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池聽到了巨大的聲音之後,連忙對屋裡的人賠了笑,走出去看個究竟,“姐姐,你怎恁久不開門,讓我在外面等了許久。”一出來就看到賴連碧委屈着一張臉,淚汪汪的看着她。
“你怎麼來了。”誰家的大門被撞開了,看見肇事者還一臉委屈的看着你,活像是你欺負了她一樣,所以連池此時的語氣並不好。
“孃親……姨娘,讓我來住幾天。”她可不想告訴連池她娘是要她來侍候她的,連碧這樣一說連池就明白了寧姨娘的意圖。
“這裡是王府街重地,衝撞了貴人小命就丟了,豈能像你們那般粗魯撞門。”
“是姐姐的下人頂撞張媽媽,還將張媽媽打傷纔會如此的。”說完更是委屈了,指責般的跟連池說道。
連池看了眼雲叔,雲叔將事情的始末說了遍,一旁聽得張媽媽立馬上前說起來,
“哎哎哎,大小姐,聽他這樣說到顯得老婆子我刻薄無禮了,明明是這狗奴才狗眼看人低,慢待了主子,所以老婆子纔會撞門的,大傢伙,你們說對不對。”
“對……”
張媽媽帶的人自然都聽她的,故意想欺負連池他們寡不敵衆。
“你們,你們……”連池雙目發紅,不斷深喘氣,淡心站在後面不斷這撫摸着連池的後背,也是非常氣憤的看着張媽媽他們。
“本縣主身體不適需靜養,你還是回去住着吧,別院地兒也小,住不下你們。”連池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但是顯然她們是鐵了心不走的。
“大小姐,您這月的米糧還未送來吧,可都在二小姐的車上呢,你這要我們回去……嘿嘿……不好吧。”
“雲叔,通知京兆尹來拿人,將與刁奴張媽媽一起起鬨的,都按頂撞朝廷命官處理。”連池也不愛聽張媽媽在那裡繼續嚷嚷,對付這等刁奴,你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就真當你慫沒法子。
在賴府寧姨娘一手遮天,她沒辦法,在外面就得她說了算,她要讓賴府的那些人一聽到她的名字就打顫!
“哎哎哎,仗勢欺人啦,連池縣主欺凌家奴了,哎呦呦……”一見連池動真格的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潑來,通常發生這種事,在府裡能處置了最好,弄到官府不僅丟了家裡的臉面,也是打了她自己耳光,所以她一見連池差家奴走,大門未關,這人來人往的都是貴人,她丟不起這個臉面的。
果不其然,等北孤王跟太傅嫡子路過的時候,連池的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讓張媽媽心裡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想,兩人並沒有在門口停多久,就走了進來。
“連池縣主,你又在囂張跋扈了?”魏常奉在很久的地方就聽見有人如殺豬般的嚎着,走過來才發現竟然又是連池這裡的,這難得的好戲,他又怎麼會錯過呢。
“大人了,您可要替老奴做主啊,老奴冤啊。”張媽媽一聽,瞬間有了訴苦的對象,趴着到兩人的腳下,一下子抱住了魏常奉的大腿。
魏常奉家裡的下人在太傅大人的領導下,太傅夫人的推崇下,都是非常有禮的,何曾見過這種,被人抱着大腿,一個條件反射就直接將張媽媽踢了出去。
“不得無禮。”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踢得有些重了,於是又客氣道,“你有何冤屈,說與北孤王聽聽。”瞬間就把爛攤子推給了迷傲。
一聽有人要給她撐腰了,立馬添油加醋的將連池那邊數落的不行,把自己跟賴連碧描述的跟可憐的不得了,被逼無奈只能破門而入了。
“媽媽,讓你委屈了。”與張媽媽故意添油加醋不同,連碧是真的覺得自己受到了太多的委屈,並且也認爲是連池怠慢了她,張媽媽這樣做完全沒有問題,倒認爲是連池仗着自己的身份,故意要來找張媽媽的茬。
“這位是……”其實在他們一進來的時候魏常奉就認出了連碧,但畢竟沒有正式見過,又想看看她能說些什麼,就故意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公子有禮,不才賴氏連碧。”連碧行了一記禮,做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也沒有用官家小姐通用的自稱,而是用了“不才”二字,顯得頗有深度,雖是對着常奉行的禮,眼神卻是向着迷傲的。
她還想着被黑豹攻擊的那一天,迷傲如神邸一般出現,解救了她們於危難之間,並且事後還周到的備了馬車,當時除了男丁就她與連池跟丫鬟,所以連碧很不自覺的想迷傲那般做一定是爲了她。
迷傲征戰沙場的敏銳直覺讓他立馬就發現了連碧的目光,少女與他的目光相撞,羞紅了臉,嘴角卻是扯着笑,迷傲便將她與在一旁的連池在心裡默默的做了下比較,發覺姐妹之間卻是一點相同之處都沒有。
“賴二小姐可以移開眼睛了。”迷傲向來都不推崇憐香惜玉那一套,若是犯了他的禁忌,即使是嬌滴滴的閨閣千金,也是照打照罰無誤。
“是,北孤王恕罪。”說着低下頭,臉是更紅了,不知道是嬌羞的,還是尷尬的。
連池心裡笑了一下,賴連碧未免太把她自己當一回事兒了,小小的四品官員庶女,竟妄想得到魏常奉跟迷傲的垂青,哼,早晚讓你認清自己的身份。
“哎呦,二小姐喲,老奴對不住你,你聽聞大小姐身子不好了,想親自來照料,卻被大小姐拒之門外呀,是老奴無能,讓二小姐受了委屈喲,啊啊……”彷彿是要證明自己的存在感,沒等賴連碧恢復正常,便又嗷了起來,說話沒了邏輯,看起來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媽媽,不怪你,你有何錯,你只是正常行事罷了,要怪只怪……”怪誰賴連碧是沒有直接說出來的,但停頓的空檔眼睛瞅向了連池,想說卻有欲言又止,更給人留有想象的空間。
瞅着賴連碧像朵小紅花一般瑟瑟縮縮的想要拉張媽媽起來,一遍還不忘向她投向委屈,指責,又害怕的目光,活像是她對她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世上的男子喜愛的都是想賴連碧這般柔弱的外貌,純潔如白兔的眼神吧,她是不是就是用這樣的外表吸引了安陵御城的呢,饒是知道前世安陵御城喜歡連碧,卻不知道是何時喜歡,爲何喜歡的,一直到最後才曉得,真是悲哀。
與安陵御城相處幾年,也瞭解一些他的性子,在女人方面,他向來要求頗高,一般女子被他看一眼都難,所以成親幾年一直沒有納妾,只當是對她獨一無二,誰知卻是對連碧情有獨鍾,既然安陵御城都抵抗不了,那迷傲的,她的恩公是否可以,除了心裡不想讓連碧嫁給恩公外,還想着以後安陵御城是造反成功登基爲帝的,這一世註定得不到她的幫助了,但難保還會有其他人助他,若恩公傾心於她,只怕後患無窮。
“如此說來,連碧來是爲了侍奉我這個嫡姐的,那連碧就留下來吧……”連池突然改變了主意,讓幾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張媽媽以爲自己的計策成功了,連碧以爲連池察覺北孤王對她有意不敢得罪了,小丫頭淡心心裡在吶喊,對二小姐狠起來,就像對我一樣,魏常奉以爲這個女人腦子出問題了,迷傲認爲後面應該是還有沒說完的話。
“這些刁奴確實要嚴懲的。”連池將後面話說完,連碧立馬可憐兮兮的望向迷傲,卻發現迷傲正在望着連池,雙拳握了握,一咬牙,便氣憤的說道,
“姐姐,張媽媽她並沒錯,若不是姐姐不早些出來開門,也不會變成這樣,姐姐,你不能因爲自己是縣主,就仗勢欺人,壓榨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