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安的主意已定,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說到:“此事乃是由當今聖上,親自傳下的旨意,而擔負統率此軍的射聲副尉,也是由當今聖上親自任命。老夫也僅僅是遵照聖上的旨意,給予他相應的配合而已。爾如有所求,可自去向他懇求,看他能否對爾予以通融?”
陳湯懊惱的在心裡,暗自怨懟着老奸巨猾的張安世:”這回倒好!他一下把解決瘦小軍卒的難題,一竿子支給了我……。現在就算是,我不想去招惹他,恐怕也做不到了!”
瘦小軍卒受到張安世的點撥,轉身直接就向,離他並不算遠的陳湯,快步的走過來……。他來到陳湯的近前,抱拳道。“卑下趙廣參見射聲副尉!……”
瘦小軍卒走近了以後,陳湯看得更清楚了!生得“眉清目秀”的,白皙的臉上,還帶着不少的稚氣,年齡估計也就十六、七歲。可真是個“夾纏不清”的小瘟神哪!
”你也真聽話!張安世使壞的指使你找我,你還就真來了?“陳湯心裡暗自唸叨着,嘴裡連忙說到:“免禮、免禮!適才陳湯已經聽清了小兄弟,爾同大帥的對話……。”
這一次,張安世真是有些難爲陳湯了!任何人都知道,御林軍中”藏龍臥虎“,豪門、貴胄子弟無數。故而,對於這位既敢頂撞中軍官、又敢同張安世爭辯的‘小傢伙’,陳湯還真不能”妄自尊大“,擺出一付長官架子。因此,陳湯也就在自稱上、稱呼對方的語氣上有些語意滯澀。
陳湯也並非是對瘦小軍卒趙廣的出身名門,產生了畏懼心理,只是感到,因爲言語上的一些不快,就把彼此的關係搞僵,那樣有些太不值而已。
在他看來:“做大事者,當不拘小節”,這句話恰恰是說反了!應該說:“做大事者,當從小處着眼。“
從趙廣同張安世、中軍官的對話裡,陳湯不僅聽出了趙廣出身“名門望族”,可能還經常性的,在軍中調皮搗蛋,也還聽出了張安世對他,懷有恍若對待自家的子侄,一般的些許寵溺。同樣,陳湯也對趙廣的機智、膽大、好勝,不由自主的產生了喜愛之情,感覺如果對他引導得當,趙廣不難成爲一名人才。因而,陳湯一時也有些不忍拒絕趙廣,產生了放過趙廣一馬、答應他提出的,加入自己所編練的新軍的想法。
但在“衆目睽睽”之下,陳湯又有些不好意思,做的太過明顯。因而,陳湯有些遲疑的接着說到:“其實,適才的選取也並非最終的結果。稍待還要進行一輪的兩兩比試、單敗淘汰的辦法,才能最後確定中選的數百人……。”
趙廣不等陳湯說完,就打斷了陳湯:“那就更好辦了!卑下適才已經同大帥說過:卑下不懼同任何人,比試一番。如果卑下萬一失手了?那隻能是怪卑下的學藝不精,卑下也會毫無怨言的,再不多言糾纏了!誰願意沒完沒了的,說這麼多話呀?……”
趙廣說到最後,反而孩子氣十足的、大眼睛連翻,埋怨起別人,讓他把話說多了!
當然,在他‘嘿嘿’了幾聲,說到自己不是陳湯和許延壽的對手時,也彷彿是十分不服氣的直瞪眼睛,好像是在說:“哼!假以時日結果還說不定哪!”
“爾看這樣可好?由於本官受當今聖上的旨意所限,也確實不好過於自作主張,加以徇私。爾既知不是本官的對手,就亦應知道本官的眼力,也不會差得太多;爾可現在就拔出隨身的兵刃,把自身所具備的技藝演練一番,給本官看看。“
望着趙廣孩子氣十足、爭強好勝的模樣,陳湯就像看到自己的同胞小弟一樣,心裡的喜愛倍增、目光也柔和起來,含笑說到:”如果本官觀看完之後,覺得還‘差強人意’,那你此後就算,正式的進入羽林軍籍了。此後就先暫時給,本官做一名親兵吧!”
其實,陳湯的話裡話外,已經是在暗示這趙廣:我已經基本上是答應了你,你演練一番、做做樣子也就行了!趙廣自己提出,他可以參與到一對一的單敗淘汰中去,而陳湯卻只是讓他自行演練一番;這已經就說明了陳湯有了‘放水’之意。
瘦小軍卒趙廣,眨動着黑亮的大眼睛,一臉疑惑表情的,望着陳湯,彷彿像似喃喃自語的說到:“這樣啊……?”
隨即就彷彿想明白了一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喜笑顏開的說到:“好!多謝大人成全!卑下聽明白了!卑下就先演練給大人看看……。”
在陳湯暗自的點頭、心裡‘小傢伙聰明’的暗自讚歎中,趙廣又極其乖巧的,遙遙衝站在高高的帥臺上的張安世,抱了抱拳,就拔出了掛在腰間,對於他來說又長、又寬的雪亮腰刀。一個漂亮的‘遙指長空’起勢之後,瘦小的身形就矯若脫兔似的閃、展、騰、挪的在帥臺之前演練起來……。
趙廣的技藝還真是不錯!除了因年齡幼小,而顯得力量不足、有些招式控制不住,腰刀舞動間的慣性、無法達到完全的精確到位以外,陳湯完全可以看出:趙廣的技藝,是受到過高人的指點,自己也肯定下過一番的苦功。雪亮的腰刀上下翻飛間、挾帶着‘呼呼’的罡風、舞動起來,時而如蛟龍出海、時而又如疾電劃過,已經頗具了一代技藝高手的雛形……。
據實而言,就觀瞧技藝的水準來說,陳湯的眼力,還真要低於宛若‘羽林軍第一高手’的許延壽許多!
陳湯的技藝,也僅僅是從實戰中自行摸索出來的‘殺人之技’,其實是既無套路、又無成規;可以說凌厲中,也因過於的直接,而顯得漏洞、破綻很多,只是由於其技法的犀利和迅捷,才基本上掩蓋了這些漏洞和破綻。
如果對手加以利用,也僅僅是能夠把陳湯傷到而已。以命來換取對方受傷,當然誰也不回去作這個‘賠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