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四

番外之四(捉蟲)

思量了好一陣子,子秋決定買車,自己開車上下班,免得樓向晚天天早上陪着他早起。自從樓向晚正式接手炎陽盟最大的那家集團後,他的空閒時間便少了很多,有時晚上要加班到凌晨,可第二天一大早還是一分不差地起牀送子秋上班,眸子裡微微的憔悴看得子秋心痛非常。

爲了能夠讓他多睡一會兒,子秋決定自己開車上班。依雲別墅裡面的車庫裡停了三輛車,都是價值不菲的名車,那是絕對不能開去上班的,畢竟在他人眼裡,子秋只是一名普通的交警而已。

對於子秋想買車,樓向晚是絕對支持的。他早就想好要送子秋一輛寶馬X6,大氣得來又方便。然而,子秋毫不猶豫就拒絕了,他堅持要買一輛十五萬左右的車,選來選去,最後看中了那輛本田CRV2.0,包牌價22萬,雖然超出預算,不過尚在正常範圍。

拿到車後,子秋決定策劃一次短途旅行。自從跟樓向晚一起後,兩人雖然都有一起外出旅行,不過都是樓向晚一手包辦的,子秋只需要跟着他就行了,這次趁着自己買車,就去西部沿海自駕車兩天遊。

其實子秋的這個念頭倒不是突然,他有一個同事的老家就在西部沿海地區,一整天在辦公室裡吹噓那裡的海鮮怎麼甜美,海灘怎麼迷人,再加上兩年前子秋還在莫迪身體的時候曾經到茂港區那片海灘上拍廣告,恰恰又是在那個時候明白了自己對樓向晚的情意。所以幾處加起來,更加堅定了蘇子秋策劃這次短途旅行的念頭。

子秋利用星期三、四兩個晚上整理好要準備的東西,並且用筆記本細細的記錄下來。

星期五傍晚下班的時候,子秋特意跑了趟超市,一次過將要買的東西都搬到了車上。因爲要買的東西實在太多,子秋他來回了三趟才完成了這“浩大”的搬運工程。坐到車上後,他纔打了個電話給樓向晚:“向晚,我們明天自駕車去第一灘旅遊吧。”

電話那頭的樓向晚淡淡地笑了:“難得今個星期你不用值班,那就去好了。我馬上叫人訂房間。”

“不用你操心,今次由我來全程做主,你跟着我玩就好了。”子秋很高興,說話的聲音也不由自主地高亢起來。

“好。”樓向晚語調溫柔,帶着濃郁的寵溺意味:“那我就專心享受。”掛了電話後,他微微沉思了片刻,立刻撥打了內線:“楊濤,把星期六去日本的機票退了。”吩咐完畢之後,他又微微側頭對安靜站在身後的休言說道:“跟那邊聯繫一下,告訴他們我遲兩天再過去。”

休言聳聳肩,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少主,例行的亞洲堂口巡視你已經推遲一個星期了,再推下去恐怕不妥。”

“我可不想讓子秋失望。”樓向晚無所謂地笑了笑,眼睛裡盪漾着甜絲絲的柔情:“反正遲兩天,沒什麼大不了的。”

週六上午,兩人起了個大早,悠哉遊哉地喝了早茶後就出發了。因爲子秋要求是二人世界,所以樓向晚乾脆也放了休言兩天假。反正以他們兩人的身手,在這邊都找不到對手。

茂港區的沙灘素有“中國第一灘”之稱,不過子秋卻沒有把車開到那個專門劃爲旅遊區的地方,反而駕車來到了虎頭山西側的小漁村。

把車子停在漁村靠海的壩子後,兩人沿着一條小路走到了沙灘。剛剛轉過那棟紅磚小屋,一望無際的大海就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們面前,更爲壯觀的是幾百條小漁船停在海面上,有不少已經推到了沙灘上。

遼闊的沙灘上此時人來人往,漁民們將捕撈上來的海產即時就地出賣。那些目光犀利的魚販子來回走動購買新鮮的海產,有些甚至租船出去攔截搶購。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整個沙灘熱鬧非凡。

子秋和樓向晚一起走到了那一字排開的露天攤子前,興致勃勃地打量着那些剛從海里撈上來的海產,有兩隻拇指粗的海蝦、肥嫩的瀨尿蝦,還有海蟹、魷魚等等,價格比超市裡面的便宜很多。

“向晚,我們買些海鮮吧。”轉了一圈後,子秋笑眯眯地提議。

“嗯,你喜歡吃什麼?”樓向晚看到那些個大肥美的海產,又知道子秋對魚蝦之類的水產有所偏愛,自然毫不猶豫地答應。

“海蝦、瀨尿蝦、魷魚、花蟹……一半用來白灼,一半用來燒烤。”子秋一邊說一邊去問價了。樓向晚自然地跟在他後面,順便幫忙提那裝好的海鮮。

把想要的海產買來後,兩人各提着沉甸甸的袋子打量着四周的環境,發現在沙灘的東面有一片樹林,於是迅速移師到那邊去。

燒烤爐、燒烤叉、木炭、不鏽鋼湯煲、摺疊的帆布凳、各色調味料、一大箱的礦泉水……樓向晚看着子秋不停地從車尾箱裡面撈出各種各樣的物品,樂呵呵地笑了:“子秋,你把整個超市都搬過來了啊?燒烤爐都有兩個!啊,木炭來這邊買就好了,你居然買了四箱十斤裝的,太沉了。”

“嘿,四十斤的東西我還能搬得動。燒烤爐用兩個是因爲一個用來燒烤一個用來燒開水,別站着,快過來幫忙搬,我肚子餓了。”子秋手忙腳亂地繼續從車子裡“撈”東西。

樓向晚在子秋點燃木炭的時候拎着剛買來的海鮮到附近的漁村裡,用淡水洗乾淨後就地買了一個泡沫箱子,又買了幾大塊冰塞進裡底層後再將洗淨的海鮮放進去儲藏好。忙碌了一個小時後,兩人總算可以坐下來烤東西吃了。

清澈的海水,藍藍的天空,翠綠的樹木,與金色銀白的沙灘相映成趣,真是一個休閒和放鬆的好地方。樓向晚看着對面子秋那雙漂亮的眼睛,淡淡一笑,能夠跟他一起享受着美好甜蜜的時光,一顆心就像泡進了蜜糖裡,甜得不可思議。

“瀨尿蝦好了,你嚐嚐。”子秋小心翼翼地將瀨尿蝦那堅硬的外殼剝掉,蘸了些蒜茸辣椒醬後遞給了向晚。

樓向晚就着他手裡咬了一口那鮮美的蝦肉,溫柔地點點頭:“挺好吃的。”

“真的?”子秋大喜,樂呵呵地繼剝蝦殼,然後都餵給了樓向晚:“我同事就說,這裡的海產就是新鮮,剛從海里上來的,沒有雪藏過。哎呀——”

正在翻着烤魷魚的樓向晚聽到子秋的驚呼,連忙擡頭,看到子秋皺起了眉頭,略帶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被瀨尿蝦的殼刺到而已。”子秋把受傷的手指伸進嘴裡吮吸了一下,眉眼卻看着樓向晚,眸子裡帶着幸福的微笑。

樓向晚手臂一伸將他的手拉到眼前,仔細地察看一遍拿到那道小小的傷口,心痛地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你來烤魷魚,我剝蝦給你吃。”

辯駁無效,子秋只好跟他換了位置。

時值下午兩三點,白花花的陽光灑在沙灘上,遠處那臨時的魚市已經不復剛纔的熱鬧,魚販、客人和漁民已經陸續散去,僅剩一些賣剩的海產。

子秋擡頭看着遠處的海平面,一艘艘漁船隨着海浪起伏,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正在逐浪嬉戲。海風吹動着樹林,帶出了蕭蕭的聲響——燦爛的陽光、湛藍的天空、銀白的沙灘、起伏不息的海浪,構成一副非常美麗的海景。

置身於此,身邊陪伴的又是自己最愛的人,一股名爲幸福的感覺瀰漫全身,酥軟而溫暖。這日子,還真是美好。

“去走走吧,消消食。”將一大箱的海鮮解決掉後,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樓向晚對子秋。兩人都吃了不少,肚子圓滾滾的。

子秋立刻答應了,脫掉鞋後拉着樓向晚的手沿着沙灘向東走。落日的餘暉灑到兩人身上,寧靜而溫馨。

海水在腳邊沖刷着海岸,退落時也帶走了腳下的細白沙子,那種感覺非常舒服。

“子秋,你還記得那年的日出嗎?”樓向晚看了看子秋那漂亮的側臉,溫和地問道。

“記得。”子秋有些不好意思:“我拉着受傷的你一起看日出,現在想起來還真任性。明明你的身體那麼虛弱,卻不想放你離開,硬是要你陪在我身邊。後來還弄到你的傷口裂開了,流了很多血——”提起那件往事,子秋就覺得懊惱不已,低頭望着腳下涌動的海水。

樓向晚微側身子,擡手揉了揉子秋那頭短髮,笑着說道:“什麼任性不任性的,在那個時候你能夠記得我,我已經很開心了。在你最傷心的時候,陪在你身邊的是我,沒有什麼比這更幸福。”

子秋回眸看向他,觸及到意料中那雙佈滿了柔情的明亮眼眸,心底一片安寧平靜,於是也淡淡地笑開了:“今生有你,不知我上幾輩子修了多久的福分。”

兩道視線交匯,然後靜靜地絞纏在一起,半響後,樓向晚將子秋抱入懷裡,輕輕地留下了一個吻,然後在他耳邊說道:“明天再看一次海上日出吧。”

“要在海邊露營嗎?可我已經訂了椰濤小築的客房——”子秋把頭靠到他的肩膀上,呼吸間全是親密愛人那淡淡而清新的味道。他近乎貪婪地嗅着,才輕輕地說道:“在這裡露營的人很多,夜晚的話很不方便。”

“真可惜。”樓向晚的手在他腰間拿捏着,語氣裡是不可掩飾的失望。

“如果你真的想露營,我們可以在車子裡面呆一夜。”子秋擡頭,然後一把捉住那隻準備下滑的手,臉上有些發燙。這傢伙又**了!

樓向晚的身子再度靠近,火熱的脣貼住了他的耳垂,溼滑的舌描繪着他的耳廓:“本想跟子秋打場野戰的,不過既然你訂了房間,那我們還是轉戰牀上。這露天的地方一不小心子秋你就會走光,我會妒忌發瘋的。”

他說什麼?野戰?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夜色如約來臨,樓向晚和蘇子秋在椰濤小築的餐廳吃罷晚飯後,就直接將人帶入房間,利落上鎖後就開始了今晚的肉 肉大餐——

一晚的纏綿後,子秋累得倒頭就睡,以至於錯過了第二天的日出。爲此,清醒過來後的他有些不甘心,想再住多一晚。可是樓向晚他卻微笑着說道:“星期一我要出差,今天下午就要回去。”

“出差?”子秋一下子從牀上蹦起來,暫時忘記了自己身上未着寸縷,急急忙忙地問:“真是突然,怎麼前些日子沒聽你提及過?”

樓向晚沒有回答,一雙明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那帶有昨晚激情痕跡的身子,一瞬間目光深沉。見到樓向晚赤 裸裸的帶色目光,子秋立刻意識到自己完□露,動作神速地跳上牀,扯過薄被蓋住自己。

天啊,剛纔樓向晚那眼神——太可怕了,好像又要把自己吃幹抹淨似的,危險!危險!

面對忽然變身爲鴕鳥的子秋,樓向晚微笑着上前,不慌不忙地上了牀,連人帶被的抱入懷內,還特意地挺身,好讓子秋感受他那如鐵的堅硬:“點火不滅火這行爲可非常不厚道,子秋,你要負責。”

“關我什麼事——唔——”本想爲自己推卸責任的子秋才露出頭,就被毫不留情地壓在身下,不一會兒,房間裡再度響起了沉重的喘息和曖昧的呻吟。

我的腰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子秋再次哀嘆着伸手揉揉自己痠痛的腰,略帶委屈地瞥了專心開車的“兇手”一眼,什麼要預支出差的份,用得着那樣拼命地做嗎?不過兩個星期而已,回來再補也行的嘛。

“很酸嗎?回去後我幫你按摩。”感覺到子秋的視線,正在開車的樓向晚微笑着說道,一隻手甚至伸到子秋後腰揉了一下。

“用心開車。”子秋將他的手推了回去,略帶不滿地說道:“開車的時候不許分散精神!”

“謹遵子秋大人吩咐。”樓向晚開心地應着,不一會兒又說道:“我出差的兩個星期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許熬夜,一日三餐要定時吃好,不許喝酒,不許夜不歸宿。”

子秋輕輕皺眉,轉頭望了樓向晚一眼:“向晚,你什麼時候被老媽子附身了?囉囉嗦嗦,一點兒也不爽快。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懂得怎麼照顧自己。倒是你,一個人在外面,應酬什麼的一定少不了,別喝那麼多酒,更不準招蜂引蝶。你那張臉本來就是禍害,加上日本的風氣又那麼開放——”

“唱首《路邊的野花不要採》來聽聽。”樓向晚低笑着,心情大好。

“混蛋——”知道自己表現得太過,子秋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樓向晚出差後,子秋每晚還是回到依雲別墅。武叔總會拿一些家裡長短的事要他拿主意,如果稍微推搪,武叔就會振振有辭:“你是少主的人,也是依雲別墅裡的主人,不找你定奪找誰?”

出差後的樓向晚每天都固定有兩個電話,一個是早上,一個是晚上,子秋將其戲稱爲“人肉鬧鐘”、“晚安鈴聲”。

思念不是說沒有,尤其是半夜醒來,身邊沒有了那熟悉的懷抱,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可是子秋知道,這是樓向晚必須做的事情,他只能無條件地支持。

樓向晚出差後的一個晚上,子秋接到了莫迪的電話,約出去一起吃晚飯。

自從甦醒過來後,莫迪就決定重規劃自己的人生。反正已經跟盈易節約,他也落得自由,短暫的歇息後他就參加了自考,奮鬥四年後取得了律師資格,目前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

而展墨晨因爲逼子秋歸還身體,被怒火攻心的樓向晚踢下了董事長的位置,改到展鵬實業的基層奮鬥。因爲處於基層的衆人一點兒也不知道他原來的身份,只當他是一個新人,奴役了他近半年時間,嚐盡了各種苦頭。那個時候,展墨晨終於體會到自己的高傲自大、目空一切是多麼的愚蠢幼稚。

勤勤懇懇地努力工作,按部就班地升遷。三年後,展墨晨才爬到了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位置。事業上有所起色,可是情路卻一如繼往的坎坷。

清醒後的莫迪對他禮貌而生疏,完全沒有了昔日的熱切和愛戀。這讓展墨晨頹廢了一段時間,後來他終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對莫迪的追求就不曾停歇。

從鬼門關回來的莫迪對他的追求根本就不屑一顧,後來乾脆將他劃分爲透明人,能避則避,不能避就熟視無睹。

爲此,展墨晨不知捶胸多少次了。不過,他依舊是勇往直前,繼續不懈努力地追求莫迪。

對於他們那檔事,子秋不置可否。重生在蘇子秋體內的兩年裡,他都沒有去找他們,爲的就是不想讓莫迪尷尬。後來跟樓向晚相會後,纔跟他們重新聯絡。

驅車來到一家西餐廳,莫迪已經在那兒等着了。在他身邊坐着的是展墨晨,莫迪下班後的“貼身”保鏢。

“好久不見,子秋哥。”剛剛坐下,莫迪已經微笑着說話了。

“你還好意思說,找到工作也不說一聲。怎麼,工作還順利吧?”子秋仔細地打量着莫迪的臉,略皺眉頭:“比半個月前消瘦了,律師事務所的事很忙嗎?”對於莫迪,子秋一直將他看作是自己的弟弟。

“沒有啊,我的體重還有所增加,怎麼會瘦了?倒是子秋哥你自己,有些憔悴。”莫迪看着略帶寂寞的子秋,有些擔心:“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一旁的展墨晨插話了:“子秋哪兒有什麼事,不過是想向晚想出來的。莫迪,你子秋哥他現在是爲得伊人憔悴,飽受相思之苦。”

“展墨晨,少在那兒說風涼話。”子秋不客氣地瞪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這傢伙天天守着莫迪,當然不會知道最苦是相思。

聽到展墨晨的話,莫迪才鬆了一口氣,雙手交疊拖着下巴望向子秋:“向晚他出差了?什麼時候回來?”

“還要一個星期時間,昨天到馬來西亞了。”想起今早的電話,子秋微微一笑。樓向晚這次出差,主要是到炎陽盟在亞洲的各個分堂巡視,隨便跟當地的朋友會面交流,商討合作的計劃。

展墨晨哼了一聲:“子秋,別怪我不提醒你,那些人爲了討好樓向晚,可是什麼都會做得出來的。爲了避免心碎一地,你做好盯緊一點他。”

莫迪不滿地橫了他一眼,忿然說道:“你就不能說些好聽點的嗎?再胡說八道請你出去!”

捱罵的展墨晨有些委屈,他眨着眼睛望向莫迪:“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的子秋哥而已,哪兒來的胡說八道。常言道忠言逆耳,良藥苦口,我說的這些你們是不愛聽,可是卻是有可能發生的。我那小舅舅自小就是焦點所在,以前那些人爲了討好他,什麼樣的美女都會往他牀上送。現在知道他喜歡男人,自然也會投其所好。”

子秋笑了:“沒事,我相信向晚,他不是那種**無節操的人。展墨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展墨晨作爲樓向晚的外甥,居然對自己的小舅舅一點兒也不瞭解。其實樓向晚在精神上面是有潔癖的,除非是他所愛的人,否則絕對不會任由他人碰他一下,更不會主動去要那些作爲“貢品”似的男人、女人了。

後來三人又聊了好一會兒,所點的食物都上來,飽餐一頓後就各自回家。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半個月的時間就溜走。樓向晚是今天下午三點的飛機,子秋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跟同事調班,然後開車到機場接機了。

昨晚通電話的時候,樓向晚就不讓他去接機,免得他來回奔走舟車勞頓。當時子秋是同意了的,不過今天思前想後了好久,還是決定自己駕車去接他。

在開車去機場的路上,恰好遇到了一宗車禍,堵了半個小時的車。好不容易等車龍移動的時候,樓向晚所乘坐的班機已經到了,隨機的行李都已經被領完。子秋心急如焚地停下車直奔接機處,東張西望了半天都找不到人,正泄氣時,耳邊傳來了低低的驚呼:“快看,那邊的幾個人,尤其那中間的兩個,好漂亮。”

子秋順着衆人的目光望去,只見在那VIP出口處走出了幾個十分引人注目的男子,正是他剛纔在大廳找來找去都不見的人。

剛想走過去,忽然他的目光落在緊跟在樓向晚身後的那個人身上——好精緻的男孩!一張臉漂亮得像是畫家用筆精心勾畫出來的,修長的四肢,白皙如玉的肌膚,時尚而不張揚的穿着,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更令子秋驚訝的是,那男孩清亮的眸子裡面帶着絲絲熟悉的情愫,而那目光的所在,竟然就是樓向晚!

反觀樓向晚,臉上冷冷清清的,維持着一貫冷漠疏遠的模樣,恍若那漂亮的雕像,冰冷無情,面對前來接機的炎陽盟高層都沒有一絲笑意。

樓向晚在出差的時候碰到什麼了嗎?子秋正想着,停下了前行的腳步,靜靜地望着那邊的人。就在此時,那邊的樓向晚彷彿是覺察到了什麼,擡頭朝子秋這邊的方向望了一下,一瞬間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哐啷——堅冰剎那融化,變成了一池春水。樓向晚的嘴角很快就翹了起來,剛剛還是漠然的臉上洋溢着醉人心扉的笑意,一雙漂亮過火的眸子裡盛滿了濃郁的愛意。那些接機的炎陽盟高層被他們的少主玩變臉嚇到了,連忙順着他的目光瞧去。

見到某人後,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秋少來了——

子秋在眨眼之間就成了焦點,有些尷尬地垂了垂眼瞼,將心底裡的異樣壓到深處,然後迅速擡頭揚起了笑容,快步走到樓向晚的身邊:“向晚,歡迎回來。”

樓向晚一把抱住子秋,閉上眼感受着懷中愛人的熟悉氣息,輕聲說道:“我想你想得好苦,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一定要把你也帶上,我絕對不允許自己離開你那麼久。”

“我也想你。”子秋側着頭,在向晚耳邊呢喃着:“想得好心痛。”

小別勝新婚,兩人都恨不得立刻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面。正纏綿之際,一個舒服的男中音傳入了子秋耳內:“向晚,他是誰啊?”

子秋立刻從那甜蜜的纏綿裡面清醒過來,在炎陽盟裡面,能夠直呼樓向晚姓名的只有他蘇子秋一個,其他人統統都要尊稱其爲少主的,這個精緻得不像話的男孩到底是什麼人?

轉頭望去,就見那男孩一眨不眨地盯着擁抱到一起的兩人,臉上帶有點點的幽怨。碰到子秋的目光後,更是幽怨得厲害了。

樓向晚沒有理他,微微轉頭對休言吩咐說道:“我跟子秋一起回去,你們就在後面跟着吧。”說完,拉着子秋的手肆無忌憚地就往停車場那邊走去。

“那個人……是誰?”等兩人都上車後,子秋才略帶疑惑地問道。剛纔休言竟然會親自帶那個男孩子過去坐那輛加長林肯車,這待遇絕對不尋常。

樓向晚扣好安全帶後整個人都癱在座位上,聽到子秋的問話,微微笑着主動交代說道:“沒什麼,別人送的禮物而已。我已經叫休言一回國就讓他走,那個人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原來展墨晨說的是真的,果然有人爲了討好你而將美色送到你牀上。”子秋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的牀可沒那麼容易上。”樓向晚笑意盈盈地望着子秋,眼波柔得滴水:“到目前爲止,只有你一個能夠上我的牀,其他人不夠資格。而且子秋你那麼的甜美可口,我都吃上癮了,絕對不會換別的。”

又來了,這人總是用優雅的面孔、溫柔的語調說着充滿色 情味道的話。子秋心裡甜滋滋的,可表面上卻掛着一絲不滿:“這兩個星期都是他陪着你?”

醋味真濃,樓向晚一手按住了子秋的大腿,眉眼裡的笑意更盛了:“沒有。他叫李臻煋,是馬來西亞那邊的老大送給我的。據說李臻煋是華僑,模樣長得不錯,不過他還比不上你。”

樓向晚掌心的熱度隔着褲子都能感覺得到,子秋用餘光瞥了瞥他的眼睛,看到那恨不得將自己拆骨入腹的目光,連忙說道:“你也累了,就在車上歇一會兒,到家後我再叫你。”

“嗯。”樓向晚倒從善如流,轉身伸手調整了座椅,然後閉上了眼睛。他是很的累了,現在心愛的人就守在身側,這份安心的感覺讓他倍感舒服,一陣子就睡着了。

這條下午路經機場高速的司機都看到了極其詭異的一幕:十幾輛價值不菲的名車整齊地跟在一輛CR-V後面,遵章守法地行駛,沒有超速,沒有胡亂變線,規矩得令人咋舌。

別開玩笑了,你們也不看看前面那輛車上坐的是誰,那可是能夠讓炎陽盟少主背下厚厚一本交通規則的人!——當日跟在後面的某名炎陽盟高層語。

wωw• тTk án• c ○

回到伊雲別墅後,樓向晚跟武叔說了一會兒話,就帶着子秋回到臥室,然後就鑽進浴室洗刷一身的風塵。不久武叔就將他的行李送了上來,子秋接過後就幫忙整理那箱子。將那些專人縫製的衣服一件件掛好後,子秋在那箱子裡發現了幾盒金色包裝的東西,隨手打開一看,竟然是避孕套!

家裡那些套子還沒有用完……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樓向晚真的在外面偷食了?不對,這幾盒套子都是未拆封的,可能是他買回來和自己用的——

心裡剛剛釋然,一雙修長有力的手臂已經纏上了他的腰際,下一刻他就落入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火熱而急切的吻如雨點一般落在他的臉上,一陣類似呢喃的話在耳邊響起:“原來子秋你已經等不及了啊。”

“誰……誰等不及了?”子秋臉上一熱,有些結巴地反問,但是手中那已經拆開的套子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