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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中,朱嬌躺在牀上,呆呆地望着窗外。今日她便要出院了,可是,出去又怎樣呢?出了這樣的事,外面想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回學校?那些同學會怎麼說她?別說當面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了,背地裡更不知道會如何羞辱她。
回家?哪裡又是她的家?
朱嬌尤記得小時候,爸爸很疼很疼媽媽和她,總是早早地下班回家,還會從路上買來媽媽最愛吃的糖炒栗子。那段時光,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她每天就像一隻嘰嘰喳喳的小喜鵲,見到誰都是笑眯眯的。所有人都說,她又漂亮又可愛,像個洋娃娃。
不知什麼時候起,爸爸媽媽開始吵架了。一開始只是偶爾動動嘴皮子,爸爸說媽媽的時候,媽媽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默默地掉眼淚。到了後來,爸爸甚至會動手打媽媽。不知道媽媽是因爲軟弱還是因爲捨不得這個家,每次被打到鼻青臉腫甚至被打到骨折,媽媽都默不作聲,默默忍受,從不會反抗爸爸。
直到......直到媽媽被打到下身大出血,差點兒死掉。那時候,朱嬌才知道,原來她本來該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卻被爸爸殺死了。
喻冬晴出院以後就離開了家,不知道去了哪裡。朱嬌每天放學都不敢回家,怕爸爸喝醉酒會打她,可是又怕不回家的話,萬一媽媽回去找不到她,會擔心的。所以,她總是在家附近的超市或者巷子裡轉悠,等到太陽落下才敢回去。
那時候,巷子裡賣雜貨的周婆婆人很好。見朱嬌一個人在外頭晃悠不敢回家,就讓她到家裡去,跟周婆婆的孫女一起寫作業。若不是周婆婆這般善心。只怕她的成績早就一落千丈了。
爸爸喝醉酒會罵她,會打她。可他是她最親愛的爸爸,所以朱嬌從來不會恨爸爸。她只是盼望着,盼望着,盼望有一天媽媽能夠回到這個家,他們一家人又可以跟以前一樣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朱嬌等啊等,等了整整一年,等到心都涼透了。媽媽纔回來。喻冬晴帶來了簽了字的離婚協議和律師團,要和爸爸離婚,同時爭奪朱嬌的撫養權。朱嬌每每回想起那天爸爸和媽媽的話,都覺得冰冷膽寒。
爸爸說:“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朱嬌是我的女兒,她就是死了也得姓朱!”
媽媽說:“不管她是死了還是活着,姓朱姓喻還是姓衛都無所謂,但她必須跟我一起生活,這一點沒得商量!”
原來,對爸爸媽媽來說,她是死是活都沒有關係。都無所謂......既然如此,她還活着有什麼意義?
朱嬌偷偷跑了出去,跑到湖邊跳進了湖水裡。水很冰。水灌入鼻腔的感覺很難受,她突然有些害怕,她不想死了。她拼命地掙扎,拼命地往上撲騰,拼命地呼救。就在這時,有人跳進水裡把她救了上來。
那個人把她送到醫院便不知所蹤了,也沒有留下姓名和聯繫電話,她只記得那個人的手很冰,手指上有很厚很硬的繭子。那個人還告訴她。媽媽其實是很愛她的,之所以隔了一年纔回來。就是怕她爸爸不肯放人,所以才努力賺錢請律師團來幫忙。等到她可以回到媽媽身邊時。一定會過上平安快樂的好日子。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不記得那個人的長相,也不知道他爲什麼知道她家裡發生的事情,可她覺得這個人說的有道理。所以,當朱嬌在病牀上接到通知,爸爸媽媽經過一場官司,宣告離婚,法院判定喻冬晴擁有撫養權時,朱嬌對跟隨媽媽的未來,產生了一絲絲的期待。
朱嬌出院後,跟着喻冬晴先後搬了四次家,每次的房子都比上一次的好。因爲喻冬晴離開後開始學做生意,從小本生意做起,漸漸致富。喻冬晴對女兒很好,卻因爲生意忙碌,很少有時間陪她,每次匆匆見一面,又總是很趕時間,臉色也都有些冷。
朱嬌時常一個人住在大房子裡,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出去買東西,一個人睡覺,一個人起牀......她實在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所以常常做些出格的事,想引起媽媽的注意。比如,去超市偷東西被抓,在學校故意頂撞老師,和同學打架......
當時朱嬌的班主任馮老師是個十分認真負責且心地善良的老師。馮老師找到了喻冬晴,並沒有狠狠地批評朱嬌或者批評喻冬晴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而是很認真地請喻冬晴講一講家庭狀況,然後就朱嬌目前的表現做出了分析。
馮老師說,朱嬌很聰明,和同學相處也很好,是個很可愛很機靈也很熱情的女孩子。之所以會有這樣反常的舉動,其實是對家庭冷漠的一種反抗。家庭冷暴力,有時候比拳打腳踢,更容易傷害孩子的心。
聽了馮老師的分析和建議之後,喻冬晴開始學着和女兒多溝通,偶爾回家爲女兒做頓好吃的,還答應女兒,等她考上大學之後,就帶她出國旅行。
朱嬌開心極了,拼命讀書,要考上最好的大學,讓媽媽高興。她本就聰慧,加上足夠努力,竟一舉考上了京都大學。朱嬌辦好了護照,買好了機票,甚至將遊玩路線都設計好了,可是登機的前一日,喻冬晴的公司遇到了金融海嘯,虧損嚴重,不得不暫停遊玩事宜,着重應對。
朱嬌很難過,可她安慰自己,媽媽只是太忙了而已,她應該理解媽媽。她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踏入了大學校門,遇到了一個將她捧在手心呵護的男生,一個比爸爸媽媽對她還要好的男生,從此便墜入愛情漩渦,無法自拔。
窗外的天幕碧藍如洗,很是美麗。朱嬌從前很喜歡這樣可愛的天氣,因爲蘭克曾經說過,她的笑容就像藍天一樣純淨好看。
她緊緊皺起眉頭,閉上了眼睛,不願再看一眼。
“2號牀,準備出院了。”
朱嬌偏過頭去,裝作睡着了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