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一羣混賬!”皇上重重的一拍桌案,抓起桌子上的茶盞,用力的往地上一擲,茶盞當即被摔的粉碎,伴隨着潑灑出來的茶葉和茶水,把地面糟踐的一片狼藉。
“他竟然敢逼朕……他們竟然敢逼朕!”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一種莫名的惶恐浮上心頭,怎麼都揮之不去。
當年,他還是太子的時候,那些大臣就一直不認可他。大臣們的不信服,讓他的地位變的非常尷尬,也讓他對自己信心不足。所以,在登基之後,他纔會拼命的想做出一番偉業來證明自己。
然而,他的偉業還還沒做出來,就被臣子逼着下罪己詔。
他是堂堂的皇帝啊,竟然被臣子逼到了這個份上……
“好,好!好一個以死明志!既然他們這麼想死,那朕就成全了他們!朕要殺了他們,一個也不留!”皇上連續砸了兩個茶盞,一對彩繪的花瓶,可是他心中的憤怒還是沒有壓制下去。
他真的想把那些諫官全砍了,成全他們以死明志的決心!可惜,他根本不能這麼做,否則他就是昏君,就要遺臭萬年!不僅不能殺,他還必須虛心接受,甚至寫一份罪己詔,昭告天下自己的罪責!
做皇上做到他這個份上,也真是夠窩囊的了!
……
退朝之後,御史趙大人憤憤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雲致遠那個目無皇上、禍亂朝綱的佞臣,竟然已經霸道強勢到這般地步!他不僅保住了那個妖孽,竟然還聯合了薛國公,逼着皇上下罪己詔!他也是爲人臣子啊,爲人臣子怎麼能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惜,老天無眼,竟然任由這樣的人一直囂張!
趙大人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把雲致遠扳倒,把雲家抄家滅族,讓這個佞臣受到應有的懲罰!老天不會一直不開眼,奸佞也不可能永遠囂張跋扈!
可惜,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總是骨感的。趙大人才剛剛坐下,只喝了一口茶水,滿腹的怒火都沒有壓下去,趙府的大門就被人強行的砸開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衙役,說要來捉拿您歸案!家丁們根本攔不住,他們已經進來了!”下人驚慌失措的跑進來。
“什麼?有衙役敢到府上鬧事?!我乃堂堂的從二品的大臣。沒有皇命,誰敢捉拿於我!我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權利!”趙大人憤然的站了起來,一甩衣袖,便要往屋外走去。
趙大人才剛走出幾步。連家裡的主院都沒出,就看到雲致遠帶着一羣差役,手拿着各種武器,面色不善的衝着他走來。
“雲致遠!你……你……”趙大人氣的連話都說不完整,他全身不可抑制的發抖,指着雲致遠的手指都已經端不穩。“你竟然擅闖當朝二品大員的宅院!你莫非是想要造反嗎?!”
“趙大人,硬闖你的府邸就是造反,你未免也把自己看的太重了!”雲致遠嘲諷的一笑。“本官可是秉公來捉拿你歸案的!你不要忘記了,本官正好負責審理京畿地區的案件。”
“雲致遠,你簡直欺人太甚!”趙大人不敢置信的望着雲致遠,心中卻是惶恐不安的。對於雲致遠這種奸佞之臣,根本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他今天在朝堂上得罪了他。他這絕對是在挾私報復!
“趙大人,你還是老實的跟本官歸案吧!本官也是在秉公執法。你就不要爲難本官了。你要知道,人家到刑部狀告於你,證據十足,本官也不得不受理啊。”雲致遠無辜的攤了攤手。
“有人到刑部去告我?!”趙大人怒到了極點,反而嗤笑出聲,“雲大將軍,我倒真想聽聽,到底是什麼人去狀告於我,告的又是什麼罪名!竟然能夠讓雲大將軍如此興師動衆的來抓人!”
對於雲致遠的藉口,趙大人當然是不信的。別說他從來就沒有什麼把柄,就算真的有把柄,誰敢去狀告當朝的從二品大員?!
“趙嚴武,你於六月初七嫖|宿紅袖樓,點了上等酒席一桌,叫了彈曲的清倌一名,樓子裡的紅牌姑娘兩名,花費白銀一千七百兩。大元例律明確規定,當朝官員不得夜宿青樓!”
“除此之外,你還於帽兒衚衕安置有外室一名,育有一子,現年十一歲。你寵妾滅妻,奪嫡妻之權,交由妾室管理,並且將嫡妻囚於荒院。你縱容妾室毒死自己的嫡子,枉顧人常!”
趙府後宅的陰私事情,被雲致遠翻了個底朝天,一樁樁,一件件,攤在趙嚴武的面前。可憐的趙嚴武,以爲自己做的夠隱蔽,絕不會讓人查到蛛絲馬跡,卻不料,雲致遠查到的事情,有些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縱容妾室毒死嫡子,他雖寵妾滅妻,但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就算他再怎麼不喜歡自己的夫人,可那孩子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怎麼可能殘忍到殺死自己的兒子!
“夜宿青樓,寵妾滅妻,這兩條罪狀,任何一條都夠你下大獄的!趙大人,你是自己跟我回去,還是等着我讓人將你押回去?!”雲致遠這話說的極無情,竟然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不過,想想也是,趙嚴武都想要逼死小墨了,雲致遠又怎麼可能再給他翻身的機會!當然,這也是趙嚴武自己德行有虧,否則雲致遠就算再怎麼想找他的麻煩,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得逞!
聽了雲致遠的話,趙嚴武幾乎暈厥過去,整個人癱軟成了一灘爛泥。
“把他給我帶走!”雲致遠一聲令下,馬上就有衙役飛快的上前,將癱軟在地的趙嚴武架了起來,然後帶回刑部審問。
雲致遠會盡快定了趙嚴武的罪名,然後將他打下大獄,殺雞儆猴。
要知道,雲致遠馬上就要去南方賑災了。若此時不採取一點雷霆手段,他擔心自己走了之後,雲府的處境會越來越艱難。到時候,萬一再出點什麼變故,只靠卿兒一個人,恐怕會應付不下來。
而且,如今的局勢越來越緊張,皇上對雲府已經沒有半分的信任,有的只是深深的忌憚。他就算再怎麼隱忍,也換不來雲府的安寧。還不如用雷霆手段,震懾住宵小之輩,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雲致遠早在一年之前,得知了太子的陰謀之後,就派暗衛監督了許多投靠太子的大臣們的動向。金無赤足,人無完人。只要他誠心想要找,總能找出一些罪名,給那些太子黨的大臣定罪。
他要在自己離開京城之前,先處理掉一批比較不穩定的隱患,然後再去打劫了顧府,最好能成功的刺殺掉顧佑忠。然後才能安心的去賑災。
……
朝陽寺。
雲嬋卿抱着小墨下了馬車,站在寺廟的門口。
朝陽寺,她上輩子最痛恨的地方。也是折磨了她多年的噩夢所在。可是如今,站在朝陽寺的門口,她心中除了有些唏噓,以及莫名的感慨以外,竟然還有些故地重遊的激動和期待。
也許是命運的捉弄。上輩子,她與安南俊就是在這裡相遇。然後,卻陰差陽錯的相互錯過,一輩子再也無緣再相見……
而這輩子,她終究是擺脫了曾經的命運,爲自己和雲府迎來了轉機。
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老夫人的毒癮已經被治好了,顧姨娘被徹底的關押了起來,雲嬋紫失去了可以傍身的孩子,就連章玉瑋那個噁心的人渣,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露頭。
最關鍵的是,她和安南俊能夠在南疆相遇,然後相知,再到相戀,再續了上輩子被命運捉弄的前緣。甚至,安南俊已經來大元提親了,她還有可能成爲他的妻子,與他一輩子相守下去。
一切都不一樣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墨兒,爲了破除妖孽的流言,咱們必須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了。不過,不論如何孃親都會陪着你的,你就當咱們是過來遊玩的好了。”雲嬋卿揉了揉小墨的頭頂,有些不忍讓小墨面對這些紛擾。
小墨畢竟還是個孩子,上輩子又一直被關在荒園裡,連見過的人都不多,更別提對這種事情的應變能力了!這輩子,他好不容易得到自由了,卻沒想到,還要承受這麼大的輿論壓力。
一個心理年齡才五歲的孩子啊,就要被人們當做妖孽來謾罵!走在街上會被人扔菜葉和石頭,會被人用仇視和憤怒的眼神瞪視,會被人們大聲呼喊着“燒死他”,就彷彿過街的老鼠一般。
小孩子是單純的,被人們討厭和排斥,對孩子的傷害非常大。可是,雲嬋卿又偏偏不能逃避,只能陪着小墨一起面對。
“妖孽!快看,是那個雲府的妖孽!他竟然敢到朝陽寺來!天吶!他該不會連佛祖都不怕了吧?”
雲嬋卿纔剛踏進朝陽寺,果然就聽到了這種夾雜着恐懼和厭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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