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牙子出了門就打了個車,直奔火車站去,然後登上了去HL的火車。
HL是龍城的一個近郊縣,後來又成爲龍市的一個區,坐火車大約20分鐘,就可以到了。
豁牙子儘管非常囂張,但是,也是非常謹慎的人,他知道何西既然當面跟自己發誓,立下約定,今晚一定會找勢力對付自己。
豁牙子能想到的,何西一定能找的,也就是警察了。前兩天,他過來鬧的時候,何西就是找了警察。
豁牙子不怕警察,因爲後者是按法律程序辦事的人,只要是按照規定程序辦事的,就不可怕。
豁牙子最怕的就是,不安常理出牌,不按規矩辦事的人,那些江湖獨行俠之類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團伙之類的。
因爲這些人沒有規矩可言,什麼東西都是隨心所欲,這可就難辦了,整個一個不按套路出牌。
豁牙子算計好了,今晚上,所有的兄弟都躲起來,警察肯定會重點去搜尋什麼以豁牙子爲主要特徵的人,然後就滿城去找禿頭的人,他這樣做,就等於干擾警察視線。
等着警察反應過來的時候,今天和明天就基本過去了。然後自己出其不意,在後天早晨出現,把姓何的控制住,逼他寫轉讓合同。
拿到轉讓合同,就不怕他反悔,或者說是上了什麼法院的了,自己有合同在,甚至自己可以讓他做個假賬,就說是自己花了多少錢購買了這個學校。
到那時,何西再牛也沒有辦法了,因爲,他手裡有他簽字的合同,白紙黑字呢。
等拿到這個合同,再去找那個僱主,逼他出一筆高價收購自己手裡的合同,要是他不合作,那麼沒辦法,我正好就用對付姓何的方法去對付他。
退一萬步講,我沒能逼迫姓何的把學校轉讓給我,可是,我也完成了僱主的意思,我還可以賺到一筆錢。
豁牙子本姓王,在家排行老三,人都稱他爲三棟,打架好勇鬥狠,人也挺詭道,有點小名氣。
今晚他把手下安排在小飯店吃飯,自己就趕緊開溜,臨走又讓自己的親信小弟尤龍,負責善後。
HL那邊有他的一個情婦,不過外人不知道,只有尤龍知道。
三棟走了之後,其他人正喝得起興,壓根就沒注意到,但是剛纔被三棟罵了一頓,又踢了一腳的年輕人,注意到了三棟的離開。
他知道三棟不是吃飽了,也不是累了困了,要早點休息。三棟是個任何時候,都把危險留給別人的人。
他是從草原那邊流浪到這邊來的,因爲沒有着落,就稀裡糊塗加入了四棟的團伙。
這次他跟着四棟跑來對付何西,他從何西不着急不着慌的態度裡,感受到了何西的自信,他嗅到了一絲不正常的味道。
草原上跟狼打交道的經歷,讓他對危險有着特殊的敏感。他以前就曾經多次對四棟一些做法提出了建議,但是四棟很反感。
四棟作爲一個老大其實很不自信,生怕手底下的人不服他的管教,因此對這個從草原來的傢伙,多次給自己提醒提建議,就很反感,覺得這個叫什麼扎諾爾的傢伙,是在挑戰自己的權威,所以就找機會收拾他。
扎諾爾對四棟也的確瞧不起,就像今天四棟這樣,自欺欺人,以爲很詭詐,以爲自己多聰明,其實幼稚得可笑,簡直是漏洞百出。
就算你今晚躲了過去,難道,那麼明天呢?後天呢,你以爲把學校弄到手裡就行了?警察不照樣找你嗎?
還有,你以爲自己剃了光頭,就轉移了警察視線?那麼多人戴假髮難道不是線索和痕跡?對這種本來很笨,卻自以爲是的人,扎諾爾壓根就瞧不起,更主要的是,他百般侮辱自己,百般欺負自己,這是扎諾爾不能原諒的。
宋窮跟何西還在等着消息,接連三次沒有見到豁牙子的消息,宋窮有點着急,他派出了大量的人,又電話指示小芋頭和大樣子等人,到車站蹲守,又根據何西的描述,安排人去醫院、診所等地查看。甚至還安排了人去飯店轉移轉。
大約是晚上9點多的時候,四棟的手下喝得差不多了,歪歪斜斜地從飯店出來,四棟的親信尤龍按照四棟的吩咐,開始吆喝着這些人,趕緊分散回家,不許在一起走。
他這麼喊的時候,扎諾爾卻醉態十足的,把旁邊一個人撞到一邊,還踩了那人一腳,兩個人就打了起來,然後還危及到旁人,尤龍正在張羅着讓人快走,這邊卻打了起來,誰跟誰打起來都不知道,隨後,扎諾爾就把別人的假髮給打掉了,不多時好幾個人的假髮都掉了。
於是,一大片光頭亮燦燦的,閃耀在夜晚的街頭。
大楊子和小芋頭的人正在辛苦地巡查,這一晚上得到的任務就是,要找到一夥剃光頭的人,大家幾乎把龍城翻遍了,也沒看到一夥剃光頭的,正要去別處尋找,這邊打了起來,然後就是一片光頭。
這一干人全部被帶到一個秘密所在,消息同時傳回給了正在焦躁等待的宋窮跟何西。
兩個人振奮起來,宋窮馬上下達指令,盡最快速度審問。
審問起來的環節,也足見扎諾爾的狡猾,他被人帶到屋裡,看了看四周什麼也沒說,小芋頭幾個人就大呼小叫的,又是要殺又是要剮的,扎諾爾不換不忙,道:“要想讓我說,也很容易,但是有個條件。”
讓小芋頭等人大跌眼鏡的是,他的條件是,把每個被抓來的人都審訊一遍。
“這有何難?都審訊一圈有什麼?”
接着,扎諾爾告訴大楊子和小芋頭等人,這個事是四棟領着做的,但是,四棟溜了。現在只有尤龍知道四棟的落腳處。
立即突審尤龍,可憐的尤龍到現在都不明白,是誰喝完酒打起來了,是誰把大家的假髮給打掉了?
當時他看到四周沒有警察,結果就被一夥人給控制住了,帶到這個地方來,這夥人面目兇惡,尤龍知道,姓何的根本就沒有報警,而是選擇了有能量的人物。
到現在他只能抱着僥倖的心裡,點頭哈腰的,對什麼都一問三不知,對方問他是幹什麼的,他就裝得醉得不行的樣子,說些不着邊際的廢話。
一輪審訊下來,對方直接來提神他了,然後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尤龍,你的老大去哪了?”
尤龍心裡一驚,到底是誰出賣了自己?要是查出這個人來,非把他扒皮不可,可是他根本就想不出個頭緒,因爲對方是挨個審訊了一遍。
尤龍繼續裝醉,醉得一塌糊塗,問東答西。
偏偏他遇到了有魔鬼判官之稱的小芋頭,他一看尤龍就是裝的,他故意道:“他肯定是裝的,醉了什麼樣?要是真醉了,這麼折騰就把喝的吃的全吐出來了。”
這是一種心理暗示,故意讓尤龍聽到,結果那尤龍爲了騙過對方,就真的往外吐。這些人天天喝酒,喝多了又手一扣喉嚨,就嘩的一聲吐了出來。
後來時間長了,技術熟練了,集中精力一想,同樣也吐了出來。
尤龍一心想騙過這些人,聽到尤龍的暗示,果然上當了,略微一想,哇的一聲把晚上吃的喝的白的黃的紅的全吐了出來。
那味道把幾個審訊的薰的全跑出去了。
尤龍以爲自己這回可以騙過對方這些人了,全正中了小芋頭的計策,他對審訊的人說:“我還是不相信他醉了,除非他把吐的這些全吃進去。”
幾個人聽了小芋頭這麼說,就摁着尤龍的頭往那攤*上靠,尤龍使勁地仰着頭,努力別讓自己捧着那攤東西,雙方僵持着,尤龍也真是好樣的,一個人頂着這麼多人。
小芋頭火了:“真是些廢物,這麼多人弄不過一個醉鬼?加人。”
最終尤龍抵不住一幫人的力氣,腦袋逐步就靠到了那攤比屎還難聞的東西上,居然就吃進了嘴裡去。
尤龍哇的一聲,箭桿一樣把肚子裡的東西,全都噴了出來。
幾個審訊的也跟着找地方哇哇吐去了。
都說小芋頭變態,真是個變態,竟然想出了這麼損的審訊辦法。
尤龍趴在地上,鼻涕眼淚都下來了:哭唧唧地叫道:“別折騰了,我說,我全說。”
夜裡十二點半,小芋頭等人傳來好消息,豁牙子找到了,現在就在HL。
宋窮喝了一口紅酒,對何西道:“行了,你就等着唱好戲吧,這就讓他們去把人帶來。”
何西忙道:“大哥,我想親自去。”
”那又何必呢?“
”大哥,你這個地方是家眷住的地方,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個地方。“
原來何西是想這個事,宋窮比較感動,他想了想,點頭道:”也行,那你就跟牟剛去吧。“
於是,何西就坐上牟剛的車,這回牟剛換了個大悍馬,整個車子像一隻機械虎一樣,在夜色中吼叫着,向HL奔去。
尤龍臉色蒼白,半死不活,被人押在車子裡,奔向HL,四棟的老窩,只有他知道,所以只能他帶路。
一夥人來到了四棟在HL的秘密居所,然後大家都靜悄悄的等着,一隻沒有進屋。
尤龍就奇怪,這是在等誰呢?難道還有大人物?
不多時,一輛大悍馬轟鳴着開了過來,然後停在大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