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比的夜晚,郡守府書房中,也一樣寂靜無比。
此時的魏延正處在內心急劇掙扎狀態。而親軍使者,也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難以抉擇的魏延。
半柱香時間過去之後。
先前一直一言不發的魏延開口道:“還請你回去告訴主公!我魏延願降!只不過條件有三!”
“哈哈哈!魏元帥果真識時務!您說!”使者當即大喜。
“第一:投降可以,不過你得讓主公給我兩日時間!”
“可以!”使者一聽,當即答應道。
畢竟現在魏延是孤軍奮戰,別說三日,就算給他十日,他也一樣插翅難飛!
“第二:還希望我軍投降之後,主公能夠不計先前之過,不傷我大漢一兵一卒!”
“可以,只要元帥歸降,我以人頭擔保,元帥以及城中士兵的生命安全!”
“第三:入城之後,立即發糧賑災。幫助百姓,重建家園!”
“好!魏元帥所提的三個條件,都沒問題!”使者當即滿口答應下來。
“好!既然使者答應下來,那兩日之後清晨,我便打開城門,迎接秦軍進城!”魏延雙手緊握着椅子扶手道。
“那就好!魏元帥,我這就回營中赴命!還請元帥莫要忘了兩日後打開城門!”使者說罷,當即告辭而走。
魏延看着出門而去秦軍使者,兩行淚水,纔不由的從眼中流出。
…………
翌日。
魏延早早的便到了陳宮府上,尋找陳宮。
陳宮一聽是魏延前來,連忙將魏延請入家中坐下。
“公臺,外面的情況你都瞭解了嗎?”魏延剛一坐下,便開口問道。
陳宮一聽,嘆了口氣道:“知道。看來這一次,可能真要栽在這城中了!”
“那要是另有出路呢?”魏延試探性的問道。
陳宮一聽,心中不由而喜,笑問:“莫非文長你有什麼良策?”
魏延一聽,只得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那有什麼良策?公臺認爲,我們這樣值嗎?”
“如何不值?大丈夫能爲國事而亡,這樣就算是死,也死得其所!”陳宮一聽,當即激昂不已的站起道。
“嗯!公臺說的對!死得其所。”魏延不由的暗念道。
“報!元帥,軍中有大批士卒,暈倒在了城牆之上。”
“什麼?”魏延與陳宮一聽,皆是大驚不已。
“公臺,我且先去查看情況,你先到城門上,監督值守!”魏延當機立斷的做出決定道。
“好!”
說罷,兩人一起出了門,隨後分道揚鑣。
…………
等魏延趕到軍營之時,先前暈過去的百名士兵,大多數已經甦醒過來,只不過還是非常虛弱。
“他們這是怎麼了?”魏延一入營中,當即便詢問軍中的郎中。
老郎中搖了搖頭道:“他們並無大礙,只不過是太久沒有補充食物,到賬氣血不足而暈倒。唉……”
魏延一聽,心中一痛,當即步入帳中查看士卒的情況。
此時,帳中的士卒一看來人是魏延,都紛紛的以微弱的聲音與魏延打招呼。
魏延朝着這些士卒看去,這些士卒無一不是面色飢黃,臉上毫無生氣。有的士卒甚至衣不蔽體。
“軍中的情況已經這般了嗎?”魏延擡頭朝着站在一旁的校尉問道。
校尉點了點頭,隨即有低下了頭,不再看向魏延。
魏延當即雙眼含淚嘆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
果然,自從魏延答應歸降之後,秦軍在接下來兩天裡,再也沒有發動進攻。
然而,就在這兩天裡,城中的漢軍士卒,也是因爲飢餓,一個一個不斷的倒下。而百姓,已經有餓死的情況。
魏延走出帥府,站在大街上,只聽得家家戶戶皆有哭泣聲。
“嗚嗚嗚,我三歲的孩兒,你怎麼就這樣去了?這戰要打到什麼時候!老天爺!求你開開眼吧!”此時,只見一名婦女手中抱着三歲大小的孩童,跪在地上痛苦不已。
而其手中的孩子,卻早已斷了氣……
魏延看到這一幕,內心卻再也忍不住。當下轉頭朝郡守府中走去,入了書房叫來了自己的幾個心腹。
將自己的打算,盡數告知衆人。幾個心腹聽了,非常同樣魏延的想法,當下便表示,願意追隨魏延,一起歸降趙佗。
魏延隨即再三叮囑幾人,回營中動員士卒歸降。願意歸降的便留下,不願意歸降的也千萬不可爲難,給其一件百姓服裝,勸其卸甲歸田便可。
幾人當即便按照魏延的吩咐,前往軍營中進行動員。經過一番努力,最終留下的士兵,超過兩萬六千餘人,僅有三千老弱士兵,表示願意卸甲歸田。
然而,這件事情,陳宮依然毫無所知。
…………
第二天一早,還在熟睡中的陳宮,便在一陣腳步聲中醒來。
陳宮爬起出府一看,眼前的景象徹底的驚呆了他。
只見城中道路上,盡數是秦軍的身影。而自己府門前的侍衛,卻早已消失不見。陳宮當即意識到了什麼一般,連忙朝城門而去。
路上,陳宮遇見了一隊漢軍士卒,當即上前詢問情況。
幾個漢軍自然一眼便認出了陳宮,當即便上前拜見。
“怎麼?城池失守了?這城中,怎麼到處是秦軍?”陳宮一把抓住其中一人問道。
“啊?陳大人還不知道嗎?魏元帥已經投降了秦軍,今天一早便打開城門,迎接秦軍入城了。”
士兵的話,猶如驚雷一般,在陳宮腦海中炸裂。陳宮頓時只感覺,全身被抽空了力氣一般。昏昏沉沉的回到自己府中,之後便進了書房。
“魏延降了,魏延降了!”陳宮入了書房,當即無力不已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最中不停唸叨。
過了好一會,陳宮才緩緩站起,走到書桌面前,心中一狠,將自己衣袖撕下,隨即拿起毛筆在上面寫下一首詩。
自古忠孝兩難全,今日一去不復還。
陳宮今日割袍斷,你我再無情義言!
寫罷,陳宮當即朝着長安方向跪下,拜了三拜。隨之站起,一頭撞在了大梁之上,頓時鮮血直流。沒過多交,便斷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