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茗已經站起身來,她輕輕走到段譽的面前,低聲問道:“譽兒,你能告訴我,炎凌宇發生了什麼事了?”
段譽擡起頭來,望着段青茗,說道:“姐姐,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炎凌宇究竟出了什麼事,他剛剛只是交待了我一些事情,讓我替他完成……緊接着,弱水就來了!”
段青茗握緊了手心,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她回頭看了一眼正緊張地關注着這邊的薛凝蘭和杜青鸞,低聲說道:“那麼,譽兒,你去和母親和凝蘭打個招呼,讓她們不要擔心!”
段譽應了一聲,站了起來。他朝杜青鸞說道:“母親放心好了,炎凌宇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大概就是帝王召見吧,所以,他走得急了些,剛剛他還和我說,待會吃過飯之後要回宮呢,因爲有事人稟告,可沒想到,卻提前了!”
杜青鸞聽了,點點頭,說道:“三皇子殿下是個忙人,當以國事爲重!”
段譽點點頭,轉過身來,卻是朝薛子軒和薛寧軒說道:“這一段時間,要辛苦你們多陪伴一下凝蘭了!”
薛子軒和薛寧軒互相看了一眼——因爲極少看到段譽用如此正經的神色和他們說話,所以,兩個人都有些侷促不安地點了點頭。就連一向喜歡和段譽作對的薛寧軒都認真地說道:“蘭妹妹是我們的妹妹,我們自然會好好照顧她的,這點,還不用你教!”
段譽點點頭,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薛凝蘭一看段譽的樣子,不由急急上前,問道:“段譽,發生什麼事了麼?”
段譽拍拍薛凝蘭的手,儘量放淡語氣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只不過這幾天我要外出一趟,因爲我人不在京城,所以擔心你……而且,只要我一從外地回來,就會去薛府提親!你就放心好了!”
雖然,段譽說着讓薛凝蘭放心的話,可是,薛凝蘭總覺得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她咬着下脣,有些依依不捨地說道:“那你人在外地,要小心一點啊,我會等着你回來的!”
段譽點點頭,卻是回頭朝段青茗擺了擺手,說道:“母親,姐姐,我們先回去吧!”
一行人走了房間的門口,轉過樓角,下樓的時候,立刻就轉入了一個喧囂的世界,這裡,人流熙熙攘攘,這裡,各種神色的學子你來我往,還有那些來看榜的,慶賀的,可以說是熱鬧極了!
段青茗挽着薛凝蘭的手,杜青鸞走在前面,薛家兄弟在前面開路,段譽則跟在段青茗和薛凝蘭的身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下了樓,然後,就在茶樓的門口分別!
薛子軒一向是個老成持重的人。他謹慎地叮囑段譽道:“段譽,你若離開京城,就萬事小心,其間,若有用到我兄弟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我們一定義不容辭!”
薛寧軒雖然平日喜歡和段譽胡鬧,可經過炎凌宇的這件事,他也感覺到了非同小可。於是,也湊上前來,朝段譽說道:“是啊,段譽,你若有什麼用到我們兄弟的地方,儘管說好了,不用客氣的!~”
段譽看着薛家兄弟,感激地說道:“我知道了,若是有什麼需要兩位幫忙的話,我一定會不吝開口的!”
段譽一邊說,眼神落在一側不安地望着他的薛凝蘭的身上,放低聲音說道:“接下來的這一段時間,可能會發生很多事情,麻煩兩位了,請告訴凝蘭,讓她不要相信謠言,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薛子軒和薛寧軒看了一眼身後的薛凝蘭,說道:“你放心好了,妹妹那裡,我們會照顧周全的……”
段譽又想了想,說道:“還有一樣啊,若是這一段時間,有人上薛府去提親的話,麻煩你們告訴薛伯父,一定要讓他先應着,虛與委蛇,不要一口拒絕……我怕,會給薛府帶來災難!”
段譽這樣一說,薛府兄弟的臉全部都變了。
薛寧軒望着段譽,氣憤地說道:“段譽,你當我薛府是什麼人家?說出口的話,豈能出爾反爾麼?”
薛子軒也凝着眉,望着段譽,說道:“段譽,你就是你的不對了,雖然,此前父親的態度不是很好,可是,你也要體諒一個做父親的心啊……誰家的父親,放心自己的女兒嫁一個如此小的丈夫?父親純粹是爲了凝蘭着想……”
段譽擺擺手,打斷薛子軒的話,搖頭,說道:“兩位,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說,這一次的事情可能會非常複雜,複雜得遠遠超出你們的設想!所以,我的意思是說萬一……萬一,若是有人上薛府提親,而且點名凝蘭的話,還請你們二人告訴薛伯父和薛伯母,一定要假裝答應,虛與委蛇,且不可得罪了對方,給薛府帶來災禍,你們可明白麼?”
薛子軒和薛寧軒顯然沒能明白這其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面面相覷之後,納悶地問段譽:“段譽,你最起碼應該告訴我們兄弟,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段譽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說道:“請恕我現在還不能說……總之,這事十分麻煩,在未來的日子裡,請二位兄長看好些凝蘭,不要讓她隨意出府,也不要胡思亂想,無論聽到了什麼,都要淡然處之,一定要相信,我段譽,一定會再次回來的!”
薛子軒和薛寧軒慢慢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們點了點頭,說道:“段譽你放心好了,我們會看好二妹的……還有,若真有人提親的話,我們就可以讓父親和母親拖着……就說,給你的定親信物還沒有拿回來,一女不可許二夫……這樣先拖着!”
段譽感激地朝薛子軒說道:“那麼,段譽在這裡多謝了!”
段譽說完,轉身登上馬車,走了。
薛凝蘭原本在和段青茗話別,看到薛家兄弟過來,薛凝蘭有些擔心地說道:“大哥哥,二哥哥,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說了那麼久的話?”
薛子軒笑笑說道:“傻妹妹,段譽要出京,還不是不放心你麼?對我們二人千交待萬叮囑的……呵呵,他還說了,讓我們看着你,接下來的日子,讓你少出門呢!”
薛凝蘭聽了,不由臉一紅,輕輕地“啐”了一口:“爲什麼不許我出門呢……我已經大半年沒有出過門了,現在,還不讓我出門,是不是想悶死我啊?”
薛子軒和薛寧軒二兄弟對望一眼,薛寧軒不由笑道:“是啊,是啊,二妹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可是,這段譽也是擔心你啊,你若不怕他擔心的話,就儘管出門去了,反正,他人在外地,就算知道了你亂出門亂走,也只能乾着急,肯定拿你沒有辦法的是不是?”
薛寧軒一邊說,還一邊望向了薛子軒:“最多,他心裡一急,說不得就一下子跑回來了不是……呵呵,大哥,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薛子軒不答薛寧軒的話,只是鄭重地說道:“凝蘭,聽段譽的話,也要聽哥哥的話,沒事儘量少出門,知道麼?”
薛凝蘭看看薛子軒,再看看薛寧軒,雖然有些納悶兒,還是乖乖的應了下來:“好吧,我聽二位哥哥的,這一段時間,我若沒有什麼事,就不亂出門了……最多,我讓青茗來看我就是了!”
薛子軒和薛寧軒又對望了一眼,卻沒有再說下去!
要知道,這段譽剛剛把話說得如此嚴重,那麼,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現在,段譽已經被捲了進去,那麼,段府呢?是不是一定不會被波及呢?而到了那裡,段青茗是不是一定沒事呢?
不得不說,這還真沒有人說得清楚!
薛凝蘭把話說完,就乖乖地靠在車窗上休息去了——說實話,多久了?今天的薛凝蘭可是最開心的一天啊,不但重獲了自由,而且還段譽和段青茗。雖然,接下來段譽要離開京城,可是,他不是一答應了麼?只要他一回來,就會去薛府提親,就會娶自己爲妻的麼?
只要一想到段譽的那個傻樣子,薛凝蘭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你說說吧,其實自己還真挺傻的,一個不過幾歲大的孩子,偏偏自己就陷了進去,偏偏自己就一往情深了,爲了他,自己還忍受了大半年沒有出門的孤獨,甚至,還忍着無數的委屈的壓力……
只不過,段譽承受得怕也不少吧?這半年來,段府可是諸事不斷啊,而段譽,似乎也沒有什麼安生日子要過吧?可即便是這樣,段譽不一樣的頂着壓力考中了三甲,然後,終於可以堂而皇之地和自己在一起了麼?
薛凝蘭笑着,不由地搖了搖頭,然後,她將背靠在車廂的壁面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薛凝蘭閉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可薛子軒和薛寧軒兩兄弟卻眼睜睜地朝遠處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裡開始猜測,段譽所指的非常嚴重的事情,究竟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