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結束後,陸離並未雖父親母親一同回府,而是打算找蕭墨涼要回耳飾。可這小子跑得挺快,不稍片刻便沒了蹤影。陸離很少進宮,對宮內環境自然是不熟悉的,竟不知走到了何處。
“陸離。”循聲望去,竟是煜天臨,他剛剛不是回軍營了麼,怎麼會在這兒?
“正是,四皇子可有事?”對面的男子看上去目光很冷,陸離忍不住在心裡白了一眼,真是浪費了這幅好皮相。
“你跟我來。”煜天臨轉身便走,陸離楞了下,決定還是跟上去,畢竟現在天色已晚。
“你準備帶我去哪兒?”已經出了宮門,前方的煜天臨還是一聲不吭,徑直往前走,陸離忍不住開口問。
“軍營。”
“帶我去軍營做什麼?”陸離停住腳步,眼前的男子甚是奇怪,這大晚上的帶自己去軍營,她怎麼都想不通他有什麼意圖。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要嫁的人是怎麼一副模樣?”煜天臨轉過身來,直直地對上陸離的眼睛。
“四皇子說笑了,我還尚未成年怎能談及婚配?”來不及思忖,陸離決定裝傻,憑直覺面前的男子並不想給自己留下好印象,怕是想讓自己望而卻步,可自始至終自己都沒想過染指他,怕是多慮了。
“陸小姐天資聰慧,何必裝愚扮傻。”
“四皇子帶路吧。”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也沒必要揣着明白裝糊塗。
尾隨煜天臨進了兵營,之後一路曲折到了暗室,周圍的血腥味兒越來越濃,讓陸離忍不住作嘔。
“天臨,你怎麼把她帶來了?”白卓瞥了眼陸離,滿眼不屑,一個十四歲的女娃娃,皇上也真敢想,就這麼個女娃足足比天臨小了十歲,都可以稱他一聲叔叔了。
“還是不說麼?”煜天臨並未回話,而是轉眼望向掛在牆上披頭散髮的男子。白卓搖了搖頭,煜天臨徑直走過去。
“啊!”一聲慘叫,陸離緊緊地捂住口,纔沒大喊出聲,雖然動作極快,可她還是看清了,煜天臨袖口處劃出的匕首挑破了那男人的手筋,手腕處鮮血迸射出來。再冷靜,陸離也是個十多歲的孩子,還是個女娃,這樣的場面自然是沒見過。
“煜天臨,有能耐你就殺了我!”那男人痛極,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裡迸射出來。
“我不殺你,我倒要看看,你的主子還有什麼計劃。”煜天臨脣角勾起冷笑,轉身,血從匕首間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更滴到陸離心裡,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眼前的男子乖張暴力。他在警告自己,若是對他有半點非分之想,怕是自己的境遇好不過面前蓬頭垢面的男人。
“白卓送陸小姐回府。”陸離整個人都僵直在那兒,還好她並沒有丟人地哭出來。
此刻白卓竟可憐起眼前的姑娘,畢竟十多歲的年紀,這種場面怕是一時半晌無法消化。
“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忘了今天之事。天臨自小在軍營長大,你們屬於兩類人。”白卓雖然面冷,可內心還是溫潤如玉的,見這姑娘嚇成這樣,忍不住出言安慰幾句。
“他多大年紀進的軍營?”陸離呆呆地問,似乎僅僅聽到了天臨自小在軍營中長大這一句。
“七八歲吧,我記事起他便常住在軍營之中了。”白卓想起了小時候的煜天臨,那時候他還是個白白淨淨的文弱小孩子,笑起來的時候脣角還有小小的梨渦,看一眼就讓人想抱進懷裡分他一塊糖,不知何事起,他是一軍主將,在戰場上廝殺,他已經很少看到他笑起來的模樣。
“四皇子是大將軍、大英雄,陸離自知是配不上的,煩請轉達陸離不會有半分非分之想,今日不會,日後也絕不會有。”陸離淡淡地說着,語音雖略帶着孩童的稚嫩,可說話的語氣篤定。
“你也莫怪天臨,他要上陣殺敵的,與尋常王孫子弟不同。”陸離願與天臨劃清界限本遂了他們的心意,可不知怎的白卓竟想幫天臨說兩句好話,免得這姑娘誤解了天臨。
“陸離明白。”陸離的確明白,可卻不能理解煜天臨剛纔的舉動,想一下剛纔迸射出的鮮血,陸離就感覺後背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