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女兒被送出府中之後,緊接着而來的便是她在府裡所做過的一切被人宣揚開來,這一切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衝着凝然而來,然而這府裡最讓人懷疑的,便是蕭宛如母女了,也只有她們有這樣的心思來佈局坑害自己的女兒。
細細想來,這件事從一開始便是一個圈套,可是整件事串聯在一起,卻是縝密無比的,這不禁讓人心底發寒,這蕭宛如一步步算計起來,心計之深,讓她都有些自愧不如了,難怪女兒會敗陣在她的手上。
見方姨娘的眼神不斷的在自己身上和母親身上游走,蕭宛如便知道,這女人定是懷疑自己了,不過很明顯,在這府裡,她除了能夠懷疑自己,還能夠懷疑誰?
蕭宛如美麗的臉上被疏落滑進來的陽光照的異常明媚,她輕啓朱脣:“姨娘是不是有了偵查人選了?”
方姨娘聞言,目光無聲卻犀利的從蕭宛如面上掛過,繼而冷笑道:“這個自然,正所謂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不管做得多麼乾淨利落,很多事情都是有頭緒的,若是一把連根拔起,即便參天大樹,也是活不了的吧?”
“是啊,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做了那麼多虧心事,自然是會遭到報應的,正所謂報應不爽,這做錯了事情,就應當受到懲罰不是麼?”
蕭宛如話音剛落,整個屋內一片死寂,畢竟兩房不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其他人等都已經不想插嘴,以免被捲入這場口水戰當中。
因爲近來蕭宛如的表現,讓蕭丞相大爲觀止,於是解除了她的禁足令,只要不再莽撞行事,衝撞了不該衝撞的人。其實一開始,也只不過是受到了王妃的警告,讓他覺得丟了丞相府的面子,也不再希望她惹事所以纔給她禁足的。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經過這麼多事情,聰明如她,自然懂得收斂自己。
畢竟一輩子關在籠子裡養育一隻金絲雀,不如在天空翱翔的小鳥自在,蕭丞相自然不希望自己把女兒禁錮得太死了,讓她活得沒有樂趣。
車水馬龍的街道,彷彿與自己的生活相隔太久遠了,當再次看到人來人往的街道之時,蕭宛如才知道,什麼叫做自由自在。
原本很是愜意的在街上閒逛,突然被一陣淒厲的哭喊聲給吸引了過去。她帶着玲兒過去的時候,那哭喊的女人周圍已經圍着大批的人羣了。
靠近了才發現,這女的衣衫襤褸,腳上的鞋子已經磨爛了,指甲縫裡,滲透出星星點點的血絲。
雖然整體看起來就如同窮酸的乞丐一般,可是她面容清秀,雖然臉上很多的污漬,卻掩蓋不住她靈動的大眼睛。
不知爲何,看到這女子的第一眼,蕭宛如便感到一種喜愛,或許這樣清明眼神的人,已經很少了。大多數的人都被眼前的利益慾望充斥着,看慣了人清冷亂,自然不會再如同孩童時期那般天真無邪。
只見她目光帶着無限的懇求看着站立着的那個男人,順着她的目光,蕭宛如不禁打量了一番那男人一眼,只見他脣紅齒白,長長的頭髮被束起,身穿一襲紫色錦緞,長身玉立,五官柔
美切不失俊朗,這樣的男子一出來,恐怕不論男女,都會多看幾眼。
可此刻他卻是滿臉不耐,似乎已經隱忍了很久,將會一腳將那女子踹開一般,蕭宛如正準備上前扶住那女子,只聽聞她說道:“公子,你就這樣將我拋棄了麼?”她面容一片苦楚,就連那明亮的雙眸,都有些黯然起來。
男子用手扯了扯那女子抓住自己衣襟的手臂:“都跟你說過不要再跟着我,人應該學會知足,既然已經將你帶到這兒來了,不是應該分路揚鑣嗎?”被這麼多人注視着,林晨風很是不爽,原本就是見這女子可憐便將她救下,沒想到從此脫不了身了,這女人似乎想要賴着他。
聽聞他毫無眷戀的話語,那女子嚶嚶哭泣起來。
蕭宛如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劃過,最終落在腰挺得筆直的俊美男子身上,眉頭深深皺起來:“姑娘,既然這男子對你無情又無意,何必將自己大好的人生浪費在他身上?也許日後覓得良人,你還要感謝他沒有糟蹋你之恩呢。”
聞言,那男子不悅的回頭看向那指責他之人,當眼睛剛剛撇過此人只是,着實讓他驚訝了一把,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
青絲挽起,露出清秀的額頭,一雙柳眉似月牙的眼睛烏黑得深不見底讓人沉淪,可是眸光中卻帶着點點清冷,長長的睫毛猶如蝶翼一般忽閃忽閃,讓人挪不開眼睛。
只見她正用這清冷的眸子打量着自己,林晨風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看樣子,自己給這位佳人兒留下的印象不是太好,以至於讓她這麼敵視的看着自己。
那女子見有人幫她說話,一回頭見到蕭宛如,她只是驚豔了一下便迅速垂下眸子,臉上全是落寞的神色。
現在的自己孤苦無依,正是因爲遇到了林晨風,才讓她感受到活在人世間唯一的溫暖,沒想到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並不打算將自己留在身邊,自己苦苦跟隨他穿越好幾個城池到達京城,沒想到他依舊執意將自己趕走。
“我已經無依無靠了,既然註定被這世上所有人拋棄,不如死了算了!”說着,她一頭撞向了一旁的牆上。堅硬的牆壁瞬間劃破肌膚。
那店主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跑出來一看,見有人在他店門口撞牆自殺,頓時瞪大了眸子,急忙拉開那女子,大罵道:“媽的,自個殺還要在老子門口,不知道這是做生意的店面麼?你就這麼一頭撞上去,讓老子還怎麼接待客人,還有誰敢來這地方買東西?”
蕭宛如心下一緊,突然想到曾幾何時的自己,也是爲愛飲下那杯毒酒的情景,突然心裡有些泛酸,也有些心疼眼前的女子,繼而連忙從老闆手裡扶過那女子,繼而瞟過店裡全都是布匹,繼而淡然到:“幾匹布匹而已,總歸是沒有一條命來得值錢,至於那麼動怒麼?這牆上的血跡洗刷掉就成,她還沒死呢!”剛剛伸手探了探她的鼻尖,發現還有呼吸跡象,這讓蕭宛如安心不少。
老闆掃視了一眼衣着華貴的蕭宛如,繼而嘲諷起來:“不就穿得貴氣一點兒就想要出來裝闊氣麼?這樣的女子我也
見的不在少數,少拿出這招來招搖撞騙!”看到牆上的血跡,那老闆心疼不已,急忙讓店裡的夥計出來清理起來。
看了一眼這個狗眼看人低的老闆,蕭宛如有些不耐:“將這裡所有的布匹都包起來,送到丞相府,自然會有賬房給你結賬。如果將你店裡的布匹都買下,是不是就可以一筆勾銷了,畢竟你們是零損失,這樣划算的買賣,只是希望老闆你積點口德,若是真有人死在了你門口,你這般破口大罵,定然日日被惡鬼纏身!”
被她一番教訓,那老闆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剛剛這女子說的是丞相府,那麼他得罪的是?打量了這女子一眼,那老闆心下一寒。看來不是府中的姨太太便是府中的小姐們了。
玲兒見狀,連忙把一個繡着蕭字的手帕遞給那老闆。老闆有些惴惴不安的結過帕子,看到上面繡的字,心下卻是有些驚慌不安的。
將那女子扶着,蕭宛如讓玲兒趕緊去找個轎子,繼而將她擡到薛子皓的醫館。
見那一抹令人驚豔的背影就這麼飄然離去了,林晨風這才反應過來,繼而奪過老闆手裡的帕子,遞給他幾枚金錠子:“這裡的布匹我都買下來,你將這些布匹都包起來,送到丞相府就行了,就說是送給宛如小姐的。”
那老闆得知了蕭宛如的真實身份,哪還敢去丞相府要錢?畢竟是他先前出言不遜激怒了那位小姐的,現如今既然有人願意付錢,他自然樂得借花獻佛了。
薛子皓正在替病人把脈,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風風火火的趕了進來,只見蕭宛如沒了往日般的淡定,反而甚是急切的將一個女子扶到他的面前,很是強勢的說道:“先替她看看!”
原本是想要調侃一下這個霸道的大小姐,可是看到那病患居然是額頭處破損了,繼而還在不斷往外流血的樣子,薛子皓正了正臉色,繼而急忙將人引入隔壁一個相較來說安靜的房間,從蕭宛如手裡接過那女子,繼而將她平躺的放在牀上。
替她先行處理了傷口,讓傷口不再繼續流血,薛子皓這才替她把脈繼而開藥方。
待看着玲兒將藥罐子熬上藥以後,薛子皓才放下心來,繼而將蕭宛如拉到一旁:“你上次讓我給你三妹施針,那針上塗了迷幻香的藥汁,所以將她弄得醒來之後神志不清,可那藥性並不是很強烈,管不了多久,你那三妹,估計已經清醒過來了,你打算如何應對?”
難不成再讓他配上一副藥,直接將她灌得神志不清?這樣一來,自己和殺人的儈子手有什麼區別?他雖然答應了要幫助蕭宛如,可並不想參與謀害人性命的事情。
蕭宛如一愣,這幾天沒有了這個女人的騷擾,自己過得舒適多了,心裡沒人添堵,就是那麼順暢。
“她既然清醒了,那就清醒吧,或許她也只有在清醒的狀態下,在那靜心俺裡,纔不枉將她送進去的目的吧。”畢竟只有人最清醒的時候纔會絕地日子格外難熬。她看了看薛子皓的神色,繼而打趣道:“應該擔心的人是你吧,你居然出賣了她,待她歸來,第一個便是饒不了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