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脈？龍脈？
“是外公找人送去的嗎？”莫顏小聲追問着。
“算是我和你外公一起送的。我們都很關心你的母親。”汪吉孝和藹的說道。
莫顏欲哭無淚，她最想要的答案，就這麼難得到嗎？如果再追問下去，勢必引起二外公的懷疑，只能暫時作罷，以後找機會弄清楚。
“大哥說，你對煉丹很感興趣是嗎？”和她外婆不止長的像，連興趣都一樣嗎？
莫顏點頭，“我很喜歡煉丹呢，二外公要多指點我啊！”汪家用的是楚家的丹方，她對這些改良過的丹方很有興趣。
“可是，顏兒你的靈根，如果學習煉丹，恐怕有些難度。”他大哥也是因爲莫顏是冰靈根，才放心她來煉丹房學習吧，衆所周知，沒有火靈根，在結丹期以前只能用地火丹爐煉丹，先不說地火丹爐價值不菲，想控制裡面的地火用來煉丹，是件很困難的事。
他能想到這些。大哥更是清楚，煉丹可不是光有興趣就行的。說是讓莫顏來學習，恐怕小孩子碰到困難就會放棄了。這纔是大哥的真正意圖吧？
“我知道啊，我是冰靈根嘛，沒有火靈根煉丹是件很麻煩的事。”確實很麻煩，她比較過君師伯教她的部分改良丹方，她用手中的古方煉丹，步驟要繁瑣的多，對爐火的控制更是細微。
汪吉孝不住點頭，“你有心理準備就好，既然有興趣，多瞭解一些也不是壞事。”不能自己動手煉製，光看又能學會多少。“你放心，我絕不會藏私。”她留下的煉丹術，總算能傳回到她的後人手裡。
“顏兒，你要自己小心。”汪吉孝欲言又止，“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
她愣了一下，很感激的笑笑。“謝謝二外公，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如果有什麼地方不懂，我會來多跟您請教的。”
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很快就消逝無蹤，莫顏正在看一爐華蘊丹的煉製，並沒有看到。
這孩子，不簡單哪！說的話可圈可點，滴水不漏！
汪家的煉丹房很大，同時有幾個人在開爐煉製不同的丹藥。不過下等的丹藥居多。這些丹藥纔是目前修真界的主流消費品。
真正的高級丹藥，大部分都是出自汪吉孝之手，也就是說他掌握了汪家所有的丹方，楚家的丹方自然也包括其中。
莫顏仔細觀察每一位煉丹師的手法，也會用靈識去感知爐內材料的情況，汪吉孝並不阻止，笑眯眯的陪她在丹房四處轉悠。
“二外公，這裡怎麼會有靈氣呢？不是說俗世的靈氣已經消亡耗盡了嗎？”她對汪吉孝的感覺很好，比自己的外公要容易親近的多。說話也隨便了許多，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哈哈，顏兒，你可知道民間有風水之說？”汪吉孝小聲神秘的問道。
“知道啊！修士中有人專門研究這些。”她對此學，實在沒有天分，風水跟陣法不分家，她一看到那些陣圖就犯迷糊。
“那你應該聽說過龍脈，”見莫顏點頭，接着說道：“所謂龍脈，其實就是靈脈。”
莫顏被這個答案震住了，民間流傳，將祖先葬在龍脈之上，其後代福壽永昌。甚至能官至帝王將相。如果像二外公所說，汪家不就是在龍脈之上住着？可沒人當官啊！
莫顏問出了自己的疑問，汪吉孝哈哈大笑，“顏兒，你怎會聽信傳言。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對，我們修仙者不就是福壽永昌嗎？至於封侯拜相，如果我們想，那也是很簡單的事。事實上，以前確實有修士這樣幹過。”
她忙追問是誰，汪吉孝卻說不出來，“那些修士因爲各種原因混跡官場，本就是自甘墮落，怎麼可能留下名諱，都是改頭換面，生怕人知道。我只是看了家中長輩的隨筆，才知曉一二。”
“你的師門隱仙派也是佔了一條靈脈，不過靈脈有大有小，有優有劣。三大門派所佔的靈脈是最大最好的，其他修真世家各自佔有大小不同的靈脈，其家族實力也能從靈脈的優劣體現出來。”他頓了頓，又接着說道：“靈脈好些的家族，其後代中有靈根的機率會大很多，經營數代，實力會越來越雄厚。”
莫顏想到了，母親提過，汪家以前都快要沒落了，是外婆挽救了汪家的危機，跟靈脈有沒有關係呢？
“我們汪家的靈脈，就在這裡。”汪吉孝指了指煉丹房中間的空地。“你應該感應到了，那裡有一個的防護陣法。”
“想去看看嗎？”他笑着問道。
“可以嗎？能去看嗎？”莫顏十分驚喜，不知道靈脈長什麼樣子。原來周圍的修士是爲了保護這靈脈，煉丹房的安全也只是順便照顧一下。
“跟我來。”汪吉孝走在前面，看到莫顏驚喜的樣子，沒有點破。想他第一次聽說有靈脈時，也是這樣，像是馬上要知道謎語的答案，開心不已。
“這就是靈脈啊。”莫顏的語氣說不出的失望。眼前一片片，不是別的，正是她手鐲中常見的—靈植。
“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也跟你一樣失望。靈脈是看不見的，有靈氣的地方自然就有靈脈。我們汪家的祖先找到了這個地方，在上面開墾了靈田，經過無數代人的細心經營，纔有了汪家今時今日的成就。”汪吉孝突然意氣風發，感慨萬千。
莫顏意外的看着他，從媽**描述和她剛纔的接觸，二外公更像個與世隔絕的人。他的世界彷彿只有丹藥，一提到煉丹時的那種狂熱，讓莫顏印象深刻。
而此刻，他表現出來的因爲祖先的成就與有榮焉，躊躇滿志。又推翻了莫顏剛纔的感受。回想剛纔和二叔公的對話。他講話條理清晰，言之有物，與一門心思撲在煉丹上的君師伯形似而神不似。
只一瞬間，二外公又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莫顏幾乎都要以爲剛纔是她看錯了。
看不透！這是她對二外公的初步印象。
二外公並沒有提到外婆的事情，莫顏也佯裝不知，心中卻對這個說話有保留的二外公心生疑慮。她記得清清楚楚，媽媽說汪家當時是靈田出了問題。這樣重要的事情，二外公竟隻字不提，太反常了！
莫顏在靈田裡四處搜尋珍稀的靈植，結果很讓她失望。汪家的靈田雖然不小。種類也不少，但論珍稀，還不如師傅在洞府中侍弄的小靈田。
咦？這株靈參怎麼種在這裡？莫顏在一株靈參面前停了下來。這應該是一株年份超過五百年的靈參，品相很好。可是她剛剛明明已經走過了靈參種植的區域，這株靈參怎麼會單獨種在這裡？
從一點可以看全部。汪家的靈田很規整，每種靈植都有各自的區域，這株撈過界的靈參很容易便引起了莫顏的注意。
汪吉孝看到莫顏停下，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這是一株500年的靈參，品相很好，切靈氣充沛，一看就是在靈田中精心培育出來的。”
他說起這靈參很是得意，“這是我前段時間在隱仙派附近的地下拍賣會上買的，因爲有人擡價，多花了不少靈石。不過它很值得，我斷定它從靈田中摘取不超過三天。果然，移植到這裡順利成活了。”接着又說道：“如果再種個500年，就能收穫一株千年靈參了，可惜我等不了那麼久。”
不會那麼巧吧？前段時間的地下拍賣會，她正是出手了一株500年的靈參，現在仔細看看，這株靈參真是越看越眼熟。果真就是她出手的那株。
汗！她和汪家還真有緣分！
“二外公，移植的時間還有講究嗎？”聽二外公話裡話外的意思，這靈植移植好像是有時間的限制。
“沒錯，這是我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靈植摘取後，在三天之內移植到其他地方，可以繼續生長。剛摘取的靈植還有一個好處，用剛出土的靈植煉丹，會提高煉丹的成丹率。”汪吉孝講到煉丹，立時嚴肅認真。
這就是二外公給她上的第一堂課了，難怪她煉丹的成功率很高。她都是從鑲藍手鐲中現摘材料。靈植移植的時間只有三天嗎？她的手鐲怎麼不受這個制約？不過，手鐲的神奇之處不止於此，相比於那個“一日十年”的時間魔法，不受時間限制移植靈植，已經是小巫見大巫了。
他們出去的時候，正看到汪非凡在外面急得團團轉。護衛靈田的修士冷漠的站在一旁，阻止他靠近防護陣。
汪非凡看到二外公帶着莫顏從陣法中走出來，滿臉不忿。看向莫顏的眼神更是複雜。警告，嫉妒，怨恨，不恥，鄙視……
莫顏很佩服自己能讀出這麼多含義，不過對汪非凡沒來由的敵意很是不解。她好像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何以讓他怨恨至此？
不過她不在乎，她對汪家的人也同樣沒有好感，尤其是那女人的子女後代。
“你來我們家到底有什麼目的？想靠上汪家？你是做夢！誰知道你是哪裡來的野種，爺爺一定是被你矇蔽，我們家不歡迎你，你從這裡滾出去！”汪非凡雙眼像要噴出火來，煉丹房是連他這個親孫子都禁止進入的所在，更別提防護陣裡的靈田了。
他不只一次求二爺爺讓他進去看看，都被二爺爺拒絕了，現在，二爺爺竟然帶着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丫頭進去，憑什麼？就憑她靈根資質好，拜了個好師傅，就這樣巴結嗎？
野種？莫顏眉毛一挑，冷冷的看着汪非凡。“你說誰是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