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張子爲反問了她一句。
林花枝沒有心情去猜,她只是皺着眉頭不說話。
張子爲不知怎麼想的,倒笑了起來:“知道是我的主意,不願去?”
“二少爺,激將法對我沒用的。”
“哦,其實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什麼?
張子爲轉頭低聲輕喚了聲:“大哥,花枝在等你。”
然後,林花枝便看到了張子卿。
“你……”林花枝很意外,張子卿與張子爲什麼時候關係這般好?
“花枝,爺爺他……”張子卿拉着她的手,怎麼也說不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林花枝無奈的長嘆一聲:“我知道了,我和你回張府。”她扭頭看着一旁的張子爲,眼裡多了幾分深意,這男人果然腹黑,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說動她。這樣的男人,會沒有能力把張家維持下去?老太爺你是不是真的病糊塗了?
車上,林花枝不解:“這個時候搞法事,會不會吵到老太爺休息?”
“是,我原也想到這個問題,可是這是老爺子吩咐下來的,再者,陛下曾向父親提及老爺子的事,否則也請不動玄方大師。”
聽是老太爺的意思,林花枝糊塗,那老頭到底想怎麼樣。
林花枝轉頭看着杜映蓮:“你怎麼會有我的生辰八字?”
杜映蓮沒想到林花枝會提到這事,神色一怔,半晌纔不好意思的開口:“原來在江東城無意間看到的。唉呀,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你看你的生辰多好呀,一般不都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就是陰年陰年陰日陰時,可你又是陰又是陽,正是陰陽一體,自成方圓,很強的命格。”
林花枝沒好氣的瞪了杜映蓮一眼,這姑娘整天都在想什麼?琴棋書畫不好好學,就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過,縱是不是杜映蓮把她的生辰八字說出,老太爺就不知道嗎?林花枝有一種被老太爺算計的感覺。
下意識看向一旁緊緊挨着她的張子卿,林花枝的心情沉了幾分。
等到了張府,林花枝還是被嚇了一跳,她不知道玄方大師是如何了不起,可是見張府大門全開,東側門更是人來人往,不知情還以爲張家要搞出什麼大動靜來。
“除了法事,還有堂會,你要是悶了,還可以去聽聽戲子唱大戲,挺有意思的。”不知什麼時候,張子爲附在林花枝耳邊輕聲道。
林花枝不習慣張子爲這樣的動作,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不等身子站穩,她就被人摟到懷裡,扭頭看去,張子卿一臉不高興,陰沉的看着張子爲。
張子爲回望着張子卿,兄弟倆都沒開口,可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氣氛在蔓延。
杜映蓮似也看出不同,左右看看,小聲道:“林花枝,你好本事。”知道杜映蓮是在誇她,可是林花枝卻緊皺着眉頭,張子爲越來越讓她看不清了。
還不等她去拜見老太爺,她就被五姑娘張晴藍帶來的媽子架着來到一處廂房,被人拔光了衣服,從裡到內洗了一遍。林花枝無奈,她完全是趕鴨子上架,身不由已呀。
裝上寬鬆的月牙色長袍,頭髮全部梳高束成髮髻,不帶任何飾品,林花枝被人帶到了一處大堂。
擡頭,林花枝見到和她同樣打扮的張子卿,在他身後不遠處,張子爲正和一位和尚低聲說着什麼。林花枝鬱悶,相當的鬱悶,她這是在幹什麼?她心情不好。
“大師,這就是林花枝。”張子爲引林花枝拜見玄方大師。
雙手合什,林花枝低聲道:“見過玄方大師。”
“阿彌陀佛。”玄方唱諾回禮,眼睛卻緊緊盯着林花枝,越看臉色越是驚訝。
“大師,是不是有什麼不妥?”張子爲查覺到玄方大師的不對勁,忙擔心的問道。
“女施主,可否讓貧僧看看你的手相?”玄方突然提出一個要求。
林花枝想也沒多想,立馬搖頭,不知爲何,就在剛剛,她突然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彷彿玄方能看到她內心最大的秘密。她莫名有一種不安感。
玄方大師見她不允,也沒強求,只是又盯着她看了好一會,才笑道:“福禍相依,是大凶中帶着大吉,大吉中自有兇險,富貴由人,順應天理。姑娘,貧僧贈你幾字——半緣修道半緣君。”
這是禪語?林花枝不解,可是想了半天,除了最開始的福禍相依,她實在領悟不了。
頓了下,林花枝忍不住問道:“大師,我能活多久?”
“正如同那福禍,生死自有命數,姑娘又何必執着?”玄方大師再次輕笑出聲。
也就是說,這一世,她不是短命鬼?林花枝不確定是不是該這樣去理解玄方大師的話,她有一種無力的感覺,可是不得不說,就在剛剛她暴露了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她真的很怕死。
“二少爺,老太爺來了。”有小肆上前回話。
林花枝轉頭看去,張老太爺躺在軟椅上被人擡着送進堂屋,然後,只聽張老太爺低聲問玄方大師:“大師,我這孫媳婦面相不錯吧?您一會幫挑個黃道吉日,趁我還沒死,讓他們把婚成了,也算成全我這最後一樁心事。”
林花枝怒了:“老太爺,您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