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林花枝突然不着痕跡的冷笑了一聲,然後微揚着頭,淡淡然開口:“我是陳府的人。”
崔婷眉頭皺的越發緊了,她似乎不太相信林花枝的話,仔細再看了看,卻沒再說話,想必她也沒法確定林花枝到底是不是陳府的人。
只是片刻,崔婷轉頭看着掌櫃再道:“看來掌櫃的還是不信我的話了,反正下午我和少白有約,到時讓他來幫我拿好了。明月,我們走。”
見崔婷要走,芳香齋掌櫃暗地是長蘇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崔婷也像杜映蓮那樣胡鬧,一定要把胭脂膏拿到手,雖然這後半句有威脅之意,可是在掌櫃的眼裡嚴少白總是要好說話的,再者,這流光胭脂膏本來也只能由嚴少白保管。
掌櫃一路將崔婷送到門外,林花枝站在門邊,見崔婷走了過來,微微側開了身。
擦身而過時,崔婷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臉上,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林花枝迎着崔婷的眼光,靜靜看着她。然後,看向她身後的明月。
明月這丫頭剛剛說的話,她可沒忘,說什麼崔婷要嫁給嚴少白,以後是陳家的人。林花枝不由的又揚着冷冷的笑意,要進陳府,豈是那麼容易的事?崔婷說嫁就嫁嗎?那座大院到底還是姓陳,就算陳素月死了,那院子也不能任由一個外人說進就進。
崔婷,林花枝在心裡不斷念着這個名字,崔——婷。
回到陳府,林花枝去了華風園見杜映蓮。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杜映蓮一臉不高興。
“表小姐安好。”行了禮,林花枝把從芳香齋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放在桌上。
隨意的拿起桌上的玫瑰花油,杜映蓮順口問了一句:“聽說芳香齋最近進了些好貨,都有些什麼?”
“聽店小二說,有新進的胭脂,西域的香料,東海的珍珠粉,還有……”林花枝本打算說幾樣東西應付下,可這說着說着,突然想到了什麼,聲音一轉,林花枝感慨的道,“這些東西雖好,也不及流光胭脂膏呀。”
“流光胭脂膏?”杜映蓮像了發現了新大陸,忙追問,“那是什麼東西?聽着是胭脂,很好嗎?”
林花枝肯定的點點頭:“豈止是好,聽芳香齋掌櫃的意思,那可是大內貢品,宮裡也只有皇后一人能用。可想而知,那流光胭脂膏有多名貴。”這話有些誇大其詞了,如果真是隻有皇后能用,這東西恐怕陳素月這輩子都沒辦法搞到一瓶。此時,也不過是哄杜映蓮的話罷了。
一聽是專供皇后用的大內極品胭脂,杜映蓮眼睛都亮了:“哇,只是皇后一人用,那肯定非常好。不過,芳香齋那胖掌櫃怎麼能搞到?該不是你胡說的吧?”杜映蓮也不是傻子,想了想,感覺林花枝說了大話。
林花枝輕笑一聲:“芳香齋掌櫃還真沒那本事,這流光胭脂膏是夫人身前通過京裡的關係千萬百計才得了一瓶,在這江東府,不,甚至是整個青州,也只有夫人才有這本事。”
聽說是陳素月搞到的東西,杜映蓮這纔信了,在她心裡,陳素月除了天上的月亮沒有什麼搞不到手。
杜映蓮笑彎了眼睛,難得贊同林花枝的話:“你倒知道表姐的厲害,這天下就沒難倒她的事。”
林花枝皮笑肉不笑的應了她一句,陳素月有多利害,外人又怎麼說的明白,難道她還不知道她自己的本事嗎?
見魚兒差不多上了鉤,林花枝突然在這個時候長嘆了一聲:“可惜夫人費盡心思得到的好東西,就要被外人拿了。”
“什麼?怎麼一回事,林花枝,你且和我說明白。”聽得那流光胭脂膏這般那般好,杜映蓮早恨不得據爲已有。
林花枝嘴角邊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便把她剛剛在芳香齋,崔婷的行徑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杜映蓮,她一句沒多說,可是該說的一句也沒少說。末了,她輕聲道:“本來這事,也只是崔小姐自個說說罷了,可是這裡牽扯到了老爺,怎麼都讓人可疑。老爺和夫人感情深厚,這夫人才去了幾個月,外間就傳出這樣的消息,不僅是對夫人不敬,對老爺的名聲也會有所影響。表小姐,現在夫人不在了,老爺平日裡事情繁多,做爲院裡的人,你可不能坐視不管。”
杜映蓮早就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猛的一拍桌子,怒道:“那姓崔的女人真不要臉,仗着以前和姐夫是舊識,這兩年也沒少給表姐填堵。她自己不要臉就算了,還要連帶着害姐夫,她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不行,我看找個由頭,我要辦了這個女人。”
林花枝眼睛一轉,忙道:“表小姐,這事我看也未必是空穴來風,背後肯定是有人指使,不過……”她頓了一下,沒把話說完。
杜映蓮見她還有話要講,忙拉住她的手:“花枝,你也算是姐夫身前侍候的人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姐夫也有這個心思,是不是?你說的對,崔婷她說她要進陳府,不會光憑一張嘴就胡說八道,可能……可能……”杜映蓮似想到什麼,臉色突然變的很難看。
林花枝見杜映蓮神色已經開始不安,看來,這表妹也已經注意到了問題的關鍵。
左右看了看,見屋裡也沒旁人,林花枝這才壓低聲音道:“表小姐的擔心也正是我的擔心呀,就怕是老爺有這個意思,到時候就難辦了。”
杜映蓮輕嘆一聲,微點頭,擔憂的道:“是呀,這事其實就看姐夫是怎麼樣一個態度了。可是……”
“表小姐,你去問問老爺吧。是與不是,直接讓老爺給個答案是最直接的法子。若是,咱們陳家就有了新的女主人,若不是,咱們也不能讓人隨便欺負到頭上。夫人生前與表小姐關係最好,表小姐也算是陳府半個主子,總不能因爲夫人不在了,就由得外人欺負。”林花枝這個時候,是有什麼說什麼,就杜映蓮的脾氣,以其你下多少套讓她鑽,還不如直接叫她去做。
杜映蓮猛點頭,拍手道:“花枝,你這話說的在理,咱們可不能讓外人隨便欺負。我這就去問姐夫,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其實就算林花枝沒把話挑明,事後杜映蓮也總會找個藉口去問嚴少白,她的心思在某些方面與崔婷一樣。
杜映蓮去見嚴少白,林花枝沒隨她而去,她回了東院,問過馮姨,嚴少白半個時辰前,已經出了府。想起崔婷的話,這個時候,兩個人應該在約會了吧。
莫名,心裡涌上酸楚。
她曾經那般愛着的男人,現在只能利用杜映蓮去牽止嚴少白,這是多麼可悲的事情。其實她也想同杜映蓮一般,直接去問。
可是,當想到,嚴少白也許會說“是”時,林花枝也忍不住心裡一陣陣抽痛。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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