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暫時是安全,沒有任何的監視設備。”
付春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暫時還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現在我需要兩個人去聯絡我們在日本的聯繫人,張玄波算一個,還有誰願意去啊?”
我想了想,說道:“組長,我去吧!這次來就是爲了積累經驗的嘛!”
付春沉吟了一會兒,點頭說道:“嗯,也好,你們去了之後,要有禮貌,向天不是我們編制內的人員,但是這幾年來一直對我們無私的提供幫助。”
我和張玄波齊聲答道:“是!”
接着,張玄波有點遲疑地問道:“組長,不是我們編制內的人?那……這個他可靠嗎?”
付春笑了笑,說道:“沒有任何問題的!我們和他合作不止一次了!他絕對可靠!”
接着,付春將接頭的具體地點和注意事項交待了一番。
張玄波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和我說道:
“小陸,那我們出發吧!”
“是!”我立正答道。
張玄波笑着說道:“對了,出去以後不用這麼拘束,要知道,咱們可是過來找樂子的遊客,你這個口氣說話很容易就露餡了……”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呵呵,知道了。”
我們兩人走在東京的街頭上,雖然已經是下半夜了,但是行人依然不少,不時地會有一兩個醉漢嘴裡嘟嘟囔囔的從我們面前跌跌撞撞地走過。我一邊走一邊問道:
“張哥,你怎麼會這麼多種語言的?我上大學的時候英語都學不好,差點四級都沒有過呢!而你居然還會日語……”
張玄波笑着說道:
“這就叫術業有專攻吧!我大學就是在外國語學院上的,從小我就比較有語言天賦,學得特別快,開始的時候吧,也就是專業課學完了,無聊就研究一下其它語言,結果學了一門又一門,學上癮了,呵呵,我現在在學葡萄牙語呢!”
我吃驚地張大了嘴巴,說道:“你還學啊……”
張玄波笑了笑,說道:“上癮了嘛!不學就難受!”
這時,旁邊又有幾個醉漢搖搖晃晃地經過,他們拿着酒瓶,嘴裡大聲地說着話,我轉臉好奇地問道:
“張哥,他們在說什麼呢?”
張玄波笑着說道:“還不是抱怨這個抱怨那個的,說他們工作壓力很大,生活節奏很緊張,那個穿長條T恤的長毛說他們老闆是個吸血鬼,每天讓他們加班到很晚,然後他旁邊那個短髮的傢伙就說他們公司很不景氣,可能要倒閉了……其它的就沒聽清了。”
我突發奇想,說道:“張哥,不如你教教我日語吧!我們還要在這裡生活幾天呢!雖然這幫賤人的鳥語很難聽,但是至少要讓我知道他們說的是啥呀!現在跟個聾子似的。”
張玄波撓撓頭說道:“小陸,學語言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啊!這個東西沒有速成的,都要靠平時的積累和練習的。”
我央求道:“你就教教我嘛!說不定我也比較有語言天賦呢!只是沒有開發出來而已!”
張玄波無奈地說道:“好吧!今天回去就教教你!不過明天就要行動了,我覺得你沒有學這玩意兒的必要,說實話,我說日語的時候自己都感覺到噁心,這語言真是太難聽了,要不是我加入影子之後,工作需要,我絕對不會學這鬼子話的!”
我高興地說道:“謝謝張哥了!呵呵,有空請你喝酒哦!就當時謝師宴吧,哈哈!”
張玄波笑着說道:“沒問題,到時候不要抵賴啊!”
說話間,我們到了巴士站,張玄波過去看了看站牌,對我說道:
“小陸,我們就在這裡等車吧,去向天那裡剛好有通宵的巴士,我們等會兒就有車了!”
我點頭說道:“嗯,一切都聽你的,張哥,我就是出來學習的,呵呵!”
果然,過了一會兒,巴士就到了,上車之後,我發現車內空蕩蕩的,下半夜了坐車的人也比較少了。我和張玄波找個位子坐了下來,我看着車窗外燈紅酒綠的東京,心裡那種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車子裡很安靜,只有引擎的聲音低沉地響着,我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說不清楚爲什麼,完全是自己的感覺。
爲了抑制自己心裡不好的感覺,我強制自己不要去想了,然後沒話找話說道:
“張哥,你是什麼時候上大學的?”
張玄波睜開了眼睛,說道:“比你早幾年吧!呵呵,你剛剛大學畢業吧?”
我點了點頭。張玄波笑着問道:
“有女朋友了吧?我聽雷軍說你女朋友蠻可愛的呢!”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一個可愛的丫頭,現在她還在學校裡吧!應該已經在夢鄉里了……”
他提到小影,我的思緒完全就陷進回憶裡了,第一眼看到白衣如雪的小影時那種驚豔的感覺現在還記憶猶新,我的腦子裡完全被小影美麗的樣子佔滿了,忽然之間心裡充滿了思念,車窗外的霓虹燈不時地照進來,印在我的臉上。我呆呆地望着外面,心已經飛到了萬里之外的重慶,飛到了小影的身邊……
“嘿!小陸,想什麼呢!”張玄波推了推我。
我回過神來,說道:“哦……沒什麼……”
張玄波笑道:“呵呵,想女朋友了吧!別不好意思,張哥是過來人,呵呵!對了,這次回去之後,有機會我去幫你把把關!我們小陸可是一表人材啊!一般的女孩子絕對配不上你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道:“張哥你別取笑我了,還一表人材呢!不就是一個窮……光蛋嗎?”
差點兒順口說自己是“窮當兵的”了,雖然公車上沒什麼人,能聽懂中文的更是少。但是,這次任務這麼兇險,實在是要小心爲妙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張玄波忽然說道:
“小陸,我們到站了,下車吧!”
“哦……好!好!好!”我答應道。
下車之後,我發現這裡和酒店附近簡直就是天上地下,昏黃的路燈,破舊的房屋,路上坑坑窪窪的,還有不少積水,散發出一股子黴味,一個流浪漢靠在車站的廣告牌下睡得正香甜呢!路上幾張破傳單,風一吹就到處飄,就好像祭祀用的紙錢。整個環境透出一種蕭索的味道,而且這裡非常的安靜,安靜得有點兒怪異。
我小聲地問道:“張哥,你確定是這個地方?”
張玄波笑着說道:“付組長提供的地址就是這裡下車,往前走一段就到了。別多心,小陸啊!向天這樣的人物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這裡人多且雜,就是他最好的棲身之地,所謂大隱隱於市嘛!”
我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們走吧!”
張玄波看了看地形,然後往前指了一下,說道:“就在前面,我們走!”
我們沿着這條街道往前走,沿途遇到了三個流浪漢、四隻野貓、兩隻野狗。我們小心地避開腳下的水窪,往前走着。一會兒功夫,我跟着張玄波轉入一條漆黑的小巷,我嘟囔着罵道:
“什麼鬼地方啊,連個路燈都沒有,東京還號稱國際大都市呢!”
張玄波笑笑,說道:“兄弟忍一忍吧!哪裡都有貧富差距的,這裡住的大多是外國人,來日本淘金的!”
我低聲罵道:“淘個狗屁!這個骯髒的國度,要不是爲了任務再有錢我也不會來!”
說話間,我們來到一個掛着小燈籠的檀香店門口,在日本,這種小店比比皆是,張玄波走上前去敲了敲門,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夥子探出頭來,用日語問了句話,張玄波笑着用中文說道:
“我們是來買檀香的。”
小夥子的眼睛裡忽然露出了一股精光,稍瞬即逝,他平靜地道:
“對不起,小店已經打烊了!”這回他說的是中文。
張玄波看着小夥子,說道:“沒關係,只要貨好,我可以出一半的價錢!”
我心裡暗笑:誰想出這麼個暗號的?不過這樣確實可以防止有人誤打誤撞說對暗號。
小夥子的臉上古井無波,問道:
“那先生需要什麼樣的檀香呢?”
張玄波迅速答道:“我要上好的雲南檀香,重量十三兩七錢四分。”
小夥子立刻打開門,讓到一邊,說道:“請進來!”
我和張玄波走進店堂,一進門,我就聞到一股很重的檀香味,這個店非常小,除了貨架,剩下的活動空間已經十分有限了,而且還開在小巷子裡,可以想象平日裡生意肯定很差。
小夥子迅速把門關上,然後對我們說道:
“請隨我來。”
我們跟着小夥子轉入後院,裡面有個小天井,繞過天井之後,就是並排的三間平房,小夥子走到中間的那間房子門口,按了按門框上的一個按鈕,說道:
“大哥,他們來了!”
屋子裡傳來一個豪放的聲音,說道:“請他們進來!”
“是!”小夥子恭敬地答道,然後轉身對我們說道:
“我們大哥請你們進去!”
張玄波點了點頭,微笑着說道:“謝謝你,小兄弟!”
然後我們兩人推開門走了進去。小小的屋子裡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神龕,上面擺着關帝像,塑像兩旁各有一支巨大的紅燭,火焰不停地搖曳着,使整個屋子顯得無比詭異。張玄波和我面面相覷,這時,一個聲音說道:
“來的是解放軍的同志吧!呵呵,請不要緊張,你們走到神龕那兒,把香爐向右轉動半圈。”
我心裡說道:“果然是狡兔三窟,這個向天看來不簡單呢!”
張玄波正要上去,我攔住了他,說到:“張哥,我來!”
我慢慢地走到神龕前,伸手抓住香爐,然後慢慢地向右旋轉,還挺沉的,我用了八分力氣才勉強轉動它。轉過半圈之後,沒有任何反應,我眉頭皺了起來,正要說話,向天的聲音又傳過來了:
“別急,如果機關這麼簡單的話,不是很容易就被人破解了?天花板上是不是有個燈泡?”
我擡頭看了一下,確實有個燈泡在那裡,不過沒有亮,而且佈滿了灰塵,我不得不佩服他僞裝工作做得真是不錯。我點了點頭,我相信我們的一舉一動向天都看在眼裡了。
果然,向天笑着說道:“把它旋下來。”
我和張玄波對視了一眼,轉身搬過房裡的一把椅子,站上去握住燈泡,慢慢地把它旋了下來,就在燈泡被旋下來的那一刻,我前面的一堵牆突然分開,露出了一個門,我心裡說道:“原來牆裡還有夾層,不過這傢伙住在夾層裡,空間也太小了吧!”
這時向天說道:“打開門進來吧!”
我走過去把門推開,發現夾層不過一米厚,但是這裡什麼也沒有,只看到有一道道的臺階往地下延伸,原來如此!我頓時恍然大悟。
我和張玄波沿着臺階往下走,一會兒,我們就來到一個的大廳裡了。一走進去,我就驚奇地睜大了眼睛,這裡的佈置太奢華了,和剛纔小店裡的擺設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整個大廳亮堂堂的,裝修得古色古香,雕花的茶几和八仙桌,一看就是花梨木做的,茶几上擺放的茶具,光看錶象就不是凡品,估計也是官窯出的精品,旁邊擺着一個一個大理石屏風,大廳上掛着一副對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削千仞,無欲則剛”,橫批居然是:“難得糊塗”!對聯中間是一幅“松柏圖”,頗有意境。
八仙桌旁邊的太師椅上坐着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漢子,他穿着一件紫色的長衫,腰間繫着一條黑色的腰帶,真想不到現代社會居然還有人這身打扮……
中年漢子紫銅色的臉膛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我們,他哈哈大笑,熱情地說道:
“歡迎啊!解放軍同志,我就是向天!聽說你們要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今天總算是把你們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