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茗聽了,連忙一鬆手,有些焦急地拉起了段譽的手,放在手邊吹了吹,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譽兒,你是怎麼就碰到三皇子殿下的……還有,他問起我什麼了?”
段青茗的的牙齒真的是恨得癢癢的——這個炎凌宇啊,傷還沒有好完全呢,可是,卻又跑出來胡鬧,不說別的,竟然又跑到薛凝蘭這裡來了,他還真的是不在乎自己的死活的啊!
段青茗並不知道,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些幽怨了,而且,她的關心,也實在是過了頭的。
段譽從側裡看到段青茗濃濃的不悅,心裡知道,姐姐恐怕也對那個不可一世的三皇子殿下動心了吧?只是,她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段青茗的情緒,引起了薛凝蘭的懷疑,她一把拉開段譽,有些懷疑地說道:“不就是三皇子殿下來了麼?”青茗,你緊張個什麼勁兒呢?
段譽拼命忍住笑,也朝段青茗無辜地說道:“是啊,姐姐,三皇子殿下這人有些不講道理,可是,你也不用如此緊張啊”
段譽話音一落,耳旁,已經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誰不講道理啊?你們這是在說我麼?”
一陣冷風平地而起,只見一抹暗紅的衣衫,已經飄然出現在幾人的面前。
那人,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形,還有那一臉的囂張欠扁的模樣,不是炎凌宇那個妖孽,又是誰呢?
此時,炎凌宇沉着臉,衣袂一揚,就來到了三人的面前,他眸光流轉之下,散發着寒冰一般的冷冽氣質,垂下頭來,問段譽道:“我很不講道理麼?”
炎凌宇緊趕慢趕地走到薛府,剛好聽到段譽在說他的壞話。當下,他就不高興了——這個小子,當着他姐姐的面說他的不好,這不是在給段青茗對他的壞印象加分嘛。
炎凌宇承認自己的服氣是不太好,人也不是非常的講道理。可問題是,你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可又是一回事了。
最起碼,炎凌宇不想有人在段青茗的面前,重申自己的缺點。
炎凌宇一出現,薛凝蘭連忙朝他見禮。
而段青茗一看到炎凌宇這一出現,矛頭就指向了段譽,她可不高興了。段青茗臉一沉,將段譽往自己的身後一拉冷聲說道:“三皇子殿下今年多大了?”
炎凌宇沒想到段青茗會如此問他。他愣了一下,順口答道:“本殿今年十四。”
段青茗冷笑:“我還以爲三皇子殿下只有六歲呢!”
炎凌宇微微蹙了蹙眉,他已經明白段青茗的意思了。她這是繞着彎兒在罵他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呢!
可是,這猜到了是一回事,這說出來,又是一回事。炎凌宇撇撇嘴:“六歲怎樣,十四歲又怎樣?”
段青茗冷冷地瞥了炎凌宇一眼,又淡淡地說了句:“若六歲大的孩子的話,你都能當真的話,你的智商,豈不是隻有六歲麼?”
炎凌宇眨了眨眼睛,忽然湊到段青茗。一張原本遠得只看到得到輪廓的臉,頓時放大了幾倍,登時嚇得段青茗整個人都朝後躲了一下,她倒退兩步,戒備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炎凌宇眨巴眨巴眼睛,朝着段青茗左右看了兩眼,忽然來了句:“我現在才發現,段大小姐的智商,也只有六歲孩子大小啊!”
段青茗沉下了臉:“你什麼意思?”
這個炎凌宇,好不容易打發瘟神一般地打發了他,現在倒好了,又湊到自己的面前來,到底是什麼居心呢?
只聽炎凌宇幽幽地說了句:“若然不是的話,你怎麼會幼稚到這一種地步呢……六歲大的孩子說話作不得真,那麼若有一天,六歲大的孩子殺了人的話,是不是也不用償命了麼?”
段青茗一聽,頓時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敢情是前兩天兩人捱得太近了,所以,她怎麼一下就忘記了?這個炎凌宇,可是有名的油鹽不進,強辭奪理的傢伙啊,你指望他和你正正經經地講一回道理,可真比登天還難啊!
看到段青茗似乎辭窮了,炎凌宇又揚了揚眉,有些挑釁地望着段青茗,得意無比地說道:“怎麼,沒話說了?”
說完,炎凌宇的一張大臉還在段青茗的面前晃動了一下,那表情分明就是——跟我鬥嘴,你還差得遠呢。
段青茗被炎凌宇氣笑了。她輕輕地甩了甩手裡的帕子,淡淡地還了一句:“人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看來,這話果然沒錯的,我們這些尋常百姓,又不與盜匪爲伍,自然不會想這些邪惡無比、作‘奸’犯科的東西,反倒是三皇子殿下,倒是出口成章,信手拈來啊。”
炎凌宇一怔,這段青茗豈不是繞着圈子在罵他說他是盜匪之流,動輒害人‘性’命的嘛!
段青茗卻是已經不願意再和炎凌宇‘浪’費‘脣’舌了。她一手拉着段譽,一手拉着薛凝蘭,就要轉身離去!
炎凌宇下意識地攔在路中間:“這樣就想走了?”
段青茗望着炎凌宇無賴的樣子,冷冷地說道:“怎麼,三皇子殿下還有別的事麼?”
炎凌宇一怔,他還有別的事麼?當然沒有啊,可是,他怎麼會想到要攔住段青茗的去路呢?
這樣想着,段青茗已經拉着兩人的手,快速地離去了,只剩下炎凌宇站在路中央,怔怔地望着段青茗的身影,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站在炎凌宇身後的弱水乍一聽到段青茗如此反‘脣’相譏,心裡就嚇得直想後退。可是,再一看主子的神情,他就知道了,這主子,顯然是被那位段府的大小姐吃定了,雖然吃了個癟,可是,卻仍然沒有一點的怒意。
要知道,以主子以往的脾氣,若是誰敢如此忤逆於他的話,他即便不能明着對付對方,這暗地裡,也是用盡手段,直叫對方生不如死。
可是,看着主子方纔的神情,竟然是變天了?
看來,常人說的一物降一物,果然是有道理的啊,這主子,真的是遇到剋星了啊!
炎凌宇轉過頭來,正看到神情詭異的弱水。他淡淡地說了句:“在看什麼?”
弱水輕輕地吐了吐舌頭——即便你再借三個膽子給他,他也不敢說是在看主子的笑話啊!
弱水‘摸’了‘摸’頭,有些尷尬地笑笑,底氣不足地說道:“那個……奴才在看這今日的天氣,可真好啊!”
滿院冰雪,天際‘陰’沉,這又一場雪,分明就在眼前,可弱水這小子竟然說今天天氣好?
炎凌宇眸‘色’沉沉地望了一眼小徑之上消失得越來越遠的淡‘色’身影,無端地,心裡煩躁起來。他沖弱水擺了擺手:“既然天‘色’好,你就站在這裡看吧,看到太陽落山了,你再來回我!”
弱水一聽,頓時睜大眼睛——公報‘私’仇啊,遷怒他人啊……這主子,絕對是把段府大小姐給他受的氣,轉嫁到自己的身上了!
一念及此,弱水的臉‘色’哭喪起來了,他舉了舉手裡的東西,懷着最後的一絲希望說道:“可是主子,今日奴才是陪主子前來送禮的啊……”
炎凌宇的臉‘色’更冷了,他不看弱水,似自語地說了句:“來人,陪本殿去送禮去。”
空氣中,忽然有一個黑‘色’的人影一閃,一個五官和弱水有三分相似的男子憑空閃了出來。那男子乍一落地,就帶起了滿地的寒風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