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要回去?”林花枝反問嚴少白一句,然後她笑了起來,“嚴少白,不是什麼事都是你說了算。”
嚴少白隔了半天才道:“花枝,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有些事情我知道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可是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
是的,林花枝的確在生氣,她非常生氣,嚴少白是否明白,他說出這樣的話,於林花枝而言,傷害有多重?
林花枝輕輕一嘆,看着嚴少白,她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你回去吧。”
“花枝,真的不行?”
就在她欲轉身離開時,嚴少白伸手緊緊拉住她。
久久看着嚴少白,林花枝輕輕搖了搖頭,她掙開了他的手。
擡頭,她看到了站在前方的張子卿。他迎着陽光,靜靜看着她,然後她聽到身後嚴少白輕輕的嘆息聲。
向前走了一步,林花枝又停下,回身,猶豫了下,她道:“聽說崔大人又高遷了,嚴公子,有時間還是多多陪着嚴夫人,女人大着肚子着實不容易。”話到此處,嚴少白應該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雖然不知道嚴少白出了什麼事,不過能讓他急急來找她,除去一些隱情,想來事情是非常嚴重的,不然嚴少白完全沒必要求她。陳素月的家業已經被嚴少白敗去一半,剩下的,林花枝是有心無力,提點嚴少白一句,她盡力了。
而她的拒絕,嚴少白又是否早就猜到?
張子卿一直看着林花枝走向他,等近了,他問:“那個男人不是成親了嗎?”
“是。”
“那他來找你幹嗎?”張子卿口氣非常不好,像是心愛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般。
扭頭向身後看去,嚴少白的身影漸行漸行,好一會後,林花枝才轉回頭,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很多東西到了今時,已經沒辦法再說清楚。她衝張子卿笑道:“你一大早的,你這是要去哪?”看張子卿的樣子,是準備出門,遇到她,恐怕也只能用湊巧來形容。
“想去承化觀走走,玄光道長昨日遣了人送帖子來,說今年新釀的青梅酒味道正好,讓我帶些去京裡,爺爺一向喜歡。花枝,你呢?你要去哪?”緊接着,張子卿看到林花枝手裡的香袋,張子卿笑了起來,“花枝,你也要去承化觀嗎?正好,我們一路吧。”說完這話,伸手拉着林花枝,一併上了一旁候着的馬車。
有馬車坐,林花枝自然不會拒絕,只是……
錦侯怎麼也在馬車上?
見到錦侯,林花枝不由一愣,下意識輕皺眉頭,然後纔有些不自然的開口:“錦侯姑娘也在呀。”這原不是她想說的話,可是話一出口,立馬味道就不對了。
林花枝突然不想坐馬車,正欲後退,身後的張子卿已經偎上來,甚至伸手去抱她:“花枝,我幫你。”
林花枝身子僵住片刻,然後她忙搖搖頭,自己爬上了馬車。
錦侯讓出位來,張子卿自然是挨着林花枝,錦侯在兩人之間看了看,輕聲道:“早聽說這承化觀香火旺盛,難得今天天氣又這般好。林姑娘,林大娘不去嗎?”
林花枝搖頭:“我一個人去。”
錦侯哦了一聲:“上次還聽得林大娘說要去觀裡求支平安籤,聽公子說,是從後門進觀,很方便,倒不用去前面人擠人了。”
張子卿一聽這話,不等林花枝出聲,立馬道:“既然林大娘想去,我們去接她。”
看了錦侯一眼,林花枝伸手止住張子卿,她說林氏一大早就出門,家裡現在除了青鎖在一旁陪着林雨陽看書,家裡沒有人。
張子卿可惜的嘆氣,想了想,有些堵氣的開口:“早知道我昨天就應該和林大娘說一聲,我可真糊塗。”
林花枝笑了起來:“哪天去都成的,不一定非在今天去。對了,我肚子餓了,你帶吃了嗎?”把話題扯開,林花枝不想讓張子卿煩惱。
聽得林花枝想吃東西,張子卿忙扭頭問一旁的錦侯:“早上我見你拎着食盒,在哪呢?”
錦侯看了張子卿一眼,從固定在車上的小立櫃裡捧出一個八寶食盒,打開一看,全是張子卿愛吃的東西。
林花枝不由一笑,真是個有心的女子呀。不過,她也沒客氣,自己動手拿了一塊蘇子酥吃了起來,末了,林花枝讚道:“這味道真好,倒有些像京裡興隆齋做的甜酥。”
錦侯應道:“這就是興隆齋做的點心,昨天才送到的。公子一向只吃興隆齋的點心,外面的他吃不慣。”
林花枝一驚,然後轉頭看着張子卿:“嗯?那上次我買給你的點心呢?你沒吃?”
張子卿忙搖搖頭:“我全吃了,可好吃了。花枝,下次再幫我備一些,我喜歡吃寶桔糕。”
林花枝應了他一聲,然後擡頭衝錦侯笑了笑。
今天她出門時應該看看黃曆。
……
到了承化觀,引客童子領着他們從後門進到觀內。
林花枝走了幾步,想起一事,突然笑了起來。
張子卿難得聰明一次,見林花枝笑,他歪着腦袋想了想,然後也笑了起來:“花枝,我們第一次就是在這遇見的,都快一年了,也不知道小鳥寶寶長大沒有。”
是的,林花枝想起了她第一次遇到張子卿的情形,往事歷歷在目,時間過的可真快。
張子卿伸手拉住林花枝,兩人慢慢向前走去,來到小樹林裡,在他們相遇的那棵樹下,兩人擡頭看去,那個鳥窩還在,不過當年的小鳥恐怕長大了,不知道飛往何處。
林花枝突然張口說道:“張子卿,開家古玩店吧。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