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羣中擠出來的三四個壯漢一路順着那條逼仄的小巷巷口這邊走過來,女孩就一直在調整着自己的位置,保持自己的位置是對方視覺裡的死角,作出一副蜷縮在愛人身體中的模樣。
而且無論是服裝顏色,高度,以及髮型全部都以之前她衝出來的那一瞬間不一樣。領頭的壯漢僅僅只是掃了一眼夏如軒沒有絲毫懷疑地站在那巷口往裡面看去。
雖然沒有看到人讓他微微皺了皺眉頭,要知道這前後不過才十幾秒鐘的時間,以小姑娘穿着高跟鞋的腿力是沒有辦法在這短暫的時間裡穿過這足有兩三百米的巷子。雖然巷子裡有不少可以躲避的地方,但是她肯定跑不了。
“你們幾個動作快點進去看看。”領頭那人回過頭來對着身後其他幾人道,幾個健壯的黑人點點頭,直接衝着小巷子裡走了進去。領頭人按緊自己耳邊的耳麥,“二組的人,你們到酒店後面的大街上去看看。”似乎得到肯定的回覆之後點了點頭,然後整個人便由緊繃鬆弛下來,甚至於還饒有興致的回頭看了看那似乎有衝破雲端趨勢的噴泉。
不知道是夏如軒那樣肆無忌憚的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還是夏如軒身旁女孩的身形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忽而撇過頭來往夏如軒這裡看了一眼,有些輕輕皺起了眉頭。
“該死的。”女孩顯然也感覺到了那領頭人的目光,低聲抱怨了一句。
隱約可以看見黑影有些好奇的往這裡挪了一步,夏如軒裝作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看他現在的神情和表現,顯然還只是有些好奇,而沒有認出來這個女孩。不然怎麼也不會是這種淡定的樣子,然而那男人顯然不會因爲女孩的抱怨而停下自己的腳步,而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掃着夏如軒以及身旁的女孩慢慢踱步,手指按着耳朵,注意力應該還是放在耳麥裡其他人說話的聲音上。主要是這裡太嘈雜了,那恢宏的音樂讓人有些心緒不寧。
兩邊的距離很近,要不然夏如軒也不會清晰的聽見剛剛這人仔細下命令的聲音,他在盤算着等到這男人再往這邊靠近自己有沒有能力把他放倒,不過這想法也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就被他放下了。如果是在蘇南,自己還能夠這麼張狂一次,但是在這裡若是這般囂張,會遇到什麼樣的結果他可沒有把握。
“低頭吻我。”蜷縮在自己身體裡的女孩忽然說到,讓夏如軒忽然一愣。轉過頭望着女孩西式的面孔有些啞然,難道她們這邊的女孩都這樣?
才愣了半秒,女孩有些驚慌的拉過夏如軒的脖子正好讓他的臉頰擋住自己的面部,“別一副你吃虧了的表情好嗎,沒要你真吻,就是讓你做個樣子……”吐氣若蘭,嗅着那少女身上的沁香,還有那雙如同藍寶石一樣璀璨的眸子,夏如軒一時有些失神,“拜託,麻煩你演的好一點行嗎?”
這可不不是我報名要參加的,夏如軒在心裡咕噥道,用餘光掃了一眼那已經靠近的壯漢,他強硬地用力摟過女孩的頸脖,這一刻少女肌膚的纖細滑膩搔的夏如軒的臉頰有些癢癢的,但是那壯漢已經靠近,兩人誰也沒有亂動,只有女孩臉突然燙得厲害。
難道這女孩第一次接觸男人?不至於吧,不是聽說美國的女孩都特別的開放嗎?
“噢!嗚!!WOW!!!”隨着音樂噴泉的高潮,站在噴泉旁的所有人一時間都歡呼了起來。那壯漢忽然停下來回頭看了眼那邊,又轉過來看了看好似正在擁吻的這對年輕戀人,站在原地頓了一下,好像耳機裡又有人說了什麼,他歪着頭聽了一會兒低頭說了幾句。這一次夏如軒沒有聽清楚他說的什麼,因爲他很快就走遠了朝着那個小巷走了出去。
“你這樣我肩膀很酸。”女孩還在看着那邊的男人,夏如軒忽而平淡的開口。那女孩這才鬆開摟着夏如軒肩膀的手,撲哧一笑,“你們亞洲男人都是這麼害羞的嗎,我叫安妮,你呢?”
“夏。”夏如軒聳了聳肩,打算離開再到其他地方去轉轉,實際上雖然來一場異國的豔遇是一件及其有趣的事情,但是這女孩着實年紀太小了點。
看清楚她的相貌夏如軒很快能判斷她大概十七歲都不到,不過現在就長得如此俏麗,以後長大之後怕又是可以惹起一番風波的絕色女郎。
“啥?”女孩張開嘴吐出了一個怪異的發音,聽起來極像中文裡的啥讓夏如軒忍俊不禁,“沒關係,那不重要。你還是小心點吧,下一次可不一定有人可以幫你了。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爲什麼會被那些人追呢?”
“你猜。”女孩歪着頭想了會,張口笑道。
夏如軒發誓你猜這個詞是他和女人們相處的時候最厭惡聽到的一句。他相信這也是大多數男人們最厭惡的一個詞。剛一聽見女孩這麼說,夏如軒攤了攤手,懶得開口猜,反正這安妮愛說不說。
“好吧,”僵持了幾秒,安妮有些不悅的撅了撅嘴,“因爲我去弗拉明戈的賭場贏走了很多錢,他們想用一筆錢把我‘請走’可是上帝作證,我並不是爲了錢,他們那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我拒絕了他們,然後又贏走了一大筆錢,結果兌換完籌碼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那些人了。你說說看,是不是他們做得太過分了?”說到最後安妮可憐兮兮的朝着夏如軒眨了眨眼睛。
“我很想相信這個故事,可是……拉斯維加斯的賭場,不到二十一歲是進不去的不是嗎?”夏如軒望着安妮,有些玩味的笑道,“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已經二十一歲了。”
“我自然有辦法。”小丫頭撅起嘴巴,她的樣子比蘇靜雅還要嫩的多。夏如軒看着只覺得好笑,他聳了聳肩開口道,“好吧,無所謂。賭神小姐,再見。”
“你覺得我在騙你?”安妮臉色一變有些難看起來聽着夏如軒那敷衍的語氣,已經不是小孩子的她顯然能夠明白那句無所謂的語氣究竟是有多敷衍。
遇到這樣的小姑娘顯然最麻煩不過了,夏如軒有些無奈的站着看着她,心裡想着自己到底要怎麼說才行。只是慶幸的是安妮身上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讓她把注意力轉移了過去。她低着頭說了些什麼,出於禮貌夏如軒沒有注意去聽,而是回頭看着那依舊還在飛舞的噴泉。
“我得走了。”安妮開口道,“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夏……”這一次她很努力的咬準了這個發音,雖然還帶着濃郁的英語味道。
“我只是來旅遊的,還有幾天就回國了。”夏如軒聳了聳肩,望着她。
“好吧,再見。”安妮一臉認真的望着夏如軒,那璀璨的眸子閃着神采奕奕的光芒。
夏如軒沒有去計較這個小姑娘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只是一個人獨自在這座城市漫步了好一陣子。後來還在路口看見那些壯漢,三三兩兩的往酒店走。
回到弗拉明戈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這家有着悠久歷史的酒店確實除了那悠久的歷史之外很少有能夠和周圍那些新建起來的高大酒店相比的地方。
夏如軒坐在房間稍稍的整理了一下東西,房門卻被敲響,“是我,夏天。”
夏如軒站起來把門拉開,夏天的臉色很顯然的難看了下來,“我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一團糟。”走進來的他甚至沒有和夏如軒說幾句玩笑話,而是直接長嘆了一口氣,“而且我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這完全不像是已經談好的僅僅過來走一個流程的生意。整個事情一團糟。”
“怎麼了?”夏如軒開口道。
“剛剛那個簡單的會面,他們說不要手續費,但是直接血盆大口的要西郊會所那邊的股份。你覺得這可能嗎?”夏天轉過頭望向夏如軒,“我剛剛打電話給大老闆,就連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只是說這一次絕對不能夠把事情談崩了再回去,而且底線是隻付手續費,媽的,把一切都交給我有什麼用……現在倒好,我直接成爲了衆矢之的。”夏天有些惱怒的拍了拍桌子,“還有那個上面來的翻譯,他倒好直接雙手一攤甩手掌櫃了,這半個月每天都不知道到哪去瀟灑了,今天更是屁話都不說一句,倒是真正來旅遊的。”
“沒有再商談的餘地嗎?”即便是夏如軒也知道如果情況變成這樣,夏天的處境就尷尬了。
“今天只是一個短暫的會面,他們明天會辦個晚宴,所以今天無心詳談。一切只能等到明天的晚宴結束之後在看了。”夏天冷冷地道,“我倒覺得像是大老闆上面大佬們的鬥爭,這邊態度的變化太可疑了。如果這幾天還不行的話,那我就不得不背了這個結果。也算是被人擺了一道,當了一次棋子。”
“會不會是林鑫?”夏如軒想了會開口道,“我不清楚,我僅僅只是猜測。”
“不會,他要整我沒有任何好處,而且如果談不好。你以爲他的處境會好嗎?”夏天搖了搖頭,“今天林鑫已經拉低了底線,只能明天再談談看吧。”
沉默了一會兒,夏如軒轉過頭凝視着夏天的輪廓,忽然開口,“夏天,你有沒有想過甩手不幹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