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眉老者大手一揮,幽夜堂一衆刺客兇徒們立即改變戰術,改近身搏殺爲外圍遊鬥,只是將百里瀾圍在當中,並不着急上前。
而民房瓦屋上的十數名幽夜堂強弩手們卻是箭已上弦,對準百里瀾再次發動了強弓硬弩的遠程殺招,呼吸之間,十數發箭矢對着百里瀾周身呼嘯而來。
近有刺客兇徒利刃遊走搏殺,遠有強弩手遠程冷箭打擊,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銀眉老者視機而動,如此一來,短短片刻間,百里瀾便陷入了危機絕境之下。
見此危情,百里瀾面色一沉,被逼入險境的他必須要全力一搏才能險中求生了。
於是,他奮力運行全身功力,功聚雙臂,快速揮舞子母雙扇,一一拍打掉臨身的箭矢。
在百里瀾堪堪將射向自己的箭矢全部拍落後,立即搶在那十數名強弩手還在對手中強弩填裝箭矢的片刻空當中,他手指連彈,觸發子母雙扇的精密機括,眨眼之間,子母雙扇的十數枚扇骨一一對準那些偷襲的強弩手間不容髮地挨個射出。
四周一片嘈雜的臨死前驚呼慘嚎爆發後,隨着那十數名強弩手被扇骨暗器射殺掉,百里瀾手中的利器子母雙扇也隨之徹底報廢,不可一用了。
雖然射殺掉了施放暗箭的強弩手,不過卻失掉了一副趁手的兵器,百里瀾的處境仍舊不容樂觀,他面無表情地順勢雙手一鬆,丟掉了手中絲毫不起作用的子母雙扇。
“嘭嘭!”
子母雙扇跌落在地,發出了兩聲悶響,終於把四面圍堵的一幫發呆震驚的兇徒刺客拉回了現實,強弩手沒了,不過七皇子的武器也沒了,殺掉他的機會也就大大增加了。
一幫刺客兇徒互相間望了望,眼神交流中,重金利誘的心思也蠢蠢欲動起來。
不知道其中是誰先呼喊打殺了一聲,轉瞬間,一衆兇徒刺客們紛紛一擁而上,再次揮舞着手中利刃,對着百里瀾砍殺過來。
百里瀾冷眼看着這些刺客兇徒如同餓了幾天的財狼瘋狗一般猛撲向自己,右手不急不緩地伸向了自己的腰間。
“噌!”一聲劍鳴清嘯,纏繞在腰間的三尺軟劍出鞘。
百里瀾手掌微微一抖,手中的三尺軟劍被內力灌注,頓時筆直如槍,劍尖一刺,洞穿了前方一名黑衣刺客的咽喉,一送一拉,鮮血迸現。
突然間,百里瀾心頭一動,背後勁風呼嘯,危機乍現,無奈之下,只得收住攻勢,左手反手一掌拍向身後。
“砰!”
猶如一道平地驚雷乍響,百里瀾同背後偷襲來的銀眉老者,皆是運轉內力,兩掌相碰。
兩人乍合即分,各自退出數步,不過由於銀眉老者是蓄意偷襲,百里瀾是臨時反擊,兩相比較之下,還是百里瀾吃了暗虧,多退出兩步,氣息不順,反而被身邊的一名黑衣刺客砍傷了腰間,受了輕傷。
而銀眉老者一擊得手後,立刻揉身而上,步步緊逼,在身邊黑衣刺客兇徒的幫襯下,招招不離百里瀾的周身要害,毫無忌憚
地瘋狂猛攻。
在銀眉老者的凌厲攻勢和黑衣刺客的反覆騷擾下,百里瀾很快全身上下就有多處掛彩,受了不小的傷,嘴角溢出了鮮血。
難道我百里瀾今夜便要命喪此地?
“七殿下,末將來晚了,請殿下懲罰!”就在百里瀾以爲會葬身如此之際,李威卻帶着一羣人馬出現在黑夜中。
當看到百里瀾身上血跡斑斑時,李威剛毅的臉上是無盡的自責,恨不得替百里瀾受傷。
“不用管我,剿滅了這羣刺客!”百里瀾眉頭深蹙,命令道。
“殺無赦……”李威不敢有半點馬虎,帶領着將士們衝了過去。
黑夜中瞬間刀鋒劍影、腥風血雨……
翌日早晨。
“聽說了嗎?昨夜七皇子遇上了刺客身受重傷、危在旦夕,皇上龍顏大怒,命人徹查此事!”
“誰膽子這麼大居然連皇子都敢暗算?”
……
芙蘭剛走出府沒多遠就聽到了關於七皇子受傷的傳聞,她本不關心皇室之事,無奈今日滿大街全都在討論此事,她不想聽都難。
昨夜?那不是離開方府後發生的事嗎?不會牽連到方府吧?
刺殺皇子可是天大的死罪,而且還是七皇子,雖說皇上並沒有封七皇子爲太子,可是整個大慶王朝誰不知道皇上最寵愛的就是七皇子,如今他身受重傷,皇上肯定會嚴查,若是牽連到方府,那整個方府都會被滿門抄斬。
芙蘭越想越害怕,顧不得爲方錦買藥,直接調頭回府了。
“大小姐、大小姐……”芙蘭一路飛奔回到了方錦的院子裡,剛跨進大門,就開始大聲叫喊着。
因爲昨日陪了百里瀾一整日,方錦疲憊不堪,所以今日起牀後有些無精打采,再聽到芙蘭這麼大呼小叫,她立刻皺起了眉頭,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悅,“芙蘭,大清早嚷嚷什麼?我不是讓你出去買東西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芙蘭顧不上方錦的責備,直接跑上前去,氣喘吁吁地說道。“大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天塌了還是地震了?”
方錦的話把芙蘭問得是一愣一愣的,甚至連喘氣都忘記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
“既然天也沒塌地也不震,那就不是什麼大事。”方錦不以爲意地說道,自從經歷過一次死後,對她來說沒什麼事是大事了。
一個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嗎?
呃!芙蘭徹底傻眼了,不知道該如何接方錦的話,以至於連剛纔要說的話都忘記了,只是呆呆地看着方錦。
方錦無語地拍了一下芙蘭的後背,“你不是說發生大事了嗎?究竟是什麼事?”
芙蘭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出大事了,七殿下昨夜遇到了刺客身受重傷、危在旦夕……”
當方錦聽到百里瀾身受重傷時身體猶如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一般,無法動彈,臉色也變得慘白。
芙
蘭因爲害怕,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方錦的異常。
“大小姐,你說這件事會不會牽連到方府,畢竟昨日七殿下是離開方府後才遇刺的?”芙蘭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一雙眸子更是不放心地四處巡視了一番,見周圍沒有人她纔敢把心中的問題說出來,畢竟此事牽扯到皇子,說話更得小心注意。
一直沒有聽到迴音,芙蘭忍不住朝方錦看去,只見方錦臉色蒼白如紙,頓時嚇了一跳,馬上伸出手扶住她的身子,滿臉擔憂,“大小姐,你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請大夫?”
芙蘭跟在方錦身邊也不是一兩天了,對她的性子十分了解,她不是一個遇事膽小之人,相反她處變不驚、聰穎過人,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過方錦是因爲百里瀾之事而臉色蒼白。
方錦沒有回答,而是問道,“百里瀾他現在怎麼樣了?”
方錦心繫在百里瀾的傷勢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竟然直呼百里瀾的名諱。
“百里瀾?”芙蘭低聲重複着,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百里瀾就是七殿下,這也不奇怪,一個普通老百姓豈可直接稱呼皇室的名諱,那可是大不敬,如果被有心人聽到了,那可是要受到嚴懲的。
芙蘭沒有第一時間明白也是很正常的。
方錦見芙蘭笨拙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就是七殿下,他的傷怎麼樣了?”
芙蘭再一次震驚不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小姐真的稱呼七殿下的名諱了嗎?
“他的傷究竟怎麼樣了?”方錦再次詢問道,音量比剛纔大了兩倍。
一向自恃聰穎的方錦此刻沒有注意到她居然如此關心百里瀾,若是在前世她如果聽到百里瀾受傷之事,恐怕會爲百里穆感到高興吧。
而此時她心中並沒有半點竊喜,反而是濃濃的擔憂。
“呃,應該不怎麼樣吧!”被方錦這麼一吼,芙蘭這才徹底反應過來,只是她不明白爲什麼方錦那麼生氣,難道也是因爲害怕受到牽連嗎?
這樣解釋也說得通,雖然大小姐做事冷靜、沉着,可是事關生命之事豈能不重視?
方錦徹底對芙蘭無語了,若不是芙蘭平日裡對她不錯,她都想一巴掌敲開她的腦袋瓜,看看裡面究竟裝了些什麼,怎麼說話總不帶腦子。
什麼叫不怎麼樣?這算是什麼回答?
芙蘭雖然反應慢了半拍,可是從方錦鐵青的臉色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糾正,“奴婢愚笨,剛纔都是胡說八道,七殿下貴爲龍子、福澤安康,定有天神保佑,即便受傷必定能逢凶化吉、化險爲夷,更何況皇宮內御醫無數,醫術個個精湛,肯定能治好七殿下的。”
芙蘭的話提醒了方錦,是啊,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百里瀾可是皇子,就算受了再重的傷御醫也會想盡辦法救他,更何況在前世之中百里瀾是百里穆最強勁的對手,百里穆就算成功登基做了皇帝,依舊未能除掉百里瀾,可想而知百里瀾又怎麼因爲這次的刺殺而危及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