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跪下了?”
突然,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隨後,一個又黑又壯的中年土著,身上纏着一條同樣粗壯的黃金巨蟒,威武有力的踏進了這間屋子。當然,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個同樣土著的中年男人。
“咦?碧兒這是怎麼了?”
這個中年男人剛一進屋,就看到了已經癱軟在地上的,那條青竹蛇的屍體。他飛快的撿起了青竹蛇的蛇身,甚至還靠在了自己的臉上,在判斷了青竹蛇已經死亡之後,他的臉色馬上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誰?這是誰幹的?!給我站出來!”
這個中年男子環視着屋內所有人,連安旭東和賽斐兒都沒有放過。他的視線帶着一股冰冷的怒意,彷彿要把人給凍穿一般。不過,在場的沒有一個是普通人,怎麼可能會被他的一個眼神就嚇到,所以,大家根本就是無動於衷。
“丁兒,你來告訴爲父,是誰,是誰膽敢在我們蛇族的領地裡殺蛇!膽敢褻瀆蛇族的神靈,一定會遭到蛇神的追殺!”?裴克睿的聲音裡帶着威脅,他的眼神卻一直在在安旭東的臉上打轉。
在裴克睿的眼裡,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一定是安旭東!就算不是安旭東本人,那麼也一定是安旭東授意的。以爲,在場的這些人裡,除了心善的賽斐兒之外,都是安旭東的後輩,不可能有人敢自作主張。
彷彿是要爲裴克睿立威一般,那條巨大的黃金大蟒蛇。也張大了它的血盆大口,用一種冷冰冰的眼神盯着衆人的方向。就彷彿,只要有人膽敢站出來承認殺了它的同類,它馬上就會把那個人給吞吃入腹!
而首當其衝。被巨蟒視爲目標的,自然還是安旭東!
一國的帝王啊,竟然被人如此挑釁,南疆的皇權還真是薄弱!
雲嬋卿暗自嘆息了一聲——造成這樣的結果。雖然與南疆的地理環境有關,但更多的,還是安旭東和賽斐兒的性格太和善。做皇帝的人,必須殺伐果斷,必須要有一定的威懾力,否則,就會有宵小之輩不斷的跳出來挑釁。
如果今天不能震懾住蛇族的族長,不能讓整個蛇族徹底的臣服;那麼,蛇族之人將會變得愈發的狂傲。愈發的不給南疆皇室面子。甚至。隨便一個人都敢挑釁南疆的帝后,視皇室的威嚴如無物,讓皇室顏面掃地!
雲嬋卿本來是想要親自站出來的。畢竟,她現在還算是異族人。就算把蛇族給得罪死了,將來也還有迴旋的餘地。不過,讓她驚訝不已的是,小墨竟然會先於她,主動的站到了衆人的面前。
墨兒這是要發威了?
雲嬋卿心潮澎湃,忍不住的期待了起來。
“這條已經死透了的蠢蛇,是你養的?嗯?”小墨不屑的睨視着裴克睿,渾身上下透出一種高貴的氣息。他的語氣雖然是平淡無波的,但是,卻能夠先聲奪人,他不是在接受裴克睿的盤問,而是在盤問着裴克睿。
“是我養的,怎麼樣?”裴克睿不知不覺的,就已經在氣勢上弱了一籌。他竟然被小墨這個小孩子給被唬住了,不僅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小墨的問題,而且,從精神狀態上看,他竟然還有那麼一點心虛。
“是你養的就好!你養的這條蠢蛇,咬傷了我父親的手腕!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補償?是讓我的小銀也咬你一口?還是讓我直接砍下你的腦袋?!”小墨的語氣冰冷而嚴酷,絲毫沒有給他留面子。
小墨的想法,和雲嬋卿是一樣的!
他認爲,朝廷的威懾力必須加強!他今天要是不壓制住蛇族的族長,以後許多部落會有樣學樣,不再畏懼朝廷,也不再遵從南疆朝廷的領導。朝廷的權利會逐漸被架空,到時候,整個朝廷就會成爲擺設。
而且,今天,小墨的心情很不愉悅,他內心的暴躁情緒也需要發泄。從一開始的時侯,被蛇族人那般冷遇,到後來又遇到裴雯丁倨傲和挑釁,還有那條青竹蛇三番兩次對孃親的攻擊,都讓他的憤怒在不斷的累積!
若是不發泄出來,他覺得會影響到自己的健康成長……
本來,他還覺得有祖父和祖母在場,他需要給祖父和祖母留點面子,任何事情有祖父和祖母做主就好。可是,祖父和祖母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被人如此欺負到頭上來了,他實在是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聽到小墨“孩子氣”的威脅,裴克睿還沒有做出反應,他身後的那些人卻已經笑出了聲來。他們誇張的大笑着,笑的前仰後合,笑的捂着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就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可是,處在小墨的氣勢籠罩之下,裴克睿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住了,他感覺自己根本就動彈不得,他的身上就彷彿壓了一整座的大山,在巨大的壓力之下,連他的骨頭都在“咯吱咯吱”的作響。
恐懼,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就好像那種徹骨的冰冷,直接傳進了他的心裡,他從心裡打着冷顫,他的心在顫抖着,退縮着,提不起任何反抗的意識,就算真的被砍下頭顱,可能都不會掙扎一下。
那是一種靈魂的臣服,就彷彿對天敵的恐懼!
衆人笑了半天,見自己的族長一直都沒有反應,這才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他們互相對視了幾眼,這才收斂了大笑,用一種嚴肅而審慎的眼神打量着小墨,打量着這個他們從來就沒有放在眼裡的——孩子!
“臣服,或者死!”小墨淡淡的開口,只給了他們兩個選擇。一個是生,另一個便是死!生就要服從朝廷的統治,死倒是可以直接得到解脫。可是,這羣人想死嗎?他們是那麼容易就被收服的嗎?
“你做夢!想要讓我臣服,除非我死!”?裴克睿吭哧吭哧的憋了半天,終於大吼了一聲,努力的掙開了那種靈魂上的壓制。
“金子!給我上!”?裴克睿指揮着自己的蛇寵,那條一直盤在他身上的黃金巨蟒,飛快的的遊走了下來,然後,忽然人立而起,衝着小墨張開了血盆大口。
那可是一條有成年人小腿粗的巨蟒啊!巨蟒的身形非常的壯碩,盤起來的身子像座肉山一樣,它的嘴巴更是非常巨大,兩片頜骨大大的分開着,彷彿一口就能把小墨整個人都給吞下去一樣。
“墨兒!”賽斐兒發出一聲驚呼,在驚呼的瞬間,她的人就已經飛奔而出,整個人擋在了小墨的面前,而巨蟒張開的大嘴,正衝着她的腦袋而去。
這一下子要是被咬實了,賽斐兒定然會沒命的!
裴克睿本來只是想嚇嚇小墨,讓他知難而退,可是,賽斐兒的突然躥出,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原本的命令,是讓巨蟒在小墨的頭頂上,用力的空咬一口,只要將小墨嚇退就可以了,但此刻,小墨的頭頂上卻是賽斐兒的頭顱!
萬一咬到了賽斐兒,不論是死是傷,南疆與蛇族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雖然傲慢無禮,雖然囂張莽撞,但是,從來沒想過與南疆爲敵!他只是不想接受南疆的管束,所以,想要在氣勢上強硬一些。
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可是,此時想要改變命令,根本就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巨蟒張開了血盆大口,咬向賽斐兒的頭顱。
“啊!”?裴雯丁大聲的驚呼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除了驚聲尖叫的裴雯丁,還有跟在裴克睿身後的那幾位蛇族人以外,雲嬋卿等人根本就沒有驚慌失措。甚至,安南俊還淡定的靠在了雲嬋卿的身上,悄悄的用手碰了碰雲嬋卿的肚子。
安旭東倒是有那麼一點緊張,不過,他的緊張只是出於對妻子的擔心,是明知道妻子一定不會有危險,但還是會忍不住的擔心。
說時遲,那時快!裴雯丁驚恐的尖叫之後,大家並沒有聽到賽斐兒的慘叫聲,不僅沒有痛苦的慘叫,而且也沒有巨蟒的咬合聲。
所有人都覺得難以置信——竟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們原以爲,黃金巨蟒會一口把賽斐兒的頭給吞下,就算賽斐兒能夠躲開了一些,也會被咬到肩膀,然後鮮血淋漓。可是,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
“族長?發生了什麼事情?”?裴雯丁的尖叫聲,引來了不少蛇族人,見到眼前這副場景,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曾經被稱爲蛇族一霸的黃金巨蟒,此時,正全身軟趴趴的躺在地上,完全沒有了平日裡兇猛的模樣。賽斐兒護在小墨的身前,神情略微有些呆滯,她臉上原本的驚恐還沒有退去,所以表情顯得有些詭異的扭曲。
小墨就那麼平靜的站在那裡,面上的神色淡淡的,沒有驚恐,也沒有害怕。那隻壯碩的黃金巨蟒,早就收起了它的兇悍,老老實實的盤起了身子,縮在小墨的腿邊,就像一隻家養的貓咪一樣乖巧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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