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範雨瑤曾經在樑昊身邊見過的三個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見三人一臉凝重,想必一定有什麼急事,不然不會在樑昊用餐的時候闖進來了,她無心介入太多關於樑昊的事,和他有關的事多半單純不到哪裡去,利用他的資金投資是一回事,知道太多他的私事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們談,我先走了。”反正她也吃飽了,該向樑昊交代的也交代了,接下來就沒有她的事了。
“等等,你坐下。”樑昊擡手製止了她的離開,又向三人點頭示意。
“你好,我是李慕白,這是杜宇飛、宋顏,我們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爲首的斯文男子很有禮貌地介紹道,沒有一絲爲難之色,想來對她的在場已經是心裡有數了。
“省高院李院長的公子?”範雨瑤側着腦袋打量着他。
“你調查過我們?”李慕白眉頭不易察覺地輕輕一皺,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我也想啊,不過心有餘而不足,只能靠自己隨便猜猜了。”範雨瑤攤攤手。
“怎麼猜的?”樑昊感興趣地問。
“首先我是個關心時事新聞的好學生,我平時有看電視新聞讀報紙瀏覽網頁的習慣,李院長的曝光率那麼高,無論是每天晚上的《A省新聞》還是《A省日報》都不難看見他的身影,想不認識都難,這位李先生長得和他像一個模子出來的,又姓李,從年齡上估計就算不是李院長的公子也應該是他的子侄輩吧?”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再聯想到那天她可怕的推理能力,在場的四個男人心頭都微震,這樣的觀察能力和推理能力……
“那你再猜猜宇飛和宋顏的來歷。”樑昊爲自己倒了一杯酒,悠然地看着她,真是個有意思的女孩子,給他的驚喜越來越多。
“老實說,具體的我猜不出來,只是覺得杜先生身上有一股鐵血彪悍的氣質,但又和你們道上的並不一樣,估計不是有從軍的經歷就是出自軍界家庭。而宋先生長得這麼漂亮,人家說生子肖母,看來宋先生的母親一定是位絕世美人,再加上你身上的矜貴的嬌氣,可能是富商之家的老幺或是獨子……”範雨瑤也不推辭,她也想知道自己的推測是否準確。
“你簡直可以去擺個算命攤了,”宋顏瞠目結舌。
範雨瑤不以爲意地笑了笑,金融界常常把做對衝基金的人稱爲“獵人”,就是因爲他們有着靈敏的嗅覺和觀察力,而身爲這一行精英翹楚的她往往只需要五分鐘就能明白該與哪些人一起投資,或是絕不與某些人投資,推斷所有隱藏的真相是他們必備的基本素質。
若是沒有一定的分析推理能力她當初也坐不到那個位子上,在她看來所謂算命先生估計也不過是長了一雙“利眼”,具備相關的心理學常識,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神奇之處。
“宇飛沒有從軍的經歷,不過省軍區的杜司令是他的爺爺,宋顏是城東富豪宋滿山的獨子,他媽媽就是影星胡夢,你猜的幾乎絲毫不差,這仨小子之前不相信你的能力,現在服了吧?”樑昊與有榮焉地說,很爲自己的眼光自豪。
“老大,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我第一次見到瑤瑤我可就對她刮目相看了,下手夠狠,很有你的風範呢。”宋顏立刻哇哇大叫。
“下手夠狠?我教訓宋怡她們那天,你在旁邊那輛車裡?”範雨瑤眸光一閃忽然想起那天的情景。
“嘖嘖,不僅觀察力厲害,記性也好得很啊。我那天就一直好奇來着,我們的車停在暗處,熄了火又搖上了玻璃,你怎麼知道里面有人的?”
“我又沒有透視眼,裡面有誰我是不知道,只是直覺有人在一邊窺視,就是一種直覺而已。好了,答疑解惑完畢,你們繼續談,我要先走了,老實說我不想知道太多關於你們的事。”範雨瑤站起身。
“怕和我們牽扯太深,以後被連累?”李慕白咧嘴一笑,鏡片後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奸詐。
“當然,你們一個個有權有勢,我一個平頭百姓,真要是出了事,搞不好還要我頂罪,我可惹不起。”範雨瑤也不遮掩,直言不諱,顯然穆鐵的事還讓她心有餘悸。
“我們到底會出什麼事啊?”樑昊一臉好笑。
“我怎麼知道,你們官匪勾結,想出什麼事就出什麼事……”
“小妹妹,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宋顏拍着額頭哀嘆,“我們做的都是正經乾淨的生意啊。”
“哈,資本從它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流着骯髒的血液,你們的生意是有多幹淨啊?酒店?KTV?會所?夜總會?加油站?這些生意沒有背景勢力能做得下去嗎?還有那些我們心知肚明但卻不好說出口的生意就更別提了吧?”範雨瑤語帶譏諷。
“你得承認你剛纔說的那幾個生意都是正經生意吧?當然我們也做房地產和外貿的生意,也許過程中難免會有一些灰色的手段,不過對於你說的那種心知肚明的生意我們是不會碰的。”樑昊正色說。
“不會碰急着吞陳峰的場子幹什麼?那種生意他可是做得起勁得很。”陳峰能夠成爲樑爺手下的大將,也正是因爲他將場子裡的黃賭毒生意經營得風生水起,而穆鐵也就是因爲不擅經營那些生意,所以才成天守着個破檯球店。
“就是因爲不想再讓他做那種生意纔要吞他的場子,省得有一天連累我爸,”樑昊乾脆把話挑明瞭說,“那種生意現在根本不好做,風險越來越大,大利潤卻越來越低。”
“你們家樑爺同意了嗎?貌似樑爺現在還沒把所有的權力移交給你吧?要是你把那些叔伯都得罪了,那個位子能不能輪到你坐還是個問題,知道得太多我可就難逃最後的清算了。”範雨瑤絲毫不擔心是否會打擊到樑昊,新官上任三把火,誰沒有點抱負想法,但未必他就是最後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