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絡有可能被帶到了海上,輕易尋不到蹤跡的消息,讓向家人很快不淡定起來。
以向家的財力,如果說還有什麼地方是他們完全沒有辦法滲透、完全沒有辦法尋找珠絲馬跡的,那麼就是海上了。
哪怕是人跡罕至的地方,都可以憑藉他們與外界的聯繫和給養的供給上,慢慢摸出來個大致定位。
可大海不一樣,且不說現在的大型船隻可以做到幾個月不靠岸,遊蕩在公海上的很多船隻,是很多國家都沒有辦法的。
單說他們在完全沒有人能夠監視的茫茫大海上,隨便把向絲絡轉移到別的船隻上,隨時隨地靠岸,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不得不說,溫家這招太絕了。
只不過要求拿水佳雪去換人,不像是溫家長輩會做的事情,他們應該以絲絡爲要脅,跟向家談條件纔對。
向寒辰微眯起眼睛這步棋走得精彩絕倫,絕對不是溫如心的手筆。
一定有別的人在幫她!
就在向家開始動搖,想要把水佳雪找出來配合營救向絲絡的時候,向寒辰卻在緊鑼密鼓地查探溫如心出逃後,都去了哪裡,與什麼人接觸。
他想要從她的舉動裡,找出來誰在替她出手。
向魏雖然不喜歡水佳雪,卻也不得不承認,向寒辰這是一招圍魏救趙的好棋。
擄走了絲絡,溫家肯定陷入了空前的防備狀態,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找出什麼破綻來,抓一個重要的人物用以把絲絡交換回來,簡直難如登天。
但幫溫如心的人卻不同。
他一定有父母家人,卻不一定會是這種高度警戒的狀態。
最重要的是,很可能警戒也沒有用!__l;
溫家現在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除了他們的人身安全本身,恐怕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他們、迫使他們放人的了。
但幫溫如心的人,卻不一樣。
他能走出把人擄走帶去海上這樣的高招,實力定然不凡,不可能沒有產業。
就算他們也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地警戒,以向家的財力,還有很大的機會在商戰中,以他們家產生的生死,來協迫對方放人。
這棋雖妙,卻需要時間來實施,光是把他們猜想的、幫助溫如心的人找出來,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辦到的事情。
--那個人不像個笨蛋,他不可能就這麼留下馬腳來,讓人打上門去。
而且,他們也不會給向寒辰足夠的時間。
第二天晚上,向家主要成員的郵箱裡,都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裡面有一張照片,上面是向絲絡被五花大綁,倒吊在一個四面白牆,沒有任何裝飾的房間裡。
她的頭下方,是一個沒有安裝的浴缸,盛滿了水。
對方語出威脅再給向家一天時間,如果等不到他們要的結果,就會把向絲絡沉到水裡。
他們並不說這是最後的期限,只說是幫助他們思考。
說是從明天晚上起,開始給向老爺子發視頻。
明天晚上沒有水佳雪的消息,就把向絲絡沉在水裡三分鐘。
後天晚上四分鐘。
大後天,五分鐘。
以此類推……
至於向絲絡能撐到第幾天,實在不在他們的預知範圍之內,所以還要向家來斟酌。
絲絡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何曾吃過這樣的苦?
向寒辰小時候遇到綁架時,對方也沒有這麼“有耐心”的折磨方式啊!
向絲絡的母親,向晉的夫人黃玉英,一看到這麼變、態的信,登時就昏死了過去!
絲絡出事,她的神經本身就繃得很緊了,狀態很差,家庭醫生處於隨時待命的狀態,出了突發狀況,立即被叫過來。
家庭醫生是掐着向晉夫人的人中,把她給喚醒的。
這時,身邊已經圍了好幾個人,她拿眼睛在人羣中尋找到向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哭起來“我這一輩子就生了這麼一個女兒,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啊……”
向晉又豈能不想救?
他已經把以動用的力量都運作了起來,可惜現在溫家的人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完全沒了任何消息!
否則他肯定會抓幾個回來交換回絲絡的。
這會兒,他只能蒼白無力地勸“玉英,我們已經在救了,現在急也沒有辦法。”
黃玉英哭道“你叫我怎麼能不急?他們會把絲絡給折磨死的!現在絲絡在他們手上,隨便他們處置的啊!她被這麼吊着,那是割我心尖子上的肉哇!”
向晉也是心急如焚,關健現在是沒有辦法啊!
黃玉英見他不鬆口,登時一個翻身起來了--人在被逼到絕境或者情急的時候,那力量和爆發,根本就不是能拿平時的力氣估量的,她一下子就甩脫了傭人,用力地抓住向晉地胳膊用力地搖晃“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去把那個小狐狸精找出來交給溫如心,一切不就結了?!”
向家的人本來就不太喜歡水佳雪,覺得她是一個能夠迷惑得向寒辰不顧江山的禍水。
這樣的狐狸精,讓他們對向氏的未來都充滿了擔憂,現在又出了這種事情,大家自然都想把水佳雪給推出去,想換得絲絡的平安。
無奈向寒辰一直都沒有鬆口。
任誰去勸,哪怕說把佳雪帶出來,配合一下他們,做一個“交換”的姿態來,把對方給引出來,向寒辰都像個河蚌似地,只緊緊閉着嘴巴,萬事不開口。
向晉只覺得他的胳膊都快被拽掉了,有些煩燥地說“你以爲我不想拿她把絲絡換回來?現在不是找不着她嗎?如果能找得出來,我還用你來提醒?”
黃玉英還是緊緊地握着向晉的手腕子,滴淚道“我去求求向寒辰,就讓他先把佳雪的下落說一下,我們給對方個回覆,把絲絡要遭的罪給拖一拖,也好啊!”
向晉還能說什麼呢?
夫婦兩個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向家大宅。
可是卻被告知,向寒辰已經被老爺子十萬火急地給叫去了老宅。
黃玉英又是着急又是鬆了一絲氣這說明老爺子也急了。
他們二話不說,趕緊直奔老宅。
他們趕到的時候,老宅裡也是一片混亂。
入門大廳,向老爺子端坐在沙發上,貼身傭人阿妙和家庭醫生老李側立旁邊,一副隨時應付空髮狀況的樣子。
而向寒辰,則直直地對着老爺子跪着。
向魏站在旁邊,一臉愁容,顯然地陷入了爲難。
而向魏夫人,則哭癱在向老爺子下首的沙發上,幾個傭人和家庭醫生小秦,正忙着照應。
向晉一見這狀況,心便一沉很顯然這是向寒辰在犯倔,老爺子的命令,他也公然反抗了。
黃玉英才不管這些,現在她腦子裡就只有向絲絡的安危,根本顧不得看廳裡是個什麼情況,直接跑過去跪在了向老爺子腳邊,兩手抱着老爺的膝蓋仰面哭道“爸,爸!你可一定要救救絲絡啊,他們發照片過來了,絲絡快被折磨死了!”
向老爺子自然是看到了照片,纔會叫來向寒辰的。
現在正在僵持,他也很是煩燥,根本顧不得照顧兒媳婦的情緒,語氣很衝地回了一句“你是看到我見死不救了嗎?!”
老人家有些重男輕女的思想,再加上向晉畢竟是老二,向寒辰是家裡的嫡長孫,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肯定與向絲絡不同。
這個情況,多年來讓黃玉英心有不滿。
雖然她沒有說過、鬧過,但是平時裡一舉一動,老爺子還是看得門兒清。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相互的,黃玉英心有不喜,老爺子自然也就更加不偏愛她。
所以,大兒媳婦的地位,高出黃玉英很多。
老爺子說話這麼衝,倒讓黃玉英心裡一個激靈,她並不是個笨人,立即意識到情況不對,這纔拿眼仔細地掃了一遍衆人。
她這才發現,嫂子也是哭暈了過去。
--她居然哭暈?
黃玉英下意識地看向了向寒辰。
向寒辰今天穿的黑色西裝,所以剛纔完全不顯,黃玉英這定晴一看,才明白他捱打了。
他跪的地方,居然有血跡,而背上,是顯見地被浸溼了。
黃玉英這才仔細地看了看廳裡的人,發現老管家垂手立在向魏旁邊,手裡,赫然拿着向家的“家法”。
那是一條指寬的硬牛皮條。
不像是現在處理皮帶的那種工藝,而是牛皮直接風乾所制,壓了很多層,厚厚重重的一條,很硬。?-~?@++
那抽在身上,下了力氣的話,肯定是一下一條血痕。
家法是輕易不會動用的,因爲這簡直就是刑罰。
向寒辰雖然跪得筆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但他身上的血,已經溼了衣服,甚至順着衣服,流到了地板上。
怪不得老大家的哭暈了過去,怪不得老爺子這麼衝!
wωω⊙ Tтkan⊙ C〇 黃玉英一時間有些傻住了,老爺子已經下了死手,可是向寒辰就這麼硬着骨頭,現在他是唯一知道佳雪下落的人,別人,還能怎麼樣?
總不可能不說就真打死他。
還是向晉先開口了,他過去蹲在了向寒辰身邊,心疼地看了看他的背,語帶哽咽地說“辰辰,你爲了那個女人,就真的連父母家人,都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