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枝不明白,就算張子爲和崔元同朝爲官,也沒道理知道這麼多事情。想起今天在城門口遇到張子爲時的情形,林花枝發現一件事,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她依然猜不透張子爲到底想些什麼。
擡眼看着杜映蓮,林花枝又有了新發現:“你什麼時候和張家二少走的這麼近了?”論理,張子爲和杜映蓮又不熟悉,再怎麼着也不應該會當着杜映蓮說這些事,莫非……
林花枝不由正色,又道:“杜映蓮,張子爲那人城府太沉,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杜映蓮今天的白眼不要錢,狠狠颳了林花枝一眼,杜映蓮沒好氣的道:“我怎麼可能喜歡張二少呀。就是……我就是感覺他那人說話挺有意思的。”
完了完了,看杜映蓮那樣子,應該是對張子爲有些動心,林花枝拿捏不準杜映蓮這心思到底有幾分真情在裡面,可是……瞅這個樣子,她又實在不好相勸,想了想,林花枝只好道:“不出意外,張子爲應該就是張家的下任家主,要做張家的主母可不是容易的事,杜映蓮,你這麼美的人應該找一個才貌雙全的年輕才俊才配得上你。”
杜映蓮冷笑的看着林花枝:“喲,聽你這意思,像我這樣的小家碧玉註定是配不上張二少了?你也別擡着我說好聽的話,我可不笨,說什麼青年才俊才適合我,你當我傻呀。”
林花枝見杜映蓮還有心情和她開玩笑,事情應該沒她想的那般嚴重,不由笑了起來:“誰敢說你杜小姐是笨蛋呀,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咱們姐妹一場,我也希望你以後能幸福。”
杜映蓮衝林花枝扮了一個鬼臉。
杜映蓮大約坐了半個時辰便告辭回家,同林花枝約好明天去她家玩。林花枝應了,把杜映蓮送出大門口,見她上了馬車出了巷口,林花枝才返身轉回院子。
杜映蓮的到來給林花枝帶來了幾個重要的信息,一便是肯定了崔元真是打算佔了江東城的染坊,而且以崔元現在的實力,毛大嘴恐怕以後也沒法和崔元再繼續鬥下去,毛大嘴雖然布色上佔了便宜,可是崔元現在手裡的織物絕不是毛大嘴那小染坊能織製出來。
上次,崔元留給林花枝的那塊帕子,論工藝論技巧都是一等一的上品,目前據林花枝瞭解,能與之相比較的除了江東府的嚴少白就只有江北的孫家。想到這,林花枝不由輕輕一嘆,目前她和青凌共同織制的布匹雖然也是好貨色,可是若論以後的發展,如果沒有寵大的染坊和織布坊支持,恐怕是萬萬不及崔元的。
匆匆從江東城到京城,從某種方面而言,的確是被崔元逼迫,可是現在再仔細想想,如果不是崔元事前先對她下手,恐怕這最後,林花枝輸的更慘。
再次恨得咬牙,這姓崔的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等林氏的月餅出鍋,天色漸漸轉黑。
林氏在院井設大香案,擺上月餅、西瓜、紅棗等各色鮮果祭品,西瓜切成蓮花狀碼放整齊。等月亮出來,林氏招呼林雨陽將月亮神像放在月亮升起的那個方向,燃起紅燭,鋪好草莆,全家人依次拜祭月亮,然後由林氏持刀切開昨天就提前做好的團圓餅。
拜月結束後,林氏在堂屋支起大桌子,擺上飯菜,一家上坐在一起吃團圓飯。桌上是雞鴨魚肉各色時蔬八大碗,當中是滿滿一大盤花蟹,個個肚圓腿粗,這些螃蟹是張老太爺特意讓杏兒帶來給林花枝過節食用的,另外還帶來了宮裡特別秘製酒醋,配上花蟹,果然味道絕了。
吃了一會,月亮高掛,遠處傳來喧鬧的聲音,值此佳節,陛下特旨今天不禁夜不閉城,整個京城到處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姐,聽得朱雀大街那舞火龍,咱們一道去看看吧。”從大街上傳來的笑聲叫聲引得家裡的姑娘小夥紛紛坐不住,林雨陽趁機央林花枝上街去玩。
早聽說每年的舞獅舞龍是京城一絕,經林雨陽這麼一說,林花枝也有些心動,林氏也在一旁笑道:“難得今天高興,都去玩吧,不要太晚回家。”
見林氏同意,青鎖和杏兒不由歡呼,忙着回屋收拾,林雨陽也和青凌各加了一件衣服,拉着林花枝一道出門往朱雀大街走去。
才從巷口轉出,及目所見,到處是擁擠的人羣,家家戶戶在門外掛起紅色燈籠,遠遠看去,整個京城像是陷入到一片紅色海洋當中,燈光朦朧,巨大的城池如夢似幻。
本來林花枝緊緊跟在林雨陽身後,可是才從翠芳裡出來,正好遇到一隊舞獅隊過來,林花枝站在一旁看了一會,等再轉身,就再也找不到林雨陽了。
左右看看,青鎖杏兒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彷彿大家都把她丟下。看着眼前是人來人往,林花枝也懶得去尋林雨陽,自個向東往朱雀大街方向走去。
剛走到牌坊下,幾個小童玩鬧着衝了過來,林花枝一個避讓不及,身子一退不小心踩到裙角,身體斜斜倒向一旁,好在身後有人伸手扶了她一把,纔沒她當場摔了下去。
等穩住身子,林花枝回身感謝,可是一擡頭,卻不由大吃一驚。
“你……你怎麼會在這?”
---------------------------------------
今天我生日,又老了一歲。
唉,你說這要是年年18該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