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平的車到了城隍廟派出所,車還沒停穩,一輛警車拉着警笛就橫衝了過來,嚇得路人紛紛躲避,包括郝建平和燕子也嚇了一跳,潛意識中認爲這輛警車失控了。
刺耳的剎車聲帶着橡膠輪胎與柏油路面摩擦產生的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警車打着橫的停在了派出所門口,車還沒有完全停下來,王一鎖已經從車裡竄了出來,藉着車的慣性直接跑到了有點傻眼的郝建平面前,立正敬禮氣喘吁吁,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郝總、、、呼呼、、、我沒耽誤事兒吧?”
看着王一鎖討好的樣子,郝建平輕輕點了點頭衝着他伸出了手:“王局,辛苦了。”
現在的王一鎖已經是石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兼任治安大隊大隊長,在公安局幾個副局長的分工中,治安大隊可以說是一個肥得流油的差事,比起刑警隊、車管所之類的要強遠去了。
這時派出所裡值班的民警聽到門前的動靜也都跑了出來,等到他們看到門前站着的竟然是王副局長時都嚇了一跳,急忙立正敬禮打招呼。
不用郝建平吩咐,王一鎖已經一邊請着郝建平向派出所裡走,一邊衝着值班的警察詢問道:“戴所長呢?”
看來城隍廟派出所的所長果然已經換人了,徐大江估計已經退下去了。
“報告王局,戴所長在審訊室呢。”那個被問到的警察急忙開口回答道。
石市公安系統的人都知道,寧可得罪閻羅王。也不能得罪治安王,人家王局可是手眼通天。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得罪了他你就算是祖上積德了,他的手段可以讓你後悔自己來到這個世上。
王一鎖嗯了一聲:“把他叫過來。”
那名警察一溜小跑着衝向了派出所小辦公樓角落裡的一個房間,王一鎖滿臉堆笑的轉向了郝建平,做着請的手勢:“郝總,請到辦公室裡坐一下吧。”
郝建平擺了擺手:“王局,還是先辦正事兒吧。”
“是是是,先辦正事。”王一鎖連聲應道。人家郝總叫自己來是幹什麼來的。當然要先辦正事兒了,他可是知道自己手底下的這幫小子們手黑着呢,如果郝總的朋友在這裡受了什麼委屈,那他可就是難辭其咎了。
這麼點兒小事兒郝建平根本就沒想要去驚動張柏東,再說找了張柏東估計張柏東也是一籌莫展,來了一天連人都還沒認清呢,他就算有心插手也不知道該找誰。而且以他的身份也不會對這件事兒發表什麼態度,省得剛來就被人抓住小辮子。
你們看看,張書記護犢子不是?他身邊的人犯了錯馬上就跳出來袒護。
這個惡人還是自己來做好了,就算高阿姨的老公那位蔣師傅理虧,自己也要想辦法保住他的周全,如果能用錢擺平當然更好。如果擺不平也只得動用一點關係了,總不能讓張柏東剛到石市就被人落一層面子吧?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就是在張坤面前都說不過去,更別說面對幾位老爺子時了。
王一鎖和郝建平還沒有走到那個所謂的審訊室,在另一間房子裡一直翹首盯着派出所門口的高阿姨已經認出了郝建平,她急忙呼喊着‘小郝’從那個房子裡跑了出來。兩個協警緊緊的跟在她身後跑了出來,估計是怕她跑了要不到錢沒法跟事主交代。
“高阿姨。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郝建平迎上了高阿姨。
高阿姨探頭向郝建平的身後望去:“小郝,張部長沒跟你一起來呀?”
郝建平笑了笑:“高阿姨,我在公安局倒是認識倆人,如果事兒不大就沒有必要驚動張伯伯了。”
“哎,你就是她的家屬吧?錢帶來了沒有?”一個協警衝着正在跟高阿姨說話的郝建平橫着眼睛問道,卻沒有注意到跟他一起出來的那名協警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了。
“你新來的吧?”站在郝建平身旁的王一鎖瞪着眼睛望着那名協警問道。
“是新來的,咋啦,你有意見?”那名協警瞪着眼睛衝着王一鎖問道。
王副局長今天晚上可是陪着陳超到全方位那種地方去,雖然那個地方是他的親弟弟開的,可是他穿着警服過去瀟灑也是多有不便,就算那裡面的人們都知道他的身份那也不行呀,必要的一層遮羞布還是要帶上的,否則讓那些不開眼的小老百姓們看到警察出入娛樂場所,而且還是在石市知名度非常高的‘全方位’,那還不知道人們會把這件事兒傳成什麼樣呢。
“王局好,郝、、、郝總好。”
站在那名協警旁邊的另一名協警終於認出了王一鎖,光線是有一點暗,但是也不至於掩蓋住王局長的光芒,主要是王局長陪着進來的這個年輕人太讓他震驚了,他一時以爲是自己產生了錯覺,鼎鼎大名的郝總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小派出所?剛纔王一鎖出聲問了一句‘你新來的吧’,才把這名協警的注意力引到王一鎖的身上,而且這個說話的風格除了王局長之外也不會有旁人。
剛開始問話的那名協警有點懵了,傻傻的跟着那名協警一起舉起手來向王一鎖敬禮,他雖然還沒搞明白這位王局長是位什麼局長,但是他知道這位王局長必定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正在這時,從那間所謂的審訊室裡火燒火燎的跑出來一個三十六七歲的警察,正是城隍廟派出所新上任的所長戴利陽,戴利陽一邊跑一邊往腦袋上戴着帽子,遠遠的就把自己的雙手伸了出來,滿臉堆笑的說道:
“王局,你咋來了,快到辦公室裡坐。”
這時郝建平已經拉着高阿姨走到了一旁,王一鎖跟戴利陽握了一下手,開口詢問道:“我過來了解一下,她是怎麼回事兒?”
王一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跟着郝建平走到一旁的高阿姨,轉頭望向了戴利陽。
戴利陽一聽王一鎖是爲了這件事兒來的,他急忙拉了一把王一鎖,低聲說道:“王局、、、、、、”
王一鎖皺了皺眉:“就在這兒說。”
笑話,郝建平還在這兒呢,你拉着我到一旁去說悄悄話,萬一要是讓郝總誤會了那怎麼辦?
那名剛纔對着王一鎖瞪眼珠子的協警小腿已經哆嗦了起來,剛纔身旁另一名協警已經把王一鎖和郝建平的身份告訴他了,而且也想避瘟疫一般的站得離他遠遠的,這名協警數次鼓起勇氣想要上前來跟王一鎖和郝建平道個歉,可惜這兩個人現在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兒,他根本就不敢湊到跟前去,只是在心裡祈禱郝建平和王一鎖能把他忘掉。
這時郝建平也已經聽高阿姨斷斷續續的把事情說了一個大概,眉頭也皺了起來。
高阿姨的老公老蔣是個廚師,這次跟着來石市已經計劃了一下,準備重操舊業再開一家小飯店的,他今天過來安頓好住處之後就轉悠着尋找店面。
人剛到一個新城市的時候都是喜歡往熱鬧的地方走,老蔣也不例外,把解放廣場、城隍廟這一片都轉了一個遍,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口袋裡的這幾萬塊錢肯定不夠在這些地段租店面的。到了晚上高阿姨下班之後他騎了一輛自行車帶着高阿姨又轉到了城隍廟這一片,不過這一次卻是正兒八經的尋找店面了,走的也是那些相對偏僻一些的街道,結果店面沒找到,卻惹了一個大麻煩,還跟人動手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