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03
聽劉健這麼一說,劉福兩口子都長出了一口氣,劉福雖然被劉健的說法打動,但是劉母說的也是他心裡的疑問,聽劉健這麼說發現不是想象中那麼難,也不會花很大一筆錢,不由的輕鬆了許多。劉母聽說不用花太多錢,意見就不是很大了,她以爲買酒廠得花一大筆錢,生怕把自己家的老底都投進去。不過聽到兒子最後說的,重要的是那些工人,兩人都有些奇怪。
劉健看兩人還沒意識到工人的麻煩,就解釋道:“這些工人原來拿的都是鐵飯碗,別看現在工廠開不出工資,他們還抱着一絲幻想,要是把酒廠賣了,他們豈不是什麼念想也沒有了。這就等於以後國家不管他們了,他們能幹嗎我就怕到時候他們鬧起來,就不好辦了。”
這個年代還不是進入21世紀之後,市場經濟,國企全面改革,到處都是下崗的工人。這個時候下崗、買斷工齡,還是新鮮事,只有南方一些發達地方纔實行,在東北還有太多人抱着國家的鐵飯碗不放。
劉福聽兒子這麼一說,也明白過來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向他一樣,國家的鐵飯碗不拿,下海單幹,有太多人對國家抱有幻想,等着國家來救他們。
這麼一想,劉福也擔心起來,想法和剛纔也完全兩樣了,剛纔還想着買不買,該不該買,現在完全是想着怎麼買下來。
就連劉母也問:“小健,那怎麼辦他們要是真鬧起來不讓賣,到時候不就麻煩了。”
劉健笑笑道:“沒事媽,這也是我剛纔和我爸說的,有些事咱們不方便做,有些人方便做。有些事咱們不能做,有些人就是做這個的道理。”
劉福有點明白過來,遲疑問的問:“你說的是李四”
劉母皺皺眉頭說:“什麼李四就那個小混混”
劉健心裡苦笑了一下,小混混那可是以後的黑社會老大,咱家只能仰望的房地產大鱷,不過現在李四就是個小混混。
劉健點點頭說:“恩,我說的就是他。你別看他是個小混混,三寶酒廠剩下的這些年輕工人都聽他的,我們控制了他就等於控制了一大部分的工人,他要不讓鬧,沒幾個敢起事的。你們想啊當官的都走光了,剩下年輕的都不敢鬧,那些老工人呢,咱們工資給的高點,一方面穩定這些人的心,另一方面咱們需要這些人的經驗,另一方面需要這些老人的技術,這樣下來就行了。”
劉福點點頭說:“這麼看,這個小混混的作用還不小啊。對了,小健你是不是讓他過兩天來找小五,這樣到時候我見見他。行啊,想的挺遠啊。”
劉健笑笑說:“我早就有了一些想法,只是沒想好咱們家怎麼轉行,轉行幹什麼。碰巧今天撞見了李四,一下想了起來。爸我覺得李四這個人你要重視起來,用好了以後很多事都可以讓他做,既然你不想讓五哥走這條路,有些事可以讓李四去做。爸咱們不是黑社會,可是有些事情他們做起來要比咱們方便的多。”
劉福點了點頭,知道劉健說的是對的。這個社會有黑就有白,有些事確實要這些人做。
劉健接着說:“爸,我覺得你可以去找找陳叔,他是副市長,要買三寶酒廠,他能幫不少忙,畢竟他在體制內,而且我覺得收購三寶酒廠的話,對陳叔也是一個功績,他會想辦法促成的。”
劉母也說道:“對,去找找小陳。這麼大的事,我心裡沒底,你和小陳商量商量,看看這個事情行不行。”
劉福想了想這個事該找人商量一下,他被劉健說的心裡火熱火熱的,現在家裡的意見已經統一了,找陳昇問問,聽聽他的意見,不管怎麼樣,多個人多個想法,也許能發現自己沒注意到的問題。
劉福沒上過多少學,初中畢業就去當兵了,對於有學問的人一直很敬重,而陳昇在部隊就上過軍校,回來後還拿了自考的本科學位,現在正在攻讀碩士,在這個年代,這可是很引人主意的,這和陳昇這麼快升到副市長有一定的關係。劉福對陳昇的意見一直很重視,當年下海還是陳昇支持的,這麼大的事一定會去問問陳昇。
劉福拿起電話,給陳昇撥了過去,陳昇在家,劉福說了一句:“我一會而過去,有些事和你商量商量。”
兩個人個關係很好,很多話不用多說,陳昇知道劉福這是碰到難事了。等到劉福到了陳家的時候,陳昇已經把茶沏好,象棋擺好。兩人下了兩盤下棋,喝了一壺茶。
陳昇這才問道:“大哥,心靜下來了吧,碰到什麼難事了”
劉健的家裡,劉母還是有些不託底問道:“小健,你說的這個事有多大的把握,真能掙錢嗎”
劉健知道劉母還是有些不放心,笑着說:“媽,這件事要是成了,你就等着成爲千萬富翁的太太吧,就算億萬富網也不是沒有可能。”
“千萬富翁,億萬富翁”劉母嘴裡喃喃的念道,看着一旁嘻嘻笑的兒子,說道:“我可沒這麼大的野心,只要能掙點小錢,咱們家平平安安的就好。”說是那麼說,可是眼睛已經笑得眯成一條線了。
劉健心裡暗暗說,媽你放心吧,咱家一定會平平安安的,但是掙得絕對不會是一點小錢,只要努力下去,億萬富翁也不是終點。
看着對面靜靜的坐着的劉福,陳昇有些意外,他對自己這個老哥一直很瞭解,很正直的一個人,政治上沒有覺悟,在體制內肯定是幹不上去的,但是正是這種正直的脾氣,才讓他很是佩服。
他早早的建議劉福下海,沒讓他在體質內混,他認爲劉福這種性格下海後會有一番作爲,果然劉福適合做生意,這才十多年的時間就富了起來。
磐石位於東北的中心,交通四通八達,但是不是沿海城市,也沒有什麼私人企業,只有一些半死不活的國企,大部分是掙工資的工人,家裡存款上萬的在磐石就是中等階層了,現在能有百萬資產的絕對算是數得上的富豪。
可惜的是劉福從事的行業不太好,雖然有錢但是到哪一說包工頭,名聲不是那麼好聽。前兩天劉福找他要當人大代表,他就知道自己這個老哥想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份地位了,說真的陳昇很高興,這說明這個大哥也在進步,不光考慮賺錢的事,這是一個好事,他早就有這個想法,只是劉福不說,他也沒有提。
可是剛當上人大代表,今天又打電話,雖然劉福電話裡沒說,但是陳昇也聽出來,劉福這回碰到難事了,可是什麼事能讓劉福這麼爲難,陳昇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所以他先讓劉福平靜平靜心情,冷靜下來。
劉福點了一根菸,抽了很久,才說道:“陳老弟,老哥今天有個事想聽聽你的意見,你也知道我就是個大老粗,能趕到今天,靠的是敢打敢拼,可惜社會形勢在變,在這麼下去,我怕就被社會淘汰了。”
陳昇沒想到,劉福的語氣這麼重,遠沒向上次來時那麼輕鬆。
陳昇知道劉福能找他那是相信他,也沒客套直接問:“大哥你說,咱們這麼多年的關係了,甭管什麼事,我說的雖然不一定對,但是多個人多個主意。你弟妹剛纔領着小雪到孩子姥姥家去了,就咱們兄弟倆,也沒外人,咱們有的是時間。”
陳昇也是給劉福透個底,他還以爲自己這個老哥生活上出現了什麼問題,怕他不好意思開口,也不怪陳昇這麼想,這個時代的包工頭哪一個都是吃喝嫖賭,也就是劉福有些例外,一直沒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來,這回以爲自己這個老大哥也是犯了這方面的錯誤,哪知道往下一談,才知道自己想的歪了。
劉福點了點頭說:“你也知道這幾年我下海賺了一些錢,看上去挺風光的,住着小樓,開着小車,走到哪都是劉老闆的叫着,實際上我也知道自己就是一包工頭,上不了檯面。”
陳昇笑笑也沒說什麼,這些是事實,陳昇也沒有藉口,他也沒有安慰劉福,他知道接下來要說的纔是重點。
劉福接着說:“以前這些事我也沒放在心上,管別人怎麼想自己掙到錢纔是真的,可是最近小健變了許多,不想以前沒有個正行,我是很欣慰的。可惜學習成績還是不行。”
說到這劉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幾聲說:“和你家閨女是沒法比了。”
陳昇打斷道:“大哥孩子都還小,誰也不知道將來他們會怎麼樣。我看小健這孩子不錯,上回來說話辦事啊,一看就像個大人,沒像以前那麼幼稚,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毛病。”
聽見陳昇誇自己的兒子,劉福也有些高興說:“話是這麼說,可是就這個成績,考大學就不用想了。我想給孩子留點東西,總不讓讓他跟我一樣當個包工頭吧。留什麼我一直沒想好,光留錢是不行的。每次一想到這些,我就犯愁。沒想到還沒等我想好,這小子自己到來了一個主意,我拿不準可是也不想打擊了孩子的上進心。”
陳昇知道開始說重點了,不是自己剛纔自己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輕鬆了不少,笑笑點點頭說:“大哥你說,我聽着呢。”
劉福把煙掐了說:“今天小健回來,跟我說他打算買三寶酒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