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哥……這事是你聽着和夏天有關然後讓我着手辦的,你不能抽身走了啊!”鍾大俊很快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他也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這一下更是什麼也不顧及了,走過來湊到夏若希升後。硬生生的想要攀上這夏若希的大腿。
原本還打算想辦法幫他說點什麼的夏若希頓時神色一變,厲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自己招惹了我夏家的人,我來幫你看看還成了我的過錯,我還得幫你出頭了?笑話!”
說罷面色有些不太好看的望了眼夏如軒。夏如軒笑起來望向夏若希,“什麼事都要按規矩來,我夏家的人在蘇南遇到事,也還沒有息事寧人的道理。既然他也不按着你的意思來,那你也就別罩着他了。”
“誰罩着他了?”夏若希臉色變了幾變,不管怎麼樣今天他都是被夏如軒壓了。還不如現在抽身走了拉倒,想到這裡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冷着臉就準備出去。
卻是沒料到今天的場景被夏如軒這以前默不作聲的少年穩居了上風。原本有些悠然的心境一下子也變得煩躁起來,冷冽的看了眼鍾大俊,準備拂袖而去。
夏如軒微笑着在靜觀事變。鍾大俊這一回當真心如死灰,知道自己是一時激動說錯話把自己推向不復之地,腦海裡始終還在迴盪着夏若希的那句話,我姓夏,他也姓夏。這句話讀起來就像是什麼讓人覺得恐怖的怪獸一樣,讓鍾大俊的腿有些發軟。
夏若希的腳步聲一點一點抽離了鍾大俊的心跳,他低着頭望着夏若希那雙光潔如新的從來不需要踩到骯髒地面的鞋一步一步往門口挪去,也挪去了鍾大俊積蓄起來的勢。
走到門口的時候,夏若希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那臉色上剛剛的不自然一時間全部被抹去,重新僞裝起了溫和與寧靜,“如軒,很快就到爺爺八十壽宴了,前段時間我還聽到他老人家提起你,可別忘了準備壽禮。”
“自然不會。”夏如軒也不計較,不帶有任何波瀾笑道。
說罷夏若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夏如軒,掩門而去。
當門被帶上的那一刻,也把鍾大俊所有的倚仗全部散去。望着夏如軒不動聲色的身影,在鍾大俊心裡有一種巍峨如山的感覺。夏如軒就隨便拉了張椅子,悠然坐了下去。
沒有人開口說話,夏如軒抓起半根桌面上上了的黃瓜,沾着醬吃了起來。
這個包間一時間能聽見夏如軒咬碎黃瓜的咔嚓聲,“鍾大俊。”夏如軒把黃瓜嚥了下去,轉過頭看了眼站在那裡臉色完全苦下來的鐘大俊,“坐啊。大家都坐。”
仍然沒有人挪動腳步,夏如軒頓了一下,那還想再拿一根黃瓜嚼的手停在那裡,擡頭望向鍾大俊,鍾大俊哭喪着臉,拿起桌邊的溼巾擦了擦手。
“看你能找到夏若希,應該也是知道我夏家的。”夏如軒仔仔細細的把每一根手指都擦乾淨。“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和善了,還是我總是沒辦法把話說清楚。我說了,你要來找我自己掂量清楚……”說着,夏如軒語調提了半分,“你這就掂量清楚了是吧,不錯嘛,找來的人一批一批的,有人脈啊。”夏如軒輕輕拍了兩下手。
“軒……軒少……我有眼無珠……我是真的不知道軒少你是夏氏的……不然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找你啊,這次就算……算是我的謝罪宴。您看怎麼樣?”鍾大俊一邊擰着臉,一邊陪着笑,難看極了。
夏如軒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突然覺得我仗勢欺你?”
頓了一下,沒有人說話,夏如軒話鋒一轉,“沒關係,我給你一個機會。我就一個人,我們單挑吧。”說着夏如軒笑起來,“你可要抓住機會,如果你把我弄趴下了,你就可以從這裡走出去,絕對沒人攔你。”
“當真?”鍾大俊臉色變了兩變,望着夏如軒似乎是在思考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
“你別害怕,”夏如軒轉過頭面向陳木,“如果他真的能把我放倒了,你就讓他走。”
“是。”陳木面不改色。
異變突起!
鍾大俊似乎是懼極而怒,抓起桌面上的一個盤子趁着夏如軒轉頭的這一瞬間猛地朝夏如軒頭上拍去,頗有幾分不成功便成仁魚死網破的氣魄。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就在所有人不忍目睹這鐘大俊突然暴起而引發的慘狀的這一瞬間,夏如軒輕輕撇了一下頭,恰巧錯過了這猛烈的一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電般的探出左手扣住鍾大俊的抓着盤子的右手腕,用力一捏,鍾大俊手上的力量被突然卸去,盤子就這樣順着最後用力的方向朝着牆上飛過去。
啪的一聲,摔成幾片,紛紛無聲的落在地毯上面。
然而至此還未完,鍾大俊滿眼通紅,抽身抓過桌上的一個菸灰缸朝着夏如軒身上就是一頓猛呼過去。
夏如軒注意力本就一直在鍾大俊身上,鬆手挺身側過這一擊,手在座椅上用力一挺,已經站了起來和鍾大俊對立而視,眨眼片刻,夏如軒的右腿無聲的在地毯上用力一蹭。
鍾大俊的反應明顯慢了幾分,宛如一道漆黑的閃電彈出,腳背繃直直接踢在鍾大俊的臉上,後者直接被這巨大的力量踢得七葷八素扶着桌子癱倒了下去。
這一次鍾大俊是真真正正萎靡了下去,扶着桌子連着站了兩三次才站穩了。
“我給了你機會。”夏如軒笑起來,而此刻他的笑容在在場所有人看過去沒有半點溫和的神色,僅剩凌厲和威嚴。
雷濤更是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又怎麼不記得幾個月之前夏如軒只能靠着陳木保護,而絲毫沒有動手的能力,怎麼突然一下就像變成了搏擊高手?
只是……雷濤把神色望向面色凝冽的陳木,和這個男人比起來,夏如軒的這幾下還是小菜一碟吧。但是即便這樣,他已經有了不能讓任何人小覷的能力,無論是他的人,還是身後的勢。
夏如軒走到鍾大俊面前,用手拍了兩下鍾大俊的臉,看得出來這一次鍾大俊已經全然沒有了一丁點有什麼不服的氣勢,和剛剛即便害怕卻也是鋒芒畢露的樣子全然兩樣。
“我專治各種不服,”夏如軒拉了一下鍾大俊因爲動手激烈而歪掉的衣服,“既然現在你服了,那我也就不再追究你什麼,今天的事我就當過去了。”
望着鍾大俊那扭曲在一起可憐兮兮又難看的臉上露出的那一絲欣喜若狂,夏如軒知道他是真的已經沒有了做什麼小動作的心思。人就是這樣,你仗着勢強壓了,會有反彈會有不服,在這個社會上你不可能把一個人隨隨便便滅了,處理起來太麻煩。
最好的辦法就是蘿蔔加大棒,在大棒之後給一根蘿蔔,他就會覺得自己境況從地獄到了天堂,比直接利誘還要好的多,而夏如軒在這個時候突然放過他,就是這根蘿蔔。
夏如軒頓了頓,繼續道,“你老子還搞起教育,在音樂學院當校董了……嗯,尹夏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鍾大俊那強顏歡笑的樣子讓夏如軒覺得滑稽極了。
這麼一來在學校裡面,尹夏是不會再碰到什麼麻煩了,這一點夏如軒就放心了。之前若是直接把這事和鍾大俊說,保不準他還想下點什麼小手段。這也是爲什麼夏如軒非要讓他完完全全心服口服再無法提起反抗的意識。
“我叫夏如軒,把我名字記好了。”夏如軒笑起來,從那桌上抓起半根黃瓜蘸醬啃了起來。轉身丟給陳木一根,“走吧。還挺好吃的。”
望着陳木帶着有些怪異的神情嚼了嚼黃瓜的樣子,夏如軒哈哈笑了起來,走到門口突然回過頭來,“雷濤,你過來我有點事問你。”
耳語幾句之後,雷濤神色複雜的點點頭。
夏如軒揚長而去。包廂裡無人堪言,薛林再一次感受到夏如軒那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強大的氣勢,現實並不像小說,王八之氣一發就有無數人匍匐。
想要人臣服是需要一些手段的,威逼算是一種,利誘算是一種。即使再強大的威壓,也不可能讓人心服口服。但是夏如軒就是做到了,在鍾大俊驚恐之極的時候,給了他一點甜頭。再加上之前夏如軒即便面對夏若希也絲毫不鬆軟的氣勢,鍾大俊敗得不可惜。可惜的是他面對了一個強大到他沒有反抗能力的對手。
那麼自己呢,薛林好奇。這個與自己同樣年紀的男人,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與他匹敵——想了半分鐘的薛林突然頹然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年輕處事就能做到這般井井有條的人。
明明手上有着以力破巧的勁,卻能把事情處理到分毫之間,讓人可以爲己所用。薛林捫心自問,自己真的做不到。
“你的身手滯澀了不少。”走到門口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陳木突然開口,“還讓反應力已經降低到極致的對手有了兩次攻擊你的機會。”
“陳木,”夏如軒突然停住腳步,牛頭不對馬嘴的開口,“我突然很好奇,你明顯不是應該處於這個和平社會裡的角色,爲什麼你會出現在夏天身邊?”
突然安靜下來,陳木閉口不言,停住腳步望着夏如軒。
夏如軒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拉倒,我就是這麼問問,你沒必要回答我。這樣你就沒心思追究我的身手是不是差了。哈哈哈。”最後乾笑了幾聲。
突然手機滴滴的想起來,來了信息,夏如軒低頭看了眼,笑着搖了搖頭,並沒有覺得太過意外。“謝謝你,我知道是你幫我們找的房子。——尹夏。”
爲了你的夢想努力吧,尹夏。在此之前……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前世沒有能夠完成的夢想,這一世我要爲它保駕護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