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不尋常的舉動,終於讓劉遊明白了這是在恥笑自己,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一言不發的靠在沙發上獨自吞雲吐霧,心想,你們就笑吧,這個場子有機會我一定找回,特別是陸濤那個小畜生,老子遲早要讓你跪地求饒。1
“咳咳!”1
客廳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方言深呼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輕咳兩聲,看向陳輝說道:“陳老闆,這個價格已經是我們的底線了,不能再低了。”
“不好意思了方老闆,你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高了,我這邊接受不了,這樣吧,咱們改天再聊,我那邊還有點事,今天就先到這裡。”
陳輝也調整了一下心態,表情認真的看向方言解釋了一句,然後起身客氣了兩句便轉身離去。
沒想到他那麼果斷,價格不合適就立馬起身走人,這讓方言與劉遊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愣,直到見人已經離開客廳,倆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相送。
陸濤並沒有在上樓,而是在外面抽菸等待陳輝下來,因爲剛纔方言說的價格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所以按照自己的吩咐,陳輝不會再繼續談,肯定會離開。
果然,一根菸還沒抽完,就見陳輝走出來,身後方言和劉遊正在相送,見況,他故作驚訝的走過問道:“談好了?”
“沒有!方老闆開的價格太高,我買不起。”
陳輝也配合的苦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解釋了一句。
“買賣不成仁義在,陳老闆先別急着走,今天你大老遠的來到黃龍港,就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請你品嚐一下我們豐縣這邊的特色,吃好喝好後在回去也不遲。”
顯然方言還有些不死心,不願意就這樣將陳輝放走,所以便找個藉口想將人留下,然後到飯桌上看看還能不能繼續談。
“對對!現在已經是中午,陳老闆就先吃了飯在回去也不遲。”
劉遊明白方言的用意,立馬也開口再次附和,不過這回卻沒人在想笑,而是都看這個陳輝,等待着他的回答。
陸濤也在看着陳輝,不過與方言和劉遊不一樣,他是在用眼神暗示可以留下吃飯。
陳輝立馬會意,然後看向方言與劉遊笑道:“盛情難拒呀!竟然方老闆那麼有心,那我今天就交了你這個朋友,客隨主便,你怎麼安排就怎麼來。”
見他答應,方言與劉遊心中都是一喜,估計還有戲,方言立馬笑道:“陳老闆,我們黃龍港雖然是個小地方,但是鵝肉卻是最特色,前面剛好有家專門做大鵝的飯店,咱們就到哪裡去吧。”
他本來是想請陳輝到豐縣然後找個上檔次一點的酒店,但是想想覺得去豐縣有些不方便,正好黃龍港剛開了一家本地特色飯店,環境菜品也都還不錯,請客去那裡吃飯也不算丟面子。
“好!”
陳輝也沒在意去什麼地方吃,微笑的應了一聲,然後方言便在前面帶路,劉遊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閒聊。
陸濤走在三人的後面,想起剛纔陳輝那嚼文咬字的模樣,不由想發笑,心想,還真應了那句老話,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行千里路不如閱人無數。
陳輝這傢伙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在社會上闖蕩多年,說的話也是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個有內涵之人,真不愧是個老江湖,太能裝了。
很快,在方言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一家開海的飯店,老闆見是方言前來,連忙親自過來接待,將幾人帶進了一間木板搭建的包間中。
“老闆,將你們這裡的特色都拿上來,還有在來點海鮮,你們店裡最好的酒也那兩瓶過來。”
作爲主人,方言點了菜,然後又詢問了一下客人的意見,當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後,他這才揮手讓老闆去準備。
因爲飯店客人不多的原因,很快,服務員便將酒菜都端了上來,劉遊笑着準備給每人都滿上了一杯,然後方言站起身舉杯看着陳輝笑道:“來陳老闆,我敬你一杯。”
陳輝酒量不錯,根本就不懼別人敬酒,連忙也站起身笑着跟方言輕輕碰了一下杯,然後倆人同時一飲而盡。
“陳老闆,我也敬你一杯。”
陳輝是來者不拒,也跟劉遊碰了一下杯然後一飲而盡,看着他如此豪飲,酒量一般的劉遊不由嚥了咽口水,也仰頭一飲而盡。
“來,大家一起舉杯。”
雖然今天主人是想讓客人喝好,陳輝剛放下酒杯劉遊立馬滿上,然後方言再次站起身找了個藉口,再次想陳輝灌酒。
陸濤也站起來喝了一杯,然後便是沒事人一般,被涼在了一旁,看着三人不斷輪流敬酒。
幾輪下來,陳輝已經喝了十杯,臉色變得紅潤,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不過他頭腦還是喝清醒,並沒有變糊塗。
方言酒量雖然也是好,但連幹五杯酒下肚後,也不由有些頭重腳輕,劉遊就更不堪,已經開始搖頭晃腦,就差沒跑出去吐了。
陸濤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些無語的看着三人,然後一飲而盡,繼續安靜的吃菜。
“陸濤,你怎麼能直接喝呢,快去敬陳老闆一杯。”
劉遊雖然搖頭晃腦,但是頭腦也還清醒,見自己和方言都不能將陳輝給灌趴下,剛好看見陸濤在喝酒,於是便大着舌頭,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來劉老闆,我敬你一杯。”
陸濤本不想搭理這樣的人,但又煩他會藉着酒勁說胡話,便笑嘻嘻的舉起一杯酒說道。
沒想到他會敬自己酒,劉遊不由一愣,心想,你不去灌別人,跑來跟我喝什麼,還想不想要好處費了。
想到這裡,他擺了擺手故作醉意的說道:“叫你跟陳老闆喝,你敬我幹嘛?去去去,我纔不要跟你喝。”
“劉老闆,我先幹了,如果你覺得我不夠格那你就別喝。”
陸濤纔不吃他這一套裝醉的表演,竟然你招惹到了我,那就別怪我逼你喝了,說完,自己便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將酒杯倒扣,眼神直逼劉遊。
“陸濤,你這是幹嘛呢?好好吃你飯,小孩子哪來那麼多話。”
見劉遊被逼的沒有臺階下,方言不由沉着臉,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呵斥陸濤。
陳輝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方言和劉遊,心想,這下有好戲看了,你招惹誰不好,偏偏跑去招惹陸濤。
突然被呵斥,陸濤一愣,他沒想到方言竟然那麼不給面子,在陳輝面前呵斥自己,話裡話外都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
他頓時便有些怒了,心想,你是不是有病呀,不去說劉遊卻跑來呵斥自己,老子本來還想看在瘋丫頭的面子上手下留情,收購廠房儘量不讓你虧太多,但是你既然不把我放眼裡,那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陳哥,看來方老闆是不歡迎我,你慢慢喝,我就先走了。”
“陸老弟這是什麼話,要走就一起走唄,反正這頓酒也喝的不痛快。”
陳輝當然不會自己留下,也站起身臉色有些陰沉的看了一眼方言與劉遊,然後便跟陸濤一起走出了包間,還不忘從包中掏出幾百塊錢對着飯店老闆喊道:“老闆結賬。”
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啦,陸濤沒想到陳輝這貨臨走前竟然還來這一套騷操作,頓時便苦笑一聲,不過並沒有阻攔。
包間中,方言和劉遊都傻了,他們沒想到陸濤竟然那麼霸氣,一點面子都不給,說走就說。
呆愣了片刻,聽見陳輝在喊結賬,倆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快步走出包間,方言上前笑道:“陳老闆這是幹嘛?我請你吃飯哪有讓你付錢的道理。”
“陸濤,陸濤,等等,別那麼衝動嘛?有話好好說。”
劉遊連忙朝陸濤追去,邊跑邊喊,還想要局面,然後重新回到包間之中。
不過陸濤哪裡還會搭理這種人,頭也不會的走出了飯店,任由劉遊在身後喊着。
“方老闆,吃飯給錢天經地義,我就都喝了,哪有不給的道理,今天這頓飯就當我請吧。”
陳輝已經將幾百塊錢丟給了飯店老闆,然後留下一句話,便轉身走出了飯店,留下一臉火辣辣的方言呆立在原地。
他踏上社會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像今日這事,更是第一次見到像陳輝這種人,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去解決了。
“老方,人都走了怎麼辦,都怪陸濤那小畜生,大爺的,那小畜生就是專門來攪局的,看有機會老子怎麼收拾他。”
劉遊一臉怒氣衝衝的走過來,看着方言不由抱怨氣了陸濤。
“拍!”
不過他話音剛落,臉上被捱了一巴掌,就見方言臉色陰沉的冷冷盯着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今天如果不是你這攪屎棍,老子也不會那麼丟人,滾,以後在敢踏進老子家門一步,老子打斷你雙腿。”
說完,便轉身離開飯店,留下半邊臉腫起,眼神震驚的劉遊站在原地發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陰毒盯着方言離開的背影。
“陸濤,那個方言和你是什麼關係?竟然敢那麼豪橫,接來下咱們還要不要繼續去談那廠房。”
去渡口的路上,陳輝遞根菸給陸濤,然後心中對剛纔之事還有些感到憤怒,不由氣憤的嚷嚷了一句,最後又有些不甘就這樣放棄那個廠房,語氣小心翼翼的問道。
陸濤接過煙來點上,吐了個菸圈看向陳輝,沉思片刻說道:“廠房當然遲早都是咱們的,放心,跑不掉,你今天回去就叫陳明明天過來這邊,如果廠房拿下了,我製表人他來管理。”
“陳明恐怕經驗還不足,管理不過來,要不這樣吧,現在馬鎮那邊的管理和業務基本都穩定了下來,我親自過來管理,然後那邊就交給他。”
陳明吐了個菸圈,表情嚴肅的沉思片刻,看向陸濤說出了自己的擔憂與想法。
陸濤想了想說道:“陳哥,以後快送111還會不斷擴大,乘着現在還沒多大,咱們要趕緊培養人才,陳明能力不錯,應該儘早讓他快點成長起來,日後也可以發揮出更大的作用,至於經驗不足,那咱們倆在背後多辛苦一點,幫一下他。”
“嗯!那就怎麼決定了,我回去後就通知他過來。”
陳輝點了點頭,覺得陸濤說的非常有道理,如果不乘現在將陳明培養起來可以獨當一面,那日後快送111不斷擴大後,那就真忙不過來了。
“嗚嗚嗚……”
陸濤手機突然傳來一陣震動,打斷了倆人的談話,見是個陌生號碼,他眉頭微皺,不過還是接通問道:“喂!誰呀?”
“陸濤,是我,方圓圓的父親。”
此刻,方言正坐在自家的沙發上,表情嚴肅的回了一句,然後語氣嚴厲的責問道:“陸濤,剛纔吃飯之時你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一點面子都不給我,最後讓我下不了臺?”
“面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還有,別人給的面子,也不是讓你隨意拿來踐踏,有事沒事?我現在很忙。”
聽見是方言,陸濤臉色變得很是難看,特別是還聽到他竟然在責問自己,語氣立馬變得毫不客氣的說道。
聞言,方言一愣,竟然無言以對,剛纔在飯店時,之所以會呵斥陸濤,那是他本身就有點看不起陸濤,以爲這小子會和自己的女兒好,完全是看上了自己的家產,這才以長輩的口氣,一毫不留情面的訓斥。
不過回家的路上,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做的的確有些過了,就算對方和自己的女兒好是有所圖,自己也不該當衆那樣不留情面的訓斥,於是回到家後,他便找女兒要了陸濤的手機號碼,本想語氣溫和一點好好說話,但一聽見對方的聲音,他就拉不下臉來好好的說話,結果現在又搞僵了。
見電話那邊沒有了聲音,陸濤立馬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叫了輛三輪車將陳輝送去渡口,自己也返回了黃銅鎮家中。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