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什麼，我就是告訴他們說，我們富貴地產最近招人招得太多了，你的關係過硬，肯定能拿到一個職位，不過外面那些人就難說了，可能有些人要淘汰掉，或者外派到別的城市工作。”郭元榮說，“所以呢，你出去之後你什麼都不要和他們說，要是團在一起了，說不定會影響你們自己的工作，到時候我想給你安排一個好一點的位置都不行了，就這樣。”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爲什麼要這麼說呢？”李穆問。
“就是不想他們之間關係太好。分散的、看不出來身份的官二代富二代，我們富貴地產白養着他們也無所謂。但如果他們成羣結隊抱團在一起，大家都能看見這麼一羣不用幹活就能拿工資衣食無憂別人奮鬥一輩子都比不上，我們公司裡面的氣氛可就太糟糕了，很多人都會自暴自棄的。萬一要是有人受不了做掉幾個，我們公司也別想開了。”郭元榮說，“所以得想法子讓他們分散開，不要那麼引人注目，特地在正式的員工面試之前把他們叫過來，也是爲了這個。”
“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個問題啊。”李穆說。富貴地產開門營業十幾年了，被各種關係戶塞人，那自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以前都沒聽說過這個處理手法啊？難道是李富貴又在不知道什麼山寨論壇學了孫子兵法現代應用360招之類的東東？
“以前我們公司規模小，在子烏那兒也沒幾個人，不是很顯眼。可是太子你現在生意做這麼大，市裡省裡都有好多人想要塞人進來，連平原省那邊都不少呢。”郭元榮說，“太子你自己那個綠寶人家不放心，建立時間太短，僱員也不夠多，人家不就全都跑到富貴地產來了。”其實還是他們富貴地產的人喜歡冒充綠寶惹的禍，跑去辦事，張口閉口就說自己是綠寶的人，姿態又放得低。
正經綠寶公司的人，不論是從富貴地產跳槽過去的，還是李穆新招的，又或者是從神農公司被收購的，都加入公司不久，還沒摸清楚李穆的習性，又沒人算得上心腹，在這個可能會決定今後職位工資乾股的卡位戰的關鍵時刻，誰都不敢胡亂答應別人什麼東西，說話都是雲山霧罩的，什麼確實消息都不給，別人也就很難求他們辦事。結果富貴地產的人冒出來，人家一聽居然還有這麼實在的綠寶人，自然就找他們打聽能不能安排安排自己的親戚朋友。
富貴地產的人只好說了，他們富貴地產呢，其實是綠寶的母公司，董事長是李穆的父親。人家一聽那就更好了啊，回去一查富貴地產的底細，就你沒跑了！成立時間比綠寶長多了，佔51%股份的董事長李富貴也的確是李穆的父親，在子烏那兒聲譽超卓，被紀委調查也好，被公安拘留也好，被檢察院調查也好，從來都沒出賣過任何一個領導，現在還把公司總部搬到省城，即將大展拳腳。這樣的人不信，還能信
誰啊？所以纔會有這麼多的人把關係戶塞到富貴地產來。
“原來是這樣啊。”李穆說，“那我的職位怎麼辦啊？”
“你還真的想來富貴地產任職啊？”郭元榮心裡打了個突，不會是父子爭權吧？那他要站哪一邊啊真是！李富貴樹大根深，李穆年輕力壯，要壓誰好呢？不要到時候人家父子一笑泯恩仇，他們這樣在中間的左右不是人，於是他連忙把話題岔開：“我還想跳槽到你那個綠寶去呢，聽說你們那個人事總監，一年能拿500萬的工資加獎金？可真是羨慕死我了！我一個月的月薪才10萬，一年最多就拿14個月的工資，那也才140萬。”
綠寶公司的人事總監，那是艾莉絲啊，李穆只不過是找個藉口給艾莉絲髮錢罷了。話說發工資獎金雖然說要交很多的個人所得稅，但是勝在安全，能夠爲艾莉絲拿到納稅記錄，同時還能夠調整營業總額和員工薪酬之間的關係。一個公司員工薪水佔營業總額太高了，稅務局固然會來檢查，太低了稅務系統也會報警，然後稅務局就來人了。
李穆是不怕稅務局，可是稅務系統是自動報警的，報了警稅務局就得來檢查，就算是根本不來公司，只是在外面吃一頓飯解釋解釋，也是不勝其煩。所以李穆乾脆就把多餘的額度給自己女朋友和老媽發工資算了。這樣有了高額的納稅記錄，等艾莉絲碩士畢業以後，就可以直接申請綠卡，不用申請來申請去，還得幾個月就跑一次西班牙大使館——和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樣，外國人要在國內定居，其實手續一點都不簡單，照樣要跑來跑去的麻煩得要死。
“我想在富貴地產學習學習啊。”李穆甲醇說，“錢我是賺了不少，可是管理上我實在是沒什麼經驗，所以想要補強一下。”綠寶的管理當然是很混亂的，不過正因爲混亂，所以纔有活力，這裡活力的意思，就是李穆可以隨心所欲的提拔或者貶低一個員工。管理的問題，一個是要把有能力的人提拔到適當的位置，一個是要酬謝有功勞有苦勞的員工，這兩個目標基本上是矛盾的。
比如富貴地產有一個員工，從公司建立開始就在那兒，辛辛苦苦幹了十幾年，能力就是一個副主任，現在主任的位置空缺了，那麼李富貴應該怎麼辦呢？要是提拔這個老員工當正主任，他能力不夠，要是在外面招聘一個或者越級提拔一個，這個老員工能服氣嗎？李富貴採用的法子，一般是把老員工提拔成爲主任，然後提拔或者招聘一個能力適合的人做副主任，去做主任的工作。這麼一來，老員工主任覺得自己的職權被侵奪了，副主任又覺得自己沒有得到合適的職業和酬勞，兩個人互相把對方視爲眼中釘，把狗腦子都打出來，這樣管理問題當然就會很多。
不過李穆的綠寶是新創立的，誰都沒法子說自己勞苦功高，提拔誰不提拔誰，都是李穆一句話。
李穆只要想法子考察各個職工管理的能力就行，管理簡單很多。何況李穆不偷稅不漏稅，所有的生意都正正當當的掙錢，沒有賬外賬，這個管理就比別的公司簡單了好幾倍。所以李穆一點都不想和富貴地產學什麼管理。
“那你可以引進一些管理人才啊。”郭元榮說，“你現在錢這麼多，花個幾百萬的，就能夠請很好的管理人才了。我認識幾個很有料的獵頭公司，怎麼樣？太子爺有沒有興趣？不論是國內的地頭蛇還是國際五百強的過江龍，他們都能給你找來。”
“這個還是算了吧。”李穆天然的不信任這些職業經理人，他們擅長的就是下猛藥，把公司業績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後拿到獎金或者股份，套現了之後立即就跑，公司虛火過後倒黴了，人家還可以說你看，這公司離開了我們就是不行吧？然後繼續去下一個公司騙錢。無數聲名赫赫的公司都上了這種當，IT行業中最著名的包括IBM和惠普。惠普是快要死了，IBM總算是底子厚靠着大型機服務器什麼的撐了過來。
“我老實告訴你吧，太子爺。”郭元榮不肯自己得罪李穆，“老闆說了，不能讓你進來。”郭元榮是李富貴的心腹，李富貴和他說了實話，李穆在外面，一年多就賺了好幾十億，弄了無數的地塊，還和中紀委的人搭上了關係，也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要是讓李穆進了富貴地產，恐怕一年之後，這富貴地產就不姓李了……不對，姓還是李，應該說不交富貴地產了。當然了，李穆是他李富貴唯一的兒子，以後這些基業始終是要給李穆的。不過現在不能給，現在給了，他李富貴難道退休回家頤養天年去？
所以，不是他李富貴小氣，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要防着，實在現在兩代人都年輕力壯年富力強，是開疆拓土的時機，李穆進了富貴地產，那不是內鬥了嗎？再說了，富貴地產和綠寶農業是獨立的，萬一真有個什麼事情，也可以互相救援，最差的打算，也不會互相連累。可如果李穆把富貴地產也拿了去，兩邊就分不清楚了，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萬一同時倒黴了怎麼辦？就算不同時倒黴，公司規模太大了，這個管理上耗費的精力就太多了。還不如兩邊分開來做，等他李富貴做不動了，再把富貴地產交給李穆好了。
“難道話就說得這麼死，半點都不能通融？”李穆不知道李富貴的用心，還心懷僥倖。
“這個……太子爺，你就別難爲我了。”郭元榮說，“你做自己的生意多好，幹嘛非要到富貴地產裡面來呢？我實話跟你說，太子爺，你用了一年時間，白手起家就賺了十幾億，我們這一年別說利潤了，營業額纔剛剛超過20億呢。”其實大家都知道李穆不是白手起家，他光是自己的零用錢一年就有好幾十萬，這麼些年積下來，幾百萬總是有的，何況他母親王翎鷹那邊，又不知道給了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