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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了勾脣,脣間溢出譏嘲的笑。
她帶着華兒往湖邊走去,湖邊吹來涼涼的風,似乎緩解了晨兮身體的熱量,她的臉色變得稍微正常了些。
“華兒,爲什麼我喝了雪蛤湯身體這麼熱呢?”
晨兮看着湖水幽幽的問。
華兒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晨兮,見她不似發現異常的樣子,遂笑道“:小姐這話說的,平日也喝這雪蛤湯也沒有見全身發熱過,定然是天氣熱了吧。”
晨兮笑了,眼底冰冷一片。
看來這華兒是死不悔改了。
這時一個小丫環匆匆的跑了過來,看到晨兮後,急道:“快,快,大小姐,您身邊的丫環千兒姐姐衝撞了四皇子,四皇子大發雷霆,正準備杖斃千兒姐姐呢。”
華兒大驚道:“小姐,快,快,咱們快去救千兒姐姐吧。”
晨兮頓時注視着華兒,目光炯炯,看得華兒心頭一陣害怕,她帶着顫音道:“小姐……再不救就來不及了。”
晨兮慢慢的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四皇子一向慈善溫柔,怎麼可能爲了一些小衝撞而要了千兒的命呢?想來是誤傳了。千兒這丫頭平日仗着我的喜歡也確實是目中無人,讓她受點教訓也罷,不用過於大驚小怪。”
華兒聽了傻在那裡,怎麼會這樣?
不是晨兮聽到了要處罰千兒就會驚恐不已地衝出去麼?然後由小丫環帶到王妃最近休息的院子裡,然後遇上酒喝多了正在休息的四皇子,然後是身體裡的春藥發作,然後……
怎麼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呢?
平日晨兮是這麼心疼千兒,難道都是假的麼?
華兒站在那裡心裡急得如熱鍋的螞蟻,晨兮要不是院子,她與餘巧兒設的計就沒有辦法實施啊。
她在那裡焦燥不安,晨兮都看在了眼裡。
她淡淡一笑道:“沒想到華兒與千兒關係這麼好,平日裡倒是見你們老掐着,關鍵時刻倒是顯出幾分真情了呢。”
華兒一窒,偷眼看了看晨兮,欲從晨兮的臉色中看出端倪來,可是看來看去,晨兮的眼中平靜無波,彷彿死海般深不見底,豈是她能探出一點情緒的?
她強笑道:“都是當奴婢的,又都是服侍小姐的,就算是平日有些小摩擦也是爲了小姐,倒讓小姐誤會了。小姐,雖然說四皇子爲人溫和,但畢竟是皇家之人,自有一番心氣,不知道千兒到底怎麼衝撞了四皇了,要是真的被打殺了,那可怎麼辦?”
說到這裡,她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求道:“都是當奴婢的,奴婢只求小姐開恩救救千兒妹妹吧。”
說完還煞有其事的給晨兮磕了三個頭。
晨兮的目光從湖水中移到了華兒的身上,如刀般欲剖開了華兒的背脊看看她醜陋的心。
這華兒真是太可惡了,明明是要害她,卻還要藉着對千兒情意的名譽,簡直是對千兒的污辱!
華兒伏在地上,感覺到晨兮的目光如網般籠罩在她身上,就快把她勒死,心裡忐忑不安。
就在她感覺身上的力氣快被抽乾時,聽到晨兮淡淡道:“如此去看看吧。”
聽到晨兮的話,華兒長吁了口氣,心裡雀躍不已。
晨兮冷冷地看着她的表情變化,真是養不熟的狼!無論對她好對她不好,最終還是選擇背叛了自己。
晨兮面色陰沉的往餘巧兒的別院走去,華兒興奮不已的跟在後面。
她知道今日之事一成,她從此就飛黃騰達了。
“呀”
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彷彿一盆溫水澆到了華兒的心頭,讓她激動不已。
她雙目盯着晨兮的腳,只要晨兮一走進院子,她就會把門關上,讓晨兮在院裡受盡春藥的折磨,然後司馬琳就能如願以償了。
她緊張不已地看着晨兮的腳,眼見着那如蓮花般的精緻小腳就要踏入院中時,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一隻腳……
還有一隻……
就在晨兮那隻腳快踏進去時,突然,晨兮將腳收了回來。
華兒心頭一跳,急道:“怎麼了?小姐怎麼還不進去?”
眼陡然射出了厲光掃向了華兒,晨兮冷道:“你怎麼這麼急?”
華兒心頭一跳,急得不得了,怎麼這大小姐吃了春藥,剛纔還很難過的樣子,自吹了湖風后反而好了?甚至人也恢復了以往的精明瞭?
可是事到如今,她沒有退路了,只是硬着頭皮道:“奴婢怕晚了對千兒不利。”
“呵呵,你真是千兒的好姐妹。”晨兮似譏似嘲的笑了笑,腳往裡一跨,快速的走了進去。
看着晨兮快步而去,華兒終於吐出了口氣,背後的衣服都溼透了。
她眯着眼看着晨兮急急而去的背影,慢慢地退了出去,輕輕地關上了門,並在門上上了鎖。
回過頭,她對剛纔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小丫頭喜出望外。
華兒定了定神,偷偷的往大廳裡走去,去叫司馬琳了。
聽到門關上了聲音,晨兮譏誚的笑了笑。
她走到了內室,內門立刻就打開了,一個笑容滿面的丫環迎了出來,那不是千兒又是誰呢?
“小姐,都辦好了。”
晨兮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牀上如琳正驚恐不安地擡起了頭,嘴上還被一條布緊緊地勒住。
看到晨兮後,更是發瘋似得蠕動着身體,雙目射出憤怒的火焰。
晨兮的眼眯了眯:“嘖嘖,千兒怎麼能這樣對待如琳妹妹呢?瞧把我這妹妹嚇得。”
手慢慢地撫上了如琳的眼。
手是軟的,也是熱的,可是如琳卻感覺冰冷入骨,彷彿蛇在皮膚上游動,汗毛直豎。
“唔……唔……”如琳拼命的扭動着,企圖逃離晨兮如影相隨的指。
那指甲尖銳而犀利,彷彿要戳穿她的眼皮,她害怕了,從來沒有象現在這麼害怕過。
在晨兮的面前,她感覺自己就跟一個跳樑小醜,做任何事都彷彿在晨兮的掌握之中。
“嘣”
一道聲音彷彿刀割裂了她的神經,讓如琳嚇了一跳。
不過害怕過後,卻發現嘴上的布條被晨兮拉斷了。
指輕輕的鬆開,布條搖搖擺擺飄落在地,隨着布條的墜地,如琳心也沉了下去,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勳落的生命。
“想不想活?”
晨兮悠悠的坐在瞭如琳的對面,接過千兒遞來的茶,慢條斯理的輕抿了一口。
如琳驚懼的看着晨兮,嚇得不知道怎麼辦了。
“如果聽我的,我可以讓你當四王妃,怎麼樣?如琳,跟我合作吧。”
“你會這麼好心?”如琳心頭一動,可是想到晨兮的狠毒,不禁衝口而出道。
“你說對了,我不會這麼好心。”晨兮不以爲意的笑了笑。
見晨兮直承是不安好心,如琳本來還帶着希翼的心沉了下去,又充滿了對未來的徨。
這時只聽晨兮淡淡道:“比起餘巧兒來,你總歸是我親妹妹不是麼?咱們可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楊字,雖然你對我不怎麼地道,但本着血脈之親,我也只能幫着你。”
“別逗了,楊晨兮,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什麼麼?你不過是想利用我對付餘巧兒罷了!等你弄倒了餘巧兒,下面就會收拾我了。”
“嗤。”晨兮譏嘲一笑,眼盯着如琳。
如琳惡聲惡氣道:“你笑什麼?”
晨兮又輕抿了口茶,看向如琳的目光更是譏誚不已,看得如琳又氣又憤又不滿。
直到如琳快沉不住氣了,晨兮才道:“我還需要利用你麼?我只要餵你些藥,把你扔在這裡,等司馬琳與你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再將餘巧兒一軍,你認爲餘巧兒還有退路麼?”
如琳呆了呆,半晌才道:“那你爲什麼還要幫我?”
“我說了,你是我的親妹妹,我自然是向着你。”
“你把我當親妹妹?”如琳尖叫起來:“你害二姨娘時可曾把二姨娘當成是家裡人?你害我哥哥時可曾當他是你的親兄弟?”
“二姨娘害我母親咎由自取,難道我還會手下留情麼?至於你哥哥如更是對我弟弟旭兮有威脅,怎麼可以留下呢?你卻不同,你不過是個女孩子,將來總是要嫁人的,所以我不幫你又幫誰呢?再說了,將來你要是得意了,總是對楊家有幫助的不是麼?怎麼樣?你考慮一下,是幫我還是幫餘巧兒?”
如琳聽了眼中閃過一道道光,心思不斷的動,不得不說,楊晨兮的話打動了她。
以她目前的情況,如果不聽楊晨兮的,那麼就是一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將來更是會被楊晨兮隨意的打發出去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如果聽了楊晨兮的,那麼她就有可能進四皇子府,她比餘巧兒年輕漂亮,她就不信她鬥不過餘巧兒!
想到這裡,她下定了決心道:“好,我聽你的。”
“妹妹果然是識時務。”晨兮笑着站了起來,對千兒使了個眼色。
千兒笑眯眯地端着一碗茶走向瞭如琳。
如琳嚇了一跳,扭過頭道:“我都答應你了,爲什麼還要讓我吃毒藥?”
“毒藥?”晨兮笑道:“妹妹多慮了,這不是毒藥,而是春藥,可以幫助你減輕一會的痛苦。”
如琳臉一下紅了,羞澀道:“不,我不吃。”
“不吃也行。”晨兮對千兒道:“拿下去,既然妹妹不領我的情,就讓妹妹自己承受吧。”
千兒應了聲就要把藥拿下去。
如琳一急,連忙道:“等等。”
擡頭看向了晨兮,囁嚅道:“姐姐,這真能幫助我減除痛苦麼?”
“我有必要騙你麼?你年紀如此之小,還未及笄,根本不會動情,對身體自然是有傷害的,可是錯過了今日,你要想進四皇子府就並非易事了,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想。”
如琳想了想,牙一咬道“好,我喝。”
晨兮笑了起來。
直到出了門,千兒才道:“小姐就是善良,偏要讓她喝這藥,讓她多受些苦楚不好麼?”
晨兮笑了笑,眼底的冷意愈盛。
萬兒譏道:“千兒你這個傻瓜,你以爲小姐是好心麼?二小姐就算指證四王妃也得有事實依據啊,到時四王妃一定不服,會讓御醫請脈,要是請出的脈發現二小姐是清醒的,那麼二小姐就是自甘墮落勾引四王爺,又怎麼能把贓水往四王妃身上潑呢?”
千兒這才恍然大悟,不過還是奇怪道:“可是不拉攏二小姐,四王妃這次也吃不了兜着走了,爲什麼還要幫二小姐呢?”
萬兒又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小姐這是想看她們狗咬狗好麼?反正二小姐也蹦達不了幾天了,難道你不覺得讓二小姐與表小姐互掐起來那感覺很美妙麼?”
千兒點了點頭讚道:“沒想到咱們大小姐還有這種惡趣味。”
晨兮的臉一下沉了下來,狠狠的瞪了眼千兒。
千兒與萬兒相視一笑,笑得肆無忌憚。
晨兮沒奈何的笑了,這兩個丫頭真被她寵壞了,居然跟她沒大沒小起來。
可是就是這樣,她才感覺到親切,有親人的感覺。
那邊餘巧兒正在心不在焉的看着戲,一個小丫環就欲言又止的在她身邊轉悠着。
餘巧兒眼底劃過一道笑意,卻怒斥:“怎麼回事?吞吞吐吐的?還不快說?”
小丫環一下跪了下來,哭道“四王爺……四王爺……”
只是說着這三個字,再也不肯說下去了。
衆夫人聽了哪還有心思看戲,一個個都急道:“四王妃,快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餘巧兒也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拔腳就往自己的院子跑。
那些夫人知道了四王爺似乎出事,肯定不能袖手旁觀當個沒事人,自然也跟着快步往院中走去。
餘巧兒腳下走得飛快,心也是快飛了起來,連脣角都是翹得高高的。
就在衆人快到院門之時,華兒連忙將院門的鎖打開了,她剛收好鎖,餘巧兒就帶着衆人到了跟前。
看到華兒鬼鬼崇崇的樣子,餘巧兒斥道:“華兒,你怎麼在這裡?”
華兒連忙磕起了頭,拼命的搖頭,就是不說話。
她這樣子更是引起了衆人的疑惑,這宅子裡的陰私特別多,這些夫人又是久經事情的,自然能看出其中一些端倪。
尤其是李夫人臉色一沉,想到了剛纔……
她美麗的大眼立刻變得犀利無比,狠狠的射向了餘巧兒。
餘巧兒一驚,不知道哪裡又得罪了這個李夫人。
就在她驚疑未定之時,只聽李夫人咬牙切齒道:“來人,這華兒竟然不好好服侍自己的主子,擅自離開,給本夫人狠狠的打。”
華兒一驚,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李夫人帶來的丫環抓住了狠狠的抽起了耳光,那樣子分明是想打得華兒說不出話來。
餘巧兒見狀急了,她倒不是心疼華兒,而是怕把華兒打得不能說話了壞了她的計劃。
她連忙對碧玉道:“碧玉,還不拉開她們?”
碧玉自帶着幾個丫環去拉開李夫人的丫環。
李夫人見了更是憤怒了,臉色冰冷道:“四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包庇這賤丫頭不成?”
餘巧兒見李夫人咄咄逼人,一點不給她這個王妃面子,當下也強硬了起來:“李夫人,這是楊府的丫環,還是由楊府的人處理爲好,您說是不是?”
李夫人聽言眼更是陰鷙不已,狠狠的射向了餘巧兒,良久,才冷笑數聲:“好,好,果然很好,四王妃真是知書達禮啊。”
這知書達禮四個字是咬牙切齒說的,說得餘巧兒心肝都一顫一顫的。
可是今日之事她勢在必得,想着等有了楊晨兮的錢,還怕不能討好到伍貴妃麼?當下打定了主意要與李夫人爭個高下了。
於是也皮笑肉不笑道:“多謝李夫人誇獎了,不過眼下王爺不知出了什麼事,本妃急着要去看個究竟,就恕本妃不奉陪了。”
說完轉身就往裡走。
李夫人氣得要死,她本來還有些擔心晨兮被算計了,可是沒想到餘巧兒這麼強硬,一時間倒沒有辦法,當下決定也跟進去看看,看能不能見機行事。
其餘的夫人也跟着進去,各有各的心思。
畢竟有一些人還是想要討好餘巧兒的,所以準備爲餘巧兒助威來着。
於是一行人帶着華兒就往裡走。
剛走到內室就聽到裡面傳來男女之間喘息的聲音。
外面站着的都是過來人,怎麼能不明白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呢?
餘巧兒站在門口不說一句話,眼裡全是笑意。
這時華兒披頭散髮的衝到了門口,一把攔住了衆人,叫道:“不要進去,求求你們不要進去。”
餘巧兒心裡讚了聲華兒會演戲,臉上卻一片寒霜,冷道:“華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今日不說清楚,我就帶着這些夫人進去!”
華兒聽了露出了悲傷之色,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對着餘巧兒磕了三個響頭,哀求道:“求求四王妃,看在我們小姐與您是表姐妹的份上,饒過我們小姐吧。”
餘巧兒聽了頓時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悲憤道:“你……你說什麼?你說是你們大小姐在跟王爺……”
華兒低頭不語,眼淚卻撲哧撲哧的往下流。
“她怎麼能這樣?她怎麼可以?”餘巧兒不住的呢喃着,彷彿無法接受打擊般。
華兒又磕了個頭道:“求王妃成全了我們小姐的心意吧,我們小姐一直仰慕四皇子,四皇子身爲皇子本來就是要三妻四妾的,與其娶別人,不如讓我們小姐陪您一起侍候四皇子吧,求求王妃了。”
“怎麼可以……嗚嗚……”餘巧兒捂着臉哭了起來。
其中把這事當真的人見了心裡的天秤立刻傾向了餘巧兒,心裡爲餘巧兒抱不平,這事鬧的,不過是藉着候府的地方辦個宴會,居然讓自己的表妹與自己的夫君滾上牀了,這換誰也不能接愛啊。
李夫人則冷笑地看着餘巧兒,心裡把餘巧兒恨了個半死。
她正要說話時,就聽到門口傳來脆聲聲的聲音“這是怎麼了?怎麼大家都跑這裡來了?”
衆人齊刷刷地回過了頭,待看到楊晨兮時都象見了鬼般張口結舌。
弄得晨兮莫名其妙,手撫了撫自己的臉,愕然道:“怎麼了?可是我的臉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麼?”
李夫人心裡一鬆,笑着迎了上去,親熱的拉着晨兮的手道:“你臉上自然是乾乾淨淨的,不乾淨的是另有他人。”
說到這裡,眼卻輕蔑地掃過了餘巧兒。
此時的餘巧兒已然呆滯了,她看了看晨兮,又聽了聽屋裡還傳來了聲音,已然糊塗了。
既然楊晨兮在這裡,那麼屋裡的人是誰?
華兒嚇得渾身發抖,失口而出:“大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晨兮笑了笑,笑得冷漠冰冷:“我怎麼不能在這裡?”
說完對李夫人道:“伍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李夫人眼一閃,笑道:“先不說這事,先說說妹妹剛纔去哪了吧。”
她這是要讓晨兮自己說清楚事實,讓這些夫人看清楚餘巧兒的真面目。
晨兮道:“吃了雪蛤湯後,我就感覺熱得難受,所以帶着華兒去湖邊走走,豈不知越走越熱,連走路都難,我就讓華兒去取冰去。沒想到我醒來後卻回到了自己的兮園。”
“醒來後?”
李夫人抓住了這三個字,追問了聲。
晨兮不好意思道:“熱得迷糊了,居然睡着了。”
這時千兒道:“奴婢去給小姐扇子,沒想到到了戲院子聽李夫人說小姐去湖邊了,追到了湖邊看到了大小姐昏睡在湖邊,生怕大小姐着了涼就與萬兒一起把小姐抱回了屋內,萬兒恐小姐中署,煮了碗四母湯給小姐喝,小姐喝完後就醒了過來,心念着衆位夫人,就趕去了戲園子,沒想聽說人全到了這裡來。”
衆人聽了心裡都有數了,看向華兒的眼光都棄滿了鄙夷,定然是這個賤丫頭背了主,欲對主子行不軌之事!
華兒聽了大驚失色,急道:“小姐,你怎麼這麼說?明明是你跟奴婢說好久未見四皇子了,心裡念想着四皇子,所以讓奴婢看着門口,自己看一眼四皇子,怎麼成了昏睡在湖邊了呢?”
晨兮怪異的看了眼華兒,露出擔憂之色道:“華兒,你都說的什麼啊?怎麼我聽都聽不懂?我何時仰慕過四皇子?四皇子是我的表姐夫,我出生大儒世家,怎麼可能仰慕自己的表姐夫?要是如此,豈不是與那些下作的人一樣了?再說了男女有別,我又怎麼可能私自來見四皇子呢?你可是生病了?竟然說起了胡話來?”
轉過頭對千兒道:“千兒,快去請大夫來,給華兒看看,別是得了什麼癔症啊。”
“是。”
千兒正要轉身請大夫。
李夫人道:“且慢。”
“伍姐姐?”
晨兮擡起了無辜的大眼。
李夫人嘆了口氣,拉着晨兮的手道:“你這丫頭啊,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怎麼就這麼善良呢?難道你看不出這賤婢是要陷害你麼?”
“陷害我?爲什麼?”晨兮彷彿受了驚嚇般,睜大了眼睛。
“爲什麼?”李夫人臉上佈滿了寒霜,冷道:“自然是有人給了什麼好處讓她來陷害你的。”
“華兒,是這樣麼?”晨兮悲哀地看着華兒,輕道:“我等你不好麼?你要這麼對我?”
華兒心裡一涼,晨兮是什麼樣的人,她能不知道麼?晨兮越是這樣,說明她就會越慘。
既然已然得罪了晨兮,那麼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她只能咬緊了晨兮了,只要咬得晨兮聲名污濁了,到時晨兮不嫁也得嫁到了四皇子府,四皇子還能不好好待她?
當下打定了主意要誣衊晨兮,於是堅定道:“大小姐,既然如此就恕奴婢不能包庇你了,你確實是心慕四皇子,爲了私會四皇子讓奴婢在門口守着門。”
餘巧兒聽了立刻衝到了晨兮的面前,悲悽道:“表妹,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什麼都有了,有錢有權有地位,還有這麼多的人疼你,而我什麼也沒有,唯一擁有的就是四王爺的疼愛,難道你這也要跟我搶麼?爲什麼有什麼好的你都要搶?在楊府時,我穿得不如你,吃的不如你,身邊的丫環更是不如你身邊的多,走在這院子裡更是沒有人敬重我,好不容易嫁到了王府,王爺疼我,下人敬重,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可是你卻無情的破壞,這到底是爲什麼啊?你說啊!”
晨兮臉色一冷道:“表姐這話說的彷彿楊府是怎麼虧待你似的,要知道楊府可沒有什麼義務養着表姐,可是表姐卻過着千金小姐的日子,身上穿得脖上戴的,碗裡吃的,屋裡用的都是跟府裡幾個妹妹一個規格,至於你說我的吃穿用度,很抱歉,我所用的都是外祖父家供給的,這整個楊府都知道,表姐該不會是怪罪我外祖沒有養着你吧?”
“撲哧。”有人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餘巧兒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知道,人家楊府收留了她本來就是義務,不收留也是本份,居然還敢跟嫡小姐爭長短,真是不要臉!
李夫人則涼涼道:“這真是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
“可不是怎麼的?”
“還好,我沒有這樣的表姐,否則非得氣死不可。”
“何止氣死,還得名譽受損呢。”
“不會吧,四王妃好歹也是楊小姐的表姐,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你不都瞧見了,人家楊大小姐好好的站在這裡,她卻偏偏冤枉人家楊小姐勾引四皇子。”
一些重臣的夫人根本不怕四皇子,更別說四王妃了,當然是隨意的說出了心裡的感受。
餘巧兒聽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得發抖。
這時有人道:“是非曲折,把屋裡的人拉出來看看,問個一清二楚不就得了?”
晨兮訝然道:“屋裡的人?什麼意思?”
李夫人見晨兮這麼純潔,到現在連屋裡發現這種暖昧的聲音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心裡更是疼惜晨兮了。
也對餘巧兒更是恨上三分。
當下冷道:“衆位夫人,既然這事關晨兮的名譽,不如看看這屋裡的人到底是誰,也還晨兮一個清白。”
“對,對,對,把屋裡的人拉出來看看,問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夫人本來就潑辣,再加上與四皇子有一腿,當然並不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當下帶着人就衝了進去。
而經過餘巧兒身邊時,有意把餘巧兒撞到了一邊,那架勢她倒更象是四王妃,帶着衆人抓姦去了。
餘巧兒一個措手不及,差點被撞倒了,就在她站穩之時,手臂上一股大力扶住了她。
她驚疑的擡起了頭,卻對上了晨兮陰冷的笑容,聲音更是冷得刺骨“表姐,今兒個辦宴會,我還沒送禮呢,希望一會送的禮你喜歡纔是。”
餘巧兒揚起了手就揮向了晨兮,手在半空中,就被千兒的手握住了,如鐵鉗般鉗制了她的手,抓得她手腕都快斷了。
“再敢動手,我就廢了你的手!”千兒一字一頓,兇相畢露。
餘巧兒疼得冷汗直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拼命的點着頭。
千兒這才鬆開了她,並解了她的啞穴,然後冷笑一聲,擦身而過。
晨兮則走過了華兒的身邊,看到瑟瑟發抖的華兒,晨兮腳下微頓,聲音清冷:“華兒,謝謝你告訴了我王妃的詭計,我答應你的事定然會做到。”
華兒正想說話,卻對上了餘巧兒如毒蛇般陰毒的眼神,她嚇得一個激靈,想到晨兮借刀殺人的話,腦袋一暈,身體就軟了下去。
餘巧兒走到了華兒身邊,狠狠的踢了幾腳華兒,才衝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