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比簡洵更瞭解看似驕傲冷靜的範雨瑤耍賴撒嬌起來那種無人能及的功力了,至少他每次都在她的小人招數面前敗下陣來。
沒好氣地拉她坐在他的腿上,將自己盤中切成小塊的牛排塞進她的嘴裡,忍不住抱怨道,“你怎麼又瘦了?不要告訴我你在減肥。”
“沒有啊,”範雨瑤一臉委屈,對現在的身材她已經很滿意了,“我只是很久沒有這樣的飽足感了。”
“早就叫你出去吃了,幹嘛這麼虐待自己?”他惱恨地掐了一把她的小蠻腰,已經瘦得沒有一絲贅肉了。
“麻煩嘛。”出去吃來回起碼得一個多小時,對惜時如金的她來說無異於慢性自殺,像她這樣的懶人只適合飯來張口的生活。
“那你就成天吃那些垃圾食品?”
“沒有啊,吃了幾次,覺得沒胃口,乾脆就不吃了。”她幸福地咀嚼着口中的美食。
“你連飯都不吃?那你怎麼活下來的?”他簡直快被她氣死了,她本來就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沒想到經歷了那樣的一次教訓之後,還不改悔。
“有吃啊,只是吃得少嘛。”她有點心虛,不敢承認自己有點挑食,不然又要引來他一頓嘮叨。
“你不知道暴飲暴食最傷胃了嗎?前一段時間不是還嚷着胃疼,今天一下子吃這麼多小心晚上又疼。”飽受胃疼折磨的他最瞭解那種感覺。
雖然看着她大啖美食,他很有滿足感和成就感,可是她也吃得太多了,不僅將自己的那份吃完,把他的那份都吃了一大半,她小小的個子有這麼大的胃嗎?他都擔心她撐爆了。
“人家正在長身體嘛,”她戀戀不捨地放下刀叉,“何況我們家臭小子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棒,吮指留香啊!”
挑食的她唯獨對他做的飯菜絲毫不挑·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就連自己最不愛吃的胡蘿蔔只要經了他的手都變得可以下嚥了。
“你就這時候嘴最甜。”他一臉彆扭。
“我知道是你特地爲我做的,從主材到配料都是空運過來的吧?”她也算是半個饕餮,一下子就嚐出這樣地道的味道,絕非華夏國本地的食材能做得出來的,“而且這幾道菜都是你當年特地爲我學的·對不對?”
他的眸子一暖,本以爲她永遠都不會在意的事情,她竟然都記得。
“少自作多情。”心裡雖然甜暖,嘴上卻總喜歡彆扭地不肯承認。
“不然你堂堂大少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什麼時候開始下廚洗手作羹湯的?”她狡黠地笑了笑,自從她當年搬進他的公寓開始,就一直都是他在做飯·而她還記得那永生難忘的第一餐,這位永遠都清雅的貴公子一身狼狽和桌上那凌亂的飯菜,他的進步很明顯,大概是有天賦吧,不到一個禮拜就能料理出一桌精緻的美食·不像她每次進廚房就像要把廚房給燒了似的。
他冷哼一聲,當年對她的寵溺就算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只有她無動於屬。
“送你的情人節禮物。”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首飾盒。
一見到熟悉的盒子,她的臉色就十分詭異,“臭小子,你不是這麼小氣吧?把我的東西再拿回來送我?”
盒子裡的項鍊包括這個盒子都是他特地爲她定製的,是她二十二歲時的生日禮物,那個優雅的“A”字標記·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這已經不是你的了,”他笑得很惡質·分明就是想讓她不爽,比起他當初受得折磨,這點不爽算什麼?“這些可都是我一件件買回來的……”
“你都買回來了?”她一臉驚喜,他太瞭解自己的喜好了,每回送的禮物總是很符合自己的審美,雖然永遠都是項鍊、手鍊之類的首飾,甚至有一次居然還是腳鏈,但是對這樣堪稱藝術品的首飾,她一向都是十分痛愛的,何況每一款定製的首飾上都有屬於她自己的“A”字印記,又怎麼捨得自己的東西流落到別人的身上?
而他當年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一一買回送給這些禮物的?
就如格里高利派克送給奧黛麗赫本那個美麗的蝴蝶胸針,在她去世後的若干年,他又是以怎樣的心情買回當年送出的禮物?
這個故事曾經讓她感動,唏噓兩人的錯過,誰也說不清楚兩人之間的究竟是純粹的友情,還是夾雜着曖昧的其他感情。
而她很確定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幾乎是以自己全部的情感深愛着她,也許在那些對他來說無望漆黑的日子,他只能憤怒而無奈地隋着這些小東西睹物思人。
她開始慢慢學會站在他的立場上去思考問題,儘量能夠多給他一些體諒和安全感。
“你在想什麼?”他不喜歡她一個人悶聲思考的樣子,他總是在害怕,害怕得到的東西會再次失去,只要無法掌握她的情緒,他就開始不安,原本以爲她會一臉小人地耍賴,要求自己把她的東西還回去,可她現在的表情卻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我在想······”範雨瑤慢條斯理地說,“我沒給你準備禮物,怎麼辦?”
他偷偷鬆了一口氣,一臉不屑地看着她,“還好我沒指望過你能記得今天。”
“不然我以身相許好了。”她一臉嚴肅地做沉思狀。
男人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立刻激動地坐直了身體,手指緊緊地扣住椅子的扶手,彷彿不這樣做,下一秒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化身爲狼
“但鑑於我還未成年,這個提議就只好被否決了。”她一臉爲難而無奈地說。
早知道是這樣,果然不能高興得太早。
當年她借酒裝瘋的時候不知道耍了他多少次,每次都在吻得難分難捨的時候睡着,或者乾脆就吐他一身,他早就練就一副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本領,心性更是鍛鍊得比柳下惠還柳下惠,再進一步乾脆就可以直接出家了。
“不過,還是可以給你一個愛的獎勵。”她迫不及待地捧住他的臉猛親起來。
“喂,你這是狗啃骨頭嗎?”猝不及防被她抱住,好容易掙脫出來的簡洵一臉狼狽,抹了抹臉上的口水,沒好氣地看着她。
“我是人吃水蜜桃。”她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脣,無論是如何高強度的勞累他的皮膚總是能保持這樣的好狀態,真是讓人豔羨。
“白癡。”他笑罵着吻上她微微噘起的脣。
爲什麼每一次接吻都是他掌握主動?明明被吻得暈暈乎乎,骨子裡不服輸的範雨瑤還在想着這個問題,不行,得反攻回去······
她的學習能力一向很快,只要她認真想學,有樣學樣地學着他輕舔齧咬,卻不想自己的舉動似乎激怒了他,狠狠地將她的頭摁向自己,吻得更加深入激烈。
她覺得自己快要缺氧窒息,好像都忘記了人是應該用鼻子呼吸的。
冷不防一隻手從衣服下方伸了進去,讓她頓時一顫,感受着那隻手在自己的身體上游移着撫摸着……
她忘記了剛纔還想要報復的事,除了顫抖和喘息,她腦子一片空白,這一種體驗讓她瀕臨瘋狂。
之前並不是沒有和他有過親暱的舉動,但僅限於甜甜蜜蜜的親親抱抱,這樣失控的激情卻是第一次發生,也許前世酒醉時也曾經有過,只是她早就沒有了印象,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瘋狂,她手足無措,一切還是隻能交給他主導。
“小貓,我的寶貝······”他覆在她身上,在她耳邊低喃着,在昏暗的燭光下,她是如此嬌弱無率。
範雨瑤看着他,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瘋狂而激動,這就是在情慾中的男人吧?印象中的他不是人前冷靜優雅,人後陰鬱彆扭,可都沒有現在的他充滿誘惑力。
明明知道要發生些什麼,她卻無力也無心阻止。
他是她兩輩子認定的人,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麼事,這都是無法改變的。
她不想阻止,卻有人想要阻止。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震醒了激情中的兩人,簡洵惱怒地咬牙勸哄,試圖讓她不要理會,可理智回爐的她心中一凜,這是老媽範玲特定的鈴聲了,怎麼可能不接。
“瑤瑤,你跑哪裡去了?”範玲的聲音疲倦而焦急,一聽就知道纔剛到家。
“我剛纔出門吃夜宵,現在在外面隨便走走。”範雨瑤力持平靜地回答道,天知道她要保持聲音的平穩需要多大的定力,有一隻魔手在她衣服裡不停地搗亂,她幾乎是咬着牙才能不讓呻吟聲流瀉出來,怎麼以前從來沒發現他竟然也很有無賴的特質。
“這麼晚了,趕緊回來,你一個女孩子讓我擔心死了。”範玲急急地說道,原先的她管教範雨瑤並不嚴厲,可自從她轉到信義中學之後,雖然她並沒去上課,可一直擔心她交上壞朋友的範玲,對她的控制越來越嚴。
“我知道了,很快就回去了。”範雨瑤也同樣着急地掛掉電話,在不掛電話她就要忍不住露陷了。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