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我必是要到可汗那兒問個清楚的,來這裡只是爲了告知一聲,這一頓晚膳可是吃不了了,多謝公主的好意,嫣然今日卻只能辜負了!”李嫣然看着文箏紮了眨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
“行,本公主和你一起去,我倒是想知道可汗是怎麼對待你這麼一個貴客的,當真是不將父汗的面子放在眼裡麼?”文箏似乎是越說越氣憤,而侍衛頭領當真是頭上直冒冷汗,可汗是沒有吩咐他限制這位姑娘的自由,但是,他難道要說是森德大人下的命令麼,這不是實實在在的說自己不聽可汗的命令只聽森德的命令麼?
“公主,嫣然姑娘,屬下,屬下只是誤解了可汗的意思,絕對沒有怠慢姑娘的意思!”這個時候若是任由這位李嫣然姑娘鬧到可汗的身邊,自是有理說不清,遑論壓根就是無理,那麼便只能穩住了。
“如此說來,竟是你自作主張了?”李嫣然顯然沒有想放過這一位的意思,言語上反倒是步步緊逼。
“好大的膽子,今日若是不將你們這一羣以下犯上的拉去見一見可汗,實在是難平我這一頓好好的晚餐被打斷的心情。”文箏一聽李嫣然的話,怒了,雖然其中做戲的成分有之,不過文箏倒是真有些憤憤難平,這森德的動作可真快,既然如此,自然是將這幾人剪除,能削弱一部分森德的實力是一部分。
“走,去見可汗。”李嫣然順着文箏的話接着說道。侍衛們早已經冷汗涔涔直流,怎麼他們經過嫣然,再到文箏就被頂上了以下犯上的帽子?不過這要是說出去可是殺頭的罪過,這一羣人膽怯了,說什麼都不敢將步子移動分毫。
“怎麼,本公主的話竟然不好使了,竟然你們不願意去,本公主便着人去喚來可汗,親自見一見你們可好?”文箏如此一說,侍衛更加駭然了,紛紛跪倒在地,斂目垂首,悻悻然的嚥了嚥唾沫。“公主,這...這...這我們怎麼怎敢,當真只是誤解了可汗的意思,絕沒有以下犯上的意思,公主可不能污衊屬下們!”
“污衊?你可瞧瞧你們如今這般的言語動作,當真是本公主污衊了你們?誤解可汗的命令,你們倒是敢說,作爲王宮的禁衛軍竟然能夠聽不明白主人的命令你們可還有什麼資格待在這宮中?”文箏越過衆人緩緩邁着款步,那藍色的繡花鞋踩着夕陽的殘影一步步走到了李嫣然的身邊,可是卻也踏在了這些侍衛的心中,今日這公主似乎是不將他們送去可汗的身邊並不會罷休!侍衛頭領看向東方,眼中有着希冀,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文箏走到李嫣然的身邊,“嫣然,放心,今日,我必幫你找回一個公道,我倒是想看看可汗是個什麼心思?”說完壓根就不看那些跪在地上的侍衛,拉着嫣然便朝着烏爾扎克身處的大殿而去,侍衛相互對視,默
默的站了起來,跟在了二人的身後,若是真的讓文箏自己去了,他們估計要真的被定位爲以下犯上了。
李嫣然在路上一句話都未說,捏了捏文箏的手,文箏也反捏了回去,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那一雙眸子亮的驚人,而一旁的魏澤眯了眯眼,直直的看着文箏。李嫣然顯然是注意到了,不見文箏有任何的發現,只輕輕嘆了一口氣,卻也什麼都沒有說。
等到到了烏爾扎克的殿裡,二人在臺階之外等着侍衛的通報,嫣然看着身後低垂着頭的那一羣面色有些灰敗的侍衛,其中的那個侍衛頭領甚至還不停地朝着四處投去期盼的目光,似乎她們猜測的並不錯。李嫣然收回目光,竟然如此,這一隊人絕對不能留下來,“公主,嫣然姑娘,可汗請二位進去。”這是嫣然曾經見過一面的侍衛,她還記得這人的名字,連盡,兩人點了點頭。之後,便恭敬的將二人請了進去,又掃了眼外面那十數人,眸子裡閃過一道暗色的光芒。
進得大殿之中,她們發現那之中還站着另一個人,赫然便是森德的身影,李嫣然和文箏看過去,臉上的表情喜怒莫測。
文箏揶揄的說道:“喲,森德大人怎麼在晚膳的時間來到可汗這裡?”文箏對着森德如此態度也不奇怪,而森德似乎也已經習慣了,嘆息着給文箏見禮,文箏眉頭一皺,從喉嚨之中溢出了一抹冷哼,擺了擺手。這一個問題也就不了了之了。
“見過可汗!”李嫣然沒有去管這二人之間的互動,對着大殿之上的烏爾扎克微微施了一禮,這一次倒是沒有去施那大禮,而衆人卻也似乎沒有看見一樣,都沒有去挑李嫣然的毛病。
“嫣然姑娘,這個時候來此不知所謂何事?”烏爾扎克還沒有予以詢問,一邊的森德便展開了話題。
“森德大人,注意你的身份,可汗尚未說話,如何輪得到你?”文箏淡淡的嗆聲,沒有激烈的語調沒有嘲諷的意思,森德面色一暗,卻很快的斂起,“公主說笑了,微臣竟然是可汗的屬下當然是要爲可汗分擔的,這話由微臣來問出也無不可,絕沒有半分愈距之意。”森德先向烏爾扎克拱了拱手,隨後又向着文箏低了低頭,最後纔將視線轉向李嫣然,“嫣然姑娘斷然不會拒絕回答微臣的問題吧?”
“自然是不會的,可汗能夠有森德大人這般體貼的臣子,當真是可汗慧眼識巨。”李嫣然並不辯駁,反倒是順從着說了一句。
“森德的確是本汗的得力助手。”烏爾扎克爽朗一笑,似乎對李嫣然的話很是滿意,“嫣然,你現在可以說說你如此時間過來是爲了什麼了吧?”烏爾扎克又問了一遍,這個時候,嫣然纔將目光直直的投射在了烏爾扎克的身上,“可汗,我只是想要問問,您派了十數人守在我的院落之外究竟是何意?”
烏爾扎克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李嫣然會問出這個問題,“怎麼這麼說?他們是本汗派過去的,只是因爲最近外面實在是不太平,這人心都有些慌亂,怕出了什麼事情。”烏爾扎克的目光在文箏與李嫣然身上逡巡似乎想要得到什麼提示,卻見二人紛紛斂目,一個眼神都沒有予以顯示的意思。
“哼,可汗,你下的命令只是保護?”文箏直言不諱。
“公主,你怎麼能夠和可汗如此說話!”森德的面色變得不滿,有些不太贊成的看着文箏,對她的言語有些微的責備。
“森德大人,本公主與可汗說話從來都是這個樣子,你今日倒是奇怪,從前我與父汗如此嗆聲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說道,難道可汗比父汗更值得你尊重麼?”文箏的這一頂帽子扣下來可是相當的大,雖然當年的那一場戰爭扎勒的民心已失,但是,他終歸還是蒙古的大汗,這一重身份壓根就改不了。
“公主怎麼會這麼想,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森德有些語重心長,更有些感嘆時間流逝的滄桑之感,若是不瞭解這森德本就是個有野心的,他們說不定都要被騙過去也不一定。
“可汗,森德大人。”眼見着森德似乎在找話頭想要激怒文箏,李嫣然自是不會讓他們得逞,輕拂裙襬,微施了一禮,又接着說道:“公主不過因爲幫我出頭纔會如此激動,萬忘可汗莫怪。”
“本汗怎麼會怪罪於你二人呢,文箏這性子,也不是第一次了,習慣了也就罷了,還是那個調皮的妹子啊。”烏爾扎克似乎意有所指,終而堵住了森德的話頭,“不過,你二人說道現在,我還是不甚明白,這些禁衛軍究竟是做了什麼,當日本汗可是明明白白的說着,以保護爲先,絕不容許這些人做出任何干擾嫣然姑娘的事情。”烏爾扎克故作疑惑狀,依他的心思自然是猜出了這其中自是有異,而且這森德前腳剛到,後腳嫣然和文箏就過來了,之前他還沒有想到,如今看來若說沒有貓膩,他斷然是不會相信的。
森德聽到烏爾扎克的話似乎還想說什麼,嘴微微張了張,卻被始終暗暗注視着的李嫣然奪得了先機,“可汗,這些人說是奉了您的命令對我的自由進行限制,儼然一副許進不許出的架勢,這可讓我如何是好,您也知道大汗吩咐我來這裡不是單單爲了尋糧的......”李嫣然點到即止,隨後趕緊的捂住了嘴,“無礙,這裡都是信得過的人。”烏爾扎克順着李嫣然往下說,“本汗從來沒有下過限制你自由的命令,這一羣禁衛軍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自作主張!”烏爾扎克似乎很是氣憤,至少他的眉眼挑起,甚至在這一句話的末尾,‘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案几上的東西紛紛一晃,那近在咫尺的茶杯竟然震出了些微的水漬,落在明黃色的布上浸溼染成了一個個的圓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