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邊宋氏的族人連這宗祠飯都沒有吃完,就這樣灰溜溜的跑了。
五十萬?
這可是一筆鉅款。
他們不是拿不出來。
要是集合整個延邊宋氏家族的實力,這筆錢能湊得起。
延邊宋氏,敢來奪族譜,豈能沒有點底蘊。
但是讓他們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修宗祠修祖墓,就爲了一本族譜,他們鐵定不願意,畢竟延邊宋家也只是倒爺起家這幾年生意難做,對上窮鬼有幾分底氣,但是也不算是大富豪。
一口氣拿出五十萬這樣的大款,他們裝不出來了。
當然,也不是說他們就肯定相信豐盛宋家能拿出五十萬來修宗祠,只是這事情不相信也得相信。
第一,宋山那個手機識貨的人都知道,比他們的大哥大昂貴多了,而且能用得起的都是這個時代的土豪。
第二,宋山當着的是整個宗族的人面前許下的承諾,不僅僅是豐盛宋家,還有周圍幾個鎮子的宋家族人,這事情要是作價了,豐盛宋家就徹底沒臉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們還是放了狠話,明年要是沒看到改變,那麼延邊宋氏就不會有今日的客氣了,算是給自己的丟臉找回一點臉面。
當他們離開之後,廣場上更熱鬧了,農村擺宴席,分量絕對是足,今天又是族人聚集的日子,最少從鎮裡面扛回來的十幾箱白酒,一些大老爺們放開懷的喝。
這時候也是族人互相聯絡感情的時候。
豐盛村位於明月鎮,附近的鎮子,青山,通榆,等等,族人之間來往的不多,這種場合,就是拉關係,攀人情的時候。
這一頓宗祠飯一直吃到晚上八點多鐘才結束。
老族長身體雖硬朗,但是孫子不讓多喝,所以保持很清醒,酒宴結束,就把宋山父子拉進了宗祠裡面,還有幾個微字輩的老人,和幾個平時說得上話的族人。
“繼方,剛纔人多,我就不問了,但是現在都是自己人,你就給我一句準話,你們家真拿的出五十萬嗎?”
老族長雖聽說了宋江的事情,但是這事情在他看來,多多少少有些虛傳,宋江可能是真的賺錢了,但是千萬富翁也太過瞎扯了,所以擔心。
“就算拿不出五十萬,一二十萬恐怕是走不了了!”
“不然我們豐盛宋氏這回恐怕保不住族譜了!”
“你們家要是能出大頭,我們在發動一下族人,湊一湊,總能湊一點!”
其他幾個族人的目光也看着他們父子,帶着懷疑,也帶着期盼。
“大江有多少錢我不知道!”
宋繼方斜睨了一眼宋山,這丫的一張口就五十萬,現在騎虎難下了吧,他無奈的咬咬牙,道:“但是之前他帶回來的十萬塊,用了一些還債,現在還有八九萬左右,另外我打電話再讓他湊點,就算沒有五十萬,我也決不讓我們豐盛宋家丟人!”
“這錢不用大哥出,也不讓這麼多位叔叔伯伯,爺爺長輩出!”
宋山笑呵呵的把身上的一張卡拿出來,說道:“明天五十萬就能到賬,我給!”
他們宋家的第一桶金就是祖宗賞的。
這事情不能放出來說。
因爲說了會引人不滿,畢竟不算光彩的事情。
但是該補償的,宋山從來沒有忘記,就算沒有延邊這檔事情,他也準備拿錢出來修墓修宗祠,祖宗賞了,怎麼也該孝敬一下祖宗,不然就是不肖子孫了。
“山子,你哪裡這麼多錢?“
衆人定眼了看着少年宋山,感情他不是口氣大,他是底氣足啊,宋繼方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沉聲的問道。
“爸,之前我不是說的嗎,我和哥在縣裡面合夥做生意,他佔大頭,我佔小頭!”宋山回答:“我哥現在可是千萬富豪,我怎麼也是一個小富豪啊!”
這錢是之前他從西京賣掉古董之後得的本錢。
投了三百萬下去。
前前後後買手機,摩托也花掉了不少錢,還讓人帶回來的十萬塊,去掉這些,他也剩下六十幾萬而已。
拿出來五十萬,修宗祠修祖墓,並不多,他還認爲少了。
但是凡事不能太過了。
祖宗不是他一個人的祖宗,他要是做的太過了,那族人記的就不是名,而是怨,對比之下,他們認爲祖宗會庇佑宋繼方家,而不會庇佑自己。
“哈哈哈!”
老族長大笑起來了:“祖宗保佑啊,我們豐盛宋家,總算是出了人才了,你們兄弟都不錯,是我們豐盛宋家的爺們,改天選個日子,我要開宗祠,告慰祖宗!”
“老族長,其實我是這麼想的!”
宋山輕聲的道:“五十萬我可以拿出來,修宗祠也好,修祖墓也好,放在家族的賬目上也行,但是有一點,你們得答應我,這筆錢必須要監督好,我們宋家能發財,那是祖宗保佑,我不介意孝敬祖宗,也不介意幫助族人,那一個族人有什麼困難,大可說出來,可事情不能混爲一談!”
“你說的對!”
老族長點頭,他環視一眼:“這樣吧,繼方,日後這家族的賬本,就你來掌!”
“不行!”
宋繼方聞言,頓時漲紅着臉,他一個大老粗,大字不認識幾個,哪能管錢啊:“族長,我大老粗一個,都沒上過學,怎能管賬,十二叔和四哥都在這裡,他們可都是高中生,得讓他們管!”
那個時代的高中生,和九十年代的高中生,那可是不一樣的概念,那可是比這年代的大學生還要風光。
“繼方,這賬還真需要你來管!”
十二叔是宋微知,比宋繼方就大五歲而已,是村裡面最早的三個高中生之一。
年輕的時候出去闖了幾年,是宋家第一個體戶,他家的房子也是宋家第一座磚樓,用的是水泥鋼筋建起來了,兩層,在八九年的時候,可是緊緊比現在的村首富豐家還要風光。
不過好景不長,九三年開始敗落,聽說因爲一單倒賣倒買國有資產的官司,差點進去了,後來就沒有了精氣神,兩個兒子也不是很有出息,但是還是有些底蘊的,在豐盛宋氏來說,他家也算是比較富裕的一家。
這些年老族長年事高了,他開始逐漸管起來的家族的事情,他微笑的說道:“我們得讓族人放心啊,這麼大一筆錢,誰都動心,唯獨你們家不會!”
“十二叔說的是,我也不經常回來,這事情還是你管!”
四哥是宋繼卓,早年的高中生,八一年入公社,十幾年下來,雖然沒有升官發財,但是在鎮裡面也算是站穩腳跟,不是什麼大官,就是管檔案的,可也是正編的公務員,算是豐盛宋氏比較出息的幾個人,畢竟豐盛宋氏在那一輩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是農民,靠着幾畝田生存。
“就這麼說定了!”
老族長拍板了。
老族長一拍板,宋繼方就算明知道自己不會,也不敢反對的,而且宋山悄悄的打量了他一下,雖然神色是忐忑的,但是明顯是有些竊喜。
本來他是反對了,他老子連賬目都看不明,管賬,這不是啥胡鬧嗎。
但是看到宋繼方這神情,忽然他明白了一件事情,歪打正着,他老子雖是一個愚厚淳樸的男人,但是骨子裡面也不是一個不想張楊的人。
宋繼方要的風光,和宋江不一樣,他要的是家族地位。
他的目光很短。
他的視線不遠。
他只要家族的人敬他,或許這一輩子他就完滿了。
於是乎宋山也不反對了。
能讓宋繼方高興的事情,他都願意傾家蕩產的去做。
……………………
晚上回到家。
家了院落裡面已經人聲鼎沸了。
一個大彩電,足以讓他們家的院子坐無虛席。
陳如惠聰明伶俐,早已經自發性的把電視機搬到了院子裡面,然後在街坊鄰居的恭維之中,打開了電視,說是看電視,但是看她的樣子,更享受那街坊鄰居的恭維。
這不是虛榮。
是一種驕傲。
我們家就是有出息了。
這就是陳如惠的驕傲和高興。
宋山忙了一天的,可不想和那些小屁孩抱在一起,他去洗一個澡之後,就回屋睡覺去了。
外面嘈雜的聲音。
倒影進來的光芒。
讓他有些睡不着,他把那今天磕頭遇上的那塊小石頭拿出來研究,他把這小石頭洗乾淨了,這看起來是石頭,但是絕對不是石頭的質地,但是也不像是銅鐵那些東西。
而且這小石頭的形狀,和他右手掌心的紋路是一模一樣的,就是一尊鼎,很小很小的鼎,仔細看,能看清楚鼎耳和三條腿。
“有關係嗎?”
宋山默默的自問。
他有一種感覺,這是有關係的。
但是摸不透。
把這石頭鼎和他的掌心靠近的時候,他的掌心還有點癢癢的感覺。
可什麼關係,說不好。
他看了很久,看不出名堂,看着遠處書架上的一條紅繩,這是之前宋山掛的吊墜,他心中一動,就把那個吊墜取下來,然後用紅繩穿透石頭的兩個小洞,就是石頭鼎的鼎耳位置的兩個小洞,剛好吊起來。
他就把石頭鼎掛在了脖子上。
他總有一種感覺,自己身上發生的離奇,和他右手的掌心紋路脫不開關係,甚至和這一尊石頭鼎都有些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