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距離黃逍與馬成大戰,已經過去了足足三日。望着眼前的潼關,黃逍千想萬想,也不曾想到,這潼關到手,竟然如此之快!
話復前言,卻說兩軍賭約,以黃逍勝、馬成戰敗落荒而逃爲結局。而馬成倉皇取得自己的兵器,感覺無臉面再去見潼關衆將,是以,也不答話,徑自迴轉潼關,出潼關,直回老家所在。
潼關衆將也只當是馬成羞臊,回潼關關內,不願見衆人而已,哪曾想到馬成會一走了之!馬成戰敗,黃逍追到潼關守軍陣前,也不好再做追趕,在連問三聲“獻不獻潼關”之後,見無人應答,虎頭盤龍戟一揮,大軍如潮涌般,趁着敵軍陣形先前被戰馬衝亂,掩殺過來。
此刻,大陣已亂,再無餘力與黃逍大軍抗衡,潼關守軍,上至大將,下至小卒,再無一人有甚戰心,在賈詡及張濟等人的極力約束下,且戰且退,一路敗回潼關。這一清點人馬下,短短的一路,竟然再折一萬八千餘人!愁雲籠罩,一時間,潼關城內哀聲遍地,若不是有衆將的極力約束,幾欲造成譁變!
直到此時,衆將才自守城的軍卒口中得知,馬成回了潼關,根本不曾在關內停留,出關揚長而去,看着潼關關內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士兵,張濟、韓遂、張魯不禁心蒙退意……
指望這樣的軍隊去抵抗黃逍如虎似狼的大軍,簡直就是癡心說夢!
衆人散去後,不多時間,張濟就聽到手下軍兵回報:韓遂引兵出關,回西涼去了。
張濟呆呆的看着屋頂,臉上無喜無怒,輕輕的揮手,稟退了士卒。現在,他已然沒有了任何的理由,來強求韓遂留下與他共守潼關,留下來,無疑是必死之局!或許,回了西涼,能打開局面吧!至少,死,不在眼前!韓遂如此,張魯想必也會心生退意吧!
他哪裡知道,韓遂回西涼不假,然其最主要的目的,乃是去追馬成!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他帶來的九員戰將,如今只剩下了李堪一人!馬成這樣的大將,他又怎會不想將其收到自己的麾下!
果然不出張濟所料,在韓遂離開潼關的消息剛剛傳來還沒過半個時辰,張魯回漢中的消息自風風火火闖進來的張繡口中迸出。
“叔父,韓遂走了,張魯也走了,如今,潼關只剩下我們手中的一支軍馬,叔父,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此刻的張繡,有些顯得六神無主。本來,以他“北地槍王”的名頭,還不至於如此失態,可是,方纔黃逍那霸道的三戟,深深的震撼了張繡往日高傲的內心,將之無情的碾碎,令他再生不出一絲的抵抗之心。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伯淵,你給我記住,在任何時候,都要鎮定!潼關,還在我們的手中!現在叔父我還在,有我可以商議,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還是這般,如何能令我放得下心!”見張繡這般模樣,張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比起能否守得住潼關,張濟更在乎的是他這個侄兒!
“那……”張繡穩定一下情緒,黃逍對他的打擊不小,張魯、韓遂的突然撤兵,更讓他手足無措,這當真是破屋更遭連夜雨,漏船又遇打頭風!不過,在聽到張濟的話,卻是略顯得平靜下來,問道:“叔父,那我們以後怎麼辦?還守這潼關嗎?”
“守潼關?單憑我們手中的這區區不到兩萬的兵馬,又如何守得住十數倍的黃逍大軍強攻硬撼?倒不若賣他個人情,將潼關拱手送出。畢竟,陣前打賭,我們輸了,失信於黃逍是小,若令天下人知道我們叔侄二人乃是無信之人,纔是事大!”或許,文和先前佈置下的後路,正好能派上用場!
“什麼?潼關不要了?”張繡聞言大急,忙道:“叔父,潼關一棄,整個關中,唯有長安可守,只是長安如何也比不得潼關,叔父,你這是在尋死路啊!”
“爲什麼一定是要長安呢?”平淡的聲音,隨着賈詡的進來,傳到叔侄二人的耳中。
“文和,你來了!”張濟忙自座位上站起身形,同張繡上前向賈詡一禮道。
“張將軍,你我不必客氣!”賈詡微微一笑,看了看張繡,道:“少將軍,潼關、長安乃至整個關中,乃是黃逍勢在必得之地,無論在關中的任何一個地方,都難免與黃逍正面爲敵。若戰爭開始,韓遂不冒進的話,黃逍想要攻破潼關,實是萬難,可如今,韓、張二軍離去,只張將軍一支人馬,卻是獨木難支,而張將軍說得也不錯,不如就將潼關獻與黃逍。”
“那我們……”潼關沒了,關中也不是久住之地,那又該往何處去纔是?天下之大,又將何處安身?張繡看了看一臉沉穩的張濟、賈詡,這才醒悟,問道:“莫非,叔父與賈先生早就謀劃了後路?”
“荊州沃野千里,劉表、袁術鬥個你死我活,無暇北顧。我們又有得自董卓手中的一半洛陽財寶,更兼此一戰,大軍實力並未有過多損耗,東山再起,又有何難?”賈詡目光望向東南的方向,似乎,看到了日後大軍的威武雄壯。
“荊州?莫非先生指的是宛城?”張繡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
“張將軍,少將軍才智不俗,日後,可堪大任啊!”賈詡並未直接回答,微笑着向張濟說道。
“哪裡,文和謬讚了,伯淵他尚需磨練啊!”嘴裡這麼說,但是,張濟心裡卻甚是高興,能得賈詡誇獎一人,實是難得,至少,二人相交多年,張濟還不曾聽到賈詡當面誇獎過誰,這一次,誇獎他的侄兒,他又豈能不高興!
“報主公,胡將軍回來了!”這時,一報事的軍兵走了進來,向張濟回道。
“回來就回來……等等!你說什麼?”張濟突然睜大了雙眼,一臉的不信,拍案而起,喝聲問道:“胡將軍?哪一個胡將軍!”
“……”吃得一嚇,本來因戰事就有些膽戰心驚的士卒,再得張濟這一喝,險些被嚇趴下。可是,他又不敢不回話,張了張口,吞吞吐吐的說道:“胡……將軍……胡車……兒……兒……就……就是……”
雖然這名士卒說的不甚明白,但是,張濟三人,卻聽明白了!胡車兒回來了!
奇怪,胡車兒不是被生擒了嗎,怎麼此刻又回來了?轉而,三人的眉頭又皺到了一起,想不甚明白。
“叫胡車兒進來見我!”張濟沉聲說道。不管怎麼樣,胡車兒回來,那是好事!而且張濟也不願意相信,也不會相信,胡車兒會背叛自己!要說麾下衆將,他最信得過的,一個是自己的侄兒張繡,第二個,就是這個胡車兒!
“胡車兒拜見主公!拜見少主,賈先生!”不多時,胡車兒跨步進了屋中,見三人都在,憨憨的挨個行禮道。
“胡車兒,起來回話!”張濟看了看眼前的大漢,點點頭,待其站穩了後,接着問道:“胡車兒,你是如何逃出黃逍大營的?”
這纔是張濟最不解的地方,按說,關押胡車兒這樣大將的地方,必然是守衛極其森嚴,若是無人搭救,又怎麼會逃得出來呢?
“俺不是逃出來的,是那個叫黃逍的小白臉將俺親自送出來的!”胡車兒大嘴一咧,笑着說道。
“黃逍送你出來的?”三人互相看了看,顯然,對於黃逍親自送胡車兒出來有些不信。但是一想到胡車兒的性情、粗憨,又不由得他們不信。
“……”聽着胡車兒這一通話,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正是他們熟悉的胡車兒!賈詡輕笑道:“胡車兒,我來問你,那黃逍可還說過什麼話?”
“說過什麼話?”胡車兒眉頭一皺,低頭仔細的想了起來,突然驚喜的道:“俺想起來了,那個小白臉讓俺轉告主公,說什麼莫要做失信之人,還說什麼莫要等待血洗潼關,三天之限……嗯,好象就說了這麼多!”
“血洗潼關?怕是他黃逍沒這個機會了,賈先生,按照計劃行事吧!”張濟苦笑一聲,轉頭向賈詡問道。
“嗯,張將軍只需按賈某所說去辦即可!三天嘛?足夠了!”賈詡點點頭,看向黃逍大營的方向,心中暗道:本來,我賈詡不願參雜在此事之中,但是,這一仗,我賈詡敗得不服!黃逍、郭嘉、徐庶……日後再見,我賈詡定要與爾等見個高下!
三日的黎明,張濟留在潼關的最後一支人馬,在張繡、胡車兒的帶領下,悄悄的離開了潼關,待得黃逍大軍進了潼關,卻也只得空關一座,張濟的大軍,早沒了蹤影。
“傳令,兵進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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