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匆匆走出來的時候,原地就只剩下錢茗一個人,傅天轉着脖子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周宇和自己的車。
錢茗殷勤地打開自己那輛保時捷的副座車門,“我已經讓你的小助理回去休息了,今天就讓我送你回去吧。”
傅天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可是當車來到“穀雨庭”的時候,傅天漸漸地感到不對勁了。衆所周知,“穀雨庭”是本市最有名的聲色場所,出入此地的無不是總經理董事長類的人物,明星也多是大牌明星,像錢茗這種雖然紅但與大牌還是差了不是一點半點的二流明星,來這裡吃個飯還勉強可以,怎麼會有能力請劇組人來唱k呢?果然,傅天打量了下,門口一個劇組人員都沒有。
傅天向錢茗投以疑問的眼神,錢茗眼神閃了閃,若無其事地說,“傅天,到了,我們下車吧。”說着就要去打開車門,傅天靜靜地看着他下車,然後轉過來給自己開門,疑惑的問道“劇組的人呢?”
錢茗尷尬地笑了笑,“他們……嗨!我覺得人太多了,就讓他們去別的地方了,傅天,就我們倆個人敘舊不好嗎?”
傅天卻不動,“錢茗,我們其實並沒有你說的那麼熟。”
“傅天,你這話怎麼這麼說呢?好歹我們也是一個學校出來的,曾經演過第一個作品,其實吧,我是想好好和你談談,關於《鬼宅》的事,我想把它演的更好,你也知道這部片對我的重要性,我覺得吧,不請你來這顯示不出我的誠意。”錢茗嘆了一口氣,認真地看着他,“還有,咱們倆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難不成我會害你嗎?”
“錢茗,好,我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跟着錢茗走進冗長而又繁複的走廊,看着兩旁精緻的擺設和貴重的瓷器,傅天嘖嘖稱奇,自家老爹管的嚴,從來不準傅家兄弟出入這種場所,所以看到如此奢華的景色,傅天覺得自己真是長了見識。
錢茗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停在了一間包廂。他對服務員點點頭,表示可以了,又掏出了幾百塊遞給他,等到服務員笑着道了謝往回走,這才上前按響了門鈴。
另一位服務員打開了房門,請錢茗他們進去。
傅天進去一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原因無他,只因包廂裡坐着一個人,那個人見到傅天,頓時換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其變臉之迅速,神情之猥瑣,簡直就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
“呦!黎總這是看誰呢?”一個啤酒肚男人懷裡摟着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醉眼朦朧地問道。
“喏!”黎昕擡頭用端着酒杯的手虛虛一指門口的傅天。
“呵呵,長得挺不錯的嘛!”一個胖子色迷迷地把傅天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轉過頭,“吧嗒”一聲,親了一口懷裡年輕的男孩。
傅天抓着門框,也不去管屋內其餘人的眼光,只眯着眼看着黎昕,就是這個男人,他是景宇集團的總裁,曾經在一次宴會上見到“傅天”,被他出色的外表所驚豔,之後提出要包養他,卻被當場拒絕,然後就一直給傅天找不痛快。
傅天回過頭,錢茗正噙着一絲冷笑,雙手抱胸漠然地看着他。
傅天扶額,前面是一羣聲色犬馬的有錢人,背後是一個無緣無故就能害你的人,這可如何是好?
“黎總,這是怎麼回事?”傅天走上前,瞄了一眼室內的其他人,餘光在一個角落裡頓了頓,馬上又收了回來,“黎總這麼大費周章地把我請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黎總倒了一杯紅酒,右手微微前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當然是請你喝酒了,不然你以爲我想做什麼?”
“那我能拒絕嗎?”
“當然可以。”黎昕露出一個笑容,“我從不強人所難。”
“那我就……”
“不過……”黎昕一口喝掉手裡的紅酒,低頭把弄着酒杯,“拒絕我的人一般我都會讓他死得很慘。”
傅天的眼皮跳了跳。
“那黎總的意思?”
“喝了這瓶酒,你想去哪就去哪。”黎昕把茶几上剩下來的紅酒推到傅天面前。
看着幾乎沒有少的紅酒瓶子,傅天笑出了聲:“黎昕,你把我當剛出道的新人呢,我喝了這個,還能豎着走出去嗎?”
黎昕意外的看着他:“果然是我看上的人,我說過,我不喜歡強迫別人,只要你喝完這瓶還能走出去,我絕不攔着,即使你醉了,我也不會碰你。”對着傅天的耳朵輕輕地說道,“比起強迫別人,我更喜歡別人主動。”
“如果我不喝呢?”
“那就只好委屈你陪陪我們王總、趙總和錢總了。”黎昕嘴角微勾,掀眼看了傅天一眼,漫不經心地躺在沙發上,“快點哦,我只給你十五秒,過了我就幫你選了哦。”
傅天額頭上青經直跳,覺得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個瘋子,行事不可理喻,真是白長了一副精英臉。
在有可能被眼前這個假精英那個和肯定被那幾位大叔那個之間,傅天毫無疑問地選擇了前者。
端起酒瓶之時,傅天暗自慶幸自己以前範中二的時候和室友拼過一陣酒。
看來,還是有好處的嘛。
“好,加油!”
“堅持住,繼續!”
“快完了,加油!”
包廂內響起一陣喝彩聲,傅天仰着脖子正艱難地一口一口地
把瓶裡的酒喝完,喝光最後一滴,他把酒瓶往桌上一扔,就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完全無視所有人,一邊走一邊嘀咕着什麼。
一位好事者特意湊上去聽了下。
衆人:說的什麼?
好事者:上廁所……
衆人:……
傅天跌跌撞撞地走到廁所,看着鏡子裡那個滿臉迷茫,雙耳通紅的陌生人,一時竟想不起來他是誰,又打開水龍頭洗了把冷水臉,蹲在水池邊蹲了好一會兒纔想起鏡子裡的那個人是自己,然後想起來自己重生了,老頭子和大哥又都連不上,外面還被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覬覦,頓時感覺現在的人生真他媽的坎坷,又接着洗臉。
洗着洗着他就覺得不對勁啊,哪兒來這麼多水啊,而且自己貌似已經關了水龍頭了啊,站起來一看,果然,水龍頭關的緊緊的,一滴水也沒有漏出來。那麼,水從哪裡來?
傅天靈光一閃,一個想法冒了出來,瞬間他驚恐地擡起了頭,就看見一個滿臉腐肉的男人成蜘蛛狀倒掛在天花板上,臉色扭曲,張開血盆大口,嘴裡不停地掉落黑色而又粘稠的唾液,就像下雨一樣,“啪啪啪啪”地落在傅天的身上。
傅天連忙對着鏡子一照,頓時風中凌亂了,只見明明剛剛什麼都沒有的臉上,出現了大團大團的黑色不明物質,可以看出塗抹的痕跡,而當他低頭看手時,原本白皙手上入眼都是滿滿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