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向朗一行人抵達國際機場的時候天氣正好,北方的夏天天高氣爽,寧向朗三人連一路飛過來的疲憊的沒了。
李玉白說:“這邊的夏天還不錯,不過也就只有夏天了,其他季節過來都很難受。”
寧向朗也不是第一次過來,跟着李玉白和楚洵直抵目的地:一家離會場比較近的旅店。
三人一踏進旅店就感受到店主人對園藝的熱愛,旅館是方形的,中間是小小的中庭,從最頂層的玻璃上直直地懸掛着一根粗麻繩,麻繩周圍都是茂盛又頑強的綠色植物,在走道和中庭更是栽種着各式花卉,並不算太整齊,但看起來蔥蔥郁郁,非常和諧。
楚洵還是第一次跟着朋友飛國外,這也好奇那也好奇,問了李玉白很多問題。
李玉白沒轍了,只能先叫點吃的邊說話邊填飽肚子。
寧向朗在一邊饒有興味地瞅着李玉白和楚洵的往來。
李玉白這人嘴硬心軟,看着無拘無束實際上最容易被人逮着,遇上楚洵這種纏人纏得緊的傢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寧向朗默不作聲地在一邊解決自己面前的食物。
李玉白應付了半天總算砸吧出點味道了來了,他瞪着寧向朗:“你小子比我更熟悉這邊吧?你可是跟傅徵天來過這邊交流兩個月的啊!”
寧向朗說:“當時我才念初中,能去得了哪裡,不過是跟傅徵天過來湊湊熱鬧而已。”
李玉白朝他擠眉弄眼:“我聽說傅徵天在這邊挺受歡迎的,其中有一對雙胞胎,男的俊女的漂亮,兩個人都喜歡傅徵天!而且聽說他們還是那什麼貴族來着,說是公主和王子都不爲過!”
楚洵眼底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怎麼回事?”
李玉白說:“這就得問小朗了。”
李玉白這種禍水東引的惡劣行徑讓寧向朗非常鄙夷。
寧向朗想起那時候的事情也笑了起來:“傅徵天那個人到哪兒都那麼招人,有什麼稀奇的?不過就是兩個拽上天的人突然遇到一個比他們更加拽的人,頓時被折服了,一心一意地跟着對方跑。”
李玉白說:“那麼有趣的事被你一說就那麼沒意思了,我聽說他們把傅徵天關在房裡一整晚,三個人不知道幹了什麼事!想想就覺得興奮啊!”
寧向朗說:“你覺得如果有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少爺和千金小姐把他們自己和我關進一間屋子裡,會發生什麼事?”
李玉白只能承認:“……你打不死他們!”
寧向朗說:“傅徵天跟我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客觀地說,他比我要厲害那麼一點。”
李玉白:“……”
李玉白還不死心:“你怎麼知道傅徵天不樂意,雙胞胎呢!還是一男一女!還是那麼漂亮的人!誰都會動心!”
寧向朗說:“下次我給你找兩個。”
李玉白閉嘴了。
寧向朗睡了一個好覺,沒想到第二天一下樓就看到幾個士兵模樣的人站在樓梯角兩邊候着,在這兩列士兵的盡頭,站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他有着深藍色的眼睛和淺褐色的頭髮,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畫卷裡走出來的一樣。
寧向朗說:“你好,查理斯先生。”
查理斯上上下下地將寧向朗掃了一通,鄙夷地說:“你的品味果然還是這麼糟糕,連衣着都不入流,真不知道傅爲什麼跟你那麼要好。”
寧向朗說:“我也想知道,真希望查理斯先生您能去問問傅。”
查理斯捏緊拳頭:“你明知道傅把我們的號碼拉進黑名單了,還來笑話我們!”
這時一個身穿正裝的少女走了進來,她的長相跟查理斯不是特別像,因爲她有着一頭波浪形的金髮,五官像是寶石雕琢出來一樣精緻。
她對查理斯說:“你跟這個黃種豬說那麼多幹什麼?總有一天傅會屬於我們,只屬於我們!”
寧向朗冷笑:“別忘了,你們口裡的傅也是黃種人,黛娜小姐。”
黛娜昂起下巴:“你怎麼配跟傅比?傅天生就有着過人的才華,他不是屬於你們華國的,他應該是屬於我們的。”
查理斯也點點頭:“對。”
李玉白對寧向朗說:“跟他們有什麼好說的,走,我們去會場那邊看看。”
楚洵也有模有樣地跟在李玉白身邊,徹底無視了查理斯兩人。
黛娜惱了:“黃種豬就是黃種豬,一點禮貌都不懂!”
李玉白彎脣一笑:“我確實不懂,比不得你們皇室教出來的公主殿下,一口一個黃種豬。”他倚着一旁的石柱,目光有着難掩的精明,“我覺得你們繼母真是厲害,殺人不用刀,把你們養蠢一點就成了。”
黛娜瞪着他:“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母親好得很!”
查理斯也說:“你知道侮辱皇室是犯罪的嗎?”
李玉白深知有些人從來都是說不通的,於是也不多費脣舌,直接招呼寧向朗走人。
旅館有自行車提供,楚洵想租着玩,三個人也不坐車了,騎上自行車就前往會場。
等他們抵達之後居然又碰上了黛娜和查理斯兄妹。
黛娜也見到了他們,嘲笑道:“你們真是有趣,難道把錢都花在買飛機票上了?”
寧向朗一臉驚訝:“黛娜小姐居然知道坐飛機要飛機票?真是讓人吃驚啊!”
黛娜雖然蠢了點,但還是聽得出寧向朗在諷刺自己!她怒道:“黃種豬,別把我當成傻瓜!”
寧向朗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黛娜滿意地昂起頭。
寧向朗知道仇視華國人的外國人士到哪兒都不少,也沒打算跟黛娜死磕,停好自行車就大步邁向會場。
“瓷器長廊”已經舉辦了六十年,這樣源遠流長的活動在哪兒都不多見,因而每年八月都有頂級的藏家、頂級的買家、頂級的賣家聚集在這裡。
文森特家作爲主辦方,地位是超然的。文森特家現在的掌權人本身對瓷文化就非常熱衷,再加上文森特一家跟衆多皇室往來很深,上行下效,可以說他們的一舉一動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着西歐的審美取向!
寧向朗正思索着,查理斯和黛娜又陰魂不散地跟了上來。
查理斯不依不饒地問:“你這次是自己過來的?傅沒有來?”
黛娜在一邊搭腔:“黃種豬,問你話呢,快回答!”
寧向朗覺得有點好笑,這兩兄妹明明已經二十了,看起來卻還像沒長大的孩子——跟孩子一樣無知。他說道:“我們華國有句老話叫‘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覺得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說的——在你們改掉你們的稱呼之前。”
黛娜偏偏就不幹:“黃種豬黃種豬黃種豬黃種豬黃種豬!”
這時他們已經進入會場,不少人聽到黛娜的話都忍不住看了過來,其中也有少部分華國人,聽到這話時幾乎要衝上來跟黛娜一較高下。
寧向朗卻不疾不徐地掏出手機,湊到黛娜耳邊耳語:“你的話我已經錄音了,黛娜小姐,我相信只要我把這證據拿出去,貴國外交官會認真地處理這件事。我倒是沒什麼,頂多是起訴起來麻煩點,不過你就不太一樣的,我記得你背後有個弟弟,不知道你和你兄長要是出了事兒,誰會是最高興的人?”
黛娜衝動歸衝動,聽到寧向朗的話後卻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該死的黃種豬!
黛娜強撐着說:“誰知道你這些錄音是哪來的!”說着她又有點不放心,瞅準機會把寧向朗的手機一搶,扔進侍者端過來的紅酒裡。做完這些動作後她得意洋洋地看着寧向朗:“證據沒了。”
寧向朗冷笑說:“有些人胸前真是豐滿可觀,肯定是把腦袋裡的東西都挖出來填上去了吧?”
黛娜氣得直髮抖:“你個黃種豬!”
寧向朗懶得理她,取回自己的手機擦了擦,裝回口袋裡。
查理斯比黛娜講理,他說道:“黛娜,你不該扔他手機。”他喊住寧向朗,“你的手機我們會賠你!”
寧向朗笑着把手機取出來,按下開鎖鍵,調出其中一個錄音。
“黃種豬黃種豬”的怒罵聲傳了出來。
這種粗鄙的罵聲把更多的人吸引了過來。
黛娜聽到那難聽的聲音也睜大眼,不想承認那是自己的聲音。她在其他人變了樣的目光中變得極其煩躁,繼續瞪着寧向朗:“你這是什麼東西!泡進酒裡還能開機!”
寧向朗說:“我們華國新出產的機型,防水防火功能不錯,抗壓功能也很好,黛娜小姐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我們華國買一臺,”他笑眯眯地看着黛娜,“報出我的名字可以給你個八折優惠。”
黛娜氣得說不出話來,其他人卻來了興趣,有人朝寧向朗身邊靠攏,想問他拿手機去看看。
能來“瓷器長廊”的人都不缺錢,雖然一向對華國的產品不太感冒,但剛纔那神奇的一幕所有人都看見了,寧向朗這個新型手機的防水功能確實非常牛!尤其是經常往外面跑的人,誰沒有個意外?防水防火抗壓,光是這個噱頭就夠吸引人了!
寧向朗不着痕跡地給西北正要推出去的新產品推廣了一把,心情非常愉快,連帶面有菜色的黛娜和查理斯都覺得順眼了很多。
李玉白也是滿心愉悅:“走,去瞧瞧今年有什麼新東西出現,這個瓷器長廊還是挺值得好好欣賞的。”
楚洵像是尾巴一樣綴在李玉白後面。
三個人甩開黛娜和查理斯走了一圈,寧向朗說:“無論看多少次,還是覺得老祖宗的創造力很了不得。”
李玉白哼了一聲,說:“我只看到西歐這邊把我們很多東西都搶了過來或者騙了過來。”
早些年國人還沒意識到這些東西的價值,給幾個銀元就能用車把一車一車的好東西拉走,拉到沿海,拉上貨輪,拉回了西歐。那真是一段十分矇昧的時期,但是並不能怪羣衆無知,只能怪整個社會進程的落後,上面都不重視,派個字都不認識的人去守着寶貝,哪能怪洋人輕鬆地把東西帶走?至於後來的掠奪,那更是個人無法阻止的事。
近年來總算有人關注這一塊了,但這種關注是炒出來的,價格炒得越來越高,注意到它們的人才越來越多。
寧向朗說:“那是歷史遺留問題,一時半會我們是沒法解決的。”
李玉白也沒心情看了:“我當然知道,不說這個了,我們去拍賣會那邊看看吧,拍賣好像要開始了。”
這個拍賣有點名堂,它賣的不是老東西,而是新東西。競價的對象並不僅僅是拿出來的拍賣品,還包括接下來一年的“供貨合同”——參與競拍的都是西歐這邊把控着瓷器市場的商家們!
這也就是楚老爺子豁出老臉給楚秉和父子爭取這個機會的原因。
只要拿下幾張合同,基本就算是在這邊落戶了,至少接下來一年裡可以跟西歐這邊的商家好好合作。
楚洵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面,全程眼都沒敢眨。
激烈的競拍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一件壓軸作品才終於亮相。
——是個精美絕倫的轉心瓶!
寧向朗聽到黛娜和查理斯站起來說:“這東西我們要了!”
負責人嚴肅地說:“查理斯先生,查理斯小姐,請坐回原位,公平競拍,公平起價。”
寧向朗笑了起來。
這可真是有趣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轉心瓶是他跟唐老合作做出來的,而唐老當時給掛的是唐家跟胡家灣的名,要是這兩兄弟拍了下來,指不定得給他們胡家灣送錢啊!
當然,相比跟這兩個沒頭腦的傢伙簽訂合同,寧向朗還是更樂意看見有人能把這兩個傢伙的氣焰壓下去——想開闢西歐市場是一回事,想不想要這樣的豬隊友又是另一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
遇到不科學的地方
默唸
這是架空
喲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