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繁月朗,陽城的夜市挺美麗的,不過此時蘇釋晨卻沒有一點心思觀看。
他接到電話之後沒有和老媽多說就出門了,心急火燎的跑到了醉花樓。
醉花樓聽名字還不錯,事實上就是普通的小飯店,做一些家常菜,味道不錯再加上份量挺足的,還是蠻受歡迎的。
趕到小飯館“老鼠你怎麼了?”
老鼠是蘇釋晨高中三年最要好的一個鐵哥們,兩人相識是因爲一個巧合,在高一報名的時候正好蘇釋晨被像猴子一樣的圍觀,然後是在叔乙的幫助下才成功逃脫,並且兩人還是同桌,最巧合的是叔乙也是在陽城居住。
叫做叔乙挺怪異的一個名字,所以老鼠這個外號就從此而來,叔乙的性格外向很夠朋友,嘴角時常都掛着陽光的笑容。
但原本挺陽光的一個小夥現在卻變得無比的頹廢,頭髮雜亂但又不像是好幾天沒有洗頭,應該是不知所措的時候自己用手抓的,雙眼紅腫帶着血絲,這肯定不是女孩子那樣特意扮可憐的化妝,叔乙絕對哭過,並且哭得撕心裂肺。
蘇釋晨回憶起叔乙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萬念俱灰的語氣“橙子,能不能來陪我說說話…”如此蘇釋晨纔會放下原本準備寫的科幻小說趕來,桌上已經有好幾個被喝完的酒瓶了,這種狀態再加上那個萬念俱灰的語氣,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家中親人死掉了,這個不可能,不過第二種的可能性卻非常的高。
“橙子,還是你夠朋友,我打電話給老何猿人他們都說有事。”對於蘇釋晨如此快的趕來叔乙是比較感動的,這種在你傷心難過的時候無論手上任何事情都可以放下來陪你的朋友,絕對就是真正的死黨。
“橙子對不起,伯母過生日我沒有來。”
“沒什麼,不過老鼠你怎麼了,怎麼一人喝了大半箱啤酒。”燕京啤酒一箱十二瓶,看空瓶子就知道叔乙已經喝了八瓶了。
“我失戀了!”
果然是第二種,蘇釋晨坐到叔乙對面,問道“你和石蘭怎麼了?”
蘇釋晨口中的石蘭也就是叔乙的女朋友,兩人是一個班的學生,然後就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從高一開始就產生的轟轟烈烈的愛情,所以有很多同學經常說石蘭這朵鮮花怎麼插在了你這朵牛糞身上。
石蘭也的的確確是一個小美女,雖然沒有誇張到班花校花的地步,但清純可愛的樣子還是非常的受歡迎的。
而他的死黨叔乙可能全身上下的長處就只有那張嘴了,口才方面那叫一個了得,用舌燦蓮花這個詞語來形容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在這種情況之下很多人都說叔乙與石蘭絕對會在一個月之內分手,不過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兩人竟然甜甜蜜蜜的一交就是三年,這對於高中生來說是非常難得的,被稱爲模範情侶,上個星期一蘇釋晨還看見石蘭與叔乙在教室之中旁若無人的秀恩愛,怎麼說分就分了?
面對蘇釋晨的疑問,叔乙選擇了沉默,沒有回答,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手中的燕京啤酒,然後喝快了嗆着了。
“夠了!不要喝了,告訴我你和石蘭到底怎麼了。”蘇釋晨大喝,奪過叔乙手中的酒瓶。
安慰人最好的方法並不是說太多安慰的話語,而是引導對方將心中的不痛快徹底發泄出來。
“前不久有一個人追小蘭。”
“誰?”知道名花有主還追,這明顯就是挖牆腳的行爲!
“李立!”叔乙說出來了一個讓蘇釋晨陌生的名字,皺眉在腦中搜索了好久也沒有這個人,不認識。
“李立幾班的?”
“橙子你不知道李立是正常的,因爲你一天到晚除了上課就是在學校的圖書館,對於其他的事情置若罔聞,李立在燕文高中很有名氣的。”
“有名氣!”蘇釋晨心中活躍開來,難道就像是在網絡小說之中所說的那樣什麼什麼學校三公子,有錢有權的富二代在高中大學制霸什麼的?
然後看上了石蘭用金錢攻勢又送名牌包包又送衣服,成功的挖牆腳。
話說沒有這樣狗血吧,先不說那個李立,叔乙的家庭條件也不好,甚至於上次石蘭生日也沒有買一個什麼像樣的禮物,如果說石蘭真的是一個拜金的女孩早就和叔乙分了,怎麼可能還在一起三年。
“李立是學生會會長,長得帥然後成績又好,是學校有名的優等生,跟橙子你差不多了。”
蘇釋晨這三年來可謂是發奮圖強,每次考試都保持在全年級前三,當然這個成績不是靠腦中的搜索引擎而是貨真價實的真實水平,有的人可能要說了,明明腦中有一個非常強大的搜索引擎不使用完全就是一個傻子。
蘇釋晨自然是不傻,他這樣做僅僅只是爲了想測試一下充電的效果,測試出來的效果還是非常滿意的,對於蘇釋晨來說平時學校的期末考試這些僅僅是小測驗,真正的大測驗是對於這次科幻小說的改編。
至於李立的問題與蘇釋晨想得大相徑庭,沒有那種預想的富二代用錢砸的那種狀況。
“就算是李立追求石蘭,但是按照老鼠你跟石蘭的感情,應該不會就這樣分開纔對。”三年的感情豈是這樣就能磨滅的。
叔乙手指抓着自己的頭髮,聲音沙啞估計是哭的,再加上狀態不好喝了酒說話斷斷續續,東拉西扯的,好半天蘇釋晨才聽明白了這件事——
李立追求石蘭,其實石蘭也並沒有答應,但叔乙卻有一些吃醋了,一天到晚就有一些無理取鬧,隨後小吵變成了大吵,如果是蘇釋晨的話對於自己的女朋友被追求是一件蠻高興的事情,因爲證明他女朋友的優秀,證明他眼光不錯。
但是叔乙這樣的表現,蘇釋晨也是可以理解的,想一想周邊的同學一直在說叔乙配不上石蘭等等的這些話,雖然叔乙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也肯定是不舒服的,長期積累這樣的負面情緒然後再出現一個比自己優秀的李立,所以纔有了叔乙的爆發。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沒有什麼配與不配,只有合適與不合適。
也就是在今天叔乙陪石蘭逛街的時候發現石蘭挎的包包不是他買的那個,而是另外一個新的,然後叔乙就認爲這是李立送給她的,然後就徹底的冒火了,然後對着石蘭就是一陣發脾氣,一氣之下也不知道是由誰提出的,反正就說出了分手這句話。
“石蘭的挎包真的是李立送的?”蘇釋晨皺眉問道。
如果石蘭放着自己男友送的包包不挎反而去挎李立送的,這就的確有一些說不過去了。
叔乙垂着頭說:“後來小蘭閨蜜告訴我,那個挎包是小蘭小姨從國外回來帶給她的禮物。”
蘇釋晨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你說你不問清楚發什麼火?叔乙這種心態算是對石蘭看得太重、愛得太深嗎?
“小蘭的閨蜜還告訴我,明天小蘭答應李立中午一起吃飯,橙子我到底該怎麼辦!!”最後三個字叔乙是嘶吼出來的,叔乙現在完全就是一副要崩潰的樣子。
同時也將周圍飯館的客人吸引了過來,蘇釋晨歉意笑了笑,飯館的客人都理解的點了點頭沒說什麼,畢竟誰沒有一個心情沮喪的時候。
其實可以這樣說,叔乙是親手將石蘭推向李立的,當然這話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可不能說出來,不然對於叔乙是雪上加霜。
一般來說,作爲一個傾聽者這個時候都應該說“沒關係,一切都會過去。”
這句話相信大多數的人在安慰人的時候都有說過,可事實上呢?
蘇釋晨認爲沒關係這三個字只有當事人自己有資格說,一切都會過去,這也只有過去了再說,所以總的來說這句話對於安慰人沒有絲毫的用處。
叔乙已經將該說的都說了,可是樣子卻更加的頹廢。
蘇釋晨猜測現在叔乙心中除了不開心還有的就是自責,自責自己爲什麼會如此不相信石蘭。
“走,叔乙,跟我去一個地方。”蘇釋晨付了錢,拽着叔乙往外跑。
“橙子這是要帶我去哪?”叔乙被蘇釋晨一路生拉硬拽。
“到了!”停下腳步,叔乙雖然腦袋在酒精的麻痹之下有一點暈乎乎的了,不過好是有意識的,四處看了看發現這裡是大橋上。
一輛一輛的車,在橋上奔馳。
陽城挨着長江,而此時在蘇釋晨的帶領之下兩人所在的位置就是陽城之中橫跨長江的天都大橋。
“橙子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只見蘇釋晨縱身一躍,雙腿竟然站在了欄杆之上,時不時的還有涼風吹來,站在鐵欄杆之上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有摔下去的危險。
“橙子,你幹什麼?快下來!失戀的是我又不是你,要跳也是我跳下去,快點下來。”
天都大橋下面就是長江,有一些橋段,特別是武俠小說之中的主角從多高的懸崖摔下去都不會死,說不定還會找到什麼前輩留下的絕世武功,就算是找不到這種絕世武功,但跳下懸崖或者江河什麼什麼的也必定會有奇遇,最後苦心修煉成爲一代大俠。
不過你現在從這個橋上跳下去試試看,下面是長江也是水,你看你會不會死,最輕鬆都是半身不遂,更不要扯什麼一代大俠了。
叔乙是喝醉了,但是也擔心蘇釋晨這樣摔下去,所以雙腿登上鐵欄杆,想要將蘇釋晨從欄杆之上拉扯下來“你也上來!”蘇釋晨一拉,在作用力之下竟然也將叔乙拉扯上了鐵欄杆。
大橋上的鐵欄杆纔有多寬?也就差不多是成年人的手腕,整個人站在上面完全就是一副得不到平衡的狀態。
人一旦失去了平衡第一反應是什麼?就是抓住身邊一切能抓住的東西,而且目光往下一看就算沒有恐高症的人也會稍稍頭暈,所以叔乙先是尖叫“啊…”然後雙手四處亂抓,江邊就是風大,風悠悠的吹着,叔乙害怕自己會像一片葉子一樣掉下去。
叔乙驚慌失措的看着蘇釋晨不明白這是要幹什麼,卻發現蘇釋晨臉色一點都不慌張,彷彿此時就是站在平地上,甚至於嘴角還掛着一抹笑容。
對完全沒有看錯,那就是笑容!
瞬間一股涼氣直衝天靈蓋,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平時斯斯文文的蘇釋晨,竟然這樣的瘋,叔乙甚至在想自己叫蘇釋晨來陪着訴苦是不是一個錯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