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監獄,晏家的產業被樑家掃蕩,現在,除了被大水衝倒的那座江邊廠房,作爲股份,每月在何西那邊分到五十萬元,晏家就沒有什麼收入了。
事實上,讓晏家老太自己平心而論,何西給的真是太多了,那座原本沒用的房子,居然比晏家的產業一年的收入還多。關鍵是,那房子是在自然災害中倒塌的,晏家其實是幸運的,冥冥中,讓她把房子借給何西用,結果就被大水衝倒了,何西不得不用這個方式給她們分紅。
如果,當時沒給何西房子呢?被大水衝倒了,她又該怎麼辦?
但是現在晏家老太現在心理失衡了,她覺得,晏家的所有苦難都是何西給帶來的,要不是何西招惹了樑家,怎麼會連累了妮子進監獄?
她根本不承認,何西是爲了她家的晏圭來,才得罪了樑家。
妮子本來就歲數大了,這回倒好,三天兩頭進監獄,還有誰敢娶她?原本妮子有一個對象的,可是,那個對象也因爲何西,進了監獄。
所以,當晏嫺妮從外面買回豆漿油條的時候,看見何西被晏家老太太擋在了門外。
晏嫺妮十分過意不去,她給何西開了門,道:“快進來吧。”
何西搖搖頭:“不了,我就是來看看你,你今天跟他們去吧。”
晏嫺妮點點頭:“沒有辦法了是嗎?沒關係的,反正也出來了這麼長時間,我也很知足了。”
何西想說什麼,卻在臨說之前,又換成了一句:“別擔心,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營救你的。”
晏嫺妮美麗的丹鳳眼微微眯了一下,有淚光閃動了一下,隨後就釋然道:“你也別費心思了,我也習慣了裡面了,你把心思用到生意上吧。”
何西道:“我有分寸的。”
何西說完了就轉身走了,鑽進門口的那輛奧迪車,慢慢離開了。
上午九點,司法廳的人,帶着囚車來到了晏家,此時,晏嫺妮正在給母親梳頭,聽到敲門聲,起身把門打開,葛林的手下就喊了聲:“晏嫺妮,走了。”
晏嫺妮回身給她的母親跪下,磕了個頭,這才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頭髮,拎起早已準備好的皮包,跟着司法廳的人離開了家。
樓道里,不少人家伸頭看着,都咋舌不已,不知道這個傾國傾城的美女,到底是犯了什麼罪。
晏家老太太慟哭不已,晏圭來默默地流着淚,陪着他的母親。
車子在街上轉了幾個灣,總算走上了中央大街,然後直奔城北而去,過了江橋,出了外城,走了不遠,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拖拉機跟一輛汽車撞在了一起,把囚車給擋住了。
一羣人亂哄哄地打在了一起,葛林的手下,在車上喊破了嗓子,也沒人理睬他,只好下車去解勸,解勸也勸不開,只好給交警打電話,過了一會兒,交警過來了,把幾個人轟開,把車輛都挪開,這纔給囚車騰出個地兒,通過了過去。
囚車在路上耽擱了四十多分鐘,這一路上只好不斷加快,三十分鐘,車子就快來到HL縣境內了,就在一個拐彎處,突然對向來了一輛重卡,直奔囚車撞了過來,囚車躲閃不及,一頭撞在了重卡上,當場整輛車都翻到溝裡。
重卡停下來,一個人從車上下來,下到溝裡去看那囚車,前後看了一番,把囚車後面砸開,隨後神色慌張地衝着重卡喊什麼,然後就從溝底跑上來,剛從溝底跑上來,一輛對向來的轎車疾馳而來,一頭撞在那個溝底爬上來的傢伙身上,那傢伙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下就飛了出去。
重卡車上的人一見之下,從車上下來,就奔這輛轎車而來,忽然見轎車上兩個人下來,掏出手槍就奔他而去,他趕緊往車上跑,邊跑邊喊:“快開車,快開車!”重卡司機趕緊啓動汽車,就見從車上下來的那個人,一邊跑着,一邊往車上爬,而這邊兩個手裡拿槍的傢伙,緊跟着追了上去,從後面抓住車廂的菱角,居然跟着爬上了車去。
重卡車上下來的人,身手不錯,他跑得也很快,居然緊跑了幾步,跟着就跳上了車,翻身進了駕駛室。
然後掏出手機來,就往外撥號,但是不等他把號撥出去,一顆子彈從後面飛了進來,打掉了他的手機。
駕駛室裡的司機見狀,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槍,甩手往外開槍,剛纔被打掉手機的傢伙,也掏出手槍來往外甩着打,可是車上的人活動餘地很大,所以他們怎麼也打不着,此時,車子走到了拐彎處,車子不知不覺地放慢了速度,車上兩個人順勢跳下了車。
重卡車上的兩個人見車上的人跳車了,也顧不上追趕,就趕緊開車往前跑,並且從另個人的口袋裡,掏出手機來,準備往外撥電話報信,但是,剛轉過彎來,一支弩箭就穿破了窗玻璃,直接打穿了司機拿手機的手,司機慘叫一聲,方向盤就歪了,直接撞向路邊的護欄,然後整個車子就扎進了溝裡。
重卡車上的人全都昏了過去,前面不遠處,有一輛皮卡停了下來,車上有三四個人從車上下來,剛纔的弩箭就是站在車廂裡的人發射的。
他們靠到了失事的重卡跟前,把車上的兩個人拉了下來,隨後,把他們擡到公路上,擡到了皮卡上,讓後疾馳而去。
司法廳領導層正在開會,廳長正在跟大家討論下步工作,然後又宣佈了工作分工,葛林被宣佈調換了工作崗位,廳長宣佈完畢,徵求了在座的幾位意見,誰都說沒意見,唯獨葛林很不滿地問道:“憑什麼把我的工作調換開?我怎麼了?”
廳長看着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自己不知道?這是根據省政法委的指示做出的安排,你要是不服安排,到政法委去找個說理的地方。”
葛林冷笑一聲:“政法委怎麼了?憑什麼?”葛林此刻想到自己今天辦成了晏嫺妮的事,樑炳德對他的欣賞,還有再次做出的承諾:“京都老爺子那邊,很快就給你運作了,你耐心等兩天。”
葛林就想,到時候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就是我了,我纔不聽你嚇唬呢。
廳長聽了這話,呵呵笑了,他道:“要論憑什麼,這個話題可就多了,現在有普通羣衆問了,一個人被衆多女人找上門來,扒了衣服。這還不說,還違反了工作紀律,竟然還沒有被撤職,憑什麼?”
葛林一下被問住了,他的臉色漲的通紅。
正在這時,辦公室主任慌里慌張地闖進來,他對大家報告了一個極爲慘痛的消息:“今天上午十點十分,我單位獄政處的處長姜雷,和另外兩名同志,以及司機,和一名女犯,在HL境內35公里處,發生了車禍,車上的人員全部遇難。”
“什麼?”整個會議室一下炸了鍋了,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這可是司法廳有史以來最大的事故,接下來的事情可就嚴重了。
遇難的人員如何安撫?關鍵是責任重大啊,不管是執法的人,還是人犯要是起訴到法院,司法廳該如何收場。
雖然知道是葛林派出去的車,可是廳長還是忍不住拍了桌子,大聲問道:“是誰派出去的車?”
幾個副廳長相互看一眼,誰都沒有吱聲,葛林也不說話,最後辦公室主任說話了:“是葛副廳長吧?”
廳長看向葛林的眼神充滿了殺氣,他一字一句地道:“葛副廳長,你做的好事,你看看怎麼辦?”
“憑什麼我負責?我派他們去工作,他們出了車禍,關我什麼事?”葛林趕緊把自己的責任推得溜乾淨兒。
廳長几乎就要爆發了,他咬着牙說道:“不是你負責,難道是我們幾個負責?難道是我們幾個執意要來回折騰那個姓晏的?”
“是啊,葛副廳長,爲了她你不惜違背法規,是不是你跟這個事有什麼貓膩?”王副廳長說話了。
“你們血口噴人!”葛林跳着腳的抗議,但是,他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臉上的汗都止不住地冒出來。
“你喊也沒有用,咱們這裡的規矩就是,誰主管的工作誰負責,何況,這個事你幾次三番主張着要把人送回監獄,甚至不惜違反紀律。”廳長給出了權威的意見。
葛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廳長嘆了口氣,語調放緩下來,道:“這幾天,死者家屬會來協商賠償事宜,我們的原則是,每個人給十萬賠償,你作爲事故的主要責任人,一是要接待好死者家屬。二是要負責到省裡說明情況。三是時刻接受組織上的處理。“
葛林整個人都木了,坐在那裡,只是滿腦門子冒汗,身體不住地抖動。
廳長安排完了這一切,站起來對大家道:“好了,咱們現在馬上去現場,並通知家屬。“
辦公室主任通知家屬去了,葛林跟幾個副廳長一起坐車,去了現場。
遠遠就看見,那裡有一羣人在圍觀,幾個交警在現場踏查,幾個人心裡砰砰直跳,小心地走過去,老遠就看到,葛林的手下,腦袋都撞扁了,面目猙獰地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