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能夠稱之爲商鋪,低矮的平房門面,上面掛着一個簡單的招牌,就寫着海產品三個字,大門打開,裡面能夠看到玻璃櫃,有着不少海魚和蝦蟹之類的海產品。
張德志的車子停在了路邊,看着楚軍和袁遠停車走了過來,趕緊上前:“這就是張闖他家的店,他沒事就出海,而且總喜歡弄點兒稀奇古怪的東西,你們說的那隻螃蟹,就是他帶回來的!”
稀奇古怪的東西,想想也是,甘氏巨螯蟹,確實非常少見,而且樣子看起來很是奇怪,像是大蜘蛛似的。
也恰好是這個叫張闖的漁民有這種嗜好,要不然自己想要找到殺人蟹,恐怕真的是天方夜譚了。
“走,進去看看!”袁遠要比楚軍心急的多,一邊說一邊就開始往裡走,確實甘氏巨螯蟹對於他的吸引力很大。
“老張!老張!在家沒有?”張德志看來跟張闖很熟悉,進門就開始叫人,而楚軍則是四下打量着這間店鋪,那些大玻璃櫃裡,裝的東西還真不少,製氧機在咕咕的冒着泡,不過倒是沒見着想找的那隻蟹。
“可能在後院呢!前面賣東西,後院住人,這小子也不怕丟東西!”張德志輕車熟路,直接往裡走,撩開門簾,就到了後院。
其實這裡也算是典型的半商半住格局,後院有着三間廂房,坐西朝東,院子裡充斥着一股腥味,這個自然避免不了,乾的就是這一行,不過這也是楚軍的感覺。
老話說的居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處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後面說的就是這類人,常年跟海產品打交道,嗅覺都已經自動過濾這種海腥味。
“老張!人呢?有喘氣的沒有?”張德志剛一進後院就開始嚷嚷起來,自己帶着貴客上門,自然不能讓人等着,可是剛一說完,就愣住了。
楚軍和袁遠也是如此。
因爲他們都聽到了一陣哭聲。
“爸!你醒醒!你醒醒啊!”哭聲很大,而且很悽慘,聽到聲音就讓人聯想到生離死別。
張德志一臉狐疑,快步走進廂房,楚軍和袁遠
緊隨其後,進門之後,就瞧着房間裡一共三人,一老一少,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躺在牀上,人事不省。
“小夢,你爸怎麼了?”
“志叔,我爸----我爸---!”張夢就是剛剛發出哭聲的那個女孩,十五六歲的樣子,滿臉的淚水,扭頭看了過來,確實張德志是經常過來,直接喊了一聲:“我爸他中毒了!馬爺爺說他----說他快不行了!”
楚軍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看到牀上躺着的那個男人,滿臉通紅,雙目緊閉,面部浮腫,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手臂上有着不少紅點。
“啊?”張德志嚇了一跳:“馬大夫,張闖他----!”
那個老人應該得有六十多歲,滿頭白髮,頭都沒擡,手裡翻着一本破爛的線裝書:“張闖他今天出海讓水母咬了,中毒了,毒性太大!”
“快送醫院啊!”袁遠也是嚇住了,本來想要來找甘氏巨螯蟹,怎麼還碰上要出人命了,那老頭就算再厲害,也沒有醫院厲害啊!
“來不及了,毒性太強了!”
“馬大夫,就真的沒辦法了嗎?”張德志也是急的手足無措,馬文的醫術算是整個孟河縣最裡面的大夫,甚至周圍幾個縣城都有不少人慕名而來,不比醫院差,現在他既然這麼說,恐怕是真的了!
“是這個水母?”楚軍也是緊張起來,人命關天,不管是誰碰上這樣的事,恐怕都不能平靜,突然指着屋子裡的一個玻璃水箱說道。
“就是它!”張夢抽泣着,小女孩六神無主,根本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是僧帽水母,咱們這邊應該沒有這種東西啊?”楚軍已經看到旁邊的另外一個水箱裡的巨螯蟹,不過已經自動過濾掉了。
直接盯着那隻奇怪的水母,淡藍色透明囊狀浮囊體,前端尖、後端鈍圓,頂端聳起呈背峰狀像是雞冠子似的,形狀就像是僧侶的帽子,就是那種喇嘛帽。
下面的觸手在水中擺動,與一般的水母非常不同,估計也正是因爲它奇怪的樣子,才讓張闖來了興趣。
看到這東西,楚軍確實是嚇了一跳,僧帽水母,可以說是世界上有毒海洋生物裡排的上號的殺手,如果說箱型水母排在第一位,那麼僧帽水母也比他差不了什麼。
自己認識這東西的原因,還是來自於曾經的記憶,印象中在二零零八年,英國的海岸線上爆發出了這種僧帽水母的入侵,不少的當地居民深受其害。
也就是同一年,天海市針對這種水母進行了一次全市範圍的科普宣傳,因爲這種水母外表看起來就像是漂浮的氣球或者綵帶,這種外形很容易引誘人去觸摸。
僧帽水母中分泌致命毒素的是觸手中微小的刺細胞,雖然單個刺細胞所分泌的毒素微不足道,但是成千上萬刺細胞所積累的毒素之烈度不輸於當今世界上任何的毒蛇。
這種水母所分泌的毒素屬於神經毒素,隨着時間的推移,毒素的作用逐漸加重,傷者除了遭受劇痛之外還會出現血壓驟降,呼吸困難,神志逐漸喪失,全身休克,最後因肺循環衰竭而死亡。
而張闖出海抓到這隻水母恐怕就已經被蟄到了,感覺到身體不適,這才趕緊回來,畢竟按照往常來說,每次出海,都要等到傍晚纔會收網回家。
可哪怕他已經趕緊回來,僧帽水母的毒素也在這段時間逐漸的加重起來,現在的張闖確實危在旦夕,恐怕真的撐不下去了。
送醫院的話,一是時間上來不及,二來這種縣城的醫院,不會有專門針對水母毒素的血清,可自己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這麼死掉。
但是哪怕自己是重生者,面對這樣的事情也是無能爲力。
房間裡的人全都亂了心神,張夢不斷的抽泣着,馬文依舊在翻着自己手上的醫書,嘩啦呼啦的聲音不斷響起。
“找到了,或許這個方法能夠試一下!”突然,馬文翻動書頁的聲音戛然而止,指着自己手裡的醫書,大聲說道。
“什麼?”
所有人全都圍了上去,破破爛爛的醫書上,寫着“子午鍼灸經”,難道這個馬文是想要用鍼灸來把張闖中的毒素逼出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