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庶嫁
聽他這麼說,薛氏才鬆了口氣,心裡又是一陣疑惑:難倒這死丫頭框我過來,真的只是爲了喝碗粥?她心裡這樣想着,卻隱隱感到了一絲不祥。
此時,葉濟世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道了聲“得罪”便拿起勺子嚐了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
老太君眼神一利:“怎的,是有什麼不對?”
葉濟世點了點頭說到:“回老夫人,這粥里加了白礬,雖然白礬少量食用並無毒性,廚房裡也常常備了驅蟲,但據下官所知,白礬卻是可以誘發很多毒藥的毒性,故而這碗粥雖然無毒,但若是二小姐日常飲食……”
老太君一聽就明白了,厲喝道:“去,把沁園小廚房的大小管事丫頭都給我帶來!”
薛氏在聽到葉濟世說日常飲食時心裡就是一沉,趕緊目視虞媽媽,此時見老太君出言,心裡只盼着剛剛出去的虞媽媽已經把那暗線解決掉了。
她卻沒想到,如箏早就派了雪纓盯着整個院子,看到虞媽媽慌張出來,便出招將她扣住,她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此時自己的靜園已經被徐氏以“搜捕盜竊庫房的內賊”爲由控制了起來,除了發熱睡熟的如嫿,現在已經是亂成一團。
不一會兒,小廚房內大小的管事就在老太君面前跪成了一排,老太君一指居中的總管事,也是自己派到沁園來護着如箏的心腹張氏,喝問到:“張氏,我派你來給小姐管着小廚房,你究竟盡心了沒有,到底是不是混進了什麼髒東西?!”她一句話,問的張媽媽心裡一顫,趕緊俯身叩頭到:“老太君,您是最知道奴婢的,奴婢雖然愚鈍,對您卻是忠心耿耿,怎會做出那等事情,請老太君明鑑!”
老太君也知她一向忠心,此時略消了氣,又看看張氏:“罷了,你去把小廚房的東西檢點一下,拿來給葉太醫看!”
張媽媽趕緊躬身退下,不一會兒就帶着幾個小丫頭,端着一些剩菜,菜蔬,肉食並一大本採買用料記錄進了堂屋,葉濟世看了看那些菜蔬,眉頭就皺了起來,又翻了翻採買記錄,便對老太君行禮到:“老夫人,果然不出下官所料,自八月初起,這飯菜就出了問題,很多相剋的食材被搭配在一起做成了菜餚,這樣小姐吃下去,定然是要傷身的!”
老太君聽了怒的一頓蟒頭拐:“你們這起子白眼狼,是誰做的給我站出來!”
張媽媽一向膽小謹慎,此時已經是嚇得說不出話了,倒是一旁的柳氏對着老太君一叩頭:“回老太君,奴婢有話要說!”
老太君看她面生,便問了一句:“你是何人?有話便說。”
柳氏又磕了個頭,恭敬地直起身:“回老太君的話,奴婢柳氏,本是舅老爺莊子上的廚子,是二小姐喜歡奴婢的菜色,表小姐才做主將奴婢給了二小姐的,當初我們小姐也曾回了老太君的。”見老太君點了點頭,似是想起了,她又到:“奴婢要說的,並非實證,只是奴婢的猜測,但事關小姐安危,奴婢還是要請老太君做主查清……”她指了指那採買賬簿說到:
“老太君,剛剛這位太醫大人說自八月初起菜餚就出了問題,奴婢纔想起,八月初正是劉媽媽進入小廚房負責採買的日子,因爲之前的採買都是奴婢負責,八月初奴婢奉老太君命將採買之責交給了劉媽媽,因此才記得很清楚,奴婢以爲,這雖然不是什麼實證,時間上卻也太湊巧了,請老太君明察!”說完之後她便垂眸頓首,不再言語。
老太君聽完她的話,微微頷首:“你說的不錯,劉氏可在?”
老太君一發話,小廚房的人禁不住面面相覷,才發現劉氏並沒有跟來,老太君面色一沉,便知的確是這個劉氏出了問題,當下也忍不住怪自己疏忽,竟然給如箏送了個白眼狼過來,轉念一想,又是一驚,才知道原來薛氏的手竟然已經伸向了自己的人。
她剛要下令闔府搜捕劉氏,便見夏魚和環繡拉扯着一個婦人進來,正是那劉氏。
夏魚幫着環繡按了劉氏跪下,擡頭對老太君說到:“老太君,奴婢二人看到這位媽媽在院子裡鬼鬼祟祟地,被守門的媽媽攔下便要硬闖,就扯了她來見您。”她還沒說完,那劉氏又掙扎了一下,環繡一推她,卻從懷中掉出一包東西,夏魚眼明手快地撿了起來,卻不知該怎麼辦,擡頭愣愣的看着老太君,老太君眸光一冷,肅然道:“交給葉太醫查驗。”
夏魚這才起身將紙包雙手遞上,葉濟世隔着紙包聞了聞,又打開捻了一撮,臉色就變了,他小心包好那包藥粉,幾步趕到老太君身前說到:“老夫人,剛剛下官還在疑惑,僅僅是食物相剋還是很難把小姐的身體搞成這樣,現在才明白,罪魁禍首正是這包藥粉啊!”
老太君見他說得嚴重,趕緊追問到:“怎麼說?!”
葉濟世揚了揚手中的藥粉:“回老夫人,這包藥乃是一種致命的慢毒,裡面的藥材拆開來看都是無毒的,也不會在人身體裡留下用毒的跡象,但按君臣主輔一配,那就是極其厲害的劇毒,可以在一兩個月內殺人於無形!”
他一言出口,滿座人臉色就都變了,老太君陰沉着臉看看劉媽媽:“說,是誰派你來給小姐下毒?!”
那劉媽媽此時早就嚇得抖如篩糠,幾步爬在老太君面前,又被她嫌惡地一腳踢開:“老太君明鑑,什麼下毒之事,奴婢是一概不知啊,奴婢只是奉命來小廚房……之後,夫人讓奴婢按她給的單子採買,奴婢看都是些普通的東西,就……順了夫人的意,可奴婢真的沒有給小姐下過毒啊,奴婢連小姐日常的菜品都沒碰過,奴婢怎麼……”
老太君懶得聽她胡言亂語,看了旁邊的韓嬤嬤一眼,韓嬤嬤上前就給了她一個力道十足的耳光,直扇的劉氏嚎叫着滾到一邊,馬上便有幾個壯健的媽媽上前將她按住。
薛氏不知是嚇得還是氣的,臉色發白指着劉氏:“劉家的,你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暗害箏兒的,你這樣誣賴攀扯我,是要給自己脫罪麼?!”
她這樣說,本來是想着自己並未親自見過這劉氏,想要撇清自己,也帶了些恐嚇她的意味,卻沒想到劉氏也是個不管不顧的性子,當下喝道:“夫人,奴婢不是奉了您的令,給奴婢一千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如此啊!您讓虞媽媽來跟奴婢說,讓奴婢按單子安排食材……”
薛氏見她扯出了虞媽媽,上前一步又要呵斥,老太君卻重重一頓柺杖:“都給我住口,如今箏兒已經這樣了,你們還有心思揪扯這些!”她氣的面色發紅,又轉向葉濟世問到:
“葉先生,這毒可有解?”
葉濟世略沉吟了一下,言到:“老夫人,剛剛下官也說了,這毒本身並不是由毒物配製而成,所以,除了得到解藥能讓小姐馬上康復之外,若是停止用毒,而用普通的藥物調理,慢慢的也是可以清除餘毒的,老夫人不必擔心。”說到此處,他又想起如箏的叮囑,接着說道:“下官剛剛看了小姐的症狀,這毒還只是入體很淺,現下不過是不思飲食,渾身冰冷,面色發白,還好調理,若是再用十天半月的,便會神志不清,身體高熱,面色發青,到時候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他說到此處,老太君心裡已經隱隱覺得不對,裡間如箏卻是驚啼一聲“孃親!”竟然滾下牀來,又吐了一口血,嚇得旁邊崔媽媽趕緊上前將她抱起,她卻怎麼也不肯回到牀上,口中直喊着祖母,老太君無奈趕緊讓人給她搬了貴妃榻放在自己身前,崔媽媽將她抱到貴妃榻上躺好,如箏已經是淚流滿面:“祖母,您還記不記得我孃親,臨終之時……”
老太君聽了她這句,心裡悚然一驚,馬上明白了自己剛剛那種奇怪的熟悉感是來自於什麼,葉濟世口中所說的症候,包括如箏現下的情形,可不就同崔氏當年殞命之前一模一樣!
屋內大多數人都是當年看過崔氏死狀的,如今如箏一說,衆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老太君盯着薛氏的臉,當年的情境又閃回眼前,很多事情,一下子便串上了,她微微眯起眼睛,周身散發出許久沒有顯露過的凜冽氣質,那是特屬於凌家後裔的將門威勢:
“跪下!”
雖然淩氏太君並沒有說明是讓誰跪,但薛氏對着自家婆母凌厲的目光,不自覺的便雙膝一軟,跪在了當場:“母親……我冤枉!”
老太君知道她定然是要有一番辯駁的,卻不願聽她廢話,只是衝着韓嬤嬤淡淡說了句:“把虞氏給我帶進來。”
韓嬤嬤得令下去,不一會兒就把虞媽媽押了進來,她一進門便大呼冤枉,老太君知道她是薛氏的奶孃,自然是忠心耿耿,當下也先不問,讓燈影取了帕子將她嘴堵住,又問劉氏,但劉氏顛三倒四地還是隻說自己不知下毒之事,一時也問不出什麼。
此時如箏看時機已經成熟,略緩了緩,勉強說到:“祖母,孫女兒之前在莊子上的時候,曾有一個婆子找到過我,自稱知道母親當年病逝的前因後果,但懾於元兇勢大,不敢對孫女兒直言,也未曾說過用毒之事,當初孫女兒根本沒想過害孃親之人竟會是……本以爲那人是危言聳聽,便做主將她拘了起來,如今看來,那人所言竟然不虛!”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雙,稍後,多謝,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