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老楊頭走後,圍觀衆人也紛紛散去,攤位中年老闆並沒有在意別人在自己這裡開出有料的原木,看了一眼四周,也繼續去選原木。
陸濤搖了搖頭不在多想,轉身走到附近一旁的原木堆,準備開始看看還能不能有運在選到一塊有料的原木。
對於剛纔她將原木賣給別人知識,蘇雲並沒有多想,也沒有追問什麼,見他又轉身去選原木,也跟了上去,不過這次不在東張西望大感無趣,而是仔細的觀察着陸濤看木摸木還有聞木的動作與表情。1
兜兜轉轉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陸濤依舊沒有選到一塊何意的原木,感覺有些累,便隨意找了快木頭坐下,然後點上一根菸看着不遠處的一堆堆原木有些發呆。
站久了,此刻蘇雲也是感到雙腳有些累,但是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連衣裙,不方便像陸濤那樣隨意就坐在原木上,找了一圈,看見有張矮凳邊去拿了過來坐下,然後看了一眼正在吞雲吐霧的小男人問道:“你渴不渴?要不我去買瓶水過來。”
“嗯!”
陸濤雖然此刻正在抽菸,但是雙眼始終一直在仔細打量着不遠處那堆原木,對於蘇雲的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見他猶如老爺般只是點了點頭,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蘇雲撇了撇嘴,不過還是起身離開了攤位,乖乖去買水了。
十多分鐘後,她拿了兩瓶椰樹礦泉水回來,遞了一瓶給還在專注看着不遠處原木的陸濤,坐下後不由好奇的問道:“小男人,你一直在想什麼呢?還要不要選原木了,如果不選咱們就走吧,在這裡好熱呀。”
“你不是說要來見識見識的嘛?怎麼纔剛來一會錢都還沒有賺到就想着要走了。”
陸濤捏開瓶蓋喝了一口水,然後撇了一眼被熱的滿臉紅潤的蘇雲取笑道。
這裡人流密集四周都不通風,加上攤位又是在帳篷裡,雖然有頂小風扇在吹,但依舊是非常悶熱,蘇雲有點受不了這種悶熱,但被陸濤那麼一說,頓時便不在說話,用行動來表明了態度,堅決不能讓這個小男人看不起。
陸濤笑了笑,沒有在搭理她,起身走向一直盯着看的不遠處那堆原木前,然後從中拿出幾塊仔細的打量,半個小時後,終於選定了一塊成年人大腿粗足有兩米多長的原木,走到中年老闆面前問道:“老闆,這塊原木價格多少?”
中年男子轉身看了一眼原木,語氣依舊淡淡的說道:“這塊原木一千五百塊錢,不講價。”
這回蘇雲學乖了,中年男子話音剛落,立馬便從包包裡拿出一千五百塊錢遞過去。
陸濤表情故作嚴肅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語氣嚴厲的說道:“我有說要買嘛?”
“啊!”
蘇雲一愣,呆呆的看着他,心中有些忐忑,不過見到他扛起原木便走,頓時臉上露出了憤怒,心想,這小男人真是太討厭了,總是喜歡欺負人,不過自己還真的有點怕這個小男人。
“小兄弟,這塊原木在賣給我怎麼樣?”
陸濤剛將原木放下還沒開始準備開鋸,老楊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鑽了出來,笑嘻嘻的看着他,眼中滿是興奮之意。
“你給多少錢?”
對於老楊頭這想要撿漏的舉動,陸濤真是哭笑不得,剛纔那一塊,自己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買了就買了無所謂,但是這塊自己已經盯着了很久,心中很有把握能開出料來,所以不可能在買,不過見這老傢伙一副興奮的模樣,於是便決定逗一逗他。
見有戲,老楊頭頓時心中大喜,其實他也只是過來碰碰運氣而已,想着眼前這少年雖然懂看黃花梨原木,但畢竟誰都不是神仙,知道那一塊有料,所以便利用其中不確定的因素來撿漏。
其實這跟賭博差不多,不過卻比賭博贏錢的概率大,因爲其中還有不確定的因素。
“五千塊錢。”
見老楊頭比劃着五根手指,陸濤差點沒笑出來,搖了搖頭不想在理會這老傢伙,拿起一旁的鋸準備開始開木。
“小兄弟,別那麼着急嘛,我給的價格不滿意你就說個價。”
老楊頭見眼前少年不在理會自己,連忙伸手過去阻止,笑嘻嘻的還是想要買下這塊原木。
被這老傢伙突然伸手過來阻止,陸濤眉頭不由微皺,心中些不悅的看着他沉聲說道:“五十萬。”
“啥!五十萬?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怎麼不去搶。”
聽見這價格,老楊頭猛然站起身一臉震驚的盯着眼前這少年,顯然他認爲對方這是故意在耍自己,頓時心中大怒,指着陸濤邊開始罵罵咧咧。
陸濤臉色一沉,眼眸犀利的掃了一眼罵罵咧咧的老楊頭,沉聲呵斥道:“在繼續罵罵咧咧我將你的頭當做原木給鋸下。”
一旁的蘇雲見到這老傢伙竟然那麼無理取鬧,有些生氣了,不過見他被陸濤呵斥住,也就沒有在理會。
老楊頭很習趣的閉上了嘴,顯然也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諂笑了一聲,便站在一旁不在說話,想要看看眼前這少年能開出什麼料來,竟然敢獅子大張口要五十萬。
陸濤沒有在搭理這老傢伙,任由她站在一旁觀看,一隻手按在原木上便開始鋸下去。
蘇雲還是第一次見到開木,不由興趣勃勃的蹲在一旁時而看看滿頭大汗的陸濤,時而又看看被鋸的原木,心中很是期待能開出什麼來。
“有了!”
十多分鐘後,看着落下的木渣開始變色,站在一旁的老楊頭立馬便驚呼了一聲,神色一變,蹲下身緊張的盯着已經鋸了三分之一的原木。
他的驚呼立馬便驚動了攤位;里正在選原木的衆人,紛紛都過來圍觀,就連中年老闆也好奇的走了過來,看着變色的木渣,心想,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連開了兩塊有料的原木,而卻還是那個少年買的原木。
“小夥子,先停下,我出五萬購買。”
這時,圍觀衆人中已經開始有人站出來叫價了,那個人話音剛落,立馬又有一個老者站出來喊道:“小夥子,我出六萬。”
陸濤沒有停下,依舊還在繼續開鋸,見況,倆人又在加價,但是他始終都不理,一張一合專注小心的開鋸。
這時,原木已經鋸了三分之二,已經沒有人在敢開口叫價了,因爲此刻是最關鍵的時候,一個弄不好就會使得原木開裂,對木心花紋造成破壞性的傷害,所以圍觀衆人連大氣都不敢再出,生怕會影響到這少年。1
蹲在一旁的老楊頭此刻臉色越來越陰沉,心中竟然在責怪陸濤爲什麼不將原木賣給自己,所以便升起了恨意,不過他也不敢這時去打擾,因爲開木時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如果在別人開木之時你去打擾,那就如同勾引別人妻一般,從此遭到行業人的唾棄與看不起。
同樣蹲在一旁的蘇雲,見那麼多人圍觀而來,剛纔還有人不斷在叫價,不由偷偷看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渾身已經被汗水溼透的陸濤,心想,這小男人在面對金錢的誘惑之時,還真沉得住的心,不愧是生意場上的天才,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
“咔嚓!”
二十分鐘後,隨着一聲木頭斷裂聲傳出,原木開口被鋸開,露出了原木的真容,衆人立馬迫不及待的張望過來,剛纔參與叫價的老者臉色大變,上前一步蹲下伸手摸了摸花紋,激動的渾身顫抖驚呼道:“是芝麻紋,竟然是芝麻紋!”
老者的話立馬便令四周圍觀之人都是大驚失色,要知道芝麻紋那可是黃花梨十大紋理中排名第二的存在,幾乎和排名第一的留疤紋不相上下,比排名第三的鬼臉紋還要有價值。
陸濤一愣,芝麻紋他聽說過,但是卻沒見過,不由好奇的低頭看去,就見木心紋理暗淡無光澤,和滿天星紋理一樣都是細小的斑點,不過卻沒有滿天星那般耀眼,儘管如此,它的價值也是無可限量的,因爲它就像是埋在沙子裡的黃金,要將其全部扒開,這才能令它發出光芒。
此刻,已經無人在敢開價,因爲芝麻紋的價格是他們開不起的,所以大家都靜靜的觀看這難得一見的芝麻紋理。
攤位中年老闆走了過來一臉激動的看着芝麻紋原木,久久不能釋懷,因爲他便是一個黃花梨原木狂熱的愛好者,之所以開了這家賣原木的攤子,也是方便這家選木。
此刻,他非常期待想要得到這塊芝麻紋的黃花梨原木,但自知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買得起,不過眼神還是熾熱的看向陸濤,沉聲說道:“我願意花二十萬只購買一截芝麻紋原木,你看怎麼樣?當然,我知道這點遠遠不夠,但是我也只能拿出那麼多了,如果你願意,我這家攤位給你也行。”
衆人聽見中年老闆的話,都紛紛搖了搖頭,這中年老闆叫趙敬,還有個外號叫趙瘋子,因爲對黃花梨原木癡迷接近了癲狂,所以別人纔給他取了這個外號,凡是經常來黃花梨古玩交易市場的人幾乎都認識他,所以見這個樣子,都沒有人覺得奇怪。
一旁,老楊頭此刻悔得腸子都快青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子,心想,如果剛纔自己砸鍋賣鐵借錢將這原木買下,那此刻自己就撿了大漏,以後還用擺什麼攤子賣原木呀。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原本有機會一飛沖天,如今就只能乾瞪眼,同時也明白了剛纔爲什麼眼前這少年敢開口就要五十萬了,原來早就估計這塊原木的料不凡了。
蘇雲雖然不懂黃花梨紋理的事,但是見到那麼多人震驚的表情,還有攤位中年老闆願意花二十萬和拿這攤位來購買一截,她就知道這塊原木肯定不凡,而卻價值還超出了想象。
聽見攤位中年老闆的話,陸濤微微一愣,看中年男子表情認真不像是在逗自己玩,他就感到非常的詫異,心想,這個人是不是瘋了,竟然傾家蕩產也要得到一截芝麻紋的原木。
“陸濤!”
就在這時,一個驚呼聲從人羣中傳來,立馬便吸引住了衆人的目光,就見一名身材胖胖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一臉驚喜的看向陸濤。
來人是吳漢,古玩城黃花梨雕刻店的老闆,見到他,陸濤並,沒有覺得意外,因爲只要是黃花梨愛好者,一般這個時候都會在這裡晃盪尋找寶貝。
“好久不見,吳哥近來可好。”
暫時不在想攤位中年老闆的事,丟給吳漢一根菸,自己也點上一根,然後便笑着打了聲招呼。
再次見到陸濤,吳漢很是高興,自從上次一別後,他就每週都會來黃花梨古玩交易市場四處逛,看看還能不能遇見陸濤,但是始終一次都沒能遇見。
剛纔他正好經過,見一羣人圍在這裡,便好奇過來看了看,沒想到竟然就遇見了,這讓他心中有些興奮,因爲對上次那滿天星紋理原木,還是念念不忘,想要看有沒有機會購買到一塊。
“還是老樣子,你怎麼樣?好久都沒見來玩了。”
結果香菸點上,他也笑着跟陸濤閒聊了起來,同時眼神下意識的看向腳下被開鋸的原木,突然,他神情一怔,手中的煙掉到了地上,心中無比震撼的驚呼道:“芝麻紋理!天呀,竟然是芝麻紋理。”
說着便蹲下了身,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去撫摸原木上紋理,一臉的激動,隨後便想到了什麼,擡頭看向一旁的陸濤聲音顫抖的問道:“陸濤,這是你開的?”
“嗯!”
陸濤吐出個菸圈,表情平靜的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剛好遇見吳哥,會等還要麻煩你幫忙將這塊原木處理一下。”
“好!好!好!當然沒問題。”
吳漢激動的連喊出了三個好,顫抖的手輕輕撫摸着芝麻紋的原木,就如在撫摸一個妙齡少女一般,臉上洋溢着激動與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