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方姨娘還在爲蕭凝然未歸家門急的團團轉的時候,大夫人帶着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了過來。
一看大夫人寧暮然身後的蕭宛如以及那個剛剛被她修理過的丫頭玲兒之時,方姨娘便知道此刻她們過來是爲何了。
“姐姐是來興師問罪來着?”方姨娘不待大夫人說話便開口道。
見她明知故問,大夫人寧暮然眉眼之中閃現出一抹厭惡之色:“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了?”
聞言,方姨娘嘴角一揚,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交代?給誰交代?那個丫頭嗎?她只是一個小丫頭而已,難道犯了錯我連教訓她的資格都沒有嗎?”
“她犯了錯?犯了什麼錯?只不過就是將你女兒的事情稟報給了老爺,難道也有錯嗎?你有什麼權利動她?”
“姐姐這就不對了,底下的人喜歡亂嚼舌根,所以府上總是鬧着各種各樣的矛盾,難道這樣的下人也該這麼縱容嗎?我知道姐姐是愛女心切,可對於這樣的人,該罰則罰,決不能就這樣子縱容下去,正是因爲她是宛如身邊的貼身丫頭,就更應該以身作則,如若不然,以後府上還有沒有規矩了?難不成姐姐對於這樣的人,就包庇着嗎?那以後底下的人個個效仿,恐怕就沒有規矩可言了吧……”
對於她的條條是道,大夫人寧暮然根本就無暇去聽,對於她言辭之間都將府上的規矩帶着,似乎自己做得理所應當一樣,大夫人寧暮然不免冷麪道:“妹妹似乎忘了,自己只不過是一介姨娘而已,有什麼權利在這裡跟我討論規矩?這蕭府,還輪不到你當家做主吧?等到你有那個權利的時候,再來與我討論這些!”
這句話,把方姨娘噎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對於身份地位,她最爲在意,如今卻被人戳住了痛點,卻無力還擊,這種感覺是她最爲痛恨的事情,可眼下自己的女兒還未入宮,自己得忍,等有一天能夠在這府裡揚眉吐氣的時候,纔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到那時候,她就不用如此低聲下氣的看人臉色了!
“給她道歉!”大夫人寧暮然語出驚人,但目光毫無開玩笑的成分,異常嚴肅。
底下的人一聽這話,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大夫人竟然要方姨娘給一個小丫頭道歉?這還真是聞所未聞。
玲兒也嚇了一跳,她拉了拉蕭宛如的衣襟,小聲道:“小姐,這樣會不會鬧大了些?”雖然受了委屈,可讓方姨娘這等心高氣傲的人給她一個丫頭道歉,倒是前所未有,並且就算有,她一個丫頭,也是受不起啊。
蕭宛如回頭對她小聲道:“怕什麼,她做初一我做十五,今日她敢對你動手,那就別怪我不給她檯面下了。”
不知爲何,玲兒心中總是感覺多有不妥,這方姨娘爲人如何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怕今日過後,她對自己便更加視如眼中釘肉中刺了吧。
“算了吧小姐,我怕。”
“沒關係,我就是想要她知道,我蕭宛如身邊的人,是動不得的,以後誰敢這麼對你,那麼她的下場一定不好過!”
聞言,玲兒眼角有些溼潤,爲了她一
個小丫頭,何必如此興師動衆?
這下,輪到方姨娘有些難堪了,她臉呈豬肝色,不悅自不必說,但從臉色上就能看出,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女人竟然讓她給一個小丫頭道歉?
這人她也打了,話也放出去了,若是現在給她道歉,倒是顯得自己做錯了一般,可她貴爲這相府的二夫人,又豈能給一個小丫頭道歉,這折了臉面不說,以後讓她在這府上,哪還有威嚴半分?
方姨娘冷冷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臉上卻蓄滿了冰涼的笑意:“姐姐,你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兒,她只是一個小丫頭而已,就算是我惱了,打了她一巴掌,你也不至於讓我跟一個丫頭道歉吧。”這擺明了就是這個女人想要給自己一個難堪罷了,只是她沒有想到,大夫人做的如此之絕!
“怎麼,你不肯?”大夫人寧暮然挑眉道。
“我不肯又如何,左右你是爲你女兒出氣罷了,這人我打了也就打了,沒什麼見不得人的,若是你不滿意,大可去老爺哪兒告我一狀,最好讓我們母女都受到處罰,這樣你纔開心了,是吧?”方姨娘冷冷道,緊接着不顧大夫人還在場,便快步離開。
見她如此,大夫人並沒有惱怒,而是對着急急趕過來的管家說道:“你看,那潑婦的態度你也見識了,今日對我這個相府當家做主的家母如此不敬,理當受罰,從今日開始,她與三小姐的吃穿用度,全都折半,誰都不許多給一分,不然我給誰好看!”
管家不敢多言,連連點頭稱是,畢竟今日這麼一鬧,三小姐受罰是應該的了,只是這方姨娘與大夫人爭執起來,讓他這個當下人的,很是爲難,得罪了誰都不好,可大夫人讓他如此,他當然不敢違背了大夫人的意願了,搞不好自己就早早的被轟出府去了。
“宛如,你要記住,你是這府中的大小姐,其他人是不能比擬的,若是日後還有人想要動你身邊的人,你儘管出手,拿出你大小姐的威嚴來,看看日後誰敢在欺凌到你頭上!”環視一週,大夫人寧暮然無比嚴肅道。
她這麼做,無非就是做給衆人看的,就連方姨娘都沒能倖免,大家自然就不敢再怠慢了這個相府的大小姐了。
蕭宛如點了點頭,應道:“知道了母親。”
管家火急火燎的,在門口轉悠了半天,都沒有見到人,他猛然拍了拍腦袋:“糟了,你們趕緊去後門看看,有沒有人見到三小姐回來,快去!”
沒一會兒,兩個前去查探的家丁回報,並未見到三小姐回來,這下,管家有些慌了,老爺從得知消息之後就未曾踏出一步書房,就連飯都沒有吃的,這樣下來,三小姐不會來,老爺指不定會氣成怎樣,他有些不安道:“你們倆,去沿街找找看,若是發現了三小姐,請她務必趕緊回來!”
“是!”
高敏出門沒多久,就見到了蕭凝然,此刻她距離家門不足百步,高敏觀察了一下大門口,發現並無什麼人守在哪兒,並且晚膳時分,留在這條街上的人少之又少,她輕扯嘴角,老天都幫她,要怪,也只能夠怪這個女人今天不走運了,誰
讓她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蕭宛如,既然有人誠心想要這個女人不好過,自己下手也不必太留情面了。
她七拐八轉的,繞到了蕭凝然身後,掂了掂手中的木棍,詭異一笑,很快手起人倒,在蕭凝然什麼都沒有察覺的同時,她已經被高敏給一擊擊暈了。
看到她倒地,高敏用腳踹了踹地上的人,確定她已經暈了過去,她這纔將人給拉扯起來。
她的後腦勺已經在滴血了,高敏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替她包紮一下算了,若是這麼一直流下去,人莫名其妙的給失血過多而死掉,那麼日後的日子豈不是太無趣了?
隨便在醫藥館找來一些紗布,將蕭凝然包紮了傷口之後,她便帶着人去了客棧。
剛準備去酒館找個房間住下,便遇到一羣老熟人。
見高敏扛着一個女人,幾人對視一眼,便嬉笑起來:“我說你怎麼都不找個男人嫁了,原來是好這一口啊,不過這妞不錯啊,你眼光真好,可這麼用強的,那女人醒來,一定會跟你鬧個天翻地覆吧?與其這樣,倒不如將她給我們得了,總比讓人知道你喜歡女人來得好吧?”
“龍四,你們幾個不要太過分了,飯可以隨便吃,但話不能隨便說,要知道我手裡的劍可是沒長眼睛不認識人的!”高敏斜視了他們幾眼,冷冷道。
見她情緒尚且還不錯,畢竟若是這放在往日,指不定她還沒開口就已經拔出了手中的劍了,龍四摸了摸下巴,笑道:“你扛着個女人去哪兒?”
“關你屁事,讓開。”白了那幾個男人一眼,高敏不耐煩道。什麼叫做她喜歡女人?只不過男人都太不靠譜了,她纔不敢輕易的去觸碰,可這不代表她就非得要喜歡女人來着啊?況且她根本就沒有那什麼癖好來着,這些人腦子成天都是裝的什麼鬼?
“不高興啦?說說看嘛,你扛的女人,哪兒來的?不如我們兄弟幾個替你送過去得了。”龍四身後的幾個人的眼睛一直都沒有從蕭凝然身上轉移過,他們剛剛從幾個唱曲的花魁哪兒回來,可遇到的女人來來去去也只是那些胭脂俗粉,這等姿色的女子,他們倒是所見不多,今日一見,豈能那麼容易就錯過?
聽他們這麼一說,高敏頓了頓,她對這蕭凝然原本就沒有什麼好感,若是將這女人扔給這麼一羣潑皮無賴,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相信也能夠折磨到這個女人,可若是這麼做了,蕭宛如會不會動怒?
可她也並不那麼喜歡這個女人不是嗎?正在她思索之際,龍四對身邊那幾個兄弟使了使眼色,幾人會意,將那女人從高敏身上接了過來,高敏回過神來,他們已經將蕭凝然給一順溜的給扛走了。
自己若是動手,他們幾個定然不是自己的對手,可真的要去救她嗎?
算了,是他們自己來搶的,也算不上自己將她推入火坑,誰讓她不走運非要出門來着!
龍四一直注視着高敏的神色:“既然如此,那就多謝高敏姑娘的成全了,告辭!”
他很快閃人了,留下雙手空空的高敏,既然人都不在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