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東就上前講理,道:“我沒碰你們的車,我怎麼颳着了?”
那人就指着車上一個細細的小劃痕,而且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劃痕,道:“這就是你劃的,趕緊賠錢。”
何東嘟囔道:“這是剮了多長時間了,你們也要我賠?”
這夥人是專門在龍城火車站盯外地人的,弄個出租車在車站邊上,也不真開,就派專人在出站口蹲着,看看有外地人樣子,或者是農民模樣的,就上前搭訕,領到出租車跟前,只要上了車,那基本上口袋裡有多少錢,就吐出來多少錢。
外地人吃了虧,報了案也沒法在這守着,更主要的是,凡是敢在這裡支攤子的,身後都是站着三倆關係的人。
今天何東三番五次頂嘴,這些傢伙就火了,上前動手就打。
何西的三嫂見了,上前拉架,那男的見了,罵道:“艹,放出來母的我就治不了你了?”揮手一招,立即衝過來兩個女人,一起打何西三嫂。
何東這回終於明白了,人家告訴他不要亂搭訕,這回真的見到厲害的了。
夫妻兩個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對方還要繼續打,何東實在是受不了了,就喊着:“好了,好了,我賠。”
對方這才住了手,伸出手來要錢,何東真是沒辦法了,把身上的錢都拿了出來,人家還是喊着:“不夠,還得拿一萬。”
何東只好說:“我弟弟在這,我給他電話問問吧。”
“你弟弟幹什麼的?”
“在這裡念大學。”
何東也是爲了給自己緩口氣,他是幻想着,或許自己提前透漏給何西,看他能不能跟學校方面求救一下。
那夥人想想一個大學生,能有什麼本事?把電話給他,讓他打電話,告訴他,這個電話使一回要一百塊錢。
何東打完電話也後悔了,四弟爲了不給家裡增加負擔,連暑假都不回家,他在這裡還等着自己給他送錢呢,結果自己連給他的錢都搭上了。
從人縫裡擠過去,幾個傢伙以爲何西是看熱鬧的,也就沒注意他,何西來到何東面前,問滿臉是血的何東:“三哥,怎麼回事?”
聽見何西的聲音,何東一下擡起頭。
聽到有人叫三哥,幾個正等着人來送錢的傢伙,唰的一下,齊齊看向了何西。
“老四……”看見何西來到面前,何東又委屈又緊張,他擺着手道:“快走吧,快走吧,別在這,他們會打死你的。”
何西沉聲道:“哦,我把我三哥扔在這裡,我跑?說,到底是誰打的你?”
何東還沒等吱聲,他身後一個三角眼的傢伙接茬了:“怎麼着?有說道啊?我打的,你想把我怎麼樣?”
何西轉身道:“你憑什麼打人?”
那三角眼摔了手裡的煙,抱着膀子扛過來:“就憑我想走他,就憑他把我車剮了,就憑他們玩我。”
何西瞄了一眼他的車,那車是個桑塔納,新車也就十七八萬。
“那車不是我剮的,是他們原來的。”三哥何東愛跟人理論。
何西走到三哥跟前,數着何東身上的傷,對那三角眼,道:“剮沒剮車兩說着,就算剮了你的車,也不應該打人啊。”,
另外一個傢伙道:“用不着你比比,瞎比比啥?我們哥們幹事該怎麼樣,不該怎麼樣,輪得着你來指手畫腳?趕緊賠錢,帶錢來了吧?一萬塊錢,還有一個打手機的錢,一百,快點,別特麼惹煩了我。”
何西眼睛裡閃過一絲火光,不過現在他還不想惹事,只是想息事寧事。
他對幾個人說道:“我們的人傷了,總得看傷吧?你的車呢,就剮了一下,修一下就可以,是不是?”
“你說什麼?感情這不是你的車,對不對?剛纔我還想可憐可憐你們,現在不行了,這車我得要新的。二十萬,一分不能少。”一個染着紅頭髮的女人上來叫嚷道。
“你這是幾成新?你要二十萬?你一個桑塔納新車多少錢?也不過十七萬左右吧?”何西真是見了鬼了。
“你還敢講價?好,三十萬了,馬上給我送來。”那女人囂張得可以。
“是不是我給你一百萬你都要?”何西盯着她。
“這我不反對。”
聽女人這麼說,何西道:“好,讓警察裁決吧,另外保險的也快到了。”
接着何西對何東說:“三哥,你去我車裡去坐着。”
何東剛纔根本就沒注意何西,他怎麼來的,一點都不知道,現在聽何西說,到我的車裡,就以爲聽錯了,擡起頭來傻乎乎地愣着,反覆問:“你說上哪?你說上哪?”
“我的車裡,那輛奧迪。”
染紅頭髮的女人見何東要走,就一下跑到何東前面攔着,嘴裡還罵旁邊的男人:“你們都特麼二筆啊?這兩個剮車的走了,三十萬找誰要去?”
她上來就抓住何東的胳膊,死活不肯鬆手。
三嫂見女人來糾纏三哥,就過來護着三哥,抓住紅頭髮的女人的手指往外掰。
那女人可能覺得疼了,就掄起胳膊來往三嫂臉上扇:“艹你媽了個比,你特麼敢動我?你特麼知道我是誰?艹*,給臉不要臉的婊子。”
三哥一見也火了,上去要護住三嫂。結果,對方的幾個男人連忙過來伸手:“艹他媽的,這是沒打服啊,還敢伸手了,真是膽肥了。”
何西只好過來保護三哥,把幾個人擋在外面:“不準打人,不準打人,你麼這是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
剛纔說話的三角眼見何西過來擋住,就開始罵起來:“艹,你特麼算幹什麼吃的?你特麼還敢在這裡比比,沒揍你就難受是不?”
說着,就給何西來了一拳,何西被打得胸口疼了好長時間。
何西蹲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敢動,這幾個傢伙又罵:“裝死?裝死脫不了發昏,乾死他個比樣的。”說着,幾個人來踢何西。
這時候,晏嫺妮在車上,一看何西被打了,拉開車門就下了車了,她老遠就喊道:“幹什麼?誰讓你們打人的?住手,你們要是再打人,我報警了。”
一個女人見到晏嫺妮在這裡喊,突然衝着晏嫺妮就去了,一邊罵一邊上來撕扯:“一瞅就是個騷比,剛讓男人騎完了,又出來賣騷呢。”
晏嫺妮氣她說話太難聽,就抓住她的手,一個反關節,那女人當場動彈不了了。
其他的男人一見,那個女人被晏嫺妮給打了,這回就騰出手來,過來想打晏嫺妮,但是晏嫺妮知道何西想取證,此刻也不敢隨便伸手,就閃身躲過,那些人的拳頭全都招呼在了那個女人身上。
另外一個女人一見紅頭髮女人吃虧了,哇哇直叫地衝了過來,要跟晏嫺妮拼命,
現在場上的形勢是,好幾個人都過來圍攻晏嫺妮了,何西怕晏嫺妮吃虧,就大聲喊道:“你們要臉不要臉,幾個人打一個女的?”
三角眼冷哼一聲:“我特麼打?我還想艹呢。”
盧效峰的車終於到了,他們這一路連闖了五六個紅綠燈,用盧效峰的話說就是,罰他媽了隔壁的吧,打架要緊,不能讓何西吃虧。
再說了,何西認識了那麼一些背景恐怖的警界人物,也是該用一用的時候了。
現在他們趕到了火車站,老遠就看到一羣人在打架,似乎有人在廝打,還有罵聲。
司機狂按喇叭,把車停到邊上,看到何西正護着晏嫺妮,而幾個人正朝何西身上招呼,而何西卻沒有還手。
盧效峰可氣壞了,真是反了這幫*養的了,劉巧傑等人也是火大了,敢對老闆下手,活得不耐煩了。
不等車停穩,盧效峰就跳下了車,也沒管後續的力量跟上來沒有,直接一個起跳就朝一個傢伙踢了過去。
盧效峰管着這是個幹外活兒的,卻時常跟這些退伍軍人,特別是幾個特戰隊員學習,偶爾也學會了一招半式,現在就是開始實習的時候了。
幾個保安也跳了下來,劉巧傑喊了聲:“先別拿傢什。”
他不怕自己的手下吃虧,這些人都是手上有真章的,要是連這幾個烏合之衆都對付不了,那就不用混了。
何西一直沒還手,是因爲他在錄音,要蒐集有利證據,以備事後之用。
事實上,有晏嫺妮一個人也就夠了,但是,關心則亂,何西就忘記了她會功夫了,就總是在護着她。
而晏嫺妮也知道,自己此刻要注意收集證據,先不能着急打架。
就在這時,增援的力量來了,那盧效峰率先出腳,一下就把三角眼踢了個趔趄。
劉巧傑一腳踹在對方最邊上一個男人大腿上,跟着一拳打在另一個傢伙的肋骨上,而此時又有保安加入進來,這些人幾乎是像狼進了羊羣一樣,幾個起落就把這些傢伙打得七倒八歪的。
這回都老實了,他們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人?怎麼這麼能打呢?
三個退伍軍人把何西護在中間,七個軍人拉開了架勢,看那虎視眈眈的架勢,對方真是有點發憷了。
看見憑空冒出來的十來個人,何東的第一反應是,我四弟招呼同學來了。
盧效峰過來問何西:“怎麼樣?他們沒怎麼着你吧?”
何西說:“捱了好幾下子,都是那兩個女的撕扯的。”
晏嫺妮過來嗔怪道:“不能打,還非要上。”話是這麼說,但是心裡卻不由得一陣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