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亦痕脣角勾起,看着蘇千凌臉上的顫動,多了幾分釋然:“我可以等,至少我有一輩子的時間。”
猛然一顫,蘇千凌擡頭看向莫亦痕,迎着他堅定的目光,一時間心裡竄出一股難以名狀的悸動。
“跟着你的心走吧,不要想太多,我喜歡你,但我的喜歡不是壓在你心上的石頭。”莫亦痕伸手拍了拍蘇千凌的肩膀,長長地舒一口。
肩膀上感受着來自莫亦痕手心的溫度,蘇千凌心裡微微發顫,擡起頭迎着他含笑的臉,心裡沒由來的沉了沉,或許,等一切事情有了一個瞭解,事情會有所改變吧。
遠處的花圃中,蘇千琳透過扒開的樹葉看到莫亦痕一臉情深的對着蘇千凌,面上陰沉的可怕,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可是剛剛聽說莫亦痕帶來的那麼東西,說不嫉妒,她自己都不相信!
想着當時端木高陽送來的那點東西,蘇千琳心裡泛起一股酸澀,明明自己要比她漂亮千百倍,爲什麼命運卻要相差這麼多?
不甘心,很不甘心!
蘇千琳手裡抓着的樹枝幾乎都要揉碎了,綠色的枝葉沾了一手,看着更是讓人心煩。
看着莫亦痕和蘇千凌已經走遠,蘇千琳似乎意識到手上的東西,嫌惡的將手裡的竹枝仍在地上,一臉憤憤的踩了兩腳,轉身往回走。
蘇千琳躲在後面偷看莫亦痕和千凌,卻不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後,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在自己身上。
夏林升遠遠地看着蘇千琳一臉的惱恨,面上神情微變,心裡忍不住的多了幾分激動,此刻甚至在想,若是過來向蘇千琳求親,自己要準備多少的聘禮?
“你喜歡四姐吧!”
蘇千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的時候,夏林升嚇得一個哆嗦,險些摔在地上,定身看着眼前只到自己肩膀的蘇千瑤,面上一冷,正要說話,卻又被她打斷。
“現在四姐和端木高陽是不可能的了,也許你有機會。”蘇千瑤聲音依舊很輕,雙眸之間帶着幾分過於安靜的深沉之色,看着夏林升面上神情變化,勾起了脣角:“不過,我四姐這樣漂亮的女子,喜歡她的人可是排着隊呢,縱然你近水樓臺,可也得多花些功夫。”
夏林升面上微動,似乎心裡的欲.望被蘇千瑤這句話勾了起來,眼中多了幾分希望:“你會幫我?”
“呵呵……”蘇千瑤冷笑一聲,雙眸擡起看向夏林升,面上表情依舊讓人看不出心思:“我幫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夏林升一頓,似乎有些不明白蘇千瑤的意思,遲疑着,心裡想着,眼底之間帶出幾分探究。
蘇千瑤面上帶出幾分冷笑,看夏林升這般猶豫,微微搖頭,這人在蘇家是唱不出什麼戲了。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蘇千瑤轉身往回走,在夏林升看不到的瞬間,眼底泛出一股詭異的神情,雖然這夏林升唱不出什麼好戲,作爲一顆棋子,也算不錯的。
遠遠地看着蘇千瑤離開的背影,夏林升心裡暗自思量,眼底之間帶出一抹深意。
莫亦痕跟蘇千凌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裡,似乎老夫人已經得了消息,早早的派了花媽媽出來迎。
蘇千凌眼神稍稍閃爍,心裡涌出一股暖意,祖母這樣的態度,是給自己撐門面呢。
轉頭看着蘇千凌脣角微微顫抖,莫亦痕悄無聲息的拉了蘇千凌一把,轉過身看向花媽媽,面上緩和幾分,悠然勾起一抹笑意。
進了屋,莫亦痕先朝着老夫人行了一個大禮,不管是禮儀還是言語舉止,都讓人挑不出毛病,特別是在莫亦痕將珍藏的南海血珊瑚送到老夫人跟前時,心裡更是驚歎不已。
老夫人神情顫抖朝着蘇千凌看一眼,神情閃爍,心中自是激動不已,月兒好,可嫁的畢竟是皇家,四皇子雖然在明面上照顧足了蘇家的面子,可是畢竟都是一些名貴的珠寶,
而莫亦痕送來這樣的禮,明顯是用了心思的,並非針對貴重,而是這血珊瑚對自己的身體有很好的治癒療效。
老夫人高興,話也不由得輕鬆了幾分,這些日子的沉悶彷彿一下子散開來,看着莫亦痕,臉上便止不住綻笑。
蘇千凌看着老夫人的神情,眼底悠然泛起一陣濛霧,從來都以爲自己要註定孤獨一生,卻沒有防備的遇到了莫亦痕,自私的想,不管自己愛不愛,選擇他,或許也能安穩一生的吧。
不經意地看到蘇千凌眼底的神情,莫亦痕心裡稍稍沉了沉,耳邊又響起老夫人問話,悠然轉過臉的瞬間,已經掛起了淺笑,她心裡有個結,雖然自己不知道是什麼,但他相信,一定有打開的辦法。
相比將軍府的熱鬧,如今的洛陽王府似乎有種沉悶的死氣。
端木高陽在大帳之中的行爲,可謂是將洛陽王府陷入了不仁不義的地步,雖然從某些方面說得過去,可以畢竟是背信棄義的做法,難免讓人嗤鼻不屑。
老王爺回來大發一通脾氣,卻又對端木高陽無可奈何,這個洛陽王府,還得是他撐着。
耳根子終於靜了下來,而如今,端木高陽坐在書桌前看着眼前的地圖,心裡煩躁卻是一點都看不進去,伸手端起跟前的杯盞喝一口茶,冰冷苦澀的味道在嘴裡蔓延,更是讓他鎖緊了眉頭。
冷着一張臉擡頭剛要喊人,卻見石頭從外面跑進來,心中微動,幽深的眸子之間淡出一股冷意。
“爺!”
石頭從外面進來,臉上神情有些急躁,看到端木高陽的瞬間,面上更是多了幾分凝重。
“什麼事?”端木高陽擰着眉頭,原本就陰沉的臉,更添了幾分冷寂。
石頭幾步竄進屋子裡,眼底之間帶着幾分緊張:“爺,華少和於光鐸張嘴了!”
端木高陽面上一凜,雙眸之間頓時帶出幾分犀利:“說了什麼?”
聲音之中沒有一絲溫度,端木高陽響起當日在賭場堵到華少和於光鐸時的場景,心裡便忍不住的犯惡心,一起長大的發小,盡然這樣伸手把自己往陰溝裡拽,呵呵,膽子也真是夠大的!
迎着端木高陽一臉的陰沉,石頭心裡忍不住的一顫,頓時有些心驚,可該說的還是要說:“是蘇千凌給他們還了賭債,所以,讓他們給你出餿主意……”
石頭的話沒有說完,可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蘇千凌給兩人還了賭債,多所以兩人將端木高陽拽進去喝酒出餿主意。
端木高陽原本陰沉的面上又多出來幾分陰霾,一臉暴怒將額頭的青筋都逼了起來,“嘭”地一聲,手裡的杯盞被生生捏成了碎片!
“爺!”
石頭看着端木高陽被碎瓷片扎得血都流了出來,面上神情頓時緊張起來,伸手拽過端木高陽的手,將依舊在肉裡的碎渣子捏出來,緊忙去了裡屋拿藥。
端木高陽臉色黑得不能再黑,兩鬢青筋暴起,臉色發紅,似乎怒氣全都積攢在胸口發不出一時憋上了頭頂一般,有重要冒的煙感覺。
蘇千凌,原本想跟你和平相處,你卻處處與我爲難,如此,別怪我心狠手辣!
石頭將藥拿過來的時候,端木高陽手心依舊淌着血,眉頭一緊,正要過去給他上藥,卻不想端木高陽伸手將藥甩在了地上。
“哐啷”一聲,藥瓶砸在桌角上,被彈出去,最終落在地上,滾了幾圈,裡面白色的藥沫全都灑了出來,在地上留下一長條的白色。
“去準備幽魂香,要藥性最強的那種!”
端木高陽聲音之中帶着幾分陰冷,側目看向石頭,眼底之間悠然泛起一層陰冷。
石頭一愣,轉臉看向端木高陽,又看一眼地上散落的藥粉,一時間竟然有些怔楞。
“快去啊!”
端木高陽冷着聲音吼一聲,雙眸盯在石頭臉上,他若是再不動,就準備一腳踹出去了。
全身猛地一顫,石頭哪裡還有時間想?正起身來朝着門外跑去,速度要比平時快上好幾倍,現在這種情況,爺是要吃人吶!
看着石頭往外跑,端木高陽沒好氣的在桌子山踹一腳,誰知剛好撞在了桌角,猛然間傳來的疼痛讓他咧了嘴,心裡更是多了幾分煩悶。
轉身,端木高陽的目光不經意的瞥見收在書架子上的牛皮紙袋子,心裡微臣,伸手扭動書架上的暗門,從中拿出一個很舊的袋子。
伸手將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端木高陽幽深雙眸落在那張有些殘缺的畫上,眼底不由得沉了沉,如今似乎有些後悔過早的殺了嶽二。
豆子,端木高陽忽然想到這個名字,面上神情微動,轉身拿起筆架上的筆,左手託着寬闊的衣袖在宣紙上快速地寫下幾個字,交給了暗衛。
看着畫中娃娃手裡的半月墜子,端木高陽心裡不由得多了幾分疑惑,當日在大帳之中,皇上將隨身的半月墜子給了端木高陽和蘇千凌,如今看着那對墜子似乎和畫中兩個孩子身上掛着的是一樣的,經過這段時間,已經很確定蘇千琳不知道天絕的下落,可是蘇千琳和蘇千凌是同日出生,莫非……
想到這一步的時候,端木高陽忍不住的顫了顫,隨即脣角勾起,眼底帶出一抹冷意,有些事情,費盡心機都得不到,卻不想再轉身的時候,竟然自己跑了出來,這都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