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愛是的朕是權力,朕也甘之如飴,至少說明朕身上還有讓她喜歡的東西,朕高興還來不及呢!”
濯無華淡淡地看了眼千澈,要不是晨兮執意要來,他根本不想見這個貪心不足虛僞不已的女人!
“什麼?濯哥哥你說什麼?”千澈心碎欲裂,怎麼也想不到一向最忌諱他人窺視他權力的濯無華會說出這種話來,尤其還是從一個女人口中說出來的!
這說明什麼?
說明在濯無華的眼裡,心裡,已然把白晨兮當成了最重要的東西!
人只有擁有了更重要的,纔會把之前認爲最重要的東西退居第二。
一時間她痛不欲生,沒想到她日思夜想,費盡心機想得到的東西竟然被一個居心叵測的白晨兮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不,她不甘心啊!
“濯哥哥……”千澈哭泣着撲向了濯無華“你怎麼能這麼說?這濯氏皇朝是你一手打下來的,經歷了多少的艱難險阻,經歷了多少次生命的危險,又經歷了怎麼樣的動盪纔得到的,你怎麼能這麼被一個心懷不軌的人就左右了呢?你這樣置百姓於何地?置所有對您滿懷希望的大臣於何地?又至天下於何地?”
“咦,千澈小姐這話說得真是奇怪,濯無華愛上了我又怎麼對不起王公大臣了,又跟百姓與天下有什麼關係?”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自己沒法子讓男人愛上,就這麼用大仁大義來束縛濯無華,可是她當濯無華是傻子麼?
晨兮差點失笑了起來,不得不說這千澈果然是妓院裡長大的,說點話都不值得推敲!
千澈臉瞬間一變,雙目冒火的瞪着晨兮,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斥道:“白晨兮,你要有點自覺,還有一分愛着濯哥哥的心,你就該離開濯哥哥,而不是在濯哥哥身邊爲非作歹讓濯哥哥爲難!”
“這話更是奇怪了,我倒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了?又怎麼讓濯無華爲難了?難道說只有讓千澈小姐留在濯無華的身邊纔是對濯無華好麼?如果我記性不錯的話,千澈小姐可是出身妓戶,這樣的身份呆在濯無華的身邊纔是會讓濯無華蒙羞的,說來要離開的應該是千澈小姐呢,那麼這裡我把剛纔千澈小姐的話還給你吧。”
“你……”千澈氣得渾身發抖,她沒想到晨兮這麼臉皮厚,被她這麼罵了還能鎮定自如,而且還反戈一擊。
她泫然欲泣地看向了濯無華,悲傷嗚咽:“濯哥哥……嗚嗚……”
那一刻孱弱如秋風瑟瑟中的殘荷,憑空生起幾許蕭條黯然。
宮無衣本來已是死了心,沒了情的,看到這樣的千澈也不禁心頭一軟,眼巴巴地看向了濯無華。
濯無華神色不變,眼卻射出了淡淡的警告之然:“千澈,有件事朕要告訴你,你剛纔所說的這個女人是朕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人,也將是濯氏皇朝的國母,朕未來孩子的唯一母親,所以請你慎言!至於剛纔你所言,所謂不知者不罪,朕不與你計較,今後再犯,莫怪朕不顧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千澈哭笑了起來,心中大慟,原來就算是救命之恩在白晨兮面前也是不值得一提的,在濯哥哥的心裡,她根本連白晨兮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濯哥哥,她真的這麼好麼?”她癡癡地看着濯無華。
“是的,她是天下最好的女人,在朕的眼裡永遠不會有人超越。”
“那麼我呢?我對你的情意呢?難道你感覺不到我是多麼的愛你?甚至願意爲你失去性命麼?你知道麼?就在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就愛上了你,所以才能不顧一切的爲你吸毒,就算是明知吸過這毒後也許我就活不了,可是我還是義無反顧的吸毒了,因爲我只知道就算是爲你吸一次毒我今生也圓滿了,濯哥哥,難道我的心意你真的不明白麼?”
濯無華目光微軟只瞬間又堅定道:“千澈,你救了朕的命,朕可以給你權力,你的金錢,給你衣食無憂,給你人上人的生活,唯一愛情朕給不了你,因爲朕的心已然全給了她了。”
說着濯無華將晨兮摟在了懷裡,看向千澈的目光變得凝重:“所以,千澈,你是聰明的人,也應該知道朕的性格,應該知道怎麼樣纔是最好的。”
“知道怎麼樣是最好的!”千澈慘然一笑,癡迷不已地看着濯無華,淚流滿面:“就是因爲太瞭解你,才無法忘記!就是因爲太關注你,才愛得不能自拔!就是因爲對你癡情不改,才付出生命也不悔!你卻只三言兩語讓我忘記,你讓我如何忘記?你不覺得殘忍麼?讓我拖着這個不知能活幾天的身子等待死亡麼?”
濯無華沉默了會道:“朕會想法治好你的,不惜一切代價!”
“治好?哈哈哈,連宮無衣這樣的神醫都治不好,我還有可能治好麼?濯哥哥不要安慰我了!我不怕死!我怕的是不能得到你的愛!嗚嗚……”
宮無衣看了心中不忍心,不禁對着濯無華道:“皇上……”
“閉嘴!”濯無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宮無衣才訕訕地閉上了嘴。
這時千澈突然衝到了白晨兮的面前,把濯無華嚇得就將白晨兮抱着退後了數步,就在他剛立定時,就聽到千澈撲通一下跪地的聲音。
“白小姐……不,白皇后,求您了,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豬油蒙了心纔會算計你的,可是這不是我的本意,全是因爲嫉妒作祟,如果你實在要怪,你就懲罰我吧!可是千萬不要讓濯哥哥不要我,好麼?我這輩子心裡只有濯哥哥一人,甚至爲他去死都不會皺眉的,你就可憐我活不長了,滿足我生命裡最後一個要求,讓我嫁給濯哥哥吧?就算是一個嬪,噢,不,美人,答應也成,只要能讓我天天看到濯哥哥,我就心滿意足了。
白皇后,你出身神仙谷裡,也應該有一顆神仙一樣慈善的心,求求你,慈悲爲懷吧……”
說完怦怦怦的磕起了頭來,不一會就磕得額頭血流如注,將她本就瘦弱的小臉掩映得更是淒涼。
就算是心裡恨着她,氣着恨,對她的狠毒自私有着千般的厭惡,可是當看到這樣的千澈,宮無衣還是心疼了。
他怒道:“白晨兮,難道你就不能答應一個臨死之人的要求麼?你身爲一國之母,怎麼能這麼狠毒?!要是這事傳了出去,百姓會怎麼看待你的品行?身爲一個女人善嫉本就是犯了七出的,你不能因着皇上寵着你就爲所欲爲,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抿滅了!”
“是麼?”晨兮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宮無衣:“你既然知道我是一國之母,還敢這麼大膽的斥責,難道這就是你身爲人臣的本份麼?既然你身爲臣子都做不了忠君,那麼又有什麼立場要求我呢?如果我腦子沒出問題的話,你斥責國母可是欺君大罪,而我善妒最多不過是家庭瑣事,這孰輕熟重相信宮神醫比我更爲了解吧!”
“……”
宮無衣憋了半天才憋了句:“巧舌如簧!”
晨兮也不與他計較,反正宮無衣就是一個腦子不清楚的二百五!現在濯無華要用到他的醫術,她也沒有必要爲了一個小小的千澈跟他鬥上。
她頓了頓又道:“既然一切都是因爲千澈小姐救了濯無華開始,那麼我就把命還給千澈將此事做一個了斷吧。”
話音剛落,千澈就大叫道:“白晨兮,你難道要弒君麼?”
眉輕輕一挑,白晨兮失笑:“千澈小姐,你太有想象力了吧?我何時說要弒君?”
千澈憤憤道:“你不要掩飾了,剛纔你的話已經暴露了你的本性了!你不是說要把命還給我麼?難道不是想弒君麼?”
“嘖嘖,千澈小姐,不知道是不是你想害我想得得了臆症了呢,還是腦回路長得有問題,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你能想到弒君去,還真是難爲你了!”
千澈臉一紅,恨道:“難道說你想以命易命!”
突然她的眼中劃過一道興奮之色,急道:“對了,你不是深愛濯哥哥麼?那麼你就把你的命賠給我吧,這樣才能顯得你愛得真誠不是麼?”
說到這裡她狡詐一笑,爲自己給晨兮佈下了局而暗喜,要是晨兮不願意以命換命,那說明她愛濯哥哥愛得不深,相信濯哥哥見了也就會對白晨兮起了不滿之心,讓他們之間產生嫌隙,這樣她就可以有機可趁。
當然要是白晨兮一個頭腦發熱同意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她差點笑了起來,她甚至不知道她滿臉是血的露出激動興奮的喜色時,她是多麼的醜陋,讓人只覺如惡鬼出現。
饒是宮無衣剛纔還爲她抱不平,此時見了也不禁倒退了數步。
他苦笑了笑,他該醒了,沒有必要再爲這種女人得罪白晨兮,更讓皇上心中不滿了!
“千澈小姐很希望我死麼?”
是的,當然!
千澈心裡大叫着,臉上卻露出譏嘲之色:“你的死活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只關心的是濯哥哥不要被人所矇蔽!”
說完眼巴巴地看向了濯無華,不過看到濯無華的眼始終溫柔如水地看着白晨兮,她不禁暗中咬緊了牙關。
“呵呵,你對濯無華還真是癡情啊。”白晨兮酸酸地看了眼濯無華,濯無華心頭一緊,連忙討好道:“丫頭,我的心裡只有你!其它的女人在我眼裡就算是貂蟬也跟母豬一樣。”
“討厭!”晨兮臉一紅,啐了他一口。
千澈一聽心都碎了,敢情她在濯哥哥眼裡一直是母豬的存在!
宮無衣差點噴了出來,這話也太損了吧!
“好了,千澈小姐,我也不跟你耍嘴皮子了,說什麼爲了濯無華可以不要命,我是不可能的,因爲我知道我要是死了他才活不了呢,所以爲了不一屍兩命,我還是活着吧。”
“不,你說錯了,是一屍三命,還有咱們的孩子。”濯無華適時的糾正,還把大手在晨兮的小腹上撫了撫。
“……”晨兮白了他一眼,他立刻討好的笑了起來。
宮無衣看了只覺一頭黑線,這還是他那個英明神武的皇上麼?整個看着跟個哈巴狗似的。
千澈更是雙眼冒火,恨不得將白晨兮一刀殺了替而代之。
晨兮掃過了她怨毒的眼,輕笑了笑:“千澈小姐,既然皇上欠了你一條命,那麼我就幫皇上將這條命還上,等你毒治好了,你就好好過日子吧。”
“毒……毒好了?”千澈不禁結巴了起來,目光復雜的看向了晨兮。
“是的,你的毒我能治!”
“不可能!”千澈想也不想的尖叫了起來,那聲音怎麼聽也聽不出什麼驚喜來。
宮無衣不禁臉色一沉,按說將死之人得之自己能活該是多麼興奮啊,怎麼千澈的表情這麼怪異?
“咦,千澈小姐好象不喜歡活着呢!真是怪異。”晨兮也詫異的揚了揚眉。
濯無華眸間冷光忽閃,看向了宮無衣。
宮無衣連忙道:“皇上,臣一直給千澈小姐看病,她確是中了萬蛇之王金頭鬼蛇的蛇毒。”
“金頭鬼蛇的毒?”晨兮奇怪地揚了揚眉,略帶譏諷道:“宮神醫,你這個神醫的稱號真是該換換了,一個小小的鬼蛇蛇毒都讓你手足無措治了這麼多年沒治好麼?”
宮無衣一聽晨兮懷疑他的醫術,不服氣道:“你說得輕巧,你倒是治治看啊?你能在三個月內治好我就服了你!”
“三個月!”
晨兮驚叫了起來。
“怎麼?三個月太短了?那五個月也成。”宮無衣故作大方。
“撲哧!”
晨兮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傻吧,這麼簡單的毒有個一柱香就治好了,還用得了三個月!還五個月呢,你真是看低了我的智商!”
“什麼?一柱香!”這下換宮無衣不淡定了,他一直知道晨兮是會醫術的,也知道她出身神仙谷,可是神仙谷真這麼神奇麼?神奇到能將萬蛇毒王的毒一柱香就解了?
“當然了,這有什麼稀奇的,這種小毒我二年前就替人解過。”
“你替人解過”濯無華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抓住了她的小手,急道:“是男是女?”
“不知道。”
“不知道!”濯無華的臉色不好了,他直覺應該是個男人,一個能讓晨兮瞞着他的男人豈不是潛在的危險。
“是啊,那個人臉上蒙着黑布,我能看出纔怪呢。”
“咳咳。”宮無衣輕咳咳,好奇道:“那個你就沒看看……”
“看什麼?”晨兮眨了眨眼,不解地問。
“咳咳,就是那個胸能看得出男女吧?”宮無衣被晨兮無辜的眼神快逼瘋了,都是快當孃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單純!
“沒注意。我從不關心他人。”晨兮搖了搖頭道:“要不是那人是被金頭鬼蛇咬的,我救都不會救呢。”
“你怎麼知道他是被金頭鬼蛇咬的?”
當宮無衣這話一問出來,晨兮就奇怪的看着他,低呼道:“你是真學過醫還是假學過醫?難道不知道被金頭鬼蛇咬過的人身上會發現一種奇怪的香味麼?那香味會引來無數的食人蝶麼?”
宮無衣俊臉一紅,這……他還真不知道!
嘴上卻硬道:“自然是知道的,我不是考你麼?”
“噢!”晨兮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可是看着宮無衣的眼神卻讓宮無衣如坐鍼氈,終於他忍不住道:“好了,不要看了,我確實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
“撲哧!”
晨兮不禁笑了起來,撇去宮無衣有些二百五,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當下也不再賣官子道:“其實初時被金頭鬼蛇咬過後中的毒極爲好解,所謂相生相剋,大自然一般生物都是相伴而生的,尤其是象金頭鬼蛇這樣的奇蛇,他一般只在身邊有金蛇草的地方遊動。說來也是那人命好,我正好於救他前日看到這一醫例,正好他被金頭鬼蛇咬了,於是我找了找邊上有沒有金蛇草,一見之下果然被我找到了。”
“那你怎麼替他解毒的?”宮無衣有些不懷好意地誘導,眼還偷偷地看了眼濯無華,變本加厲道:“是不是把金蛇草咬碎了哺給那男人的?”
濯無華身子一緊,晨兮卻如看白癡一樣看着他,輕道:“你果然是庸醫,幸虧濯無華身體好沒讓你看過病,否則我能不能見到他都是問題!”
濯無華大手一攬,輕道:“兮丫頭,我只讓你給我看病,全身上下決不會讓任何人看到一絲半點。”
晨兮正要點頭時,他又來一句:“我的身子只能讓你看,你想看哪都行,裡裡外外都行!”
晨兮仰頭看蒼天,這個無賴她不認識!
宮無衣則差點一個踉蹌跌倒,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何時變得如此騷包?公然勾引起白晨兮。
千澈則心疼欲裂,不敢置信地看着濯無華。
晨兮終於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掩飾尷尬道:“宮無衣,再教你一招醫術,金蛇草拔下後就會化成煙,而這煙就是解毒的良藥,所以只要將金蛇草拔下後扔到那個的臉上,那人吸進了金蛇草後就解了毒了,不過……”
“不過什麼?”
“嘿嘿。”晨兮有些不好意思一笑:“我也是第一次解金頭鬼蛇的毒,所以劑量沒有掌握好,拔了一堆的金蛇草堆在了那人的臉上,所以……”
“所以什麼?”宮無衣十分好學的問。
“所以,嘿嘿……蛇屬陰,所以金蛇草必是陽性,過多聞了身體裡陽氣過盛,每個月的十五,那人若是女子倒是無礙,要是是個男子的話,如無女子侍候,那麼那個男子每月十五過得會相當艱苦!”
“咳咳,白後,這個我是不是能理解爲如果那個男人在每月十五不找女人侍寢的話,會因爲爆陽而痛苦不堪。”
“嗯,可以這麼說。”晨兮臉微微一紅,突然又道:“其實也沒什麼的,如果那人是個男人的話,肯定也會有女人的,所以不能怪我的醫術不精!”
宮無衣愣了愣,敢情這白晨兮臉紅不是因爲說了男女之事,而是怕人說她醫術不精啊!
看來他是不及她對醫術的精益求精!
突然,他想到濯無華每月似乎總有那麼一天特別痛苦,人,瞬間就呆在了那裡,眼,不自覺地看向了濯無華。
此時的濯無華眼中風波激涌,任何一個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頻臨發火的前兆。
“皇上……”他擔憂的看了眼還在那裡怨恨的千澈,一時間心頭複雜不已,不知道說什麼了。
濯無華突然笑了,笑得牙齒泛着森然的白光,一字一頓道:“兮丫頭,有勞你把千澈的毒解了,也償還了朕欠她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