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白素的彙報，李東大致瞭解了事情進展。
華潤和遠方的合作，前期準備快完成了。
實際上，按照華潤的進度，自然沒這麼快。
可架不住李東一催再催，這傢伙就差跟在華潤屁股後面拿着刀追殺了。
華潤方面，也是無奈，不得不投入更大的精力，加速雙方的合作準備。
雙方預期在12月份，正式開啓合作，剛好能抓住年底這一波購物高峰期。
超市合作進展順利，遠方航空籌備順利，微博融資順利，遠方物流園運營順利……
除了萬卡通，因爲調研小組的入駐，顯得有些氣氛凝重，整個遠方集團，目前都處於良性發展期。
而東宇地產方面，第二輪的十塊地，目前也全部拿下。
李東撥款的100億，也全部花完。
拿下20塊規模不小的地皮，加上之前拿下的一些地皮，東宇現在，光是地皮，就有45塊。
而總建築面積，更是高達1100萬平方米。
白素彙報這點的時候，忍不住低聲道：“李總，吳總之前說，不宜再拿地了。
目前我們擁有的地塊，已經有些超負荷了。
而且幾乎都未開發，也就京城等少數幾地的遠方城在建，其他的都在空置狀態。
現在連各地國土局都有些緊張，催促我們儘快動工。
而且東宇地產的負債，越來越高，45塊地皮，之前清算了一下，按照目前的總價值，也達到了600億左右。
可負債，已經高達400億！
當然，其中包括之前您個人找機構借的那50億，統統算進了東宇地產。
現在東宇這邊，負債率高達67%，已經處於風險線邊緣……”
地產公司一般負債率都比較高，可達到70%，就有隨時崩盤的風險。
遠方其他產業還好，唯獨東宇地產，在李東的指示下，不斷拿地，不斷出現虧損，風險是越來越大了。
說虧損，那不是開玩笑的。
李東拿地的同時，各地地皮價格還在降，李東拿一塊地，就在虧一筆錢。
時間越長，虧的越多。
東宇地產這邊總資產也才600億，可淨資產卻只有200億，實際上李東虧了一大筆錢。
畢竟在遠方城計劃實施之後，他兩次撥款，總金額就高達200億了。
再加上之前東宇地產就有產業，還有以前也撥款不少，在地產項目上，遠方起碼投入在250億以上。
哪怕加上李東之前爲了炒股拆借的50億負債劃歸到了這裡面，也就一個保本的狀態。
可別忘了，李東在上次的謀劃中，也賺了將近20億，還有當初拿下西城區那塊地，也大賺一筆。
這麼一算，遠方在東宇地產上面起碼虧了有40億左右。
如今，連吳勝男都急了。
虧損這麼嚴重，哪怕遠方城項目不在歸她管轄，她也難辭其咎。
其他產業都在賺錢，東宇地產血虧，吳勝男最近日子越發不好過。
白素說吳勝男說不宜再拿地，也是吳勝男的原話，她是真的有些着急了。
好在還有個秦海陪她，要不然，吳勝男早就來找李東了。
說秦海陪她，那是因爲物流公司也在不斷拿地蓋倉儲中心，結果地價跌了，物流這邊也在虧。
雖然虧的沒東宇地產多，可也不算少。
要不是如此，就東宇一家虧損，吳勝男恐怕只能選擇引咎辭職纔對。
李東聞言微微挑眉道：“都有400億負債了？”
白素點頭，又補充道：“物流公司負債也比較高，大概也將近100億了。”
這兩家子集團，現在成了遠方最大的包袱。
總負債500億之巨，雖然目前看來，淨資產也堪堪達到400億，可過半的負債率還是讓衆人有些緊張不安。
物流方面，目前其實虧損也不小。
估值大概也就300億，負債100億，淨資產200億不到，可李東前前後後砸進去的錢就有這麼多了。
遠方這邊，以前雖然一直面臨資金問題。
可集團的負債率，始終保持低於水平線，巔峰期也就在30%左右徘徊。
現在，陡然上漲，想不緊張都不行。
李東聽完不由摸了摸下巴，半晌才道：“那東宇就停下吧，暫時別再拿地了，負債的確有些高了。”
東宇加遠方物流，總資產900億不到，負債卻是高達500億，李東也不想再給其他人增加壓力了。
實際上，李東本人倒是沒太擔心。
最近上面已經在研討經濟刺激方案了，4萬億計劃很快出爐，大概也就在這幾天。
雖然這4萬億不是全部針對地產行業，可光明面上的廉租房、棚戶房改造項目，計劃投資就有數千億之巨。
再加上災後重建方面，計劃投資一萬億，也大多和房產有關係。
政府這一波上萬億的針對地產行業的刺激計劃，拉動一下地價房價自然沒什麼難度。
而且所謂的4萬億，僅僅是字面上的數據，加上各種配套工程和地方政府出臺的計劃，總投資將近20萬億！
作爲過來人的李東，更是清楚，日後的地產行情。
現在東宇是虧了一些，大部分地產企業，財富也都縮水許多，可過不了一年半載，就能漲上去。
未來五年不到的時間，房價地價漲幅是以倍來計算。
這種情況下，李東沒必要擔心什麼。
說完這個，李東倒是沒繼續說下去，而是笑道：“這麼說，遠方目前的總資產已經超過2000億了？”
物流加東宇總資產900億。
遠方超市加商城，600億。
遠方科技最低也有30億美金，微博同樣如此，算下來，這兩項就有450億左右了。
加上零零散散的一些其他產業，比如遠方大廈，綠地大廈，很多東西都沒計算在內，加在一起，2000億還是有的。
不過負債也不低，明面上的負債就差不多700億了。
再加上挪用的貨款，負債總共也有900億以上了。
福布斯給李東個人身家估算1080億，那是相對高估了一些遠方科技的價值，要不然，剔除微博中其他人的股份，給了1000億才正常。
白素點頭道：“差不多吧，不過具體的我們這邊也沒資料。
畢竟很多東西，未上市之前，暫時也沒個明確的價值。”
李東點點頭，淡笑道：“之前說2000億集團，還有些吹噓的成分，現在就不算吹噓了。
當然，負債增加，也是沒辦法的事。
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起碼總負債不過半。
就是不知道，今年營收能不能有2000億，這時候只能看零售集團那邊了，其他產業的營收，不說也罷。”
李東微微搖頭，遠方集團，很多產業都是隻進不出。
唯一走上正軌的便是遠方零售集團，要是不搞超市，遠方也就和其他互聯網企業差不多，光有市值，沒有營收，連企業排名都進不去。
……
滬市。
就在李東盤算，遠方集團總資產達到2000億的時候。
秦雨涵也在盤算，東雨甜品屋價值多少。
算來算去，也就2000萬不到。
就這，還欠了銀行六七百萬，秦海夫婦倒貼了近千萬進來。
仔細一算，這兩年甜品屋雖然賺了點錢，可有個兩三百萬就算不錯了。
剛從京城趕來滬市的齊芳芳，一邊喝着飲料，一邊無奈道：“雨涵，還算什麼賬啊，就你這小破店，關了算了。
費心費力的，折騰了好幾年，賺的錢還不夠李東一天賺的。
換成是我，就算不靠李東，上千萬存銀行吃利息，一年也有五六十萬了。
你折騰來折騰去，到底圖個啥。
兩三百萬對咱們這些窮苦百姓那是鉅款，你還在意這點錢？
有空逛逛街，參加一些酒會，實在不行，去遠方啊，也比滿世界地折騰強。”
秦雨涵合上賬本，輕笑道：“給自己找點事做，總比閒着好。
真清閒了下來，人都頹廢了。
賺錢就行，總比虧本強，至於你說的酒會什麼的，沒意思，何況我也不喜歡那種場合。”
齊芳芳咕噥道：“還真是有福不會享，換成是我，早就撒手不幹了。
另外你不在平川待着，滿世界的亂跑幹嘛。
你們家李東現在可是香餑餑，超級鑽石王老五，換成我，恨不得一天24小時就跟在他身邊。”
秦雨涵失笑道：“真要這樣，是個男人大概都不喜歡。
再說了，他有他的事業。
遠方最近事情很多，他也很忙，我在那邊，只能給他添亂……”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齊芳芳恨鐵不成鋼道：“這時候，他忙他的，你做你的。
就算不跟着他，他回來了，陪他說說話，給他弄點吃的，也比不在身邊來的強。
男人嘛，就這德行，嘴上說着不要不要，其實巴不得女人粘着他纔好……”
秦雨涵哭笑不得道：“他不是這種人。”
“那是你還不懂男人！”
齊芳芳搖頭，一臉的無語。
秦雨涵也不跟她爭辯，只是笑道：“這麼說，你很瞭解男人了？可我記得，某人也就嘴上說說，到現在應該連初戀都沒吧？”
齊芳芳不以爲然道：“男人在我眼裡只是一組數據罷了，研究一下可以，沒必要深入研究下去。
我讀過的情感小說，看過的肥皂劇，以及某些各種姿勢的解鎖片，絕對勝過你百倍。
論對男人的瞭解，我比你清楚多了。
你就是個小白，懂啥，除了李東，你還有別的男人嗎？
可憐的小白，啥都不懂，還鄙視我，我鄙視你纔對。”
秦雨涵再次失笑，也不搭理她。
齊芳芳見狀抿了一口果汁，又道：“雨涵，我說真的，你現在這麼做不行的。
難不成，你還真準備靠你這幾家小破店，超過李東不成？”
“沒。”
秦雨涵搖了搖頭，託着下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許久才道：“早就沒這心思了。
他是天上的雲彩，看着近，卻是觸摸不到。
以前還有這可笑的念頭，現在就是單純的給自己找點事，超越什麼的，都是以前天真的想法。”
“既然知道，你還……”
齊芳芳無言，剛想再說，秦雨涵卻是打斷她的話，笑道：“算了，先別說我了，你呢？
不是剛過實習期嗎？
怎麼有空來滬市看我？”
齊芳芳一聽就恨恨道：“別提了，我們那主管，老色狼一個。
天天想着揩我油，我忍了好多次。
前幾天，這傢伙又打老孃主意，氣得我直接用鍵盤砸了他的禿頭！”
“然後呢？”秦雨涵忍不住問道。
齊芳芳聳聳肩道：“然後我就失業了，當然，那禿頭也跟我一起失業了，反正我挺滿意的。”
齊芳芳一臉得意，她好歹也是京大的高材生，畢業成績優異。
無緣無故地在辦公室砸了自己主管，進的企業又不是小企業，上面當然會調查。
結果那位禿頭跟她一起下崗了，齊芳芳覺得自己還是賺了的。
秦雨涵忍不住笑道：“你這性子，我就知道你幹不長，就算沒這事，恐怕你也待不了多久。”
“胡說！”
齊芳芳反駁道：“沒這事，我起碼能待個三年……不，兩年肯定沒問題的！”
“信你纔怪！”秦雨涵翻了個白眼，接着笑嘻嘻道：“要不，留在我這，陪我一起做？”
齊芳芳咕噥道：“我好歹也是京大這幾年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連京大留校的機會都放棄了，你讓我賣果汁，太寒磣我了吧。”
“愛來不來，看你無處可歸才同情你，要不然，我纔不要你呢。”
齊芳芳不滿道：“你也太現實了吧，算了，反正我沒地方去，就當陪你說說話好了。
回頭咱們回了平川，遇到了李東，我想辦法拿你當跳板，到遠方上班去。
聽說王俊煜都當遠方科技的事業羣總裁了，我可不比王俊煜差，怎麼着也要來個副總吧！”
秦雨涵翻了個白眼，又開始做夢了。
兩人說笑了一陣，喝完果汁起身出門的時候，齊芳芳才壓低聲音道：“你到處亂跑，是因爲李東還是沈茜？”
秦雨涵腳步一滯，半晌才輕笑道：“沒，自己散散心而已。”
見她不說，齊芳芳也不再問，心裡卻是不由嘆息。
自己這朋友，性格還是有些太過剛了，要是稍微軟一些，哪至於現在這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