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郝市長你好,貿然來訪恕罪恕罪。”
面對迎出門來的郝立春郝建平父子,遲建生笑呵呵的快步迎了上來,離着老遠就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下屬的姿態做得十足。
郝立春呵呵一笑也快步迎向了遲建生,同樣也是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遲建生是省教育廳廳長,跟郝立春平級,也並沒有任何的隸屬關係,他做出下屬的姿態,郝立春可不敢託大。
不過有一點需要說明一下,誰都知道郝立春這個廳級的行政級別只是暫時的,資歷不夠,如果熬夠資歷的話,作爲省會城市的市長一般情況下行政級別都會調整爲副部級的。
郝立春的升遷之路太陡峭了,陡峭到他的行政級別一直是在追着他的職務走,甚至還有兩次是破格提拔,其他的每一步都是踩着線走的,一步不差,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再過一年多郝立春就真的成爲省部級的大員了,到那時遲建生單以行政級別論確實是郝立春的下屬,不過現在就做出下屬的姿態未免有些過早了,也有些着像了。
郝立春與遲建生只有數面之緣,而且還是在入主石市之後纔開始有的交往,根本談不上什麼交情,於是遲建生今天的來訪確實顯得有些突兀了。
整個大河省官場的人都知道郝立春與郝建平脫離父子關係了,而且也知道人家是爲了什麼脫離父子關係,這就是一層窗戶紙,沒有人去刻意的捅破它。郝家父子背景和實力都如此深厚,沒事兒去招惹他們父子做什麼?
所以到雅湖小區郝建平的別墅中指名道姓來拜訪郝立春絕對是一件犯忌諱的事情。
等到郝立春和遲建生客套話說罷,郝建平微笑着向遲建生伸出了手,並沒有擺出晚輩的姿態。
於法理上,郝建平已經跟郝立春脫離父子關係了,與郝立春平輩論交的人。郝建平也沒有必要一定要以晚輩自居。
“遲廳長您好。”郝建平當先發出問候,還是把自己擺在居下的位置上了,這還是看了老爸的面子。
遲建生呵呵笑着握住了郝建平的手,一隻手親熱地在郝建平的手背上拍了拍:“郝總好,今天實在是有點太冒昧了,還請見諒。”
郝建平微微一笑,作爲主人,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遲廳長請進吧。”
遲建生呵呵一笑,連道兩聲叨擾,與郝家父子相互謙讓着走進了客廳。
郝建平微微一笑。遲建生是爲了向老爸表態歸屬來的還是爲了他兒子的事兒來的?或者是兩者兼而有之?估計他選擇到自己這裡來拜訪老爸就是存着兩相討好的意思吧。
說起遲建生的兒子大家就不陌生了,遲建生的兒子就是遲振斌,黃捷離異的老公,那個原先省團委學生部的部長,曾經追求過燕子被郝建平嚇退的那位。
遲振斌在與黃捷離婚之後調任石市安平縣副縣長,後來升任爲常務副縣長,本來也算是一個年輕有爲的青年幹部,再加上自己善於鑽營,前景應該還算不錯的。可惜,在這一次席捲整個大河省的反腐風暴之中被查出了問題,問題不大不小,就看怎麼處理了。鋃鐺入獄有可能,丟官免職也可以,黨內處分也說得過去。
這小子好色的毛病依舊如斯,自從與黃捷離婚之後更是變本加厲。隨着官職的提高,這小子的褲腰帶已經鬆到了根本就不繫的地步。
根據舉報查實,長期跟遲振斌保持性關係的女性就有四五個。有染的人數更是達到了二三十個之多,各行各業的人都有,甚至包括安平縣政府招待處的一個小服務員,這個小子倒是不忌口,只要看上眼的就敢推倒。
所以關於給這個遲振斌定性的事情現在關係到了遲振斌的前程,是流氓罪還是不正當男女關係?
若是在以往,憑着遲建生的人脈關係擺平這件事兒還是不算太難的,可是現在大河省正處於反腐倡廉的大環境之中,遲建生動用了自己的關係,但是這件事兒卻不好處理,有高人給遲建生支招了,這件事兒可以找郝家父子試一試,無論是郝立春還是郝建平,只要他們之中有一個人肯點頭,估計遲振斌也就保下來了。
曾老在郝建平的家中住了十幾天可不是白住的,現在整個石市官場中人都知道郝家與曾家密從的關係了,郝家父子如果對這件事兒點頭了,那麼這件事兒恐怕也就大事化小了。
三個人謙讓着走進客廳,相互邀請着坐了下來。
因爲郝立春來了客人,林莫言和蘇貝莉兩個人已經迴避上二樓了,跟姚翠蘭繼續去商量郝建平的婚姻大事。
燕子早就已經是這棟別墅實際的女主人,家裡來了客人,燕子已經準備好茶水端了上來。
遲建生謙遜的翹屁股雙手接過了燕子遞過來的茶水,看清燕子的相貌之後似乎稍稍愣了一下,不過隨即連聲道謝掩飾了過去。
沒有人注意到遲建生的表情變化,就算注意到也不會聯想到燕子能跟遲建生產生什麼交集,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在一條生活軌線上嘛。
郝建平笑着爲燕子和遲建生之間做了介紹,燕子客套了兩句一笑返回了樓上,遲建生用眼角的餘光追隨着燕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郝立春和遲建生說着一些場面上的套話,話題還沒有打開,樓梯上腳步聲傳來,林莫言的聲音也傳了下來:“遲副主任,多年不見了,你還挺好吧?”
遲建生愣了一下,遲副主任,這個稱呼已經好多年沒有聽到過了,那還是在那個動亂年代他當省教委副主任時候的事兒,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幾年了。
等到遲建生看清楚從樓上下來的林莫言和蘇貝莉兩個人時,臉色在瞬間就變得極其難看了起來。
“林、、、林雨軒?”
郝立春和郝建平都沒有想到林莫言竟然與遲建生相熟,遲建生竟然連林莫言在改名前的名字都能稱呼出來,看來兩個人的淵源已經很久了,不過一看遲建生的臉色,他們也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淵源必定也不會是什麼好淵源。
遲建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動了幾動,似乎想要伸出手來與林莫言握手,但是林莫言卻根本就沒有與他握手的意思。
蘇貝莉挽着林莫言的胳膊,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的緊緊盯着遲振斌,她雖然沒有做出任何憤怒的舉動,但是郝建平已經敏銳的感覺到了老岳母的怒火。
遲建生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急忙避讓開蘇貝莉的目光,卻在慌亂之間在蘇貝莉身旁的燕子臉上掃了一圈。
怪不得看着給自己端茶的這個女孩子這麼面熟呢,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就跟從一個模子裡摳出來的一樣,除了年齡不同之外,甚至連身高體態都何其相近,自己剛纔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子會是她的女兒呢?
蘇貝莉現在在臺灣的風頭正健,可是在大陸知道她的人不多也不少,那些特別關心臺灣政治的人都會熟知臺灣政黨之中突然崛起的這位美婦黨魁,而遲建生卻恰恰不在其列,他不關心臺灣政治,他甚至連國內的政治都不關心,那離他太遠,他只關心自己眼前和自己能夠得着的這點事兒。
蘇貝莉挽着林莫言站到了遲建生的面前,遲建生臉頰抽搐了幾下,心裡翻江倒海的權衡着利弊得失,努力擺清楚了林莫言蘇貝莉與郝家之間的關係,額頭上豆大的一顆冷汗終於吧嗒一下滾落了下來。