你要照顧的病人我已經替你醫治好了,可這醫館現在就我一個男人以及藥房裡面一個抓藥的藥童,就沒有一個人了,這姑娘住在這裡,唯恐不便吧?”更重要的事情,他的確十分的在意有人窺探他的這件事,雖然蕭宛如剛剛跟他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是他總覺得心中彆扭不止。
看出了他的心思,蕭宛如有些無奈,這女子其實放置在醫館也好,日後有人幫薛子皓打打下手什麼的,可他愣是被自己給嚇着了,如今讓自己將她帶走,自己又能夠把她帶往哪兒去呢?
“夜蓉,在這京城,你還有認識的親人嗎?”幾人漫步在大街上,蕭宛如隨意的問道,如果有,那麼自己便可將她送過去,安頓好她,這樣便免受四處奔波之苦。
搖了搖頭,夜蓉面容有些泛白,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沒、在沒其他人了……”
聞言,蕭宛如愣住,繼而釋然一笑:“既然沒有其他人,那麼以後就跟我回家吧。”
她的話,讓夜蓉頓住,繼而回頭張望了一下這個容貌極美的大小姐,心中溢滿的都是感動。
跟她回家……
是否日後都不用在飄零了,是否日後都不用飽餐餓頓,過着有了今日沒明日的生活了?
見她淚水蓄滿眼眶,蕭宛如笑了笑:“傻丫頭,以後不許哭了,喏,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去,吃完了就不許哭鼻子了。”
也許緣分便是這麼奇怪,當初在街頭也只不過是見她可憐,猶如當年傻傻爲愛癡狂的自己,所以毫不猶豫將她救了下,沒想到日後她便成了自己那個心中的影子,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太白樓的點心,便是一絕,蕭宛如帶着二人上去,便隨意的點了幾道小菜和點心。
三人剛剛落座,一抹熟悉的身影便圍了過來,林晨風有些欣喜的在這裡能夠遇上蕭宛如,他目光如火一般直勾勾的看着蕭宛如:“這位姑娘,咱們又見面了,當真的有緣啊……”
熟悉的聲音,讓夜蓉身形一震,她死死地看着林晨風,突然有一種想要衝過去抱抱他的衝動,可看到他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時候,眸子突然又暗了下來。
“這位公子,我們素不相識,您還真是自來熟啊……”玲兒一臉不屑的看着林晨風,譏諷道。對於這樣來搭訕的男人,她們也而不是第一次見到。
蕭宛如好笑的看着玲兒,突然發覺這丫頭還是挺牙尖嘴利,損人的話信手拈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