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敏伸手用力的戳了一下莊靜怡的額頭:“偏生就你一個是聰明透頂的,我纔開口,你就明白了。”
莊靜怡抿着嘴笑,卻也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想法:“姐姐,你也知道,我最厭煩那一個了。做客帶着她倒也罷了,嫁人也帶着她,嫁一次帶一次,就如拖油瓶一般,誒……”
“拖油瓶?”莊靜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虧你想的出來這麼蹊蹺怪異的詞來。”
莊靜怡也不解釋:“姐姐不知道,上一段時間,安郡王不是在這裡住了幾日嗎?那個人就是老鼠看見白大米一般,日日盯着不放,讓人鬱悶到頂。”
莊靜敏雖然最近沒有過來勇毅伯府,但是在樑王府中,也聽說了這一件事,當下湊近了莊靜怡,不免問了個仔細清楚。
莊靜怡挑着能說的,仔仔細細的說,然後雙手一攤:“姐姐你看,這個安郡王就是這麼個不靠譜的,前一日還膩歪着恨不得即刻娶了我,後一日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然後那邊一個一臉怨婦模樣的盯着,彷彿我他藏起來一般,生生的就讓如如吃了一隻蒼蠅一般的噁心。”
莊靜敏瞪了莊靜怡一眼:“休要胡說,四爺做正事去了。”
“做正事?”莊靜怡詫異的看着莊靜敏,一臉的不相信,“就他這麼一個紈絝子弟,還能做什麼正事?怕是遊山玩水去了吧。”
莊靜敏狠狠的瞪了莊靜怡一眼:“還胡說!我公爹無意中露出來的口風,說是五爺有要是出京去了。”
“真的有要事?”莊靜怡還是有些不相信,“那便算是有要事吧。”
“瞧你這話說的。”莊靜敏不再和莊靜怡爭論這件事情,換了一個話頭,“來,來,我們先挑衣服的花樣。”
“姐姐,你和阿孃去,我就不去了。”莊靜怡一臉黯然的坐在了桌邊,低着頭,看放在桌子上的圖冊。
莊靜敏猛地挑着,隨即又緩和下來:“妹妹,你這是……”
“四爺成親,蕭家的人必然在,我若是和蕭家的人碰在一起,必然尷尬。”莊靜怡一臉的嫌棄,“姐姐你是不知道蕭家的脾性,他們看見我定然不肯罷休的,而我也不肯吃虧的性子……”
莊靜怡的性子,莊靜敏上一次過來的時候,也已經領教過了,頓時倒也啞口無言起來。
莊靜怡擡起頭,拉着莊靜敏的袖子,撒嬌道:“好姐姐,就說我病了罷,否則萬一到時候鬧起來,反而惹出禍端來。”
“病了就病了吧。”莊靜敏看着一臉無賴的莊靜怡,親暱的揉了揉莊靜怡的腦袋,“這次就讓阿孃和我一起吧。”
莊靜怡忙使勁的拉了一個莊靜敏:“姐姐,你可千萬不能忘了那一個!她脾氣好,無論如何都不會惹麻煩的。”
“依你就是了。”莊靜敏笑着,低頭看莊靜怡正在看的圖冊,“聽說安郡王府的修繕,現在都交給了你?”
“可不是。”莊靜怡一臉的嫌煩,“姐姐,你幫我瞧瞧這花廳的佈置,我怎麼瞧,怎麼的不舒適,可瞧了這許久,始終瞧不出來,什麼地方不對勁。”
“來,我瞧瞧。”莊靜敏趁勢就坐在了莊靜怡的身邊,和莊靜怡一起瞧了起來。
其實莊靜敏對這個也不是很懂,但是公爹曾告誡自己,要和莊靜怡交好,而莊靜怡終究是自己唯一的嫡親妹子,姐妹兩個以後還需要守望相助,當即也興致盎然的說了起來。
不知不覺中,太陽西沉,莊靜敏的貼身丫鬟過來催促,莊靜敏這纔不舍的起身:“妹妹,等郡王府修繕好了,定然要讓我先去逛逛才行,否則我定然饒不了你!”
“姐姐放心,等郡王府修繕的差不多了,我就先下帖子請姐姐去瞧瞧,到時候,我們姐妹兩個細細的瞧,若是瞧出了什麼地方不對勁,就讓他們當即改了。”莊靜怡說的一臉的誠懇。
莊靜敏使勁的啐了莊靜怡一口:“你這個是拉着我逛呢,還是拉着我做苦力呢?!”
“姐姐,好姐姐。”莊靜怡一臉的無賴,“我可是隻有你這麼一位嫡親的姐姐。”
莊靜敏的心頓時倏的一軟,拉着莊靜怡的手,使勁的瞪了她一眼:“妹妹,你知道就好,以後若是不好生孝敬我,看我怎麼整治你!”
“……”莊靜怡頓時一頭黑線。
莊靜敏咬着牙齒道:“等過幾日瑞郡王成親那一日,先讓你瞧瞧我的手段,然後也好讓你知道,我這個姐姐,你定然要好生孝敬着纔是!”
莊靜怡用力的,狠狠的瞪了莊靜敏一眼:“這天底下有你這麼做姐姐的嗎?”說着,嘴角一咧,露出一臉的苦相來,“我怎麼就這麼命苦,攤上這麼一個凶神惡煞的姐姐呢!”彷彿爲了配合心中的苦悶,莊靜怡還裝模裝樣的用力搖了搖頭。
看着這樣的莊靜怡,莊靜敏首先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瞧你這個無賴樣,也不知道像的是誰!”
“姐姐。”莊靜怡嬌嗔的喊了一聲,頭一歪,就把自己的臉,埋在了莊靜敏的懷中。
莊靜敏伸手摸了摸莊靜怡的頭:“妹妹,好生過日子,那個人就交給姐姐替你解決,以前在白鹿城,姐姐鞭長莫及,這次在京城,姐姐絕不再讓你帶着妾室出嫁!而且……”莊靜敏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忙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莊靜怡這一次真的被莊靜敏的這幾句話感動了,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睛。
這過日子,有事則快,無事則慢。
莊靜怡埋頭在安郡王府的修繕上,這日子就如流水一般,過的飛快,眨眼間就到了元知昊成親的那一日。
皇子成親,而且還是宮中掌握着實權的淑妃娘娘的兒子,也是以今爲止官家最看重的皇子,勇毅伯府既然沒有和他撕破了臉面,因此表面的一團和氣無論如何都要維持的,一大早的,整個勇毅伯府便全都行動起來。
“姑娘,姑娘!”秋香從外面進來,“奴婢已經着人去打聽了,今日都有些誰去瑞郡王府。”
“都有些誰啊?”莊靜怡此刻正在埋頭看宗人府剛剛送來的桌椅屏風等單子,連頭也沒擡,不在意的開口問了一聲。
秋香也不在意莊靜怡的態度,自顧自的湊到莊靜怡的近前:“我們府裡,就夫人帶着三姑娘去了,老夫人說是身子欠安,沒有去,而老爺進宮找官家回事去了。”秋香頓了頓,瞅了莊靜怡一眼,“這麼看起來,我們府裡去的人最少了。”
莊靜怡聽了,嘆了一口氣:“但是阿孃今日不要受委屈。”
秋香一聽,忙笑道:“姑娘,奴婢這就去外面守着,若是有什麼消息,立刻就跑來告訴姑娘。”
秋香說着,剛要掀簾出去,卻被魏媽媽攔住了。
“魏媽媽。”秋香詫異的看着魏媽媽,這魏媽媽自從靜安候府回來,因着那一次把姑娘的事情告知了老夫人之後,姑娘雖然原諒了她,卻再也沒有重用過她,她從那次之後,就十分安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再湊到莊靜怡的面前去,想不到今日……,難不成出了什麼事情了?“秋香,你是姑娘貼身伺候的,這跑進跑出的,如是姑娘想要喝一口水什麼的,豈不是連個使喚的人也沒有?”魏媽媽微微的蹙着眉,“難不成你打算讓那些個人進房去伺候?”魏媽媽說着,眼光掃了一遍站在一邊的小丫鬟們。
秋香被魏媽媽這麼一提醒,臉色猛地漲紅起來,退了一步,給魏媽媽行了一個禮,正色道:“多謝媽媽提醒,是我最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