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師姐,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沒憑沒據的,要是真到了宗主面前,師姐臉上不好看不說,那執法堂的刑罰可不是那麼好領的。”司睿祺從門外走進來,笑着一拍腦門,說道:“看我這記性,倒是忘了穆師姐現在改姓付了,韓真師叔是師姐的母親,師姐怎麼會擔心去執法堂?不像我們,謹言慎行,生怕自己行差踏錯……”
他的“母親”二字,說的異常清晰,不管事實如何,韓真現在掛的可是“後媽”的名號,足夠讓付婉婉難堪了。
付婉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無緣無故就成了私生女,心裡雖然知道是父母親有所謀劃,纔會如此,總歸還是不舒服的,門內下了封口令,一般也沒有人在她面前提及。她差點都快忘了這些糟心的事,現在被司睿祺“不經意”的提起,心堵的厲害。
長吸了一口氣,“小祺,我母親公正嚴明,是門內有口皆碑的,不會因爲我是她的女兒徇私。還有,我有沒有亂說,大家心裡清楚,就是真到宗主面前理論,我也是不怕的。”她挺起了胸膛,嬌豔的臉蛋微微揚着。
要說陸明遠隕落的真相,司睿祺可能都沒有她知道的多,付寧寧和韓真不知心裡是怎麼想的,現在談論事情從不避諱她,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付婉婉較之以前真的“長進”了不少。
司睿祺瞟了她一眼,眼中盡是嘲諷,“宗門對陸師叔的事早有定論,是魔修所爲,怎麼?付師姐難道有所質疑?還是要給那些魔修翻案?”
付婉婉詫異的看着司睿祺,這小子話說的誅心啊,什麼時候起,一直跟在司守身後的小屁孩,已經長大成人了,話鋒還如此犀利?
“我爹說,等莫顏回來。便會給她和容師兄舉行雙修儀式,咱們一同從地球來這裡,情分不比他人,送給他們的賀儀要上心纔是。”付婉婉笑得嫵媚,“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莫顏喜歡什麼,真是傷腦筋啊,呵呵!”
感受到司守目光中的冷冽,付婉婉笑得愈發開心,銀鈴一般的笑聲漸行漸遠,只是在司守和司睿祺聽不到看不到的地方,漸漸變成嗚咽。
“哥,其實付婉婉有一點沒有說錯,莫師姐回來後,便會和容師兄成親,你……”司睿祺小心翼翼的說道。
司守定定的看着眼前這個英姿勃發的青年,心中無限感慨。
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嗎?
當初他和她在一起上學的日子還歷歷在目,轉眼間,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從前了吧。
他曾想過,就這樣吧。就這樣陪着她走過以後的修真歲月,靜靜的看着她幸福便好。
可現在,她一個人離去,杳無音訊。
終究,他是無用的。
知道陸明遠對她存心不良,他無能爲力,現在也是一樣,她音訊全無,他只能默默的等她回來,連說一句思念的立場都無。
“我知道,容師兄和……她的雙修儀式,我會祝福他們。”淡淡的語氣中,透着難言的苦澀,司睿祺苦笑着搖頭,將空間留給了司守。
有些事情,只能自己看透,旁的人,是幫不上忙的。
“付師妹,這是怎麼了?”鬱襲香在付婉婉的住處前面徘徊,她覺得所有疑問的答案,還是要在付婉婉這裡得到。看到付婉婉的眼淚像水珠一般落下,驚呼出聲,忙上前幾步,拉起付婉婉的手,柔聲寬慰着。
“這麼大的人怎麼還哭鼻子?是誰給你氣受了?還是……”她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和你一見如故,有什麼你但講無妨,就算不能幫到你,總歸心裡暢快些。是不是司師弟……”
付婉婉哭的更兇了,卻還知道分寸,一句話都沒有說。
鬱襲香輕嘆一聲,不再說話,輕輕的握着她的手,溫柔的陪在一旁。
隱仙派上下,現在全都知道無爲宗的首席大弟子鬱襲香與付長老的女兒付婉婉交好,兩個人形影不離,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高貴優雅的襲香仙子感化了這位大小姐,付婉婉的變化驚人,說話行事越來越有大家風範,穿着上也在朝着“保守”的風格發展。
而私下裡,卻有個傳言如颶風一般席捲整個宗門,不過三兩天,隱仙派的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便都有所耳聞,並且傳言的流傳速度和範圍還在加劇,隱隱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襲香姐姐,你有沒有察覺到不妥?我總覺得這事情太順利了些,而且結果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計。”付婉婉眉宇間全是不解,思來想去,還是找到鬱襲香一問究竟。
“婉婉妹妹是懷疑我做了別的手腳?”鬱襲香從地上折了一株靈花,放到眼前仔細端詳。“主意是我出的不假,消息卻是婉婉妹妹傳出去的,具體經由誰口,我是不知道的。再說,這是在你隱仙派,而不是我無爲宗,我就算有什麼手段,也施展不開啊!”
付婉婉默然,鬱襲香說的沒錯,況且她們兩人每天都呆在一處,她不會有機會向外傳遞消息。
這一點。她相當有自信。
鬱襲香看了她一眼,“婉婉妹妹是鑽了牛角尖吧?不是我二人,當然就是別人,看來莫顏的人緣不怎麼樣嘛,落井下石的,不是一個兩個!”她有心指點她,話說的直白,很快看到穆婉婉怔怔出神若有所思,抿嘴一笑,用指尖輕點手中的靈花花瓣,幾不可見的花粉顫顫巍巍的落下,淡淡的香氣鑽進鼻翼。
她在隱仙派呆了有段日子了,對這個新晉的大型門派,有更直觀的認識。
楚雲濤和付寧寧之間,她更看好後者。
籌碼當然要放在正確的地方,投資一些感情在他最疼愛的女兒身上,絕對是穩賺不賠的,即便以後有什麼變故,呵呵,她也只是和付婉婉個人交好,不是嗎?
“是了是了,看莫顏不順眼的又何止我一個?”付婉婉恍然,喃喃自語道。
“哦?還真有?是什麼人啊?”鬱襲香的目光仍然落在那靈花上,狀似無意的問道。
“陸師叔的父親,雖說迫於宗門壓力,沒有任何舉動,可心裡總不會善罷甘休吧?還有汪非凡和汪緋雨,他們被莫顏弄的家破人亡,呵呵,說是仇恨似海也不爲過。”付婉婉語氣輕快的說道。
鬱襲香別過臉,眼中多了幾分興致,“家破人亡?這一定是個有意思的故事。”
“咯咯,這也怪汪家遇人不淑,要說汪家,當時也是地球上數得上的修真世家……”付婉婉眉飛色舞的講述着,鬱襲香不時含笑點頭,手上的靈花迎風招搖。
“容師兄。怎麼會有這種傳言?當時的事,只有我們幾個人知曉,莫顏和方師兄人不在宗門,那藍光灼要說早就說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宗主更是不可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司守的冰冷的俊臉帶着幾分憤慨,氣極敗壞的問道。
“司師弟你先稍安勿躁,事情傳到我們這裡已經有些晚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出背後放消息的人。”容白羽沉聲說道,眉毛擰作一團。
莫顏雖然沒有親手斬殺陸明遠,但其中的細節是不能爲外人道的,這個啞巴虧,她是吃定了。
除非能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出來,可是如此做,隱仙派的名譽就全完了,宗門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還真是棘手啊!
應該不是陸天行,將陸明遠的事情翻出來,對他沒有一點好處。他的修爲擺在那裡,找莫顏麻煩不用費這許多周折。
到底會是誰呢?
容白羽百思不得其解,壓下心中的煩躁,說道:“我們現在不能出言辯駁,清者自清,解釋的話,反而說不清楚。”
司守眉毛一挑,“有什麼說不清楚的?將事情都說出來就是了,弒師?!這罪名有多嚴重容師兄不知道嗎?現在這傳言已經開始向外面擴散了,現在不站出來說清楚,再過一段時間,怕是連說都不用說了。”
修真界自有一堆自詡正義的衛道士,專喜歡出面管這些“閒事”,人言可畏,莫顏不將自己摘乾淨,怕是永遠都要揹着這不好的名聲。
更嚴重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莫顏此時不知道她成了外面傳的沒邊的流言“女主角”。
各個版本中,她飾演了不同的角色,但細數下來,無論哪一個,她的罪名都不輕,不忠不孝是最最輕的了。
結丹期,應該是在體內形成一顆金丹纔是,她內視自己的身體,眉心微蹙。
金丹,不是金色的嗎?怎麼她這個,顏色這麼怪異?
半透明中有淡淡的鎏銀色,緩緩轉動着,散發着迷人的光輝。
體內的靈氣隨着金丹的轉動,自行運轉周天,最後絹細精純的靈力鑽進金丹中,周圍四散的光芒更加柔和。
試着打出法訣,素白的掌心,一團銀色的火焰靜靜的翻騰着。
莫顏眼中疑惑更甚,這是她的丹火?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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