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我倒要見見是什麼女人把太子哥哥迷得五迷三道的。”
一聲嬌喝聲打斷了晨兮的冥想,她放下了手中的書,看了眼身邊侍候的丫環小玉。
是的,她住到太子府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來,她無時不無刻的不想着離開,可是該死的墨君昊太瞭解她了,不但給她下了軟筋散,而且把她能接觸到的花花草草全拔了,甚至還嚴令禁止下人們拿任何植物給她。
至於麼?!
她哪有他想得那麼高明,能隨便拿根草都能當藥使?
看着窗外一片光禿禿的地,她狠狠的抽了抽脣,誰能想到,在她住進來之前,這片院子是整個太子府裡最美的院子,裡面的奇花異草都是價值連城的,隨便一根就可以讓一家普通的老百姓吃上一年。
可是自從晨兮住進來後,連夜這一片美麗的花園成了這樣荒蕪的景象。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錦繡園怎麼成這樣了!”那道嬌喝聲的主人發出了憤怒之極吼聲,隨手拉過一個下人逼視道:“是不是那個女人?是那個女人毀了這裡是麼?你們這幫子奴才都是做什麼吃的?竟然容忍她這樣毀了太子哥哥十幾年的心血?難道你們都不要命了麼?”
“權小姐……權小姐……”被抓住了下人哭喪着臉,就算是打死他也不敢告訴這個刁蠻的小姐,這所有的花其實都是太子親口下令毀掉的,不但這裡毀得乾乾淨淨,甚至整個太子府除了前廳外還是正常的,進了後院後所有的植物都毀得面目全非了。
要是有人進了後院都會以爲太子府被抄了呢!不,就算抄家也不會抄得這麼徹底,連一根青草看不到。
但這些他怎麼敢跟這位主說呢?要是讓這個嬌小姐知道太子爲了白姑娘不但毀掉了他最心愛的花草,甚至把後院都毀得一片狼籍,估摸着這位主一下嫉妒直接把他給喀嚓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抹了把汗,幸虧這位主醋意攻心直接從大廳跑到錦繡園來,沒有注意到別處的不同。
“叫什麼叫?支支唔唔的說不出一句利索話來,要是你這舌頭沒有用處的話,乾脆把你的舌頭剪了得了。”那小姐氣得渾身發抖,這院中的花她也喜歡得一蹋糊塗,尤其是其中一株墨菊,她曾多次向太子哥哥討要,可是太子哥哥都沒有捨得給她,這下可好,居然被一個下賤的女人毀得一乾二淨,讓她怎麼忍得住這口氣?
“來人,拿本小姐的鞭子來,本小姐倒要看看是哪個賤人吃了熊心豹子膽!”
下人們面面相覷,哪個敢把鞭子給這個刁蠻的主啊,要是讓太子知道了誅了他們九族都是可能的。
見這幫奴才平日裡哄着她,現在竟然敢違揹她的命令,權小姐又氣又急又惱,她對着自己帶來的丫環暖心喝道“你這死丫頭,你也傻了麼?聽不到我的吩咐麼?”
“小姐……”暖玉擔心的扯了扯權小姐的衣袖,低聲道:“小姐這可是太子府,您要是打了太子看重的人,恐怕太子不高興……”
“啪!”權小姐狠狠的打了暖玉一個耳光,冷笑道:“暖玉,本小姐何時輪得上你來教訓了?別忘了你不過是一個丫環,你的主子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別以爲本小姐不知道你動的什麼心思,你以爲你這般護着那賤人,太子哥哥就會喜歡你麼?你做夢!告訴你,有本小姐的一天,你這小賤蹄子就別想爬上太子哥哥的牀!太子哥哥就是本小姐的,誰也不能肖想他!你是如此,那屋裡的小賤人也是如此!”
暖玉捂着臉,低着頭不說一句話,眼中卻閃過怨毒的光芒,要不是將軍交待她不讓小姐惹事,她何苦攔着?
罷了,既然她權金鳳都不怕太子發怒,她一個丫環操得什麼心?
“小賤人,還不把鞭子給本小姐取來!”權金鳳罵了會氣急敗壞的怒吼。
暖玉點了點頭道:“小姐等着,奴婢去拿鞭子。”
權金鳳愛拿鞭子抽人,平日裡都帶着鞭子,不過到太子府裡來她卻不敢帶着,怕墨君昊嫌棄她蠻橫,不過她倒是趁着練武的機會,放了幾條鞭子在太子府的練武室裡,所以暖玉所說的取鞭子就是去練功房取。
權金風見暖玉去取鞭子了,心裡稍微平復了些,可是隻擡起看到一片的黃土,她的臉又板了下來。
心裡恨恨不已,這個該死的小賤人竟然把太子哥哥迷得這般神魂顛倒,居然連這麼大的事太子哥哥都沒有懲罰這個小賤人。
不行,她絕不能放過這個小賤人,聽說小賤人對太子哥哥並不假以辭色,現在對太哥哥這樣的態度,太子哥哥都能容忍到這般地步,要是假以時日,這小賤人想明白了討好起太子哥哥了,這太子府裡哪有她的地位?
不行,她一定要先下手爲強,殺了這個小賤人,到時就算是太子哥哥趕來也來不及了,到是就算是太子哥哥生她的氣,可是看在父親兵權的份上,太子哥哥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她嬌豔的臉上浮起了猙獰的笑,對着下人喝道:“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帶本小姐去找那小賤人?”
下人們頭皮發硬,有幾個機靈的就欲往後退,離開院子去向墨君昊報信。
“混帳,你們哪個敢出這個院子一步,別怪本小姐不客氣!”
那幾個下人嚇得呆在那裡,不敢有絲毫的異動,權金鳳例然一笑,裙袂如風往後院走去。
“白小姐,您去內屋吧。”小玉擔心地看了眼晨兮,勸道。
晨兮勾了勾脣,不說一句話,拿起了書又看了起來。
聽下人們對那權小姐的稱呼,再配合權小姐的張狂與來之前碰到了權正,她已然能猜到這位權小姐的身份,定然是那個權正的嫡女!
沒想到權正的嫡女竟然愛墨君昊愛到這般的癡狂,怪不得權正會這麼支持墨君昊。
不過她是不會避開的,這幾天來,雖然墨君昊沒有來她的院子,而是將她晾着,不過他的所作所爲卻無時無刻的不在宣告他對她的癡情。
嘿嘿,癡情?
千年前都不會有的東西,千年後能改變麼?這種癡情如果是信手拈來,那麼無妨表現一下,但如果與權力有衝突呢?他墨君昊還會毫不猶豫地表現他的癡情麼?
讓她躲開?她偏不!
一來逃避不是她的風格,她的錚錚傲骨也不容許她做出這種軟骨頭的行爲,二來,她就要拿自己去賭,賭自己在墨君昊心中的地位,如果墨君昊有一絲的情意,那麼墨君昊勢必會爲了她與權金鳳交惡,那麼她一方面削弱了墨君昊身合的勢力,另一方面還能趁着墨君昊焦頭爛額之時找出逃跑的機會。
如果墨君昊爲了權金鳳而犧牲她的話……
她苦笑了笑,說來她還是重情義的人,千年前與軒轅風華也好,千年後與墨君昊也好,她心中始終對他有一絲的心軟。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他再次選擇犧牲她,那麼她就可以以他之矛攻他之盾了,想來他也不會再舔着臉說什麼愛她纔將她禁錮在太子府了。
“賤人!你闖下這樣的滔天大禍居然還在這裡氣定神閒的看書!真是賤人!”
當權金鳳衝了進來,本以爲能看到戰戰兢兢的白晨兮時,卻發現白晨兮根本不把她當成一回事,而是在那裡意態悠悠地看着書,這簡直對她是莫大的污辱!
真是欺人太甚了!
她氣不打一處來,左看右看,隨手拿起一張椅子向着晨兮狠狠的砸了過去。
“呯”
玉兒隨手一擋,把椅子擋到另一邊,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玉兒,你這死丫頭,你竟然敢擋本小姐的椅子!”權金鳳氣急敗壞,暴跳如雷。
“權小姐,白小姐是太子的貴客還望權小姐手下留情。”
玉兒淡淡地笑道。
“貴客?她算哪門子貴客?她不過是個迷惑太子哥哥的狐媚子罷了,玉兒,你讓開,今兒個本小姐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看她還敢不敢不要臉的勾引太子哥哥!”
要是換了別人敢這麼對她,權金鳳早就一巴掌打向玉兒的臉了,可是她知道玉兒雖然是太子府裡的丫環,其實卻是太子哥哥的第一女護衛,所以她只能忍了。
不過她能對玉兒忍,不代表會對晨兮忍,今日她無論如何不會放過晨兮的。
“如果權小姐執意如此,那麼別別怪玉兒無禮了。”玉兒聽阻值色一沉再也沒有方纔的笑容,而是不卑不亢的警告。
“你……”權金鳳咬牙切齒的瞪着玉兒,沒想到玉兒竟然護着那狐狸精至斯!這一定是奉了太子哥哥的旨意,這個想法讓她更是又恨又忌。
這是正好暖玉拿了鞭子走進內室,她恨恨抓起了鞭子,怒聲道:“既然玉兒你執意如此,那就別怪本小姐不念往日情份了。”
說罷,她揮起了鞭子狠狠的襲向了晨兮。
“小姐……”玉兒一驚就要衝上去抓住鞭子,可是就在她快要衝到晨兮身邊時,膝蓋處突然傳來一陣的疼痛,她條件反射的一個踉蹌,驚異莫名的看着漫不經心地從她膝蓋處收回的腳。
竟然是白晨兮的腳!那一腳正在踢在了人下肢最軟弱的地方!
爲什麼?爲什麼白晨兮要這麼做?難道她想被權金鳳抽麼?
就在她目瞪口呆之時,一聲鞭響劃破了整個內室。
“啊!”晨兮發出淒厲的叫聲。
“住手!”
“啊!”
隨着墨君昊氣急敗壞的吼叫,權金鳳被他大力一揮,竟然如斷了線的風箏落向了外院,發出了一聲悽慘無比的叫聲。
“好疼!”晨兮淚眼婆娑的捂着被權金鳳抽到了手臂,白色的衣上瞬間蕩起紅色血梅。
“兮兒!”墨君昊緊張的衝向了她,疾點她幾處穴道,怒吼道:“御醫,快宣御醫!”
“太子……哥哥……”痛苦不堪的躺在地上的權金鳳看到心愛的男人竟然爲了別的女人傷了她,傷心欲絕。
明明那個女人只是小小的皮肉傷,爲什麼太子哥哥會這麼焦慮?而她斷了幾根肋骨,太子哥哥竟然視若無堵,這太讓人傷心了!
原本以爲太子哥哥天生冷漠不近女色,所以對她也是不冷不熱的,她還高興有這麼個潔身自好的太子哥哥,以爲自己交了高運。
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太子哥哥不是沒有情,而是沒有找到心愛的人,當他碰到心愛的女人時,他也會如熔漿暴發。
可是爲什麼點燃他的女人不是她呢?
她真的不甘心啊,她愛了十幾年,追求了十幾年的男人竟然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金鳳……”
墨君昊這時理智回籠,看到傷重不已的權金鳳不禁一呆,這權金鳳乃是權將軍心愛的女兒,平日他就算是不喜歡她也儘量的敷衍,可是現在他竟然失手打傷了她,要是權將軍倒戈相向,那他豈不是腹背受敵?
一時間,他急急的衝到了權金鳳的身邊,將權金鳳小心翼翼地抱起,懊惱道:“對不起,金鳳,本宮沒有看清是你,傷了你,哪裡疼?”
不等權金鳳說話,他又大叫:“來人,御醫,快來人,你們都是死人麼?難道沒看到權小姐受傷了麼?”
權金鳳被墨君昊抱在懷裡,一時間竟然忘了身子的疼痛,平日墨君昊雖然對她不錯,但從來不與她有肌膚之親,可是現在竟然抱着她,看他着急的樣子,她突然覺得就算是受再大的傷害也甘之如飴了。
雖然他抱着她一點也不溫柔,甚至快把她搖得散了散,疼得連呼吸都快沒了,可是她的心卻是那麼的甜蜜,原來太子哥哥心裡一直是有她的,不然不會這麼着急於她。
好了,她原諒他了,男人嘛誰沒有一時意亂情迷的時候,比起她爹左一個小妾右一個小妾的,太子哥哥已然是好得太多了。
她允許他對白晨兮一時的迷戀!
不過太子哥哥的迷失可以原諒,但白晨兮絕不可以原諒。
她忍住了痛對墨君昊泣道:“太子哥哥,我要白晨兮的命!”
墨君昊身體一僵,眼中閃過一道殺機,但快如閃電,根本不會讓權金鳳看到。
不過權金鳳還是感覺到了墨君昊的遲疑,不悅道:“太子哥哥,既然有了我就不能三心二意了,我不能容忍你身邊有任何一個女人,否則我的心會疼的,太子哥哥,你真愛我就幫我殺了白晨兮這個賤人!”
要不是權正手中的兵權,墨君昊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女人,什麼東西!竟然也敢提出獨佔他!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來!
她以爲她是誰啊?難道她真以爲她父親的那些權力就能任她對他爲所欲爲了麼?
還敢命令他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真是不知所謂。
當下下定了決心,一旦將權正的權力弄到手,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權金鳳。
躲在他懷裡還做着千秋大夢的權金鳳此時哪知道她所依戀的男人心裡無時無刻地盤算着怎麼要她的命。
她推了推墨君昊正準備再催促時,御醫們匆匆的趕了過來。
墨君昊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御醫來了,快讓御醫看看你的傷,都是本宮不好,傷了你,要是留下什麼病根的話,本宮可就心疼死了。”
難得墨君昊說出這麼煽情的話來,權金鳳心中甜蜜不已,一時間倒不再顧及晨兮的事,而是嬌羞道:“太子哥哥,這些話怎麼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呢?我會害羞的啦。”
“傻丫頭,你害羞什麼?早晚你都是本宮的人,別說說些什麼暖昧的話,就算是這樣……也是很正常的。”
說罷,當着御醫的面將手伸入了她的衣襟裡輕輕地撫捏着。
權金鳳大羞,身體如麪糰般軟了下去,心跳加速,明明知道該制止的,可是當他灼熱的大手撫上她的肌膚時,肌膚上泛起的點點酥麻讓她卻無力抗拒。
“太子哥哥……”她嬌軟無力,吐氣如蘭,媚眼如絲的看着墨君昊。
墨君昊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鳳兒妹妹,以後還有更銷魂的呢,哪天咱們試試。”
“討厭啦,太子哥哥。”她媚眼輕挑,挑出萬種風情,小臉更是紅若彤雲。
墨君昊眼中劃過一道厭惡,嘴裡卻哄道:“好了,讓御醫幫你看看吧。”
“嗯。”權金鳳嬌軟無力的低下了臻首,乖巧如小綿羊。
“太子,麻煩將權小姐抱到牀榻上去,這樣方便臣下診脈。”
御醫們汗滴滴地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卻不敢打擾,好不容易等兩人似乎告一段落了,纔敢出聲。
墨君昊桃花眼微閃,輕巧的抱起了權金鳳,哄道:“乖,咱們牀上去。”
權金鳳一聽這話,差點找個地洞鑽進去了,心裡雖然甜蜜如斯,卻暗嗔太子哥哥這話太有歧義了,怎麼聽說都讓人想入非非。
她羞得將臉埋在了墨君昊的懷裡,正好在她埋入墨君昊懷裡時,墨君昊抱着權金鳳往內屋而去。
墨君昊在經過晨兮的身邊時,對着玉兒使了個眼色,玉兒十分乖巧的拉着晨兮往偏院而去。
晨兮淡淡一笑,墨君昊口口聲聲說愛她,不過如此,果然在權力面前,他永遠是選擇權力!
一時間她不禁替權金鳳可憐起來,這個飛揚跋扈的少女看似恩寵於一身,誰會知道自己一心相愛的男人卻是個狼心狗肺的人,根本就是在算計着她,總有一天她會死在這個男人的手中,甚至不會在這個男人心中留下一點的痕跡。
她沉默的隨着玉兒往偏院走,眉頭輕皺了起來,這輪迴還真是奇妙,誰曾料到這個權金鳳竟然是千澈的投胎!
當她看到權金鳳的容顏時,差點失聲叫了起來,雖然這世的權金鳳與千年前的千澈脾氣性格完全兩樣了,可是那容顏竟然是一模一樣,尤其是那種對男人執着的追求。
她不知道墨君昊是不是知道了,不過不管知道不知道,她已然預知了權金鳳悲慘的未來,說來權金鳳如果能乾脆得死去倒是她的福份了,不過以着墨君昊的狠毒,加上千年前千澈用自己的身體煉成屍毒害了她的命,估計這輩子墨君昊是不會讓她好死的。
男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就算是千年前的軒轅風華給她吃了那帶毒的打胎藥,他都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只會從別人的身上找出錯誤,用懲罰別人來洗清自己的罪,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太子,權小姐斷了幾根肋骨,得靜養個三個月才能恢復。”御醫槍查完合倒是鬆了口氣,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個刁蠻的小姐估計能安份些日子了。
“嗯,下去開藥吧。”墨君昊點了點頭。
待御醫一起,權金鳳可憐兮兮的拽住了墨君昊的衣袖:“太子哥哥,我好疼啊,你陪陪我。”
“這……”墨君昊皺了皺眉,按道理說他是該陪着權金鳳的,可是他剛回到朝中忙得不可開交,就連陪晨兮的時間都沒有,何況陪這個讓他看着就討厭的女人?
可是不陪的話,要是權正怪罪下來,他又失了一個有力的臂膀,要知道他回到朝中就發現現在情勢有些微妙,之前母后在的時候,父皇疼愛母后,而大臣們都似乎是母后身後的人,所以一直以來所有的人都是支持他的。
可是自從回到朝中,母后亡後,他發現朝中的勢力遠不如他所想的。
那些本來支持他的人竟然有一部分支持了墨君玦,而更有一部分保持中立的態度,而父皇更是意態不明,雖然沒有明確表明支持墨君玦,但似乎也不支持他了,但到底誰是父皇心目中的儲君,他卻摸不着頭腦。
似乎一切都在變了。
尤其是墨君玦這個異君突起的人物,更是讓他措手不及!
不要以爲他不知道,雖然外面盛傳墨後疼愛墨君玦,甚至幾次要換下他把墨君玦扶上去,可是他知道這全是母后施的障眼法!
母后之所以對他嚴厲,只是因爲母后要他成爲一代明君,進而統一各國。而墨君玦,母后一直嬌寵着養着,不過是想把他養廢了罷了。
所以一直以來他是不對墨君玦出手也是這個道理,因爲他根本不把墨君玦放在眼裡。
可是現在似乎有些變了。
他皺緊了眉頭,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可是權金鳳卻不知道他的想法,只還以爲他心想着晨兮那個小賤人。
當下臉一板道:“太子哥哥,如果你愛我的話,這就去殺了白晨兮這個小賤人!”
墨君玦眼眯了眯,看向了權金鳳。
權金鳳心頭一驚,雖然她知道墨君昊之所以對她這麼好,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因爲父親的兵權,可是她的潛意識裡卻是不願意承認的,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女不多情,哪個少女不希望自己心愛的男人是因爲愛而娶她而不是因爲權力?
可是當墨君昊真的發怒,她還是害怕的,她高傲的心不容她低頭,遂理直氣壯道“你要是下不了這手,我就去讓爹爹下手!”
“……”
墨君昊差點一巴掌拍過去把權金鳳拍死在牀上,不過還好他的理智未失,強忍下了怒意道:“鳳兒,你別任性了,你以爲本宮爲什麼這麼好好待着白晨兮?她根本不是你能動的人!”
“我不能動?我爲什麼不能動?你爲了她把我打成重傷,你居然讓我不能動她?我問你太子哥哥,在你的心中到底是我重要還是她重要!告訴你太子哥哥,這世上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看着辦吧!”
赤裸裸的威脅把墨君昊氣得渾身發抖,饒着他表面功夫極佳,眼中也快泛起了血色。
不過他到底是慣於僞裝之人,強忍下一口氣後不愉道“鳳兒,你怎麼這麼幼稚?總是這麼衝動呢?你問都沒有問本宮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宣叛了本宮的死刑了麼?難道你就這麼沒有信心麼?難道你以爲本宮就是那種爲了女色而忘記一切的人麼?你從小跟本宮一起長大,難道你都不瞭解本宮麼?本宮一直以爲這世上如果唯一有一人瞭解本宮的人,那一定是非你莫屬了,可是今天你讓本宮太失望了!既然你這麼想,那麼本宮也不強求了,大不了做個閒散皇子罷了。”
說着作勢就欲往外走。
聽墨君昊的意思似乎不想問鼎那個帝位了,權金鳳一下傻了眼,要是墨君昊不當皇上,她怎麼當皇后?她權家的榮華富貴到哪去找?
“太子哥哥!”她急叫着一把拉住了墨君昊,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鈍痛,不過爲了前途,她顧不得傷勢了,哭道“:太子哥哥,就算我不懂你可以教我啊,何至於說出這種心灰意冷讓人心涼的話呢?我對你的心你又不是不知道,還不是太愛你了才這般的患得患失嘛。但我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你好好地教導於我,我又怎麼會誤會於你呢。”
“唉,你啊!”
墨君昊彷彿心疼不已,桃花眼中流露出無可奈何的寵溺,輕嘆:“你讓本宮拿你怎麼辦好啊!本宮從小看着你長大,權將軍也對本宮十分的好,本宮心裡只有你一人,總想着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不想你沾染那此骯髒的東西,不想你卻養得更加的天真了,竟然連一些淺顯的計謀也看不出來了。說來,本宮都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了。”
“太子哥哥……”權金鳳感動不已,心裡甜蜜不已:“我就知道太子哥哥是對我最好的,可是總是免不了吃醋嘛,當初我曾問你要墨菊,你都捨不得給我,可是今天卻爲了那個賤人把所有名貴的花都毀了,這不是戳我的心肝麼?你讓我怎麼不會誤會你呢?”
“傻瓜,不送你墨菊還不是爲了你麼?”
墨君昊溫柔一笑。
“什麼?不送還是爲我?”權金鳳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
“你這傻丫頭,我看着你長大,怎麼不知道你喜歡的是什麼呢?那株墨菊本來就是我爲了你從外面求來的,不過單是一株顯不出她的美來,而且剛要回來,我怕你不會養,所以準備讓花匠好好的養着,來年嫁接後種上一百株,到那時全部送到你的閨房,讓你打開窗戶就看到百株珍貴之極的墨菊競相開放,那時纔是本宮的心意。”
權金鳳一陣的感動,垂淚道:“對不起,太子哥哥是我誤會你了。”
“沒事,你誤會本宮什麼都不要緊,只要知道本宮對你的心意就行了。”
“嗯。”權金鳳溫柔一笑,不過擡眼看到外面一片的荒涼不解道:“不過太子哥哥你爲什麼把錦繡園的花草全給拔了啊?難道這不是爲了討好那賤人麼?”
“傻瓜”墨君昊寵溺的撫了撫她的頭,笑道:“你看過誰把花拔了討好女人的?你這小腦袋也太不濟事了吧。”
權金鳳被他說得臉一紅,想來也是隻有鮮花贈美人,哪有把花拔了討好美人的?
“那……”
“其實是本宮認爲她配不上本宮種的這麼珍貴的花,所以本宮才把花都拔了!要知道這錦繡園的花都是本宮爲你種的,豈能讓一個他國的郡主看了去?”
“太子哥哥……”權金鳳動情不已:“你對我真好。”
“你才知道麼?”墨君昊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又道:“你一定會說爲什麼把她放在錦繡園白白的折損了這一院的花是麼?唉,你以爲本宮願意麼?這白晨兮身子骨弱,說不得就生什麼病,要是因爲凍着了生了什麼病,有了什麼災,那豈不是引起兩國的矛盾,所以本宮想着唯有錦繡園是一年四季如春的,只能把她放在錦繡園了。”
“兩國的矛盾?”權金鳳不禁奇怪道:“這白晨兮不是你看上的小狐狸精麼?怎麼跟兩國有什麼關係了?”
“你啊!你何時看本宮這麼好色過?那白晨兮雖然長得美貌,又不是世間少有,這些年來他人送與本宮的姬人也有比她美貌的,你可看本宮動過心過?本宮之所以待她極好,只是因爲她是大辰國十六王爺司馬十六的愛人,而且司馬九也心愛於她,所以只要將她控制在手,就算是問大辰國割幾座城池也是可能的,你說本宮能不把她好好的保護着麼?”
“她這麼值錢?”
“你以爲本宮騙你麼?這些事你回去問問權將軍就知道真假了。”說到這他遲疑道:“其實本來本宮是另有想法的,只是說來不怎麼光明,所以本宮就在徘徊着呢。”
“什麼方法?”
“這……”墨君昊欲言又止,想了想搖頭道:“算了,還是不說了,免得你又多了心去,要是讓你傷心了,本宮就得不償失了。”
“什麼辦法說嘛!”權金鳳撒着嬌,一定要墨君昊說出來。
墨君昊就是不說,到最後權金鳳急了,說如果墨君昊不說的話,她就作賤自己的身子骨,讓墨君昊心疼。
墨君昊一下妥協了,才支支唔唔道:“鳳兒妹妹,你喜歡本宮什麼?”
權金鳳羞道:“誰喜歡你了?自作多情!”
“是麼?既然鳳兒妹妹不喜歡本宮,本宮只能傷心的娶別的女人了。”墨君昊笑着,手卻摸着她的小手。
權金鳳急道:“不許娶別人,我自然是喜歡你的。”
“嘿嘿。”墨君昊將脣湊到她的耳邊,輕咬了咬她的耳垂,將熱息噴入她的耳膜,暖昧道:“喜歡什麼呢?”
“什麼都喜歡。”權金鳳嬌羞無力的倚在了他的懷裡,氣喘道:“你長得俊俏,學知淵博,潔身自好,又風流倜儻,身材健碩,又是將來的皇上,你這樣的人莫說是鳳兒了,還是整個旭日國未婚少女心目中的良人。”
“那你說本宮要是勾引了白晨兮,有沒有成功的可能?”
“不許!”
權金鳳頓時從旖旎中清醒過來,急道:“你是鳳兒的,不許你勾引那小賤人!”
“傻瓜,本宮自然是你的,本宮只是說假如的話,你說白晨兮能愛上本宮麼?”
“當然,這天下哪有人能抗拒太子哥哥的溫柔呢?可是我不願意,我不願意與別人分享太子哥哥!”
“本宮也捨不得讓你傷心呢!所以本宮說那計劃不想實施了。”
“計劃?”權金鳳心頭一動追問道:“什麼計劃。”
“就是施美男計誘惑白晨兮,讓白晨兮對本宮愛得死去活來,到那時還不全聽本宮的?而司馬叔侄兩對她是連命都可以不要,你說要是本宮掌握了白晨兮是不是等於掌握了一個大辰國?到那時你不但是旭日國的皇后,還是大辰國的皇后,更有可能將來等本宮一統天下,你就是天后了。”
權金鳳聽得心曠神怡,彷彿看到了自己登上高山之巔,俯瞰蒼生。
她興奮不已道:“太子哥哥,快,快去勾引白晨兮。一定要將她勾到手!”
“不,本宮不去!”墨君昊搖了搖頭心疼道:“如果之前本宮還有一絲的動搖的話,那麼看到你爲了白晨兮而傷心後,本宮卻下定決心不再實施這個計劃了。”
“不,太子哥哥,不要爲了我放棄這麼個大好的機會!”權金鳳感動道:“太子哥哥對我這麼的好,如果我還拖太子哥哥的後腿,我又有何面目成爲站在太子哥哥身邊的人?這個計劃一定要實施!必須實施!”
“鳳兒……”墨君昊露出爲難的樣子,心裡卻樂開了花,桃花眼看似多情實爲無情,飽含的全是冰冷寒色,這個蠢女人,一聽至高無上的權力立刻就逼着他去討好晨兮了。
這樣正好,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晨兮,免得權金鳳又來給他鬧什麼妖蛾子了。
“太子哥哥,如果你真愛我,就答應我!”權金鳳不等墨君昊反駁,十分堅定道。
“這……好吧。”墨君昊終於爲難的點了點頭。
墨君昊不答應,權金鳳逼着他答應,可是他答應了,權金鳳沒來由的心裡一陣的慌張,她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墨君昊的手道:“太子哥哥,你不會假戲真做吧?”
“你傻麼?白晨兮怎麼能跟你比?你對本宮這麼癡情,這麼好,本宮怎麼可能捨了珍珠去就魚目呢?”
“太子哥哥……”聽墨君昊將她比作珍珠,將晨兮比成了魚目,權金鳳得到了強大的滿足,嬌羞的伏在了墨君昊的懷裡。
墨君昊聞着她身上傳來熟悉的馨香,不禁心亂意馬起來,恍惚中他似乎看到白晨兮依在他的懷裡。
“太子哥哥……”權金鳳突然發出一聲痛呼,原來墨君昊摟着她細腰的手越來越緊,捏得她疼了。
墨君昊一下清醒過來,他真是最近休息少了,竟然出現幻覺了,都怪權金鳳這賤人睡在兮兒的牀上,竟然沾染上兮兒身上獨有的味道。
“對不起,本宮愛你愛得有些神不自禁了,以後不會了。”
他失望地放開了權金鳳。
“不要……”權金鳳見墨君昊失望的樣子,心頭一急,不禁想到墨君昊也有二十歲了,可是身邊連個侍妾也沒有,聽家裡的嬤嬤說男人到了十四歲上如果不收通房的話,那身體會憋壞的。
而且她想着,要是老讓墨君昊這麼憋着,哪天他知道了女人的好,必然會把讓他開竅的那個女人當成了寶。這種例子前朝就有,據說還是個皇上,因爲幫他開竅的是他的乳孃,從此他愛了乳孃數十年。
她可不想讓別的女人佔了先,何況現在太子哥哥還要勾引白晨兮,要是真的假戲真做了,她哭都來不及了。
她想了想,一把抓住了墨君昊的手,嬌羞道:“太子哥哥,我背上癢癢,可是撓不到呢。”
“噢,本宮找暖玉幫你擾。”
“不要!”廢話,找暖玉的話,她怎麼勾引太子哥哥,她連忙道:“不過是小事,不要找暖玉了,暖玉忙着熬藥呢,太子哥哥如果心疼鳳兒,就幫鳳兒撓撓吧。”
墨君昊眸光微閃,閃過一道冷意,嘴角卻勾起一彎邪魅的弧度:“幫鳳兒妹妹做事,本宮樂意之極。”
大手輕巧的伸入了她的衣襟,有一搭沒一搭的撓了起來。
“左邊點。”
被墨君昊的大手一摸,權金鳳身體都化爲水了,幾近癱軟。
“是這麼?”
“不是,再往前點……”
“這裡?”
“再前點……”
再前就是胸了,墨君昊眸光更深了,隱現着讓權金鳳看不到的嗜血,那額頭的紅痣更是跳躍的驚人。
真是蠢貨,既然送上門來,那他就不客氣了!
本來他還不願意碰這個蠢女人,可是這個蠢貨今天一句話提醒他了,他還得靠着權正的兵權,現在朝中風雲萬變,他絕不能讓權正成爲別人的助力!
所以權正的女兒他勢在必得,女人嘛,失了身就失了心,她這輩子只能爲他打算了。
“嘶啦……”
“啊……”
隨着衣帛撕裂的聲音,權金鳳發出一聲的驚叫。
可是當墨君昊俯向她時,她又羞紅了臉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鳳兒,本宮受不了了,給本宮吧,本宮會一輩子待你好的。”
他一面剝着她的衣服,一面親吻着她,不等她有絲毫說話的機會,就毫不憐香惜玉的佔有了她。
“啊!”
權金鳳痛苦的尖叫,雖然她聽嬤嬤說初次的痛,可是她沒有想到痛得讓她只想死去!
所有美好的幻想就在那一瞬間消失了,唯有疼痛始終禁錮着她!
她拼命的掙扎,可是怎麼掙扎也躲不過墨君昊瘋狂的攻擊,凌亂中她痛哭,卻沒有看到墨君昊清明的眸間一片的冷意,薄脣更是勾勒起殘酷的弧度。
是的,他是有意讓她痛的,一個膽敢威脅他的女人,這些痛只是開始!
“啪!”墨帝一個耳光狠狠的甩在了墨君昊的臉上,怒斥道:“混帳,你居然爲了一個女人把太子府弄的面目全非,你這逆子真是太傷朕的心了。虧朕一直教導你,身爲太子要以江山爲重,你可好爲了一個狐媚子的女人竟然做出這等讓人恥笑的事來,你這樣的爲人讓朕如何能放心把江山交給你!”
墨君昊默不作聲的跑着,任墨帝把火都發在他的身上。直到墨帝罵得累了才氣呼呼的坐在了椅子上,兀自在那裡惡狠狠地瞪着墨君昊。
見墨君昊逆來順受的樣子,墨帝才覺得心情好了些,才語重心長道:“昊兒,你別怪父皇對你說話太重,要知道愛之深才責之切,你身上不僅流着朕的血,還流着你母后的血,你母后是朕最心愛的女人,你母后最大的希望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一統天下,可惜……”
說到這裡,墨帝老淚縱橫,形容枯稿。
他抹了抹淚哽咽道:“本以爲去了千年古墓,你母后能拿回長生不老乳,從此與朕一起共享美好江山,哪知道伊人一去不復返,徒留朕苟顏殘喘於世!朕後悔莫及啊,早知道如此,朕就算是立刻死了,也不能讓你的母后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古墓中,還讓朕痛失愛人……嗚嗚……”
“兒皇,兒臣不孝,是兒臣沒有保護好母后,兒臣有罪!”墨君昊用力的磕着頭,只幾下就把頭磕得出血了。
“別磕了。”墨帝露出心痛之色,枯瘦的手扶起了墨君昊,痛苦道:“都說兒是爹孃的心頭肉,朕怎麼能捨得你受一點傷害呢?那白晨兮雖然長得貌美,可是她畢竟是身份特殊,你將她擄到了宮裡,恐怕會引起兩國的矛盾。所以……”
“還請父皇示下。”
墨君昊淡定的道。
“此女既然能亂三國太子之心,必爲妖孽,不如殺之!”墨帝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不,不行!”墨君昊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逆子!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麼?”墨帝暴跳如雷,氣得鬍鬚直顫。
“請父皇息怒,不是兒臣不聽父皇的,實在是這白晨兮殺不得!”
“殺不得?”墨帝輕蔑一笑:“不過是一個女人,大丈夫何患無妻?皇兒你長得一表人才要什麼樣的女人,何必要單戀一支花?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是多麼好的時機麼?現在殺了白晨兮,嫁禍給不丹國,到那時攬月國與大辰國必然同時攻打不丹,而我旭日就能趁虛而入直攻攬月的後身,到時一舉拿下了攬月國,將攬月國合併成我旭日的國土,等到那時,就算大辰發現異樣找咱們旭日,那時以我兩國之力難道還怕一個小小的大辰麼?更何況我旭日與不丹一直是姻親的關係,只要大辰敢引兵入侵,我旭日必然可以找不丹的水帝聯合,相信水帝也願意報被圍攻之仇的,到那時,說不定大辰也會被咱們所吞併,等大辰滅了,區區不丹還不是手到擒來?
犧牲一個小小的女人能引起如此大的一連串反應,難道還不值得麼?所以皇兒,千萬不要有婦人之仁,什麼都是假的,只有權力是真的,聽父皇一句話,好好地娶了權金鳳,將權正的兵權掌握在手中,到那時,旭日就掌握在你的手中,而天下亦在你的手中,身爲男子漢大丈夫一輩子圖的什麼?還不是圖得一建功立業麼?成爲一代明君,到時你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什麼樣的美人會沒有?就算是天仙也能弄到手!”
墨君昊垂下了眼眸,不得不說墨帝的這話番話不管出發點是什麼,說得卻是很有道理的,如果他沒有看到千年前的前世,他也許會一狠心就把晨兮殺了,畢竟這種計謀實施得順利的話,天下真的能被他囊於手中。
可是看到了前世,他猶豫了。他每一閉眼就看到滿臉是血的晨兮,清明的眼中一片的痛苦與怨恨。
他猛得甩了甩頭道“不,不行。”
“混帳!”墨帝想也不想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氣急敗壞道:“氣死朕了,氣死朕了,逆子!來人……”
“父皇”墨君昊大驚失色,連忙阻止道:“父皇息怒,非是兒臣捨不得一個女子實在是這女人殺不得啊!”
“爲何殺不得?”墨帝強忍着怒意,眼中全是對墨君昊的失望。
“父皇有所不知,這白晨兮不但是大辰兩個傑出王爺的心上人,還是白帝的親生女兒,更是不丹水帝的親女!”
“胡說八道!簡直一派胡言!”墨帝大怒指着墨君昊冷笑道:“你以爲朕是老糊塗了麼?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有兩個爹呢?”
“普通人確實不可能,可是這世上卻有一些詭異的東西存在,父皇可知在墓中兒臣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墨帝心頭一動,不禁有些好奇。
“父皇可知道千年一帝濯帝?”
“自然知道,千年古墓裡不就是埋得濯帝麼?怎麼?你看到濯帝的屍身了?”
“不。”墨君昊搖了搖頭,黯然道:“濯帝的最後一抹魂魄奪了司馬十六的舍!”
“什麼!”墨帝陡然一驚,差點跌倒,急道:“那濯氏的兵書也就……”
“是的,如父皇所想,濯帝腦中的千年兵書現在在司馬十六的腦中了,所以就算是我們利用白晨兮的死製造事端,恐怕以濯帝的智謀,也得不到什麼好處,還平白得罪了濯帝。”
“混帳,這種事你居然沒有告訴朕!是不是朕不問你就不說?”
“不是的,父皇,兒臣是怕父皇憂心,對身體不好,所以才隱瞞不報的。”墨君昊想了想又道:“父皇可能有所不知,千年前與濯帝爭霸天下的白虎國白帝竟然也轉世了,現在就是不丹的水帝!”
“這……這……真是匪夷所思!”墨帝一個踉蹌不敢置信地看着墨君昊,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昊兒,就算水帝是千年前的白帝轉世,可是他怎麼又是白晨兮的親父呢?”
“在墓中我們都看到了每個人的前世,白晨兮就是千年前濯帝最心愛的女人轉世,也是白帝的親生女兒。白帝雖然轉世成了現在的水帝,可是卻帶着記憶重生了,而更可恨的是他雖然在不丹擁有無數的子女,卻只把白晨兮當成親生的女兒,其餘的兒女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工具罷了。相信父皇跟水帝這麼熟,應該看得出來水帝對每個子女都是無情的很。”
墨帝默然不語想到水帝的所作所爲,不禁點頭道:“確實,朕之前還以爲水帝的子女太多的緣故,纔對那些子女冷酷無情,沒想到水帝一直沉浸在千年之前,根本就沒有把那些子女當成自己的孩子!不過既然水帝這麼冷情,他又怎麼會把白晨兮看得如此之重?”
“那是因爲白晨兮是水帝唯一心愛的女人所生,所以他只認白晨兮!”墨君昊頓了頓,他有意沒有說出就算白晨兮是水帝心愛的女人所生,但違背了水帝的話,水帝也是會痛下殺手的。可是現在要救晨兮,他只能把晨兮的重要性擴大化。
“所以父皇,司馬十六與白璞都知道這個秘密,您說你要嫁禍於水帝,這招還能行得通麼?以着司馬十六與白璞這麼精明的人根本不會相信水帝會殺白晨兮,他們只稍一想誰纔是從中得到利益的人,就能找出是誰搞的鬼了,所以白晨兮殺不得啊!”
墨帝想了想,輕嘆了聲道:“如此說來,白晨兮真是殺不得了。”
“是的,非但殺不得,還是好好的侍候着,這白晨兮就是咱們手上的人質,有了她咱們要大辰,攬月,不丹割地都如探囊取物般的容易。”
“哈哈哈,原來皇兒早就打算好了,父皇倒是錯怪你了。”墨帝大爲開懷,高興的拍了拍墨君昊的肩。
“其實父皇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否則父皇所說的建議纔是千古一策呢。”墨君昊不會傻着說墨帝不好,而是暗中拍了拍墨帝的馬屁。
墨帝大爲高興,點頭笑道:“虎父無犬子,皇兒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了。如此那白晨兮你好生的照顧着,最好能奪得她的芳心,到時有了攬月國與不丹國兩國的支持,咱們旭日就直侵大辰國,把大辰的江山奪到旭日的手中,到那時,再吞併了不丹與攬月,哈哈哈……”
墨帝越想越得意,看着墨君昊的眼神也變得慈善不已。
“對了,昊兒,不如朕一會下旨,讓你娶白晨兮爲太子妃,女人嘛,身子給了誰就一心向着誰了。”
“不,父皇,千萬不要!”
“怎麼?你不願意?”墨帝的目光一冷,陰森的注視着他。
“回父皇,不是兒臣不願意,當初兒臣把白晨兮弄到旭日來也是存着這個意思,可是父皇有所不知,那白晨兮非比常人,心境十分的高傲,她如今對兒臣只是微有好感,可是兒臣用強逼迫於她,恐怕反而會適得其反,不如循循誘之,等她心甘情願的愛上兒臣,纔是上上之策。”
墨帝微捋了鬍鬚後,沉吟半晌才道:“昊兒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的追求白晨兮吧,既然你有意娶白晨兮,那麼權金鳳這麼善嫉的女人絕不能娶回太子府,免得壞了你的好事,不如把她指給別人吧。”
墨君昊心中一動,不禁問道:“父皇要把她指給誰?”
“這個……朕還得想想。”墨帝狡詐一笑:“好了,朕有些累了,你跪安吧。”
“兒臣告退。”
墨君昊也不強求,立刻跪安了。
等他轉過身,脣間勾起了冷笑,看來父皇果然是想換了他呢,居然想把權金鳳許給別的皇子!幸虧他先下手爲強,奪了權金鳳的身子,就算是聖旨下了,依着權金鳳的性子也會抗旨不遵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遵了聖旨,權金鳳也會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這樣一來,他反而多了一個暗中的助力。
就在墨君昊走出殿後,一直慈祥地笑着的墨帝立刻翻臉變得陰冷無比,對着暗中喝道:“來人,傳朕的旨意,對白晨兮殺無赦!”
暗中一道風飄過,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過。
墨帝陰沉着臉走到了一堵牆邊,枯瘦的手撫上了一隻白玉瓷杯,輕輕一轉,牆移了開去,露出了幽深的暗道。
他隨手拿起了身邊的油燈,一步步地走了進去,待他進了暗道後,暗道又迅速的合上,再也看不出一絲的痕跡。
“憐心,我來看你了。”
待走到一間類似閨房的屋子裡時,墨帝將油燈放在了一邊,神情激動的衝向了玉牀。
那玉牀上空無一人,有的僅是一襲素白的衣服。
他顫抖着手捧起了衣服,輕輕地摩擦着自己的臉,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憐心,你知道麼,那妖后終於死了,她死了,哈哈哈,太好了,她竟然死在了她自己親生的兒子手裡,這真是天道不爽報應啊!當初她害你屍骨無存,現在她也永遠埋在了地宮之中,那地宮可是受了詛咒的,如果外來人進去了,死後是永遠不能超生的啊,哈哈哈,永世不得超生!那賤人終於灰飛湮滅了,哈哈哈。”
墨帝狂笑了起來,可是笑着笑着,他卻又嗚咽了:“嗚嗚,可是她死了你卻活不過來了,憐心,我的憐心,我唯一深愛的女人,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投胎了?如果你沒有怪我,能不能託個夢給我,讓我知道你現在好是不好?憐心,你倒是說句話啊!”
油燈這時突然無風輕搖,閃爍了下,似乎要滅不滅,在這昏暗的地宮裡顯得陰森無比,可是墨帝卻全然不怕,反而露出一絲的喜色,
“憐心,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回來了?你快出來見我吧。我想死你了!不,你不要只見我,你把我帶走吧!我要和你一起,永遠在一起,哪怕是在地獄裡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油燈又晃了晃。
墨帝臉色一變,突然頹唐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怪我沒有救你,怪我爲了權力而眼睜睜的看着你被冤枉,怪我爲了墨後身後的勢力而看着你被她挫骨揚灰,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原諒我的。可是……我知道錯了!憐心,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的話,我一定吃下,我一定不會爲了權力拋棄你,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嗚嗚……憐心,你可憐可憐我吧,回來看我一眼吧。
他親吻着那件衣服,不停的吻着每一絲絲線,彷彿親吻的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憐心,你知道麼?我不但把那賤人送上了黃泉路,我還要讓她的賤種也死無葬身之地!哈哈哈,那賤人偷了這麼多的人,卻只生了墨君昊一個孽種,心裡不知道有多麼疼愛呢,她不是一心想讓墨君昊成爲旭日國的國君麼?哈哈,我就送他去閻王殿當國君去!說來你都不信,那個淫蕩的賤人竟然生了一個專情的兒子呢,竟然喜歡上了敵國的公主,哈哈,他不是要保白晨兮的性命麼?我偏要殺了他心愛的婦人,讓他也嚐嚐失去所愛的滋味,我還要讓白帝與水帝還有司馬十六知道,是墨君昊強姦未遂殺了白晨兮,你說讓這三人知道後,他們會怎麼折磨那賤種?哈哈哈!挫骨揚灰那是輕的,他們一定會把小賤種送到前線當那些粗大兵胯下的玩物,一直玩到死!哈哈哈,憐心,你高興不高興?我爲你報仇了,所有害你的人我都一個個弄死了!
我把張妃五馬分屍了,至今我還記得她腸子流了一地哀求我的模樣。我把李妃全身割了一百刀後塗滿了蜂蜜,她哀叫了半個月才斷了氣。
我還把塗妃割了舌頭,砍了四肢,把她做成了人棍,放在甕裡天天餵食,一直拖了一年才死去。
她們不是幫着那賤人誣衊你偷人麼?我就讓她們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哈哈哈!憐心,你高興不高興啊?可是你高興的話,爲什麼不理我尼?嗚嗚……”
一陣風過,颳得墨帝臉上一陣的冷意,他微微一驚,隨後大喜道:“憐心,是不是你?是你來看我了是麼?”
“是的。”
突兀的男聲把墨帝驚得一下倒退了數步,驚叫:“你是誰?怎麼知道這秘道:”
“哈哈哈,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成全你的人!”
“什麼意思?”
“墨帝這麼聰明還會不知道麼?你不是一直想見憐貴妃麼,我成全你!怎麼你捨不得麼?”
“不……啊……”
墨帝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匕首,感覺着熱氣騰騰的鮮血從他的胸口流了出來,帶走了他身體裡所有的熱量。
他似乎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冷……
“呯!”他摔倒在地,無助地看着眼前黑衣黑褲用黑布蒙着臉的男人。
突然,他慘然一笑:“你就算是燒成了灰朕也認得你!你以爲你殺了朕就能奪得朕的江山了麼?可惜朕早就知道會有今天,早就下了遺詔,所以你永遠別想得到旭日!旭日只能是留給朕的親生兒子的……你……唔……”
“說,遺詔在哪裡?”
黑衣人猛得揪住了墨帝的衣襟,氣急敗壞。他一直在墨帝身邊按插着人手,也知道墨帝根本沒有立遺詔,所以纔敢這麼放心大膽的殺了墨帝,沒想到這個狡猾的墨帝竟然給他來這麼一招,如果這樣的話,那麼他就算登上帝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朕是不會告訴你的!”
墨帝古怪一笑,枯瘦的手用力一摁,將那柄刺入他心臟的匕首插得更深。
“哦……”他慢慢地癱軟過去,本就枯黃眼無神地盯着黑漆漆的頂部,突然他的眼中放射出七彩的異光,用盡全力地笑了起來“憐心,你終於原諒我了是麼?你來接我了……”
“呯!”黑衣人厭惡的將他扔到了地上,輕擦了擦手,氣沖沖地衝了出去。
“王叔!”
墨君昊恭敬地看着正在煉武的墨無情,墨無情雖然已經四十歲了,可是歲月似乎並不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他依然有着堪比二十歲男子的容顏。
皇家出品,容顏自然是出衆的,就算墨無情不是皇子,依然着他的才學,他的能力也讓女人趨之若鶩,何況墨無情還是這旭日國最具盛名的賢王,手下握有旭日三分之一的兵力。
因爲是帶兵的所以他擁有了武將強健的體魄,但他更是一個長在皇室的皇子,所以他又博學多采,氣質尊貴。
自來旭日就有一句名言來形容這個王叔,就是一見王叔誤終身。所以這旭日的大家都不敢讓閨女見到墨無情,生怕一見之後再也看不上別的男人了。
而墨無情雖然名爲無情,實則多情,竟然娶了數百的姬妾,更讓人嘖嘖稱奇的是他對每個姬妾都愛若至寶,溫柔的彷彿初戀情人。
所有誰都擠破了腦袋往賢王府裡鑽。
唯一有一樣不好的就是那些女人雖然爲賢王生下了近百個子嗣,可是活下來的並不多,倒是隻有女娃活下了十幾個,男娃目前僅存了五六個罷了。
爲此墨無情愁白了頭,沒事就去廟中還願,可是無論他怎麼還願,那些男孩最多長到了五六歲就會失蹤,而且根本無法找尋。
因此墨無情殺了一批又一批的侍衛,也換了一批又一批。
直到在千年古墓中,墨君昊才明白這些孩子去了哪裡。
他淡淡地看着這個溫潤得彷彿嫡仙人般的王叔,心裡卻冰冷一片,誰會想到這麼個儒雅之極,溫柔之極,所有女人心目中最佳的良人,竟然是個食子的惡魔!
他這一身如同少年的肌膚,一身爐火純青的武功都是來自於他自己的骨肉!
他生生地吸乾了自己親生兒子的血,試問被吃掉的人還哪裡找得到?墨無情,果然夠無情!
“你來了!”墨無情微微一笑,接過下人遞來的溫毛巾,輕輕地抹了把汗,指着練功旁的椅子道:“坐吧。”
“謝王叔。”墨君昊乖乖的坐了下來,那態度比對墨帝還要恭敬。
要知道墨帝已經老了,昏庸了,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是冷血極致的男人,而且還精明無比。
“聽說你帶了個女人回來?”墨無情輕抿了口茶,笑得溫和無害,彷彿話家長般。
“是的。”墨君昊心頭一跳,連忙解釋道:“不過是一個沒長開的黃毛丫頭罷了。”
“哈哈哈,瞧你急的那樣子,難道怕王叔跟你搶人麼?”
“侄兒不敢。”
“哈哈哈,本來本王倒是沒有什麼興趣,不過看你這麼緊張的樣子,倒是讓本王有了見她一面的衝動了。”
“王叔,晨兮不慣見外人,等她熟悉了這旭日後,侄兒再帶她來拜見您這個長輩如何?”
墨無情眼微閃了閃,閃爍着幾分冷意,拜見長輩?這意思不就是讓他不要染指麼?
不過一個女人罷了,竟然讓墨君昊這般的緊張,那麼是不是……
想到這裡他輕笑了笑,笑得墨君昊膽戰心驚。
“對了,聽人說那個女孩還是白帝的親生女兒?”
墨君昊更是害怕了,要知道之前他一直以爲皇叔對他還不錯,直到他知道煉佛相神功的後果後,才明白原來皇叔一直是在害他!皇叔是要把他變成跟皇叔一樣沒有人性的妖怪!
那麼野心勃勃的皇叔怎麼能讓他娶了晨兮呢?要知道一國公主背後的勢力就算是皇叔也要眼熱三分呢!他不禁暗替晨兮擔心。
父皇那裡一關才過怎麼又來了皇叔這一關口?
他想了想道:“確實如此,不過白帝還不知道她就是他的親生女兒,如果知道了定然是千般寵愛,不會讓她受絲毫委曲的。”
言下之意象有了數百妾室的皇叔,白帝是絕對不會同意晨兮跟着他的。
要知道皇室的公主可不同於他人,失了身就一定得嫁給那人,公主根本是不愁嫁的,誰敢嫌棄公主不潔呢?
墨無情冷笑了笑,眼犀利如刀的射向了墨君昊,似笑非笑道:“太子今日話中有話,倒不象平日干脆呢。”
“皇叔敏感了,侄兒倒是並沒覺得有什麼。”
“是麼?”
“呵呵。”
“好吧,算是本王多心了。對了,你母后的事,本王也很悲傷,有道是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節哀順便吧。”
“多謝皇叔的關心,母后知道皇叔的這番心意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會感謝的。”
“呵呵。”墨無情聽了皮笑肉不笑的笑了數聲,怎麼聽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墨君昊暗中冷笑,皇叔以爲他不知道麼?皇叔跟母后之間也關係暖昧不已,是母后的入幕之賓!
想到這裡,他的眉頭微皺了皺,有一個如此不要臉的母后,他真是噁心,死了,還真是對她最好的歸宿。
“對了,昊兒,聽說權家千金去你那裡鬧了?要不要皇叔幫你?”
“多謝皇叔關心,那些小事侄兒已經解決了。”
“如此倒是皇叔多管閒事了。”
“哪裡,能得皇叔關心是侄兒求不來的福份。”
“哈哈哈,就你孝順,說話也中聽。”
兩人你來我往的說了幾句,聽着彷彿只是家長話,其實暗藏機鋒,墨無情的意思是貶低墨君昊連一個女人的事也解決不了,墨君昊也不甘示弱,直接說解決了,還暗諷墨無情管得太多了。
“噢對了,本王傳你的佛相神功練得怎麼樣了?練到第幾層了?”
“說來慚愧,侄兒沒有皇叔的天份,才練到第三層呢!”
“才第三層?你要加緊練習啊!身爲一因太子,你身上肩付着一國的重擔,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皇兄的年紀畢竟大了,這些年來身體也一直不好,說不定就……所以你不但要在政績上取得成績,更要在武學上苦練功夫知道麼?”
“謹遵皇叔教誨。”
“好了,叫你來也是因爲有好些日子不見了,你雖然只是本王的侄子,本王一直把你當親生的兒子疼着,見你一切安好,本王也就放心了。”
“侄兒多謝皇叔的關心,讓皇叔操心是侄兒的錯。”
“呵呵呵,好了,你這些天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侄兒告退。”
墨無情笑眯眯地目送着墨君昊遠去,直到走得無影無蹤了,纔沒好氣道:“你還不出來?”
“呵呵,皇叔。”
墨君昊嬉皮笑臉的走了出來,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攬上了墨無情的肩,。
墨無情一把拍開了他的手,斥道:“去,沒大沒小的樣子,也不怕人笑話。”
“笑話啥?皇叔這麼年輕,咱們在一起就是哥兒倆嘛。”
“去去去,潑猴子,盡胡說八道,沒有一點小輩的自覺,小心哪天我看你不順眼直接把你扔了出去。”
墨無情的眼一直在笑,剛纔看墨君昊時也是笑着的,笑得連笑紋也露出來了。
現在還是在笑,不過現在的笑容讓人感覺到了溫暖,明顯眼底有着寵溺縱容。只要有心就會發現剛纔他對着墨君昊一直自稱爲本王,只有對着墨君玦纔會自稱我。這厚此薄彼一下就區分開來了。
墨君玦嘿嘿一笑道:“我是無所謂,就怕你捨不得呢。”
“我有什麼捨不得的?你又不是我兒子!”
“我纔不要做你的兒子呢,一個個活不長。”墨君玦咕噥了句。
墨無情眼微閃,斥道:“你聽到什麼了”
“我什麼也沒聽到啊,我只是說一個事實罷了,你也不看看這王府中哪個堂弟長到成年的?”
墨無情打量了他半天,才淡淡道:“小心禍從口出,有些事不要胡說八道。”
“知道了。”墨君玦低垂着眉,心跳不已,剛纔他只是想試探一下墨無情,沒想到真的讓他感覺到了異樣,雖然墨無情一直很疼愛他,甚至還要扶他爲旭日國的皇帝,可是他總是覺得墨無情太過邪乎。
不怪他防備這世上哪有把自己親生兒子吃了,卻要扶佐自己的侄子爲帝的?想想也怪異啊。
“皇叔,侄兒想跟你學武。”
想到這裡,墨君昊決定再試探一下。
墨無情皺了皺眉道:“你傻了麼?你不是一直跟我學武麼?要不以你這小身板早被滅了無數回了。”
“皇叔,我不是說那些武功,你都我所有的武功都不如太子哥哥的佛相神功厲害,我要練那個武功。”
“不行,絕對不行!”墨無情聽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把墨君玦嚇了一跳,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墨無情見了知道自己過於激動了,長吸一口氣道:“那武功不適合你。”
“爲什麼?怎麼不適合我了?爲什麼太子哥哥能練我就不能練?難道在你的心中我比不上太子哥哥麼?”
“不要問爲什麼!反正說不準就不準!”見墨君玦似乎不罷休,墨無情更是不耐煩的吼了起來。
墨君玦一下沒了聲息,竟然嘟着脣,眼珠子在眼眶裡打起了轉來。
見墨君玦這樣子,墨無情所有的氣都消了,眼底一片疼色,懊惱道:“好了,不要生氣了,不是我有意吼你,那武功真是不好,練了對你有害無益,你不要看現在風光,到後來真是苦不堪言。”
“有什麼不妥麼?”
“當然不妥了,練到後來,全走火入魔的,要不我能不教你練麼?我之所以教墨君昊也是爲了讓他到時死得無聲無息,到那時,旭日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皇叔,你對我真好。”墨君玦天真的一笑,眼中露出孺慕之情。
墨無情看着與腦海中相似的臉,心底一片柔軟,笑罵道:“知道我對你好,你就好好的聽話,直到你坐上了那至高的位置,才能讓我高興,知道麼?”
“知道了。”墨君玦乖巧的點了點頭,不過又懷疑道:“可是既然佛相神功對你身體不好,你爲什麼不停止?”
“唉,這武功最大的弊端就是一旦練了就停不下來了,停下來的後果就是死,所以明知道越練到後來越是死,也無法停止了。”
墨君玦大驚失色道:“那皇叔你……”
“唉。”墨無情輕嘆了口氣,目光留戀的看着墨君玦,手輕撫了撫他的發:“你快長大吧,我恐怕爲時不多了,我用了所有的功力壓制住體內蠢蠢欲動的魔性,可是卻發現越來越有被反撲的跡象,玦兒,你答應我,如果真有那一日,你直接給我一劍,千萬不要讓我成魔。”
“不,我不能!”
“玦兒!”墨無情厲聲喝道:“難道你要違揹我的意願麼?這就是你聽話的表現麼?”
“不,皇叔,我不能下這手,我下不去這手!”聽到墨無情這麼說,墨君玦才知道不是墨無情試探他的,可是讓他親手殺了墨無情,他還是做不到。
因爲不管墨無情打得什麼算盤,反正到現在墨無情一直幫着他,從來沒有害過他,甚至把所有的暗劍都引到自己身上,從而讓他身邊的危險性變得最小。
“下不去手也得下!男子漢大丈夫婆婆媽媽的,你還是不是我的兒……”
說到這裡他戛然而止,氣沖沖地甩袖而去。
墨君玦一下呆了,那話……
他……他竟然不是墨帝的兒子,而是皇叔的兒子?
怎麼可能?
他母妃不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麼?怎麼可能揹着父皇偷人跟皇叔好上了呢?
可是他要不是皇叔的兒子,皇叔爲什麼要對他這麼好呢?
不,不對,如果那佛相神功的秘密是真的話,皇叔連自己親生兒子都吃了,難道還會在乎一個明不正言不順的他麼?
他不信,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他想也不想就追了過去。
“玦皇子,您不能過去,王爺現在在書房裡。”
當墨君玦追到書房時,他被侍衛攔在了門外,是的,他來了這賢王府千百次,可是從來沒有進過賢王府的書房,因爲賢王府的書房是禁地,聽說有一個皇叔最愛的小妾因爲侍寵而嬌送了點心進去,後來那小妾再也沒有人看到了。
“滾開!”墨君玦氣怒的揮開了侍衛的手,拔腿就要衝進去。
“咣啷!”
兩邊的侍衛見墨君玦要硬闖,遂也顧不得他尊貴的身份,直接拔出了劍指向了他。
瞬間,八柄長劍就團團的圍住了他,只要他稍有異動就會身首異處。
“本皇子倒要看看你們誰敢傷本皇子!”墨君玦冷笑一聲,看也不看劍而是闖向了書房。
他正好利用這機會看看墨無情是不是真心疼他,疼到能爲他放棄原則。
“咣!”侍衛們只一驚,想到王爺的冷血,劍竟然真的刺向了墨君玦。
墨君玦冷笑一聲,足尖一點就要與侍衛打起來。
“住手!”
就在兩拔人要打起來時,書房內傳來墨無情疲憊的聲音。
侍衛們彷彿被機關控制般瞬間收回了長劍,而墨君玦卻氣不過的一人給了他們一個耳光,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
侍衛們站得筆挺,沒有一絲的表情。
墨君玦這才推開了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就對上了墨無情不贊同的眼神:“你不該羞辱他們,他們將來都是我留給你的侍衛,是你最忠實的僕人。”
“忠實?”墨君玦冷笑:“恐怕他們只忠實於你吧。”
“有區別麼?”
“你說呢?”
墨無情直直地看着他,良久才嘆道:“唉,真是冤孽啊!來吧,既然來了,隨我來吧,反正我時日無多了,我也不能讓你永遠糊里糊塗的不知道生身的父母是誰!”
“生身父母?”墨君玦眼中閃過一道迷惑。
“是的。”
墨無情不再理他,而是顧自往裡屋走去。
待墨君玦走進去後看到滿牆的仕女圖時,驚得呆在了那裡。
那是一個女人的一生,從出生,到幼年,到少女,一直到風華正茂,各種姿態,各種風情,竟有數百張之多。而那畫風手筆分明是出自一人之手。
那手法他十分的熟悉,全是他這個多才多藝的皇叔之手。
從畫卷的顏色來看,最遠的已然有了近三十多年的樣子了。
“孩子,認識這畫裡的人麼?”
“認識。”墨君玦哽咽地點了點頭:“是母妃。”
“是啊,她是你的母妃,這世上最美好,最善良的女人。”他輕撫着其中一張畫上女人的臉,那女子正笑語盈盈地看着墨無情,而那裝束分明還是未嫁之時。
“我與你母妃是從小認識的,不,我說錯了,應該說從你母妃出生,我就認識她了,當時我一見到她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雖然她皺巴巴地很醜很醜,可是那時我的心卻很柔軟很柔軟,才十歲的我就決定要保護這個妹妹。呵呵……”
墨無情的眼神陷入了回憶的柔和,那對永遠看似多情卻實則冰冷的眼中此時迷離着夢幻的色彩。
墨睫輕顫着,流蕩裡琉璃碎光,面部表情已然溫柔得讓人心醉,此時的他讓任何一個女人看到都願意化爲飛蛾至死方休。
“身爲皇家子弟,你也知道,皇家是最無情的,最可怕的地方,這個地方可以將人性全部埋沒,讓人心變得殘忍,父不父,子不子,在我們的心裡沒有什麼情義,沒有什麼真愛,有的只有那可憐的權力!
可是當我看到你母妃的那瞬間,我的心就柔軟了,彷彿冰塊裂開了一條縫,那她就是那一絲暖冰的陽光。我看着她一天天的長大,一天天的變化,每一個動作,每個笑容都是那麼的乾淨,那麼的純粹,她就是我黑暗生命中唯一的一抹光,照耀着我,讓我不再一人獨受黑暗的孤單,黑暗的陰冷。
起初,我只是貪戀她的溫暖,我也一直只想就這麼默默的看着她,守候着她,從來沒有奢望着得到她,因爲我這種一身罪惡的人不能沾染她這樣美好的人,我會把她送入地獄。
可是就算是這樣一點小小的奢求,也被墨城也破壞了!”
說到這裡,墨無情的臉瞬間變得陰沉,怨恨,憤怒,俊美無雙的容顏現出痛苦的扭曲。
“他明明有着這麼多的女人,爲什麼還在招惹我的芯兒!芯兒她只是長得美貌一些,可是這就是能成爲他搶奪的理由麼?他明明根本不愛她,根本不在乎她的美貌,他甚至比她大了二十歲!年紀足可以當她的父親,爲什麼他要這麼殘忍掠奪走我最後一點希望?爲什麼!啊!爲什麼!”
“王叔!”
墨君玦大驚失色,看着墨無情越來越激動的神情,看着他眼珠逐漸變成了鮮紅的顏色,他想也不想抓住了墨無情的肩膀大叫道“王叔,你清醒一下,清醒一下!”
說完,他拼命的搖着墨無情的肩,墨無情一把甩開了他,反抓住了墨羣玦的肩叫道:“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搶了我的芯兒?既然搶走了她爲什麼不好好珍惜她?還把她五馬分屍了?你說啊?你爲什麼這麼殘忍?從小到大我一直讓着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報復我?只因爲父生前寵愛我,你就這麼看不得我麼?你說啊,墨城!這是不是你的計謀!只是因爲你要報復我所以折磨芯兒來報復我?你還是不是男人?你有種衝着我來啊,爲什麼要報復在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人身上?她是這麼純淨,這麼美好,這麼可愛,她還這麼的愛你……
嗚嗚……你知道不知道,她從來沒有愛過我,雖然你比她大了這麼多,可是她卻一直愛着你,一直仰慕着你,把你當神一樣的尊敬!
你知道不知道,當她聽說你要納她爲妃時,她是那麼的高興,那麼的雀躍,那麼興奮,迫不及待地與我分享這種快樂。
那一瞬間我的心如刀絞,我知道我對她不再安守於默默的守候,我想擁有她。可是我還是忍住了。因爲我知道愛一個人是成全,既然她愛你,我成全她。
可是你卻做了什麼?你這個惡魔!你竟然這麼對待她!你怎麼敢這麼對待她!你爲了讓我心痛,你就誣衊她偷人,竟然將她一尺白綾賜死!
嗚嗚……墨城,你讓我心痛,我也讓你不得安寧,你不是喜歡憐妃麼?那我就借墨後的手處理了她,你是不是很心痛?
哈哈哈,看着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被幾個男人強暴致死,你是不是肝膽俱裂?
哈哈哈,墨城這一切都是你該受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墨城,這個禮物你是喜歡還是喜歡呢?哈哈,你不是說芯兒偷人麼?你不是用這種惡毒的辦法處置了芯兒,讓芯兒名譽掃地麼?
那麼我也讓你最心愛的女人接受這種惡毒的懲罰!哈哈哈,我不但殺了她,還把她的骨灰都揚了,讓你連個念想也沒有!哈哈,這十幾年你抱着一件衣服過得可幸福?哈哈……不過我也成全了你,讓你死時還能抱着她的衣服去死,我是不是對你不錯?我也算是顧及了兄弟之情了,哈哈哈……”
他的手越收越緊,目光變得有些渙散,有些瘋狂。
墨君玦疼得呲牙裂嘴,拼命掙扎道:“王叔,我是玦兒,不是父皇!”
“玦兒……”墨無情聽到這話後微微一愣,散亂的目光慢慢凝聚,待目光落到了墨君玦的身上時,面色一變,急道:“玦兒,你怎麼樣?我可傷着你了?”
“沒有。”
墨君玦雖然肩上火辣辣的疼,卻不敢露出絲毫的異樣,現在的墨無情不正常,他可不敢刺激他。
“我看看。”墨無情想也不想的撕開了他的衣服,看到肩上幾近發黑的手印,心頭一疼,大叫道:“來人,拿傷藥來。”
“沒事,王叔,我沒關係。”
“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墨無情心痛的傳了些內力給墨君玦:“傻孩子,疼在你身上痛在爹心裡。”
“爹……”墨君玦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看着墨無情,剛纔墨無情的話裡不是說母妃愛着父皇麼?怎麼自己卻成了墨無情的兒子了?
“乖……”墨無情聽了激動不已,淚流滿面,大手撫上了墨君玦的臉,哽咽道:“兒子,爹等你叫這一聲等了十幾年了……”
墨君玦汗毛直豎,明明他只是詢問的口氣好麼,並沒有叫他爹啊。
不過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他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到底是誰的兒子?還有你爲什麼叫我母妃爲妹妹?”
墨無情輕嘆了聲,目光注視在墨君玦的身上,不說一句話。
這時貼身的侍衛把凝肌膏拿了進來,墨無情接過了藥輕輕的爲墨君玦擦拭着,直到那烏黑的一片化開了,才放心道:“你母妃要是知道我傷了你,恐怕將來我進了地府她也不會原諒我了。”
“王叔,到底是怎麼回事!”墨君玦一陣的心煩,他現在還哪有心思管傷不傷的?況且這不過是根本不傷筋骨的小傷,他纔不在乎呢。
“兒子,爹時日無多了,所以有些事你該知道了。”墨無情幫他繫好了衣帶後,才嘆道:“其實你母妃是我母妃孃家表妹的孩子。那年母妃孃家發大水把家園都沖走了,所以帶着一家子趕到京城來投奔當貴妃的表姐。我母妃自然高興,就讓他們在京城安了家!所以我是看着你母妃長大的,對你母妃從小照顧到大,心裡自然有了你的母妃。
其實早知道後面的結局,母妃是決不會把他們的家安在京城的,也枉送了他們的性命。”
“枉送了他們的性命?”墨君玦臉色慘白,低喃道:“母妃不是被墨後害死的麼?而且我從來不知道還有外公他們的存在。”
“墨後害死的?”墨無情冷笑道:“墨後不過是被墨城當了槍使了!墨城那老東西爲了折磨我,有意親近你母妃,讓你母妃對他芳心暗許,而進了宮後又冷落你母妃。你母妃痛苦不已,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我枉有曠世之才,卻不能讓墨城愛上你的母妃。
我只能暗中把墨城稍有喜歡的妃子弄死,一時間宮裡的妃子人人自危,一方面想着墨城的臨幸,一方面卻怕墨城臨幸。
唯有你的母妃全然不怕,還是一如既往的癡情於墨城,終於墨城想起了她,於是墨城有一年的時間陪着她。
那一年,她過得幸福不已,連眼角都出現了笑紋,看着她幸福,開心,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我因爲她的高興而高興,可是卻也因爲她的笑容是因爲別的男人展開而痛苦。
那一年我生不如死!
可是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我所作所爲竟然害了她,反而讓她成爲墨城算計的對象。
原來墨城早就知道是我暗中下手傷害了他的那些妃子,所以他寵幸你母妃也是有計劃的。他雖然夜夜宿於你母妃的宮中,但事實上很少臨幸於你母妃,唯有幾次有需要後也在你母妃的飲食中下了避子藥。
不過他一年中夜夜臨幸於你母妃的假象卻矇蔽了所有的人,所以一時間你母妃成了衆矢之的!你想以墨後這樣的人怎麼能忍受?
不過墨後也是個精明的人,竟然一直忍心着,直到你出生後,墨城去你母妃那裡次數少了,她才突然發難,弄了個姦情在你的母妃身上,把你母妃置於死地。
當我知道後急急衝入了宮裡,可是最後只見到你母妃的屍體了,我永遠不會忘記你母妃絕望的眼神,還有墨城冷漠的表情。
那一刻,我就發誓要墨城嚐到我曾嘗過的痛苦。”
“我母妃葬在那裡?”墨君玦哽咽着,他自出生就被墨後養着,直到機緣巧合才知道自己並非墨後所生,那時,他才暗中找尋母妃的痕跡,但宮裡變化萬千,他的母妃早就被人來人往的歷史所湮沒了。
唯一能讓他有些安慰的是從一個老宮女的手中找到了昔日他母妃的舊照,不過當那老宮女與他接觸後,第二天就失足落水死了。
那時他就知道,他身邊有人隨時監視着他,任何與他母妃有關係的人或事都會被消滅。
所以他只能忍辱負重,忍着撕心裂肺的痛,將母妃唯一的小照給燒了,那一刻他覺得燒得不是畫而是他的心。
不過他很慶幸他燒得及時,因爲當那紙化爲灰燼後的一柱香後,墨後就以搜查刺客爲明,搜了他的住所,將他宮裡所有的紙都搜走了。
也就是因爲沒有搜到那張畫,所以他才得以安全。
事後雖然墨後百般試探,他輕蔑一笑,以老宮女欲攀龍附鳳無中生有的緣由打發過去了。
墨後觀察了他良久,發現他沒有異狀時,才慢慢放下了猜忌之心,但墨後哪知道他早就把母妃的容顏鐫刻在心底了,就算是千百年後,她依然能鮮明的在他腦海中顯現。
所以當他看到一書房的畫時纔會這麼震驚。
“她在那裡。”不知道過了多久,墨無情才指着書房外的桃花樹喃喃道:“你母妃生前最愛這書房外的桃花了,每到春天就在桃花樹下看書,有時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而我就在書房裡默默的看着她,那時她真得很美很美……”
“母妃……”
墨君玦奪門而出,衝向了那片桃林,可是到處桃樹,哪一顆是他母妃的埋香之處?
他憑着感覺就走到了其中一株最粗壯的樹下,眼前雖然是冬季離逢春還有一段時日,但這株擁有更強大的生命力,他甚至能看到枝頭的綠芽,正等待着春天一到就努力綻放屬於它的生命力。
“母妃,是您麼?是您在指引兒子麼?”墨君玦跪倒在了地上,手輕撫着樹幹,淚流滿面。
“芯兒,咱們的兒子來看你了,你高興不高興!”墨無情也順着樹幹坐了下來,手顫抖不已的撫摸着樹幹,脣輕吻着每一片樹皮,神情激動。
這時一陣風起,樹枝亂顫,發出沙沙的聲音。
墨無情眼睛一亮,喜道:“玦兒,你聽,你母妃在跟你說話呢。”
“母妃,是你麼?母妃,可曾聽到兒子的聲音?”墨君玦急切的搖着樹幹。
“別搖,別傷了你母妃。”墨無情大驚,一把拍開了他的手,怒道:“難道你不知道你母妃身子骨弱麼?哪禁得起你這把力?”
“對不起。”墨君玦收回了手,期待道:“母妃,你若真有靈,再晃下樹枝吧。”
一陣風起,樹枝真的晃了。
“晃了,晃了……嗚嗚……芯兒,你果然是愛兒子勝過愛我,我陪了你十幾年了,你從來不迴應我的話,我知道我不該強迫於你,可是那次我真是昏了頭才傷害你的,不過我不後悔,我真的不後悔,要不是那次,怎麼會有我們的孩子,怎麼還會有玦兒啊,芯兒,看在玦兒的份上你原諒我好麼?求你了!”
此時一直強大的男人卑微的彷彿塵埃,乞求着一顆樹的原諒,任人看了都會覺得詭異不已,可是也讓人心酸不已,是什麼愛,讓一個男人執着到這種地步!
墨君玦呆在那裡,此時他要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他就是傻子了!
原來他真是王叔與母妃的孩子,是王叔強暴了母妃有了他。
一時間他傻傻的看着墨無情,這個他的生身之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說恨,說實話,王叔從他出生起來是唯一對他好的人,他恨不起來。
可是說愛,他似乎又愛不起來,皇室的險惡讓他從小防着任何人,哪怕是對他一直很了的王叔,他都懷着戒備之心,生怕所有的疼愛都是假象,只是爲了又一個陰謀的展開。
一如王叔對墨君昊也是好的,不過王叔給墨君昊的糖是帶着毒的,所以他怕,他怕王叔對他的好也是暗藏玄機了。
現在他才明白王叔爲什麼對他好了,可是猜疑的習慣早就養成,一時間他還真的轉不過彎來。
可是看着這個風華正茂的男人突然間頹廢的彷彿老了十歲,他的心還是疼了。
原來這就是血濃於水!
血緣的關係確實奇妙。
“王……爹……”他遲疑了下還是改口叫爹了,他知道墨無情時日無多了,他不想自己留下遺憾。
“玦兒……”
墨無情一把抱着了墨君玦如孩子般的號啕大哭了起來:“嗚嗚,你母妃不原諒我……嗚嗚……我就要死了,可是她不原諒我,就算我到了地府她都不會見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爹……”墨君玦先是不習慣,可是當看到這麼個強勢,一手遮天,冷血到連自己親子都能食之的男人竟然在他的懷裡哭得跟個小孩似的,他的心徹底的軟了。
“不會的,母妃會原諒你的,要不是你我早死了,所以你對我的付出母妃看在眼裡,會原諒你的。是不是母妃……”
最後一句他是對着桃樹說的,還用期盼的目光看着。
誰不希望自己親生的父母能相愛相親?
“她真的能原諒我麼?”
“當然,不信你再問問。”
墨君玦不確定的慫恿着,手上卻暗含內勁,想趁着墨無情問出後用內勁晃動樹幹。
“真的?”墨無情彷彿三歲的幼童,真的對着樹幹道:“芯兒,玦兒說你原諒我了,這是真的麼?如果是真的,那麼你就晃動下樹枝好麼?”
話音剛落,樹枝就晃了起來。
墨君玦呆在那裡,只瞬間,他哭得稀里嘩啦,原來這世上真有靈魂一說!
他真的沒有做什麼啊,這樹真晃了。
他的母妃真的一直在注視着他呢!
“芯兒……芯兒……”墨無情大喜,抱着樹幹大哭了起來:“我就知道你能原諒我,我就知道……嗚嗚……”
這時樹枝又晃了起來,晃得劇烈。
“爹,快看,你快看!”
墨君玦突然驚叫起來,指着樹幹上不斷沁出了水珠。
“這是你的淚麼?”
墨無情先是一驚,隨後癡癡的撫着那些水珠,最後輕輕地吻着,將所有的水珠都一滴一滴的吸入了脣間。
“這是你的淚,這麼苦,這麼鹹,芯兒,你是爲我哭的麼?你爲我傷心麼?”
樹幹還是不停的流着水珠,不一會,剛纔還透着生命力的樹幹近乎於枯萎。
墨君玦大驚失色,急叫:“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墨無情突然笑了,笑得涕淚橫流:“玦兒,你母妃是在想我了,她要我去陪她了。”
“你……你說什麼?”墨君玦不禁結巴了,呆呆地看着墨無情。
“傻孩子……”墨無情流戀地撫了撫墨君玦的臉,柔聲道:“我死了後,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早就交待過暗衛了,我精心培養的暗衛隊也是你的,這是暗衛令,你拿着,從此你就是他們的主子。還有這是兵符,好好保管着,有了這個你才能跟墨君昊一較天下!如果……”
他頓了頓道“如果你實在爭不過他,那麼也不要跟他硬撐着,要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他學了我傳給他的佛相魔功,如果沒食親子的血肉,他根本活不到二十五歲,所以你如果實在爭不過他,那就避其鋒芒,直到他死!而且他這輩子不會有孩子的,所以他註定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哈哈哈……”
墨無情的眼中閃着奇異的光芒,閃爍着瘋狂之色,輕蔑道:“墨後,秦無眠這個賤人,她以爲生了墨君昊這個賤種就能跟本王對抗了麼?她想養廢本王的兒子,本王先廢了她兒子的後!哈哈哈,可笑的是權正居然愛上了這個淫婦,還以爲墨君昊是他的兒子,拼着老命要爲墨君昊打江山!”
“墨君昊是權正的兒子?他也不是父皇的親生子?”
墨君玦只覺頭腦發暈,怎麼弄了半天,旭日最具有爭奪皇位的兩個男人都不是墨城的兒子!
“不然,你以爲墨城那老東西不知道麼?墨城這老東西精着呢!說來這老東西還真能忍,明知道秦無眠這賤人跟朝中好些掌權的大臣不清不楚,還裝着一無所知,天天上演着帝后相親的戲碼!哼,虛僞!”
說到這裡,他溫柔地看着墨君玦,語重心長道:“玦兒,女人是最可怕的東西,你登上帝位後一定要防着她們,你可以寵着她們,把她們當玩物,當工具,但絕不能對她們動心知道麼?”
“那你爲什麼對母妃動心了?”
墨無情勃然大怒,一巴掌煽向了他:“混帳,你母妃是天下最好的女人!,不,她不女人,她是女神,是來上天派來救贖我的仙女!要不是她,我一直掙扎在黑暗之中,活得血腥而沒有意義!我決不允許你拿別人來沾污你的母妃!就算你是我兒子,你如果再說這種不敬你母妃的話,也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是,我知道錯了。”墨君玦捂着臉,低聲道歉,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腦海中閃過了白晨兮的影子,在他的心裡似乎白晨兮也是很好的女人,雖然這個女人冷情,狡詐,可是他每每想到她,總是感覺很溫暖,就象王叔所說的那般,心裡感覺很舒服。
“爹,如果我愛上了一個女人怎麼辦?”他突然脫口而出,目現迷惘。
“殺了她!在她能影響你之前殺了她!”
墨無情毫不猶豫的說,隨後懷疑道:“怎麼?你愛上哪個女人了?”
“沒有,我只是問問。”
墨君玦連忙搖頭,他太瞭解墨無情的爲人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喜歡上了晨兮,那一定會對晨兮下殺手的。
“沒有就好,記着,女人就是你的玩物,你不能對玩物動情,那叫玩物喪志懂麼?”
“懂了。”
“好,你去吧,跟暗衛熟悉一下,我要在這裡陪着你母妃,你不要來打擾我。”
“是。”
墨君玦留戀地看了眼桃花樹,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墨無情,隨後轉身而去。
待他走後,一道黑影飄到了墨無情的面前:“主子。”
“聽到我剛纔對他說的了麼?”
“聽到了。”
“從此他就是你們的主子了,你們要象對本王一樣忠誠的對待他,知道麼?”
“是。”
“還有,去把那個叫白晨兮的女人殺了,本王絕不允許有人動搖玦兒的心思,知道麼?”
“是。”
“好了,你去吧,等本王死後將本王埋在這桃花樹下吧。”說完,他撫着桃花樹幹喃喃道。
“主子……”
“啪!”墨無情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斥道:“無心,本王說過,對於本王的命令你只能服從服從再服從!本王不需要你的好心,你只不過是本王的工具,你根本不配來心疼本王!滾!”
“……是!”
叫無心的暗衛咬了咬牙,堅定的說了個是字,轉身而去,留下一縷淡淡的清香。
待無心走後,墨無情突然身體一軟,手撫着樹幹呢啁道:“芯兒,你說我是不是錯了,我把你妹妹培養成了一個無情地欲的人,她只是一個女人,我卻這麼殘忍的對待她?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失敗的人?做爲皇弟,我對墨城不忠,甚至一心想奪走他的王位。作爲夫君,我從來沒有愛過這府裡任何一個女人,作爲父親,我更是豬狗不如,居然吸乾了自己這麼多的兒子!作爲兄長,我竟然對無心這麼冷酷,明明知道她愛着我,可是我卻依然殘忍的羞辱她,無視她,傷害她。
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的人?
不過,我不後悔,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擁有過你,雖然你不是那麼情願,雖然你恨着我,可是就那麼一次,你讓我擁有了我一生最大的寶藏,那就是玦兒,我的玦兒,我生命的延續……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如果我想活着,我必須再吸一個親生兒子的血,你不願意看到我的罪孽加深,所以你用這種方法讓我解脫是麼?
芯兒,我就知道你其實是愛我的,你對墨城其實就是一時的迷戀,你與我的感情纔是天長地久的。
那一次我雖然強了你,可是你那心碎的目光卻讓我知道你其實心裡是有我的,你在擔心我,擔心一旦被墨城知道了,我會有危險,所以我知道你的心裡是有我的。
你要是沒有我,你也不能爲我生下玦兒不是麼?
我真是傻了,竟然一直沒有想明白這事!我還氣你,不停地納妾,讓你在這污穢的王府裡聽到她們可惡的聲音。
還好,我把你藏在了這裡,讓你終是有了一片的淨土。
芯兒,我來陪你了,從此我們在一起了好不好……”
一陣風吹過,泛起濃烈的血腥味道。樹幹,本已快枯萎的樹幹竟然散發出了勃勃的生機,因爲……
地上蜿蜒的血正流着,豔紅!
墨無情蒼白的臉上浮起了欣慰的笑容,輕道:“真好,芯兒,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手,無力的手軟了下來,上面一道深深的口子,還汩汩的流着鮮紅的血。
墨無情的臉上是滿足的笑容。
書房裡,墨君玦渾身一冷,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緊咬着牙關,不說一句話,眼裡一片倔強之色。
他與墨無情真是一類人啊,都是很冷血的!
明明知道墨無情準備去死了,他都能夠這麼完美的轉身離去,甚至沒有理會墨無情依戀捨不得的目光。
這就是血緣,他骨子裡的血跟墨無情一樣的冷!
只是怕墨無情傷害晨兮,他竟然情願讓墨無情死去!
或者他還是自私的認爲母妃一人在地上太孤單了,需要墨無情的陪伴吧。
“啪嗒。”
淚一滴滴地掉在了地上,蒙着黑巾的侍衛首領突然疼得全身卷屈癱在了地上。
墨君玦冷酷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給你半住香的時間,以後本王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懦弱!”
說完,他拂袖而去,留下哭得全身發抖的無心。
“權將軍,父皇不見了。”
權正匆匆的迎上了墨君昊,墨君昊黑沉着臉道。
“不見了?怎麼回事?不是你剛纔還見過皇上麼?”
墨君昊臉色一沉:“你怎麼知道?”
“……”權正尷尬一笑道:“誰在朝中沒有個眼線?不過太子放心,末將對你是絕對的忠誠的。”
“絕對忠誠?”墨君昊冷笑了笑:“這世上除了自己還能有信任的人麼?”
“昊兒……”
“你叫本宮什麼?”墨君昊陡然一跳,森然的注視着權正。
面對墨君昊這種戒備陌生冷酷的眼神,權正心頭一熱,低吼道:“昊兒,你是我的兒子!現在皇上不見了,正好是我們的機會!”
“你胡說什麼?老匹夫?本宮殺了你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
墨君昊驚慌不已,擡起腳對着權正狠狠一腳,權正悽慘一叫飛了出去。
“父親!”知道墨君昊來了的權金鳳正好看到墨君昊將權正踢飛了出去,當下驚叫着扶起了權正,關心道:“父親,你可有事?我去叫大夫。”
“不要,爲夫沒事。”
權正捂着胸搖了搖頭。
權金鳳這才悲傷的瞪着墨君昊:“太子哥哥,你爲什麼要傷我父親?父親對你這麼好,而我又……你怎麼能這麼對父親?”
墨君昊冷着臉,森然道:“這是本宮與權將軍的事,與你無關。”
他踢了權正一腳也後悔不已,要知道整個旭日的兵力三分,三分之一在權正手裡,三分之一在皇叔的手裡,還有三分之一在父皇的手裡。
如果他得罪了權正,其餘兩人任何一人得了權正的兵權,那麼旭日就要易主了。
既然權正認爲他是他的兒子,那麼他其實可以利用這一點,這樣先把權正的兵權騙到手再說,等兵權到手再殺了權正也不遲!
哼,什麼父親,做夢!他是墨城的兒子,這輩子只能是墨城的兒子!只有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
“鳳兒,你先下去,爲父與你太子哥哥有要事相商。”權正咳了咳,抹去了脣角的血,一把推開了權金鳳。
“可是……”
“沒有可是!”
權正厲眸一瞪,對着人道:“來人,將小姐帶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權金鳳委曲的看了眼權正,低低的說了句就轉身而去。
直到她走了,門關上後,權正才蹣跚着走到了墨君昊的身邊,壓低聲音道:“昊兒,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告訴你,我真是你的父親!”
“不,你撒謊”墨君昊搖着頭,不敢置信的看着權正。他知道別說他不信,就算他信了也不能就這麼認了,因爲容易得來的並不珍惜,只在他死活不認,權正纔會把最好的東西送給他來博他的歡心,如兵權。
“真的……孩子,我真是你的親生之父,否則我怎麼這麼幫你呢?”
“難道不是爲了權金鳳麼?”
“鳳兒?哈哈哈……”權正大笑:“一個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況女生外嚮,怎麼值得我拿身家性命去博?傻孩子,唯有你啊,因爲你才讓我如此的致死地而後生!只要你繼承的大統,這天下就是咱們權家的天下了,你說我怎麼不能爲你着想?”
“你簡直是一派胡言,你這是誣衊母后的清白!”
墨君昊氣急敗壞的吼道。
“清白?你母后還有清白麼?你知道麼?你那可惡的父皇爲了拉攏權臣,竟然讓你的母后委身於那些覷覦她美色的大臣,墨城簡直是豬狗不如的東西!現在失蹤了更好,你是明正言順的太子正好繼位!”
“你胡說,父皇不是這樣的人,你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你說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昊兒!”權正急得大吼道:“事到如今你還不信麼?你要實在不信,你我可以滴血認親!到時你就明白了。”
“不,不行,我們不能驗。”
墨君昊想也不想的拒絕了,開玩笑,他跟權正是父子纔怪呢!他太瞭解自己母后的手段了,以着他對母后的瞭解,他絕對不是權正的兒子,這一切只是母后的詭計。
因爲母后這人雖然淫蕩成性,可是心中卻還是有一份堅持的,這也是她爲什麼一輩子只有他一個兒子,因爲他是她最心愛的人生的!
權正,這個男人雖然愛着母后,相信着母后所有的謊言,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從母后的眼中看到過對這個男人的愛意,如果實在要說有,那也是利用!
“對,對,不能驗,要是驗了被人知道了,現在多事之秋反而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權正倒也不堅持驗血。
“不對,如果說我是你兒子,那麼我與鳳兒不是兄妹了麼?你這麼做豈不是毀了鳳兒的一生?”
墨君昊正想着再說什麼,突然眼尖的發現暗室中的一片衣角,那衣服……好象是權金鳳剛纔穿的,瞬間一個計劃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兄妹?哈哈哈,不過一個女兒卻能換一個江山,昊兒你是個做大事的人,難道不明白哪個輕哪個重麼?”權正不屑的一笑。
“不……”墨君昊臉色瞬間變得雪白,彷彿受了天大的打擊:“你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昊兒,你怎麼了?”權正奇怪地問。
“你說的都是假的是不是?”墨君昊突然揪住了權正的衣襟,激動不已,連手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
“當然不是!”權正斬釘截鐵的肯定:“我是拿這種事開玩笑的麼?”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墨君昊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怔怔地看着權正,喃喃道:“鳳兒成了我的人了,你卻告訴我這個消息。你讓鳳兒如何自處?”
“你說什麼?”權正一愣:“你說你與鳳兒……”
墨君昊悲傷地看着權正,權正先是呆了呆,隨後大喜,既然墨君昊有這種表情,說明一件事,說明墨君昊在心中是肯定了他們的關係了。一時間他根本不在意女兒的清白,他只在乎權力的頂峰!
一個當太子的兒子一個不值錢的女兒,是傻子都知道如何的選擇,何況在他這種家庭裡,女兒本來就是該爲家族犧牲的。
“哈哈哈,昊兒,男子漢大丈夫,不過一個女人何至於如此?鳳兒自已自甘墮落婚前不潔,你又何苦執着於此!”
“可她是我妹妹!你讓我如何面對她?”墨君昊暴跳如雷。
“那就殺了她,一了百了!”權正的話透着森然的冷意,字裡行間沒有一絲的溫情。
“不!”
墨君昊痛苦示堪的捂着臉,暗中,他看到那抹衣角輕顫着慢慢地離去,脣間勾起了淡淡的笑。
這下好了,這可惡的女人該沒有臉來纏着他了,而且相當於他在權正身邊安放了一個奸細,相信只要他說,權金鳳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權正。
權正,哼,當你兵權交出時,就是你絕命之日。本宮會讓你的親生女兒親自送你上路,然後你那節烈的女兒也會隨你而去。
他彷彿已然看到當權金鳳滿手是血殺了權正後,留戀不已的看了他一眼後自盡而亡。
完美!
權正,不要怪本宮心狠,怪就怪你權慾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