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了葉鈞的同意後,胡安祿小心翼翼且激動的伸出手,去撫摸着這對他來說絕對是神物的曠世神兵。
或許,如今的聖道軒轅已經成爲兩截斷劍,再也不復萬年前那伴隨軒轅黃帝時的璀璨,可是,如今的它,就算只是殘軀,卻同樣有着讓所有武道之人近乎癲狂的魔力,那就是它本身所代表的底蘊。
聖道軒轅的出現,讓心滿意足收回手的胡安祿開始躁動不安起來,他嚴肅的看着葉鈞,緩緩道:“告訴我,你口中說的長生不老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胡叔叔,您之前不是不信嗎?”葉鈞詫異道。
“少拐着彎數落我,你都把萬年前的聖道軒轅搬出來了,我還有什麼不信的,你就算說始皇帝活了兩千年,我都信。”胡安祿舉起手一副你找打的樣子,而葉鈞也很配合的朝後縮了縮脖子,這一幕讓胡安祿率先笑了起來,一點不復之前的威嚴樣。
或許是覺得這樣的自己不夠真實,胡安祿清了清嗓子,緊接着又板着張臉道:“快說,少拐彎抹角。”
“徐福到底有沒有留下什麼長生不老藥,這一點我不是很清楚,也不能確定,但總歸要試一試。或許胡叔叔並不知道,原本這八尺鏡、瓊勾玉跟草雉劍,就掌握在我手裡,不過我用它們換了聖道軒轅。”
葉鈞頓了頓,他隱隱看到胡安祿嘴角抽了抽,似乎有些替他這敗家的行爲扼腕,對胡安祿而言,如果真有這麼好的機會,他哪會把吃進肚子裡的東西給吐出來,早就一併搶了。
葉鈞似乎吃透了胡安祿的心思,乾笑道:“後來,對方還提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如果有朝一日能夠研究出什麼,希望我能夠提供幫助。現在,他們似乎研究出了一些,儘管一直不斷重申這世上沒什麼長生不老藥,他們要找的也是能夠瞬間讓普通人擁有至少二十年甚至一甲子馭氣的神藥,不過,我覺得如果我信這話,我就是天然呆加超級傻逼。”
頓了頓,葉鈞問道:“胡叔叔,如果是您,您信嗎?”
“我信個蛋。”胡安祿一嘴的痞氣,現在的他似乎少了那種出塵脫俗的超然,多了一些平日裡看不到的蠻橫跟痞氣,對此葉鈞倒是相當滿意,如果昔日胡安祿真的是那種超然的姿態,能在燕京鬧出那麼大風波?
越是真實的胡安祿,對葉鈞、白文靜而言,就越有幫助。
“現在,他們打電話給我,希望我能履行諾言,幫助他們探索一個地方。”葉鈞頓了頓,“這個地方,就是始皇陵墓。”
“出土兵馬俑的地方?也就是南安?”胡安祿皺了皺眉道:“那裡已經是國家保護的重地,一般不會允許不相干的人進出,尤其還有着軍隊駐紮,如果想偷偷摸進去,這不難,可想要有所作爲,恐怕這難度就不低了。你覺得,這挖掘的工具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行嗎?你真以爲自個是天生的老鼠,能打地洞?”
葉鈞知道胡安祿的弦外之音,搖頭道:“胡叔叔,實際上,他們從三件神武天皇留下的神器裡面,得到了另外一條信息,那就是真正的始皇帝陵墓,很可能藏在其他地方。別忘記了,一直以來,咱們都以爲始皇帝的陵墓就是出土兵馬俑的地方,可那裡除了一大堆石膏,可什麼都沒有。昔年徐福就算真的只是個神棍,如果沒些道行,也造不出三件流傳千年的神器,更不可能在統一六國的始皇帝身邊坑蒙拐騙這麼久,他既然當初給始皇帝研製長生不老藥,如果沒一點功效,可能嗎?”
“小子,你到底想說什麼?”胡安祿沉聲道。
“很簡單,史書記載,始皇帝病死於邯鄲,然後趙高跟李斯就用鹹魚蓋在始皇帝身上,以便屍體不至於腐化,利於保鮮。可是,這一切的信息,要麼是說書人說的,要麼是搞歷史的人寫的,要麼就是以訛傳訛傳出來的。邯鄲到咸陽,有一段路,想想看,這一段路如果發生一些什麼事,也不是不可能。”
葉鈞緩緩道:“人死了或許就真死了,可如果還活着的話,那麼知道這件事的人,會怎麼做?”
“徐福溜了,不是因爲造不出藥,而是迫不得已。”胡安祿皺眉道:“這件事知道的人,當時應該都是始皇帝的心腹,也就是李斯跟趙高。他們自然盼着始皇帝死,而始皇帝對他們又是無條件的信任,一旦聯合起來,期間調虎離山順手牽羊甚至偷樑換柱,也不是不可能。人都是貪婪的,如果始皇帝詐死,那麼史書的記載就是錯誤的,也就是說,目前疑是始皇帝陵墓的地方,通通都是假的。可如果始皇帝真死了,那麼長生不老藥,就應該早就不在始皇帝身上,應該把目光放到趙高跟李斯的陵墓上,小子,你是這個意思嗎?”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有第三個可能。”葉鈞笑道:“李斯死於趙高的栽贓陷害中,史書說趙高顧忌李斯,但這裡面有沒有可能是其他原因,這就不得而知了,正所謂宦官永遠是宦官,這是歷史最大的諂臣,除非想自立爲王,否則以當時趙高的能力跟權勢,已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李斯根本對他造成不了威脅,相信這一點,李斯同樣明白。趙高之後野心之大,比之後面的司馬昭還要恐怖,殺胡亥,謀登基,立子嬰,哪一件不是歷史上頭號反賊乾的事,他一個宦官圖謀這些作甚?”
“小子,咱們現在說的好像不是歷史學究吧?”胡安祿似乎明白葉鈞的意思了,他笑得意味深長,“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原本我什麼都不知道,可那邊告訴我一件事,昔年,秦勢漸弱,趙高曾獨攬朝綱,他曾休書一封直至東洋,大體是命令徐福回來,舉辦祭天儀式,求國運,更求殘肢復甦之法,否則,就兵將東渡,血流成河。”
葉鈞似笑非笑道:“這所謂的殘肢復甦之法,恐怕也只有閹人才想得出來,這恐怕也是趙高稱帝唯一的障礙,否則之後就不可能有立子嬰爲帝的說法。”
“徐福拒絕了?”胡安祿問道。
“沒有,當時徐福得知始皇帝死了,又放不下故土,就回來了,可他夜觀星相,發現秦皇朝迴天乏力,東方跟西方,正有一條蛇跟虎爭鬥不休,這蛇,是漢劉邦,這虎,是楚霸王。而且徐福還提到,那頭蛇,額頭有犄角,有化龍之勢。所以,他最終選擇隱居。”
葉鈞頓了頓,緩緩道:“也就是說,徐福回來過,甚至一待就是數年,他見證了秦皇朝的崛起與強勢,也見證了秦皇朝的衰落與滅亡。但是,這些年裡,或許是念舊,他不希望故人的國家就此滅亡,他給了子嬰,或者說始皇帝的血脈,留下了一個東山再起的禮物,這個禮物,正是此行的目的。”
“小子,你該不會想說,徐福不止留下了那個邪門的藥物,還可能留下了長生不老藥,甚至配方?”胡安祿深深的看了眼葉鈞,緊接着,勃然大怒道:“說了這麼多,幹我什麼事?還有,就算這東西真存在,你敢試嗎?”
“胡伯伯,您這是發哪門子的火?”葉鈞一臉委屈道:“這確實不關您的事,可您不妨想想,這徐福留下的地方,就算沒什麼邪門的藥,也沒有長生不老藥,可那東西肯定多吧?”
“什麼東西?”明顯,胡安祿有些不耐煩了。
“衍龍石,還有就是長生石。”葉鈞一字一頓道。
說完,胡安祿沉默了,葉鈞這一句話,可謂徹底戳中了他的死穴。發現大量的衍龍石,附近百米內,必然會存在一個衍龍界,而長生石的效用就不說了,延年益壽抗衰老,數量大的話,還能提升武學之人的精氣神。
這兩樣,或許對胡安祿已經沒有效果,可他望孫成龍,如果真有這麼一處福地,他豈會放過?
“小子,你又說服我了。”胡安祿有些微怒,但還是強忍着,淡淡的道:“跟白文靜這王八蛋說一聲,我會去的。”
說完,胡安祿瞥了眼聖道軒轅,然後氣呼呼的上樓去了。
這時候,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胡庸春笑眯眯的把玩着手中的兩個玉珠子,然後道:“不錯,看來你們兩個也是相談甚歡呀,很久沒見到他這模樣了。”
說完,胡庸春就大有深意的離開了,這直接導致葉鈞成了一個無事人,他就這麼坐在客廳裡面,傭人走過路過都會善意的多嘴問一句需要不需要茶,而葉鈞也總會擺擺手,說不用了。
足足坐了一個小時,胡安祿才滿臉平靜的走下樓,見葉鈞還坐在客廳裡,不悅道:“你怎麼還在這裡?難道我說的話還不夠明白嗎?”
“不是的,胡伯伯,其實我就想等您,看您打算什麼時候走。”葉鈞尷尬的笑了起來。
胡安祿一瞪眼,有些怒道:“好、好、好,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今天擺明是打算趕鴨子上架了,對不對?我如果今天不走,你是不是就一直膩在這裡?”
“可以這麼說。”葉鈞理所當然的點頭,儘管有些尷尬,但這話就算讓他再說一遍,他也敢說。
“有種。”胡安祿氣笑了,良久,他深吸一口氣,怒道:“給我等着。”
說完,胡安祿就氣呼呼的走上路,很快,葉鈞就聽到樓上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看來,此刻陷入煩躁暴怒的胡安祿,正在翻箱倒櫃整理行李。
葉鈞縮了縮脖子,他感覺這麼跟胡安祿對着幹,多少有種小命不保的感覺,暗暗有些後悔,暗道幹嘛沒事招惹這麼一尊大佛?
不過,葉鈞做夢都沒想到,此刻的胡安祿,一邊整理着行李,一邊笑罵道:“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很多年了,都沒誰敢這麼逆着跟我幹,這小子,有幾分當年沈伯仁的影子。只可惜,如今的沈伯仁恐怕再也不會跳起來指着我的鼻子亂吠,也不知道這小子過個三五年的,還能不能保留這份率真。”
一路上,葉鈞開着車都是忐忑不安的,直到現身機場,胡安祿都沒對葉鈞說過哪怕一個字。
就算是上了飛機,胡安祿依然那副老樣子,坐在一旁撐着下顎看着窗外,對於邊沿地帶浮起的一團團霧氣也是毫不在意,似乎壓根就將身旁一臉苦笑的葉鈞當作空氣。
不過,在上飛機前,葉鈞曾跟白文靜通過電話,得知已經說服了胡安祿,白文靜顯得很興奮。此刻,這位天海黨的領袖,正有條不紊的計劃着明後一週內的行程,儘管他現在還搞不懂葉鈞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說服這個男人的,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過程對他而言終歸是小事,他要的,只是一個結果。
可就在這時,一個消息傳來,讓他好不容易激動的心情頓時瓦解,很快,他雙眼微眯,一臉的陰鬱,“真沒想到,如今這節骨眼上,還有這麼多阿貓阿狗跳出來,難道他們真認爲我會跟帝陵形成統一戰線嗎?或許會,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千萬別小看我多年的苦心經營,你們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